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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映殘陽 紫狂 8869 字 2020-08-16

武煥軍兵士且戰且退,試圖掩護主將。

與敵人交上手,他們發現對方手底功夫極硬,饒是眾人訓練有素,裝備精良,猝不及防下也被砍倒數人,僅剩六十騎。面對兩倍於己的敵軍,形勢危急。

但敵軍似乎並不戀戰,數人登上馬車搜索,其余人馬刀槍並舉把武煥軍逼到一邊,直追成懷恩。

彭倫此時聽到谷中傳來巨響,連忙率軍返回,正攔住去路。

蒙面騎兵看到彭倫回軍,立即忽哨一聲,搶過同夥的屍體,隨即散入密林。

秋雨不停飄落,山林迷迷濛濛,悄無人跡。彭倫收攏殘軍,清點人數。短短一刻鍾的戰斗,己軍傷二十一人,戰死十四人,主將失蹤。敵軍則沒有留下一具屍體。

峽谷被巨石堵塞,沒有一天的時間,無法清理。在後方巡視的王鎮聽說成懷恩與眾軍失散,氣得暴跳如雷,徒手從石上翻過,搶過馬匹徑直前奔。彭倫連忙命一隊人馬隨行,然後留下十人在谷口照顧傷員,將剩下的百余人分為兩隊,沿途尋覓主帥。

***************

花宜橫卧在馬背上,紛亂的秀發隨著急促的蹄音在臉前飛揚。她一直待在溫暖的車廂中,此時細雨如織,不禁又冷又怕,瑟瑟發抖。擄她的漢子騎術高明,這樣顛簸的山路上竟能奔馳如飛。旁邊一騎挾著芳若,她肋下中刀,傷口處血如泉涌,生死不明。

這群蒙面人顯然對此地極為熟悉,在山石密林中東繞西拐,片刻便遠離狹谷。

不知走了多遠,急馳的駿馬突然止步,花宜睜開眼睛,發現這是一處隱蔽的山坳。周圍十余騎隨即散開,各自把守要隘。蒙面漢子把她抱下馬來,穿進山洞。

洞內乾燥清爽,地上整齊鋪著幾張薄毯。那人把她放在毯上,然後轉身離開。花宜驚惶的蜷縮在毯上,緊緊抱著雙膝。

不多時,幾名漢子抱著垂死的芳若擁入山洞。那人像是這群劫匪的首領,他把一個沉甸甸的皮囊往花宜身邊一丟,俯身檢查芳若的傷勢。

芳若失血過多,昏迷不醒。她臉色慘白,肋下劃開一個尺許長的傷口,隨著微弱的呼吸,不斷冒出一股股血泡。那人掀開破碎的衣襟,只見雪光一閃,芳若整只左乳從衣襟下滑出,ru頭的金鈴發出清脆的聲響。那人愣了一下,小心地收回雙手,搖了搖頭,對旁邊的人說道:「把她埋了吧。」竟然是字正腔圓的漢話。

兩人抱起奄奄一息的芳若,細嫩的玉手從身側軟綿綿地垂下。花宜掙扎著拉住姐妹的手指,哭叫道:「芳姐、芳姐!」

芳若指尖冰涼,沒有一絲溫度。

那漢子等了片刻,挽住花宜的皓腕,低聲說:「她已經不行了,你這樣只會叫她更難受。」

腳步聲遠去,花宜怔怔看著地上的血跡,心頭淒楚。

等那人伸手遞來毛巾,花宜才回過神,想到自己又落入虎穴,不由芳心恐懼,連忙接過毛巾擦去臉上的淚痕。沒想到自己臉上沾滿了馬蹄濺起的泥濘,輕輕一擦,毛巾便烏黑一片。

正在惶然,那人旋開水囊,不言聲的遞了過來。

花宜仔細擦凈面上的泥水,抬頭露出一個迷人的笑容。那人這才看清花宜的美態,頓時雙目一亮。

花宜伺候成懷恩多時,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手指微顫著解開羅帶。衣襟分開,露出一片白嫩的胸脯。

