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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皺眉,看著她,半晌,道:「我聽說,這護心鏡是你哥哥送你的寶貝。」

她抬起眼睛,眼角微微上挑:「哦,你也聽說過?說是寶貝,那也須護得了人的性命,護不了人的性命,便什么也不是。把它借給你,沒有讓你欠我人情的意思,你說得好,我們本該井水不犯河水,只是終歸你我存了這個名分,你若死在戰場上,你們沈府這一大家子人讓我養著,著實費力,誰的擔子就由誰來扛,你說是不是?」

他端詳著手中碧色的護心鏡,像一片鋪展的荷葉。她頷欲走,他一把拉住她:「你可改嫁。」

她看他握住她袖口的手,視線移上去,到襟邊栩栩如生的翠竹。她笑盈盈的:「什么?」

他放開她衣袖:「我若戰死,你可改嫁。」

她做出低頭沉思的模樣,半晌,道:「啊,對。」

她抬起頭來,頰邊梨渦深得艷麗:「那你還是死在戰場上不要回來了,永遠也不要回來了。」一旁的婢女嚇得一抖,她卻笑開,眼中冷冷的。真是女孩的心思你別猜,你猜來猜去也猜不明白。世間有類姑娘,說的每句話都讓你想得非非,還有類姑娘,說的每句話都讓你非得想想。前面這類姑娘以隔壁花樓里的花魁李仙仙為代表,後面這類姑娘以宋凝為代表。

她走得匆忙,終於能留給他一個背影,端正的、高挑的、亭亭的背影。他握著那綠松石的護心鏡,望著她遠去的背影,目光沉沉,若有所思。

沈岸離家兩月。

八月中,丹桂馥郁,荷風院傳來消息,說萋萋姑娘有孕了。老將軍和夫人相顧無言。柳萋萋算是沈府的客人,家中女客懷孕,懷的是自己兒子的種,這倒也罷了,居然還是當著兒媳婦的面懷上的,著實讓二老不知道該說什么。只是宋凝前去請安時,老夫人隱約提了一句:「終歸讓沈家的子孫落在外頭不是什么體面的事。」宋凝含笑點頭:「婆婆說的是。」

月底,城外瞿山上的桂花開得漫山遍野,宋凝望著遠山,與陪嫁過來的婢女侍茶淡淡道:「邀著萋萋姑娘,明日一同去瞿山賞桂花罷。」

侍茶將帖子送到荷風院,柳萋萋接了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