顧寶莛醒來的時候,已是正午時分,但由於天氣陰沉沉的,所以也瞧著像是睡了一天一夜,瞬間讓還在床上的太子殿下渾身一震,一個鯉魚打挺地坐起來,喊:「貴喜?貴喜?」屋外正在檢查其他公公打掃衛生情況的貴喜公公連忙走了進去,半跪在殿下的腳踏上,伸手幫少年太子將亂糟糟的長發撩到身後去,說:「殿下?您醒了?可要用膳?」顧寶莛睜著那雙黑亮的眼睛左右看了看,像是以為還有人也會進來,卻沒有等來他想要見的人,聲音便低落了幾分,說:「薄兄他們呢?」他才不會以為自己睡覺的時候,薄兄他們也留宿在此,宮中夜里可是不許外男留宿的,哪怕後宮完全就是個擺設,這也是老祖宗的規矩,誰曉得外男會不會和宮女們發生什么事情不是?

「薄公子他們昨夜便離開了,據韓斌侍衛跟去查看的結果,發現他們連夜去了四王爺府上,也沒有呆太久,藍少將就回了水泥廠,而四王爺和薄公子去了三王爺府上,再後來韓斌就不知道了,三王爺住在兵家重地,附近有好幾個兵營,輕易打探消息,不管是誰,都有先斬後奏的權利。」後面的部分是在為韓斌為什么沒有繼續跟蹤做解釋。

顧寶莛點了點頭,說:「那現在外面什么情況?那朱有虎呢?」貴喜一邊將比一般男子小巧一些的布鞋放在腳踏上,親自給顧寶莛一只一只的穿上,又順道找來早早准備好的常服給顧寶莛換上,聲音溫和說道:「朱公子一大早就買通了門口的守衛出門告狀,原本應該鬧到陛下那里去的,但是半道被六王爺遇上,現在直接就在京兆府開始審案子,那朱公子非說殿下的牛痘害死了東武將軍,還尋來四名農婦作偽證,方才外面有消息傳來,說是六王爺審問農婦的時候,農婦一問三不知,只知道重復告狀的話,所以現在正要對東武將軍進行驗屍呢。」「驗屍?」顧寶莛拉了來自己的衣領,站起來後雙手張開,讓貴喜給自己系上腰帶。

少年的腰肢格外柔軟纖細,不堪一握,被兩道白色的腰帶纏起來後更是藏在上衣拉出來充當衣擺的布料之下,若隱若現:「想必朱有虎是不會讓六哥驗屍的。」「正是,朱公子以東武將軍乃為國捐軀,身份尊貴,輕易不讓任何人碰一下,就連六王爺說親自驗屍,也不願意,說是褻瀆東武將軍的英魂。」顧寶莛當真是被氣笑了,隨意先用發帶將長發綁在身後之後,便從一旁接過貴喜送上來的牙刷走到院子里開始刷牙,牙膏上早早被放了鹽粒,刮過牙齒的時候,敏感的牙釉質頓時一酸,但卻很快又習慣了這種磨砂的感覺。

顧寶莛匆匆刷過牙,又有宮女過來給他束發,連早餐也不吃了,午飯也不要了,讓貴喜備馬便要出宮,他知道自己如果出現在現場興許會打亂薄兄的計劃,且不管他們是什么計劃,反正顧寶莛對自己幾斤幾兩認知非常正確,絕不會輕易拋頭露面出去打臉。

再來,他現在也沒臉可打,只能圍觀,看薄兄他們出什么招式。

出宮之前,顧寶莛在南三所的院門口碰上了屁顛屁顛來找他的小不點兒池漪。

池漪小朋友一來就撲到他大腿上掛著,委屈巴巴地望著他,說:「七叔!我今天被皇祖父罰默詩詞了!」「好好,你現在南三所隨便玩,七叔有事要出門一趟。」池漪不放開顧寶莛,被顧寶莛拖著走了一路,見七叔要上馬,便撒嬌說:「七叔去哪兒啊?我也想去,池漪是專程來找七叔的,七叔就這樣丟下池漪太說不過去了。」「那你在前面坐好,我們出發。」顧寶莛也不多和小朋友廢話,踩著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