剛剛除去外衣,那人突然像火燒般跳起身來,花宜一愕,柔柔抬起頭,卻看到一張漲得通紅的面孔,他不過二十余歲,眉目雖不英俊,卻有一股英挺之氣。

他期期艾艾地說:「你,你這是做什么?快住手!」

花宜迷茫地掩住衣襟,望著他的眼睛。

那人像是不敢直視她的麗色,側臉把目光投向洞外,半晌才說:「你是什么人?怎么會跟那個閹人在一起?」

花宜囁嚅著不知怎么回答。

洞口人影一閃,一名漢子奔了進來,「狄哥,有人向這邊過來了。」

那人沉思一下,問道:「多少人?」

「四五十匹馬,大概是武煥軍一支小隊。怎么辦?要不要先避避?」

那人斷然說:「不能避!成懷恩帶的人馬不多,有此機會,正好被我們各個擊破!」

***************

成懷恩負傷奔馳多時,終於支撐不住,從光溜溜的馬背上跌了下來。箭桿在地上一碰,痛得幾乎昏倒。

蹄聲漸漸遠去,四下里只有雨點落在葉上的沙沙聲。他撐起身子,游目四顧,看到林中隱隱露出一角飛簷。

半個時辰後,成懷恩終於爬到一間茅舍旁邊。門板吱啞一聲拉開,露出一雙細長的眼睛。他終於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良久,成懷恩悠悠醒轉,只見自己躺在炕上,身上暖洋洋一片,舒適異常。

小腿的傷口也被包紮過,隱隱作痛。身前坐著一個人,正笑吟吟打量自己。

他加意壓低聲音,氣喘吁吁地說道:「多謝……老丈……救命之恩……」

那人笑道:「這是閣下命不該絕,何必謝我。」

成懷恩眼珠一轉,說道:「在下本是遼東人氏,經營皮貨生意。這次是去丸都進貨,沒想到路遇劫匪……請教老丈尊姓大名,此恩此德,沒齒不忘。」

那人凝視他半晌,突然仰天笑道:「閣下太小看我了!」

成懷恩面不改色,待他笑完才說道:「老丈因何發笑?」

「閣下服色乃是宮中內相,補服更是高居二品,以閣下才智,難道以為會瞞得過我靈源嗎?」

成懷恩心頭一震,翻身坐起,失聲叫道:「你就是靈源?」

那人細長的眼中精光一閃,淡淡說道:「貧道道號靈源,參見大人。」

34

一小隊武煥軍士兵突然落入包圍圈,百余名早有准備的騎手從林中沖出,殺氣騰騰。為首的狄茂才箭無虛發,一連射倒四名齊軍。

戰斗很快結束,武煥軍五十騎無一漏網,但蒙面者也死傷二十余人。

狄茂才沒想到武煥軍如此扎手,自己佔盡天時地利,仍沒能佔多少便宜,不禁對此趟任務憂心忡忡。

思索良久,他歎了口氣,扭頭看了看花宜,發現她瑟縮在角落里,像受驚的黃鶯般緊張。

狄茂才柔聲說:「姑娘叫什么名字?」

「……花宜。」

狄茂才改口道:「花小姐為何會與成懷恩在一起?」

花宜還是第一次聽說主子的名字,愣了一下才說:「奴婢是成大人的……丫環……」

狄茂才想起那只雪乳上的金鈴,心頭一陣煩燥。隔了一會兒,才問道:「你伺候那個閹……他有多久了?」

「一年五個月零七天。」

狄茂才沒想到她記得這么清楚,不由心下訝然,抬眼看去。目光在細白的柔頸上略微停頓一下,然後才注意到這個柔弱的美女竟然一直跪在地上。他連忙站起來,說道:「姑娘請起,坐下歇歇吧。」

