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的手,鬼使神差,往溫熱的面頰上放一下。

「沒事。」時敘一只手握住謝然,一只手往額頭上放一下,想了想,道,「我停一會。」謝然已經半蹲下來,背對著他,意思極為明顯。

時敘愣一下,手指抬起,能摸到青年頭發柔軟的觸感,他想起來兩個人的關系,遲疑一下,慢慢俯下身,抱住謝然的脖子。

越往前走,人越稀疏,謝然走的很穩,淡淡的酒意下,時敘覺得自己昏昏欲睡了。

他聽不到身旁人和他說話。

卻好像看到一群非常年輕的面容,嘰嘰喳喳的跑過來,漫天的荷花下,捧著橘色的燈,湊到他身旁,笑眯眯叫他:「時哥。」問他:「時哥,考的怎么樣?想好以後去哪個學校了嗎?是不是a大,離家近啊,還能和謝哥一起,巨完美!」又對他道:「保佑保佑,讓我一定得償所願,這狀元湖要是真有用,我們以後每年都來玩,行不行?」時敘聽不到自己回答了什么,或許根本就沒有回答。

他喝醉了,一旁身形高挑,翠松一樣挺拔的少年,灰瞳微微彎起,把已經懵逼的他背起來,點點頭,替他對身邊人道:「好。」時敘忽然頭疼欲裂。

夜色里,他口袋里隨身放著的透明花瓣隔著薄薄布料,一點點亮起來。

有冰冷質感的機械聲音憑空出現,瞬間堵死了想探頭的系統。

【工具人ax,記憶讀取中……進度97%……99%……100%……】【讀取完畢,加載中。】等謝然覺查到不對,時敘已經勾著唇角睡過去了。

像是睡了,實際上倒不如說是陷入了某種昏迷,不會回應,不會說話,也不會醒。

他的面容看起來是高興的,好像看到了什么十分美好的事。

謝然背著他,湖邊風冷水冷,他遮著風,聽背上的人好一會沒答話,呼吸好像都弱了,怔了一下,忽然意識到什么,把人放下。

他手指發抖。

這樣自然不能讓時敘保持平穩,是非常難受的姿勢,可時敘雙眸微瞌,安穩的呆在他懷里,像感覺不到,沒睜開眼。

謝然忽然劇烈的喘息一聲。

他抖著手,輕晃時敘的身體,時敘也不理他,軟軟的,像乖乖的被他抱。

可謝然不喜歡時敘這么乖的模樣,他聽不到時敘的回應,眉目寸寸沾染上戾氣。

他生的冷,半蹲著,懷里的溫度與逐漸僵冷的心臟扯他,讓他看起來凶極,像下一秒就要把什么東西給挫骨揚灰的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