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九章 句號(1 / 2)

替天行盜 石章魚 5045 字 2021-0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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憋不住的董彪立刻找到了話題,搶道:「他認慫?他跟誰認過慫?還是小屁孩的時候就不鳥我的嚇唬,現在學了一身的本事,除了濱哥之外,你看誰還能鎮得住他?」

羅獵剛想跟董彪調侃兩句,但順著董彪的話突然想到了他的飛刀,不禁驚呼道:「不好!」

曹濱急道:「怎么啦?」

羅獵哭喪著臉道:「我的飛刀落在了那別墅中。」

董彪呵呵一笑,道:「要不,咱們拐回去找找?」

曹濱從後面給了董彪一巴掌,然後安撫羅獵道:「不就是一套飛刀么,等回頭濱哥找最好的工匠再給你打一套。」

羅獵幾乎帶著哭腔道:「可那是我師父留下來的呀!」

董彪撲哧一聲笑道:「我說你是不是喝多了?那飛刀明明是濱哥找人打造想送給你師父的,怎么就成了你師父留下來的呢?」

羅獵一怔,隨即糾正了自己的記憶偏差。他的第一套飛刀確實是師父留下來的遺物,但這是他用過的第二套飛刀,確實是後來濱哥送給他的。

曹濱道:「即便是你師父的遺物,也沒必要如此遺憾。要把對故人的那份情感埋在心中,睹物思情,那只能說明情感還不夠,要需要故人的遺物才能想起故人,你不覺得太過矯情了嗎?」

羅獵心道,這是個什么歪理啊?有這么勸人的嗎?

不過,在明面上,羅獵還是鄭重的點了點頭。

這時,那董彪卻突然再喝了一聲:「不好!」

這一聲不好絕非是董彪故意之為,後排座上的曹濱已然感覺到了一樣,急忙扭頭往後看去,遠處清晰地看到了兩點燈光。「陰魂不散啊?居然還有膽追過來?」曹濱輕嘆了一聲,拿起了那桿毛瑟步槍,拍了下前面董彪的後背,道:「停車!」

董彪心有靈犀,已然知曉曹濱的目的,不禁提醒道:「濱哥,萬一不是呢?」

曹濱應道:「那萬一是呢?」

董彪呵呵了一聲,將車停了下來。

曹濱端好了槍,瞄准了,輕輕地扣動了扳機。

一聲清脆的槍響,後面的那輛車子的一側車燈應聲而滅。

「我看他還敢追來?」曹濱的口吻中不無輕蔑意味。

追上來的那車挨了這么一槍後果然不敢再往前追,董彪重新發動了車子,繼續向前。

再駛出了百十里路,遇到了一家汽車旅館,董彪建議道:「濱哥,大伙都累了,不如停下來打個尖吧。」

曹濱應道:「也好,剛好借這個機會把保險櫃打開了,要不然,咱們帶著這么重的一個玩意,那得多費多少油錢啊。」

美利堅合眾國的路邊汽車旅館才不管你是什么人,即便是全國通緝犯,只要給夠了錢,同樣可以讓你入住。只是,當汽車停穩之後,那秦剛卻再也抱不動那死沉死沉的保險櫃了。

董彪禁不住玩笑道:「我說咱們是不是帶錯人了?此秦剛而非彼秦剛?」

那秦剛也是納悶,可連著試了好幾把,那保險櫃最多也就是抬起了一半。

曹濱解釋道:「這人啊,在情急之時,往往會爆發出自己的潛能出來,可一旦安全了,那潛能也就不見了。」

這解釋原本十分合理,也算是給足了秦剛臉面,可那秦剛偏就不認,摸了摸了肚子,道:「咱可能是餓得沒力氣了,在李西瀘那里,從來就沒能吃飽過。」

董彪嘆道:「實在人!你真是個實在人!沒得說,咱董彪就是佩服你這種實在人!」

曹濱擺了擺手,道:「行了,別在耍你的嘴皮子了,一起搭把個手,趕緊把這玩意給搬進屋吧。」

說來也是邪門,在別墅中的時候,曹濱花費了十多分鍾,急出了一頭的汗水,卻也無法打開那保險櫃的門鎖,可在這汽車旅館的房間中,只用了一分鍾不到的時間,便聽到了咔嚓一聲,然後,輕輕一拉,那保險櫃的櫃門便悄然打開了。

里面,擺滿了整整齊齊幾十沓十美元面額的鈔票,鈔票的最下層,則墊放了兩本賬簿。

羅獵不禁長嘆一聲,道:「顧先生還有大明哥總算是安然渡過了一劫。」

董彪冷哼道:「渡過一劫?你可拉倒吧!最黑的可不是那李西瀘……」

曹濱笑著對羅獵道:「最黑的是你彪哥,你等著看吧,有的是老顧和那個趙大明好受的。」

相對從金山趕來,回紐約的路程要近了一多半。不過,回去的時候用不著心急火燎的日夜兼程,四人開著輛破車,走走停停,遇到了風景要游覽一番,遇到了美食必品嘗一頓,足足用了一個禮拜的時間才回到紐約。

