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牛,等你長大就恨不得所有小姑娘都盯著自己瞧呢。」顧寶莛笑著說罷,確認小家伙臉蛋都埋在自己懷里,不被露出來,才繼續夾馬去王京兆府附近,在京兆府對面的疙瘩湯攤子停下。

疙瘩湯的小老板今日忙得熱火朝天,一鍋一鍋的往外撈面疙瘩,大冷天面上通紅,熱得汗流浹背,臉上卻洋溢著賺錢的喜悅,一見又來了客人,那是一腳就揣在兒子的屁股上,說:「快招呼客人!」小跑堂的忙得上氣不接下氣,沖著顧寶莛等人過來,就說:「客官來碗湯?」「兩碗。」顧寶莛一邊說一邊將小朋友抱下地,然後望向將京兆府堵得水泄不通的百姓,指了指,說,「那邊怎么了?」跑堂的小伙計抓了抓腦袋,說:「似乎是官告官吧!可熱鬧了,今天光是過來看熱鬧的人就不下兩三百,還都端著咱家的疙瘩湯過去。」顧寶莛將斗笠上的面紗撩上去一半,露出半張俊秀無雙的模樣,不知是笑還是嘲諷的說:「有意思,那堂上豈不是一堂的面香?」「可不是呢,客官請坐啊。」顧寶莛點了點頭,從袖口抽出一張干凈的帕子,墊在了小凳子上,然後自己坐在旁邊,拍了拍墊著帕子的小凳子,對池漪說:「坐。」池漪小朋友扭扭捏捏地:「七叔坐這個吧,我身上弄臟也沒事兒。」「讓你坐就坐,跟我客氣什么?」說罷,顧寶莛又不理小家伙了,而是不時往京兆府的門口看,看見有人從京兆府端著碗出來還碗,便立即笑面相迎地叫住那位大哥,說,「這位大哥請留步,里面據說有熱鬧可看?到底怎么回事?現在是個什么情況了?」那公子哥兒一見是個模樣一絕的漂亮人物和自己說話,當即也不必顧寶莛邀請,就自己走了過去,毫不客氣地坐下,說:「這位兄台要想聽這里頭的故事,那真是不必進去看,我在這里就給你講得明明白白。」「就說那朱家,朱有虎,就不是個什么有腦子的東西,平日里吆五喝六溜貓逗狗也就算了,沒什么大事兒,今天,嘿,您瞧怎么著?居然抬著他老爹,那赫赫有名的東武將軍到了京兆府,要告當今太子殿下!」「據他自己說是東武將軍中了牛痘,體力不支,舉缸之時砸死了自己,太子要負責人,還生怕大家不信,不知道從哪兒找來了那么些個死了男人的農婦,讓他們也說自家男人是種了牛痘後死的。」「方才我在人群里就聽見有人說認得那幾個農婦,他們的男人死是死了,牛痘也的確是種了,但是卻有溺水死的,有在山上摔死的,還有的不知道,反正肯定都是被那朱有虎收買了,也不知道收了多少銀子。」「那知情者可上堂揭穿了那些農婦的謊言?!」顧寶莛急忙問道。

公子哥兒搖頭,笑道:「小兄北你是真傻,咱們一群平頭百姓,看看熱鬧就得了,總不至於把自己的命都搭進去不是?」顧寶莛綳緊的身體立即松懈下來,點了點頭,笑道:「也是。不過你怎么看那牛痘之事呢?」顧寶莛在宮中得到的結論是京中大部分百姓都開始積極種牛痘,但今天的事情發生後呢?

「還能怎么看?誰知道,再等等吧,反正現在也沒有天花,早種晚種豆一樣,這里可是京城,醫館可不會突然倒閉,需要的時候再種唄。」聽到這樣的回答,顧寶莛心里算是明白就算大部分人都知道朱有虎是在無理取鬧,可也當真影響到了牛痘在百姓心中的形象。

這和現世造謠差不多,造謠一張嘴,辟謠跑斷腿。

——該死的朱有虎!

顧寶莛氣得牙癢癢,倒是對自己的形象不怎么在意,他自始至終在意的都只是牛痘如何如何。

倘若大家都持觀望態度,不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