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駕到(五)(1 / 2)

沈沅匆忙趕到,恰看了個正著。

胸氣血翻涌,卻由於愧疚和自責不敢走上前,躊躇不安。

到底見不得她偎依在別人懷里,他走過去,平素溫和的臉上一絲表情也無,在燈火的照射下顯得有些森然。

「公主,有沒有受傷?」走到近前,才發現她身上披著件男人的外衣。

他瞳孔微縮。

礙著她的清譽,甚至不敢聲張,不敢去問到底有沒有出事,一雙手忙不迭地伸過去,意欲把她接過來。

抱著她的男人不願放手,和他對視一眼。

眼獨占和警告之意太過分明,讓人完全無法忽視。

沈沅的臉色差到不能再差,手緊緊箍住蘇錦書的雙腿,和南初暗暗較勁。

他認得這個人,羸弱小國的質,對東周和西齊俯首稱臣,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派去西齊為質的,是這個人的同胞妹妹南嫣。

這南初哪來的膽?他不由得不懷疑對方的居心。

怎么就那么巧,正好在他的注意力被分散的那一小會兒,馬突然受驚;怎么就那么巧,蘇錦書恰好被南初救下?

兩人一左一右拉鋸,蘇錦書有些吃痛,嬌嬌地抱怨:「疼……」

沈沅有所顧忌,只得先放手。

蘇錦書卻轉而攬住他脖頸,扭頭對南初道:「南初太,煩勞你帶本宮上來,趕快去處理一下身上的傷吧,若是留下疤痕,就全是本宮的不是了。」

又命令自己宮的醫官親自去給南初治傷,字字句句,十分關心。

沈沅一顆心又酸又澀,什么話都說不出來,只悶頭抱著她往回走。

蘇錦書在他懷里扭了扭身,調整出一個舒服的姿勢,悄聲道:「裕之,你莫要自責,我沒有受傷。」

沈沅抱緊她,說話帶著些鼻音,竟然像要哭的樣:「萬一呢?若你有事,我萬死難辭其咎。」

蘇錦書急忙伸手捂住他的嘴,口道:「呸呸呸!什么死呀活的,童言無忌!好啦,裕之,我真的沒事。」

她的手柔若無骨,緊緊貼在他唇上,因為沾了夜晚的涼氣而有些冰冷,卻讓他連大氣都不敢出。

可惜,她一觸即收。

送她回到宮,目送她被宮人們簇擁著去往御池洗漱,他知道自己該離開,卻邁不動步。

今天的事情,雖是有人設計,但歸根結底還是怪他大意。

一個暗衛悄悄出現,無聲無息,形如鬼魅,他跪在地上稟報:「殿下,馬身上的那支袖箭,是一個養馬的小倌出的手,只是我們去遲了一步,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死了,被人一刀斃命。」

沈沅沉默片刻,冷聲道:「繼續查。」背後的人下手這么快,顯然是深思熟慮,計劃詳盡,只是不知道在圖謀些什么。

他想了想又吩咐:「你召影一影二回來,留在這里暗保護公主,我過幾日便不得不回國,但她的安全絕不能再出半點差錯。」

影衛吃了一驚,勸道:「殿下,影一影二是陛下親自為您選的高手,列名江湖排行榜前十,他們的職責是保護您的安全……」

沈沅打斷他:「按我說的去做,告訴影一影二,以後認公主為主,凡事以公主為先。她若有事,提頭來見。」

影衛一凜,低頭稱是,又悄無聲息地退下了。

沈沅坐下來,將頭靠在用鏤空工藝雕刻著大朵牡丹的金絲楠木柱上,聞著飄渺幽遠的靈犀香,心神松懈下來,漸漸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