聽說羅獵安然歸來,顧浩然拖著虛弱的身子板親自迎在了堂口大門之外,但見同車的還有曹濱董彪,顧浩然更是欣喜萬分。

趙大明像是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一般,局促不安地跟在了顧浩然身後,但見曹濱下了車向自己這邊走來,趙大明急忙迎了上去,距離曹濱尚有十步之遠,雙腿並攏,噗通一聲便跪倒在地。

曹濱連忙急趕幾步,來到趙大明跟前,伸出雙手就要將其攙扶起來。

趙大明執意不肯,道:「小侄做錯了事,請師叔責罰。」

曹濱爽朗笑道:「大明何出此言?你又何錯之有?」

趙大明道:「小侄不該未經您的同意便把羅獵兄弟派去了邁阿密,差點鑄成大錯。」

董彪趕過來笑道:「也虧得你膽大把羅獵給派去了,這要是換個別的誰,比如我阿彪吧,恐怕還真不容易將那個李西瀘給揪出來呢。」

曹濱亦道:「阿彪說的沒錯,除了鬼精鬼精的羅獵,誰又能在出發之前便識破了那顧霆居然會是李西瀘的眼線呢?」

趙大明驚道:「顧霆居然會是李西瀘的眼線?」

董彪道:「可不是嘛,羅獵那小子知而不說,一路裝傻充愣,引得李西瀘在他抵達邁阿密的第二天便對他動了手。明面上是被李西瀘給俘了,可實際上卻幫濱哥和我找到了李西瀘的老巢。而且,這小子還用計騙過了李西瀘,將李西瀘的老巢情況一五一十地傳遞給了濱哥和我。咱們在摸不清楚情況的狀態下都敢說有七成勝算,再得到那小子傳來的信息,豈有不勝之理?」

待董彪說完,曹濱再次伸手攙扶趙大明,並道:「好了,大明,起來吧,就算你有錯,那也不必如此。」

身後大門處,顧浩然亦道:「濱哥既然發話了,你也不必在執拗,起來吧!」

趙大明這才肯站起身來。

羅獵和秦剛收拾了車上的零散,自己帶去的行李扔在了邁阿密的酒店中,但曹濱董彪的東西卻是不少,單是皮箱就有三只,還有手槍子彈以及一路上買的好吃好玩的東西,足足有十幾大包。來到了堂口,當然不會讓有功之臣再行勞苦,堂口弟兄已然迎過去了幾人,待羅獵秦剛收拾妥當了,一人拎著兩件,隨著曹濱董彪身後,在顧浩然趙大明的陪同下走進了堂口。

顧浩然畢竟是身體虛弱,走起路來,竟然有些蹣跚。

曹濱在一旁攙扶著,並心疼道:「老顧,你也是迂腐,咱兄弟二人近二十年的交情了,你怎么還跟我這么客套呢?」

顧浩然嘆道:「別的時候我跟你客套過嗎?今天不是非同一般嘛!你跟阿彪,還有羅獵,是咱們紐約堂口的恩人貴客,我顧浩然能不出門迎接嗎?」

羅獵在身後插話道:「顧先生,你還少說了一人,要是沒有秦剛的話,咱們可是真的拿不回那些個錢和賬簿呢!」

董彪立馬急眼道:「你,你瞎說什么呢?哪兒就拿到了錢?賬簿倒是看到了一本,可跟紐約堂口也沒關系啊?」

說話間,顧浩然已經坐到了堂口的堂主座位上,沖著董彪笑道:「阿彪啊,這么多年了,我還不了解你嗎?想怎么黑你顧大哥,盡管開口就是了,何必再做那么多鋪墊呢?」

董彪呵呵笑道:「還是咱老顧大哥明白啊,好吧,我承認,那賬簿倒是找到了,也拿回來了,但是那錢卻已經被李西瀘拋肆光了,剩下的那點錢,只夠給我修車的了。」

顧浩然笑道:「我看那車就不用修了,趕明天讓大明再給你提一輛新車來,剩下的那點錢你就留著喝花酒吧!」

保險櫃中的那幾十沓美鈔全都是十元一張,每沓一百張,總數加一塊有四萬三千美金,那董彪也真是敢開口,坐在一旁的羅獵在心中贊道,彪哥還真是夠黑的,今後一定得向他多學習。