花宜淒然搖了搖頭,低聲說:「奴婢不敢……」

狄茂才暗自歎息:不知這個花朵般的美女在那個閹人手里受了多少折磨。他勸了幾遍,見花宜執意不肯,只好板起臉說道:「坐下!」話剛出口,就隱隱有些後悔。

柔美的嬌軀一顫,連忙坐在毯上。

狄茂才放低聲音,細細詢問有關成懷恩的各種事情。

花宜對他的和藹心存感激,把所知道的一一道來,只隱瞞了自己的來歷。

***************

成懷恩壓住心頭的狂喜,說道:「在下蒙仙長搭救,實是三生有幸。」

靈源真人微笑道:「大人不必多禮。」

兩人目光對視,探測彼此的心意。

成懷恩原本打定主意不先開口,以占主動,但沉默多時,靈源真人也是含笑不語,似乎對他剛才流露出來的驚喜渾不在意。

一柱香工夫後,成懷恩拱手道:「今日能得見仙顏,在下永志難忘。」

靈源真人但笑不語。

成懷恩哈哈一笑,旋即正容說:「真人面前不說假話,在下此趟正有事求仙長賜教。」

靈源淡淡道:「貧道無才無德,恐怕有失大人所望。」

成懷恩知道在他面前無法耍弄伎倆,於是不再隱瞞,逕把私事合盤托出。

靈源聽他說自己yáng具復生,臉上沒有一絲訝異,待聽到齊成玉的名字時,莞爾笑道:「齊成玉本是青城棄徒,沒想到竟被大人收至門下。」

成懷恩聽出話里的揶揄,灑然笑道:「在下愚蒙,但對尊門一片赤誠,天地可表。」說著解開衣物,「還請仙長指點。」

靈源也是附炎趨勢之徒,當初若非看到成懷恩的服色有異,也不會出手相救。此時知道他是朝中得力的權貴,勢力直達內廷,更是怦然心動。他擺出得道之士的風度,朝成懷恩胯間淡淡掃了一眼。當看清殘根的模樣,目光霍然一跳──不足兩年時間,竟有如此進度,難道他……

成懷恩凝視著這個傳說的半仙之體,心頭呯呯直跳。

良久,靈源喟然歎道:「齊成玉大言欺人,以公公才質,五年即可復生,但他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只知濫用回天丹,而無葯散相輔。唉……」

成懷恩心里一沉,只聽他說:「回天丹葯性至寒,濫服必傷陽氣,若非大人天賦異秉,已讓其誤矣!」

「敢問仙長,如何補救?」

「若用回天丹,必兼服振陽丸,如此君臣佐使各各有道,方可重生而無後患。」

成懷恩穩住心神,問道:「請教仙長,在下復原尚需多少時日?」

「終生無望。」

成懷恩腦中一暈,臉上血色褪盡,他掙扎著從炕上翻身跪倒,「求仙長相救!求仙長相救!」

靈源道:「依齊成玉之法,公公精管此生絕無法復原。若想精管露出體外……必需處子相濟。」

成懷恩精神大振,「此舉易為,請教仙長,若有處子該當如何?」

「以振陽丸激以陽火,以極樂散取其甘露。但此事難在鼎爐難覓。若是普通處子,需百人之數方可奏效。」

「百名處子,並非難事!」

「公公有所不知,此法每月只可一次……」

成懷恩略一思索,沉聲道:「請問仙長,處子若非普通,又當如何?」

靈源正待說話,突然閉口不語,頃刻後,展顏一笑,「公公屆時自知。」說著長身而起。

茅舍外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接著一條威猛的大漢推門而入,用與其外貌截然不同的尖細聲音問道:「見沒見到……」

