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質問他。

而黎殊紅著眼眶,陰冷的看他們,一字一句問:「在你看來,什么是父親?什么人配當父親?」那一瞬間,他幾乎要跟這些人魚死網破。

是時敘走上來。

看起來身形那樣單薄的青年,不知道怎么會有那么強大的力量,他走上來,一個一個推開為了爆料,幾乎戳傷黎殊的話筒。

他脫下外套,像一個堅不可摧的英雄,把里面無措的,幾乎發抖的黎殊保護起來。

他扶著黎殊,搭在黎殊肩膀上的那只手指溫暖而有力,黎殊看不到他的面容,只聽到他對媒體冷靜道:「拋棄,這是一個很嚴重的字眼,希望在沒有證據之前,大家不要把它隨意安在一個人身上。

我不認為是黎疏會是一個拋棄父親的人,況且,拋棄不是一個人的事,據我所知,那個入學時遭遇家暴,拮據時一天只有兩個饅頭可以吃,卻從來沒有父親看過他的少年。

才更像是被父親拋棄的人。」他的聲音不大,但是清晰有力。

媒體聽到,怔一下,對此起黎殊剛出道時面色蒼白一片,再看一眼男人雖看著可憐,實際油光水滑的模樣,恍然大悟。

只是這件事到底給黎殊帶來不小的影響。

他與公司,經過此事,產生出幾乎不可化解的仇恨。

而時敘當時的維護,除了保護黎殊之外,卻也讓對方徹底抓住了黎殊的弱點。

他們說,你還真不愧是冷血動物啊黎殊,連老爸也不在乎是吧?那時敘呢?你也不在乎他?

他們說,我們能怎么對付你,就能怎么對付時敘。

就是這句話,幾乎把尚算年輕的黎殊給逼死。

可是他不能死。

他死了,對方會怎么對時敘呢?那是他烏黑泥沼中唯一的光亮,他怎么可能會不在意。

黎殊不能死,他要保護時敘。

為此,他能夠出賣靈魂。

然而就在他與公司達成約定的辦公室里,不久後,他偶然聽到了另一段截然不同的對話。

他聽到里面那個面對他時總極盡打壓侮辱,充滿不屑的,被大家尊稱為總裁的男人,用一種前所未有的溫和音調,對另一個人道。

「小敘,還好有你,黎殊是塊硬骨頭,要不是你,咱們真啃不下來。」他鼓勵的去拍面前人的肩膀,而他眼前的時敘,背著身,看不清楚面容,用他獨有的溫暖音調,徹底將黎殊推進地獄,他道:「舅舅?」舅舅?

黎殊有一瞬間的茫然。

也是這一瞬間,他忽然明白了,咖啡館里為什么恰好缺人,男人來時,時敘又為什么上來的恰到好處。

那不是巧合,那是早有預謀。

黎殊閉上眼,所有信念一瞬間土崩瓦解,他痛恨時敘,歇斯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