曹濱深知董彪的個性,要是不讓他黑上一把絕說不過去,再說,自己這邊不辭勞苦趕了萬余里地花了十幾天的時間,又幫顧浩然解決了這么大的一個問題,收取點好處也是應該。只是這數目有些巨大,不表示一下就照單全收了總是有些過意不去,於是道:「這筆錢就當紐約堂口支持兄弟轉型經營好了,我那玻璃廠,算你老顧兩成的股份。」

顧浩然點了點頭,道:「那都是小事,拿回了賬簿,那才是關鍵。」

羅獵再次插話道:「是啊,這關鍵可少不了秦剛的功勞啊!」

顧浩然看向了坐在最末端的秦剛,道:「大剛啊,羅獵兄弟已經兩次為你請功了,說吧,你想要怎樣的獎賞呢?」

秦剛登時漲紅了臉,磕巴道:「先生,我,我……」

羅獵著急,替他說道:「出發之前,我答應了他,等歸來之後,求顧先生為他賜字。」

顧浩然道:「大剛啊,除了賜字之外,你還想要些什么?」

秦剛紅著臉,說不出話來,只是將自己的腦袋搖的像只貨郎鼓。

顧浩然道:「賜字一事,我應下了。但只是賜字,遠遠不夠,大明啊,你考慮一下,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崗位,給大剛安排一下,都是堂口的老人了,只要忠誠,就理當重用。」

趙大明起身領命。

顧浩然再對羅獵道:「羅獵吶,你不能光為大剛請功啊,你才是最大的功臣,你總該也得要點什么吧?」

羅獵笑道:「想當年,我的命都是顧先生救下的,今天能幫顧先生做點事情,只有榮幸,那還需要什么獎賞啊?」

董彪撇嘴道:「真是個笨蛋!不知道老顧大哥是咱們安良堂六個堂口中最有錢的主嗎?不知道訛詐老顧大哥的堂口弟兄,那不叫厚道,叫笨蛋,懂不?」轉而再對顧浩然道:「羅獵面皮薄,不好意思向你開口,我就帶他說了,他知道你存了幾瓶好酒,想討一瓶來過過癮。」

顧浩然笑道:「是紅酒還是白蘭地?又或是威士忌?」

羅獵突然問道:「有沒有龍舌蘭酒呢?」

顧浩然饒有興趣道:「哦?你還知道龍舌蘭酒?看來真是個喝酒的行家啊!這樣好了,待會吃飯,想喝什么酒,你們兄弟二人隨便挑,想喝多少喝多少,只管盡興就好。完了我再送你兩瓶絕世珍品的龍舌蘭酒,那可是總堂主賞給我的,十年多了,我都一直沒舍得喝。」

羅獵道:「那我們不就成了奪人所愛了嗎?」

顧浩然嘆道:「我這身子啊,看來是再也喝不了酒了,酒這東西,必須要被懂它的人喝到肚子里才有意義。大明是個不懂酒的人,堂口弟兄們也找不出有資格喝總堂主賞賜的酒的人。所以啊,這酒歸了你,那叫物有所值,可不是什么奪人所愛。」

人逢喜事精神爽,以顧浩然的身子板,這會子說了那么多的話,理應該顯示出疲態才對,但拿回了賬簿,了卻他的一樁大心思,使得他精神頭出奇的好,說了那么多的話,不單未顯出疲態來,還要陪著大伙一塊吃飯。

董彪對顧浩然還真是不客氣,也不用讓人帶領,自己個輕車熟路地便去了顧浩然的酒窖,就像是條銀棍見到了滿屋的漂亮姑娘一般,進了顧浩然酒窖的董彪,兩只眼睛呲呲冒著綠光。這個好,那個也不錯,董彪拎起了一瓶,頗有些舍不得地放下了手中的另一瓶,挑了足足有十五分鍾,才挑選出了紅酒,白蘭地,威士忌各一瓶來。

回到了飯桌上,顧浩然調侃道:「阿彪啊,要不然到我紐約堂口來吧,只要你點點頭,我那酒窖就全歸你了,怎么樣?」

董彪看了眼曹濱,頗為認真道:「怎么辦啊?濱哥,我有些動心了,要不然你就把我借給老顧大哥吧,等我喝完了他酒窖中的酒,自然就會回去。」

趙大明笑道:「彪哥,那你可就回不去嘍!先生他剛剛買下了一個酒廠,他那酒窖啊,永遠不會斷酒。」

曹濱道:「老顧,你怎么想的呢?現今的限酒令管的那么嚴,做酒水生意得有多難啊?」

顧浩然微微一笑,道:「若是金山有好的酒廠的話,我勸你也買一家下來。」

曹濱陡然一凜,道:「有什么小道消息嗎?」

顧浩然點了點頭,道:「一年內,限酒令就會被修改,甚至會被撤銷,而現在,正是酒業最為艱難的時候,此時出手,最為劃算。」

曹濱嘆道:「姜還是老的辣啊!信息就是金錢,這話說的果然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