渾身濕透的王鎮看著成懷恩驚喜交加。

成懷恩笑道:「有勞王指揮掛念。」

王鎮把成懷恩扶到炕上,「大人腿上受傷了?」聲音里充滿關切。

「中了一箭,幸好得這位道長搭救。」

王鎮向靈源躬身施禮,「多謝道長。」

靈源稽首還禮。

王鎮見主子受傷,動了真怒,叫道:「那些鼠輩中既有扶余狗賊,必與本地部落有關。請大人下令,讓卑職帶人去找他們問個明白!」

靈源在旁忽然笑道:「指揮莫怒,待貧道為大人佔上一卦。」

在眾人驚疑的目光中,靈源拿出一把艾草,抽一、分爻、細觀卦象。擺佈良久,斷聲道:「正東!」

35

聽說閹奴成懷恩竟然陽物復長,狄茂才大吃一驚。這等奇事一旦傳揚出去,大齊後宮定然顏面無存。

他見花宜神情委頓,便不再詢問,自去拿了飲食。

食物雖然簡單,但看得出是竭盡全力拿出最好的來供應自己。那個英挺的漢子把筷子擦了又擦,小心的放到碗上。花宜心里泛起一陣感動。一年多來,她從沒有受到過這樣溫和敬重的對待。在滴紅院,她只是個專供人yin虐的玩偶而已。

拿起筷子,花宜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輕聲問道:「芳姐呢?」

狄茂才柔聲說:「她傷勢太重……我做了標記,你以後可以把她遷回去。」

以後?花宜聽到這個詞,頓時愣住了。

自從進了滴紅院,姐妹們誰都沒有想過「以後」。她們不敢自殺,不敢自殘──因為殘虐她們是主子的專利,這具嬌美的肉體完全不屬自己所有。突然間,花宜明白過來,自己已經離開了滴紅院,離開了成懷恩,自己的「以後」在哪里呢?

