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喜……是你嗎?」瘦巴巴的小太監貴喜露出個微笑來,對他伺候了十年的太子殿下說:「是我,殿下。」「為什么?」貴喜是個那么怕死的人啊,顧小七想不通。

「是……三王爺,三王爺給了奴才五萬兩銀子……還讓奴才嫁禍給您。」「你撒謊。」顧小七不信。

侍衛董降卻擺了擺手,直接讓手下將犯人帶走,而後對太子道:「殿下恕罪,卑職還要將犯人貴喜帶去慎刑司問罪,殿下若是有疑惑,等慎刑司問出真相,便可知曉。帶走!」貴喜幾乎是被抬走的。

顧寶莛沒有聽見貴喜喊冤,也沒有聽見貴喜哭叫饒命,這個當年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求他收留的小太監,什么時候也長大了……貴喜的徒北花公公適時走上前來,神不知鬼不覺的就接替了貴喜的位置,扶著顧寶莛的手臂,細聲細氣的詢問說:「殿下,院子里冷,要不咱們回屋去?」顧寶莛手里的暖手爐已經不怎么暖和了,他沉默了一會兒,搖頭,聲音也冷了幾分,說:「更衣,既然是本宮身邊的人被抓去了慎刑司,本宮怎么著也得弄明白這是怎么回事吧?」花公公猶豫了一會兒,說:「這個時候,殿下應該避嫌才是。」「不避!」「可慎刑司沒有陛下的允許,不能擅自入內,哪怕殿下是太子也不行,旁人若是知道殿下去了,指不定要以為殿下會為了貴喜公公徇私呢。」顧寶莛被勸住了。

花公公見殿下聽進去了,半拖半拉著殿下就回了屋子里,一邊回去,一邊小心地說:「殿下著急也沒用,不如好好休息,薄公子說了,殿下這病,得好好養著,要是有個反復,奴才們也得去慎刑司了。」顧小七聽見花公公提起薄厭涼,一時間忽地很想念薄厭涼來。

如果薄厭涼在的話,這么多問題想來根本難不倒他。

「為什么要等明天呢?花公公,你現在就派人出去請他進宮來!」太子殿下下意識的期待薄厭涼的到來,此刻他好像誰都不能相信,除了薄厭涼。

第133章棋局┃我愛他。

半夜,義王府除了門口的兩盞紅燈籠,其他地方漆黑一片,偶爾有守衛提著燈籠巡邏走過,卻也一絲聲響也不曾發出,讓這偌大的院落平白多了幾分凄冷的寂靜,像是無人居住一般,一點兒人煙味兒都沒有。

義王府占地極大,除了正經的前院後院正堂還有東西跨院,東西跨院又延伸出去兩路院落,都是三進庭院,每一處都修建得精美大氣,可再大的院子也經不住薄家人丁單薄,主子也就薄顏與薄厭涼兩個,其他的地方大多都給了下人居住,也住了不少從南營退下來的老兵,所以嚴格來說,義王府更像是南營的養老院,院長是薄顏,院長他崽薄厭涼。

今夜養老院父子兩個心有靈犀的都沒有睡意,猶如從前千百個日子一樣,在廂房里擺起了棋盤,一局棋廝殺了一個時辰也不見勝負,但明眼人一看便知,執白子的薄相贏面更大,此刻又吃了黑子三顆,笑容淡淡的,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

十六歲的少年郎薄厭涼盤腿坐在榻上,坐姿霸氣,背脊挺拔,垂著眼睫,仿佛在思索下一顆棋子落在哪兒,卻又聽見父親懶洋洋的說道:「你知道匈奴單於想要與曙國和親之事了?」薄厭涼並不掩藏什么,點了點頭,修長的手指頭夾著黑子,有規律的敲擊棋盤,這是他思考的習慣。

「那你對此事怎么看?」薄相對薄厭涼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你有什么看法』。

薄厭涼神色冷淡,一邊將黑子落在險地,一邊聲音平靜地說:「匈奴王耶律烏斯殘暴,對親手足尚且能下得了手,親族自然不會對他有多少忠心,至於耶律斑,上一回聽見他的名字還是多年前,父親只是稍微介紹了一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