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刻同奴才入宮吧。」薄顏皺眉,今日除了和親這件事,還能出什么大事:「宮中有何事?公公可否方便告知?」小公公思索了片刻,回答說:「大皇子中毒,差點兒就要挺不過去,現在貴喜公公被抓去了慎刑司,還說是三王爺指使……」話到這里,薄顏幾乎是瞬間就看向了自己這個好兒子,果不其然看見薄厭涼沒有一點兒驚訝的樣子!

這人剛才還說不能讓太子受刺激,結果自己卻做出這樣的事情,到底想要干什么?!

薄顏隱隱有種不妙的預感,他根本掌控不住薄厭涼了。

「厭涼,你想做什么?」薄顏再怨陛下遲遲不履行承諾,卻也對顧世雍有著無法消除的敬重,絕不會干謀害皇子的事情!可看看他的兒子,竟是還一臉平靜!

薄顏揣測薄厭涼應當是不知道用什么法子,讓貴喜那個太監為他辦事,還心甘情願的誣陷三王爺,這一系列操作下來,除了他對薄厭涼有點懷疑,根本沒有一點兒證據指向薄厭涼,他應當誇薄厭涼算無遺漏,還是該大義滅親?

權衡之下,薄顏發現自己也根本沒有辦法大義滅親,薄厭涼根本沒有動機,也沒有證據指向薄厭涼,最不可能的就是薄厭涼了。

所以,你到底想干什么?

薄顏無法理解,卻能感覺得到風雨欲來。

薄厭涼一邊披上披風,跟著小太監離開,頭也不回,這個從小被教育聽話,一步一個腳印按照薄顏希望成長起來的復仇工具仿佛早就在脫離掌控的路上越走越遠。

工具有了自己的心臟。

有了自己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捧在手里的寶貝。

這寶貝來路不明,卻拼命融入這個世界,這寶貝心軟良善,誰都不肯傷害,於是什么都懂事的吞進自己腹中,左右為難。

工具從前覺得這是小七心軟選擇的路,他應該幫襯著,無論如何讓小七少走點兒冤枉路就很好了,現在不,他的小七都要被這群人害死了!該讓小七知道,這些人沒有那么重要,也沒有必要為他們著想委屈自己!這些顧家人,沒有小七你想的那樣好,他們就是天生殘忍,注定要自相殘殺,不必周旋其中,也不必為他們難過,可以對他們失望。

沒有什么能比小七你活著重要。

小七最好是離開這充滿爾虞我詐的皇城,最好是離開這些口口聲聲為他好,卻根本沒有保護好他的『親人』,最好是跟他一塊兒走,走去深山老林里住著,他們重新養一只大白鵝,在院子里種一顆歪脖子的大槐樹,在後院種一片竹林,然後日日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