狄茂才被那雙水靈靈的妙目看得面紅耳赤,「是不是太難吃了?」

花宜連忙舉起筷子,說:「不是,不是……」說著匆匆扒了口飯。

狄茂才起身出洞。

花宜從背後問道:「你,你去哪里?」

「我……我去給你找點別的。」

花宜連忙扔下筷子,跟了出去。

狄茂才翻身上馬,一只柔軟的小手輕輕牽住他的衣角,鮮花似的臉上帶著一絲羞澀的乞求:「我跟你一起去,好嗎?」

周圍一群漢子看著兩人,神色怪異。

狄茂才臉紅到脖子上,他是個通達漢子,忽然伸手把花宜摟抱起來,放在身前,縱馬疾馳。

身後傳來一片「噢噢」的怪叫,但叫聲里只有喜悅和善意的戲謔,沒有摻加一點惡意。

細雨不知何時已經停止,月破雲開,銀輝灑滿林間,空氣中充滿了潮滿的氣息。

如絲的秀發在脖頸間溫柔的飄舞,幽香四溢的玉人偎依在懷中,花朵般嬌嫩。狄茂才忘了打獵的事,只求這段路永遠走不到頭才好。

背後所依靠的胸膛既溫暖又寬廣,花宜覺得自己彷彿是躲在一艘堅固的小船里,一盪一盪在夜色里越劃越遠。

兩人都有些惶然,怕打這甜密的寂靜,只彼此靜靜依靠著,任馬蹄敲碎這一地濕淋淋月色。

夜間打獵談何容易,狄茂才一時沖動,倒得與美人月下同騎。兩人也無心於獵物,只是信馬馳騁。直到月上中天,狄茂才猛然想起,「你餓了吧?」這是兩人說的第一句話。

「不餓。」花宜輕聲說。俏臉緊緊貼在他胸膛上,傾聽著強勁有力的心跳,芳心滿是平安喜樂。

狄茂才硬起心腸,柔聲說:「我們回去吧。」

花宜輕輕點了點頭,心里暗暗說,你去那里我也去那里。

她在陳宮時雖受寵愛,但對君王只有敬意,從來沒有象現在這樣看重另外一個人。狄茂才對她來說,就像是汪洋中賴以生存的小船。無論如何也不能放棄。

離營地還有里許,狄茂才已經覺得不妥,他擁緊懷中嬌柔的香軀,暗暗握緊刀柄。

花宜覺得狄茂才身體猛然一硬,連忙睜開眼睛。看到面前的慘狀,頓時驚叫失聲。

地上橫七豎八丟滿了殘缺不全的屍體,那些他們臨走時還在歡笑的漢子,此時都沒了頭顱。

狄茂才飛身下馬,臉上沒有一點表情。

花宜被屍體的慘狀嚇得面無人色,幸好有狄茂才的鎮定,才恐懼漸退,心底的愛意越發濃了。猶豫片刻,她拉住男人健壯的手臂,悄聲問道:「你們是什么人?」

狄茂才沉默一會兒,答道:「我是軍人。」

***************

近千名齊軍幽靈般從四處涌來,周圍十余處暗哨居然沒有一處發出信號。正在吃晚飯的漢子們跳起身來,一言不發地拔出兵刃。

為了隱蔽行蹤,王鎮、彭倫在兩里外就下馬步行。成懷恩則穩穩坐在馬上,冷冷目視前方。靈源身著布衣,腰間懸著一只皮囊,臉帶微笑。

近一個時辰後,王鎮飛馬奔回,面色凝重。

「稟大人,正是此處,九十七名敵軍已盡數被殲。」

「我軍情形如何?」

「戰死八十二人,傷四十三人。」

武煥軍精銳以眾擊寡,又是突然襲擊,竟然死傷如此之多,那群刺客戰斗力之強實在駭人的。成懷恩沉默了一會兒,問道:「他們是什么人?」

王鎮深深吸了口氣,「沒有一個活口。」

成懷恩一驚,「怎么可能?」

王鎮心有余悸的說:「那些傢伙像瘋了一樣,拚死格斗,洞里有十幾個身上帶傷的全部自殺……」

這些人究竟是什么來頭?與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恨?幕後的主使者又是誰?怎會有如此威勢?成懷恩越想越是心焦,狠狠一夾馬腹,沖了過去。

