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那握刀的手,將懷中人弄了個死去活來,順道入侵禁地了一夜,美名其曰為十八歲的禮物提前做准備。

這夜,客棧的小二過來送了兩回熱水,天快亮的時候,房間里才稍微安靜下來,但第二日晚上,顧寶莛就像是著了涼,總是咳嗽,咳嗽的時候胸口擠壓震動,舊傷的傷口里痛得比昨夜還要死要活,只是一會兒的功夫,就呼吸都上不來,躺在床上渾渾噩噩,像是薄厭涼一戳就要破的夢。

薄厭涼在發現小七開始咳嗽的時候,就讓小二找了大夫過來問診開葯,大夫只是稍微探了探脈象,就不住的搖頭,對偽裝了個嚴嚴實實的薄厭涼說:「這位娘子,令夫君身體是否受過大創?內里調和得不錯,但近日來思慮過重,又經常失眠,這會兒又感染風寒,外憂內患,不可不重視啊!」顧寶莛啞著嗓子,無語地看大夫一臉自己要掛的樣子,非常不滿,他明明還能苟!

「大夫直說如何做便好。」薄厭涼這個偽裝的小娘子嗓音明顯是男聲,但大夫也只是有點奇怪,沒有懷疑什么。

大夫一邊摸著胡子,一邊搖頭,說:「葯不能停,從前給這位小郎君治療傷口的方子還得照著吃,我再開一些止咳化痰的葯,中和中和,好好休息,一個月後咳嗽若是好了,就停了老夫的葯,繼續喝那調理的方子,喝個三年五載,方可徹底痊愈,不然這身子總是虧著,恐有早衰之患啊。」顧寶莛現在只想發一個貓貓震驚表情包:我才十六啊!早衰有多早?!別嚇我!

小兩口都被嚇著了,等送走了大夫,薄厭涼便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然後緊緊握著顧小七的手,抵在額頭上,渾身顫抖,豆大的眼淚從那滿是血絲的眼里重重墜落。

顧寶莛被薄厭涼這一舉動弄得哪怕難受得要死,他翻遍自己的記憶,發現這是第一次看見薄厭涼哭。

他努力從沙啞的嗓子里發出聲音,安慰說:「我還沒有怎么樣呢,和你也沒有關系,是我自己的問題,厭涼,你陪我休息休息,過兩天就好了。」薄厭涼搖了搖頭,他怕得要死,粗略算了算自己帶出來的錢,還有記憶里那些沒有權利根本就弄不到的天山雪蓮等珍稀葯材,當即便干脆的說:「小七,我們回去吧,我送你回家。」顧小七聽著這話,下意識不停搖頭,委屈鋪天蓋地的涌來,鼻尖酸酸的,無聲地問:「怎么了?你不要我了嗎?」薄厭涼操控了許多許多的事情,唯獨操控不了小七的生老病死,他但凡能夠將小七的命也握在手里,今日也不會說出這句話來,他被嚇破了單膽子,讓顧寶莛哪怕總是以他為依靠,此刻也恍然發現,他的薄公子,今年也才十六歲。

「我要你,小七,我愛你,小七,所以我們回家吧,你不是也想家了嗎?我送你回去。」我不逼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