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上車,一家三口都到了馬車里坐著後,才一邊喝早就准備好,放在葫蘆里的湯葯,一邊嘆氣。

「嘆什么氣?」薄厭涼低頭,問靠在他懷里的顧小七。

顧小七碰著葯葫蘆,頗有點感觸:「三哥怕是也知道我們的事情,他應該很生氣,我怕我來不及護你。」三哥的架勢擺明了就是要先宰了薄厭涼再說其他,顧寶莛怕自己根本還沒有來得及找到父皇求情,薄厭涼就掛了,那他回來……真的有意義嗎?

「怎么會?」薄厭涼卻笑說,「方才小七你特別厲害,非常帥氣。」「呸,我什么樣子我不知道嗎?」他只能利用自己的身體狀況來逼人就范,非常沒用,不過最主要的還是三哥的親衛只聽三哥的,這的確沒辦法。

時間一點點過去,從水泥路前往京城的路上,雪都被掃了個干干凈凈,馬車暢通無阻,於是比想象中更早一時半刻抵達京郊的庄子。

原本一天一夜的車程,因為大雪本該延期成一天兩夜,硬是被擠壓成了一天一夜都不到,便完成。

抵達庄子的時候,天已經黑成墨水,黑雲滾滾,不曾露出月牙半分。

顧寶莛透過車窗看去,庄子里里外外全是提著燈籠等他的人,遠遠望去,像是群星都落在了地上。

馬車停在庄子外,近兩個月不見的兄長顧溫與顧逾安、顧燕安分別站在兩處等他下車。

顧寶莛在馬車里坐了許久,屁股都坐麻了,或許也只是心里因素,所以暫且不敢下車。

他不下車,有人過來掀簾子。

老五顧燕安一把將馬車的簾子掀開,就看見了馬車里親密坐在一起的兩個少年。

知道是一回事,看見卻還是讓顧燕安感到不適,他對明顯瘦了一圈的小七伸出手,說:「出來,小七。」顧小七張了張嘴,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他怕薄厭涼出事:「那五哥你要答應我,不要為難他。」這個他指的是誰,簡直不必多說。

「出來。」老五簡直氣不打一處來,正要發火,卻聽見薄厭涼勸小七說:「下去吧,沒關系。」顧寶莛搖頭,五哥沒有答應的話,他不敢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