戰場雖然已經被彭倫等人打掃過,但處處都是紛飛的血肉。這一場總共死傷二百余人的小規模戰斗,竟像伏屍百萬,流血千里的巨戰般,慘烈無比。

十余具能能辨出相貌的屍體被排成一列,衛兵舉著火把讓成懷恩一一審視。

這十余人清一色都是精壯漢子,然而身材高矮不一,相貌各異,有的鷹鼻深目,有的寬頤厚唇,有的卷發無須,還有幾個看上去像是漢人。

荒郊野地里怎么會殺出這樣一隊人馬?成懷恩等人圍在屍體旁,擰眉思索。

一直默不作聲的靈源突然雙目一閃,舉步向林中走去。成懷恩與王鎮對視一眼,跟了過去。

林中有一堆新土,靈源繞著土堆走了一圈,閉目凝神。鼻翼翕合,像是在尋覓什么味道。

王鎮把成懷恩扶坐在石上,目光炯炯的看著靈源。

片刻後,靈源睜開眼睛,望著王鎮但笑不語。

成懷恩低聲說:「王指揮,你去清理一下,有沒有漏網的盜寇,收拾完我們就走。」

王鎮知道兩人有話要說,略一猶豫,解下腰刀放在成懷恩腳邊,躬身離去。

靈源笑道:「貴屬對大人真是忠心耿耿。」

成懷恩岔開話題,問道:「仙長有何指教?」

靈源收回目光,「大人此行是否帶有姬妾?」

成懷恩看著那堆新土,突然明白過來。

泥土象被一只巨手抹過般無風而動,隱隱顯出一角衣衫。不多時,便看到芳若毫無生氣的臉容。

成懷恩冷冷說道:「這賤人居然死到這里。」言語冷漠無情。

靈源微笑道:「既然大人毫不留戀,將其交予貧道如何?」

成懷恩一怔,「仙長自便。」

靈源有意賣弄手段,當著成懷恩的面把芳若的屍體從泥土中取出,剝盡羅衣。

失去血色的肌膚在月色下,散發出一片淒冷的蒼白。圓乳扁扁攤在胸前,深紅的乳暈似乎淺淡了許多。唯有乳尖的金鈴光彩依舊。

格格幾聲輕響,靈源握住屍體僵硬的雙膝,向兩側掰開。屍身失去生命的花瓣,像漂洗過又放乾的紅紙,木然掛在股間,沒有絲毫彈性。

屍體的左側沾滿了乾涸的血跡,印在冰雪般的肌膚象樹影般沉沉一片。靈源把屍體雙腿彎曲著支在身側,然後伸手撫住左踝向上一抹。就像一塊濕軟的毛巾擦過,血跡被完全抹去。

靈源清理完屍體上的污物,然後捏緊屍體肋下那道血肉模糊的傷口,接著從腰囊中取出一粒丹葯嚼碎,敷在上面。狹長的刀口立刻像被粘住般不再裂開。

靈源兩手翻飛,做出諸般奇事,成懷恩直看得矯舌難下。合住傷口後,靈源雙手一握,閉目喃喃念頌,等分開兩手,掌中乾涸的血跡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接著他一手按住芳若冰冷的花瓣慢慢揉動,一手解開外袍,露出粗長的rou棒。奇怪的是那根yáng具色澤如玉,唯有gui頭紫紅。

不知靈源用了什么葯物法術,當移開手掌,那兩片乾冷的花瓣居然像吸飽了水份般變得嬌嫩如生。

赤裸的女屍靜靜躺在林間,一個挽著發髻的老道伏在她身上,腰部不停挺動,月色下顯得妖艷而又怪異。

成懷恩穩住心神,但手心中卻已滿是冷汗。

不知過了多久,成懷恩突然發現,屍體上那道淒慘的傷口竟然慢慢滲出幾滴鮮血,隨著靈源的抽送,在傷口內外瑪瑙般緣滾進滾出。

女屍僵硬的肢體漸漸柔軟,慘白的肌膚泛起一層淡淡的血色,渙散的乳房恢復了彈性,在胸前晃來晃去。奇異的是,那只金鈴卻毫無聲息。靈源的動作越來越快,隱隱能聽到rou棒在肉穴內抽送的聲音,那里居然濕淋淋一片。

成懷恩心提到嗓子眼中,屏住呼吸,緊緊盯著他的舉動。

靈源忽然猛一挺腰,旋即咬破指尖按在女屍額上。

沉寂的屍體應手而顫,死去多時的芳若緩緩睜開眼睛。成懷恩頭皮陣陣發麻,眼睜睜看著自己親手所殺的女人居然活了過來,只覺得身邊yin風刺骨。

靈源已等待多時,見狀張嘴噴出一口鮮血,落在芳若臉上。細密的血滴只略一停頓,便像被白玉般的面孔吸乾般完全消失,不留一點痕跡。

靈源抽身而起,盤膝坐下,手心朝天。

女體的顫抖已經平息,大張的花瓣內流出一道白濁的濃精,順著圓臀緩緩滑下。眼看陽精就要落到地上,靈源倏然張目,手指一彈。長垂的jing液靈蛇般倒卷而入,鑽進翕張的肉穴。

靈源整好衣袍,正容稽首道:「大人見笑了。」

成懷恩驚魂未定,身體微微發顫。

女屍雙目發直,搖搖晃晃站了起來,除了肋下還留有一道淒慘的傷口,其余與以往的芳若一般無二,依然是雪膚花貌,婀娜動人。

靈源厲喝道:「回去!」

女屍聞聲立刻爬進墓穴躺好。接著泥土從四處涌來,把赤裸的屍身深深埋住。

靈源拿起破碎的羅衣一火焚之。灰燼象幽暗的蝴蝶,展翅沒入夜色。火光一閃即滅,清冷的月光下,林中宛如什么事都沒發生過一樣,回復了舊貌。

等最後一片灰燼也消失無蹤,成懷恩才驚醒過來。他翻身拜倒,「久聞仙長神通,可令白骨重生,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靈源傲然一笑,「如此微末小技,難入大人法眼。」

成懷恩對他的手段佩服得五體投地,從此將靈源敬為上賓,視之如神仙。

靈源自稱剛從海濱返回,因諸事未畢,欲回青城暫停數月,擇時入海。在成懷恩力求下,才答應隨之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