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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局棋,他下得比所有人想象得都大,從前我們不明白,等到明白過來時已無半分反抗之力。而我之於他,從頭至尾不過一顆棋子的意義。

我知道自古以來許多君王,都有成事不得已的苦衷,高處不勝寒的王座之上,他們其實也有厭煩這孤寂人生的時刻,自嘲地稱自己寡人,也是一種自傷。

但這些認知只在我遇到蘇譽之前,若這世間有天生便適合那個位置的人,那人合該是他,足夠鐵血,足夠冷酷,也足夠有耐心。

我不相信蘇譽這樣的人,會真心地愛上什么人。那一日他無絲毫猶疑撇下我跳入山洞去救掉下去的君拂,我在心底告訴自己,他不過是演戲。無意間得知君拂身懷華胥引的秘術,我松了一口氣,自得地想他果然是演戲。甚至惡意揣測,他一路跟著她其實也只是為了東6消失多年的華胥引罷?

可倘若一切果真如我所願,於我又有什么意義?他終歸是沒有在乎過我,即便同樣不在乎其他人,我和他之間,也無從找到什么契機改變,那么我究竟是在自得什么,是在高興什么呢?

我知道自己該怎么做,但令人痛苦的是,這段無望的孽想,無論如何克制,也不能拔除。

在逃出趙國的那夜,我曾誓此生再不會和蘇譽有所牽扯。這個男人只當我是枚趁手的棋子,若仍是他說什么便是什么,那我到底算是什么。

況且,自重逢之後,他似乎也沒有再對我說過什么。我不能因他毀掉自己。

誰想到如此努力地下定這樣的決心,卻脆弱到可笑的境地,那樣不堪一擊。

自趙國出逃的途中,聽到他為給新後祈福,一月之間竟連三道大赦赦令,被強壓下去的心緒像頭餓極了的猛虎,在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刻瘋狂反撲。所謂感情是世間最可怕的妖魔,你以為已經徹底將它殺死,其實只是短暫蟄伏。

我再一次沒有管住自己的腳步,兜兜轉轉來到吳城。

我到底想要什么?是想要見到他?想要見到他的新後?歸根到底,我只是不甘心罷?

他選中的女人會是怎樣?是不是芳華絕代?是不是風情萬種?

我想過百遍。

可這一百遍里竟一次也沒有出現那個正確的可能。也許是我從來就不敢相信那個正確的人該是正確的,君拂,他娶為王後的那個女子,竟是君拂。

怒意在看見她眼睛的一剎那油然升起。明明,明明我們身上同有他要利用的東西,為什么最後被利用得徹底的只有我一個?如果他可以選擇她,為什么不能選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