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要說時敘,時敘和他們還不一樣,時敘曾經去過謝家,聽到了一些話,他只要稍微聯想,就知道一切是怎么回事。

只要他想深究,那些被謝然拼命掩蓋的不堪,那些少年人不願意顯露人前的狼狽,就會被人通通被人捅出來。

這和在謝然心口上捅一刀也差不多了。

時敘抿唇,看著少年冷然的眉眼變得坍塌,壓壓軟塌塌的心臟,垂下眼,再抬起頭時,面色已經如常。

他以為謝然這樣,是想避之不談,因為感覺丟臉。

所以順著少年心意,什么也不提,什么也不說,甚至故意去和祝許說話,討論起中午的菜色,看起來什么都沒有發覺的模樣。

其他人都沒覺察出兩人間的異樣,陸陸續續往屋內走去。

時敘以為事情到這里就結束了,沒想到臨進門,他忽然感覺到手腕被人很輕的握一下。

這動作幅度很小,不動聲色,但隨著力道傳來的方向看,右手邊,剛剛最後一個人進門後,屋外只剩下一個謝然。

謝安方才叫破了生日兩字,沒人否定,謝然聰明,以前是沒有經驗,事後稍微一想,就能發覺這一切。

他不生氣了,之所以一動不動,是有話想說。

時敘就側身,沒有再往門里,而是手指一勾,貼心的把包廂門半掩。

他偏頭,倚著牆,耐心的等待,以為會聽到謝然說:「這件事,能不能不要說出去,告訴其他人?」他做好了答應的打算。

卻聽謝然道:「他說的都是真的,你……後不後悔?」後悔什么?時敘愣一下,然後反應過來。

謝然想說,他的確是不被祝福的存在,親生母親尚且不想要他,小時候,他也的確因為餓的很了,偷拿過謝家的食物。

他覺得這很不堪。

所以他想問時敘,後悔帶他回來了嗎?

時敘一口氣梗在心里,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好。

他脾氣一向是很好的,這一秒,也沒忍住有些失望。

他語調硬邦邦:「你這是在教我做事?」說完,推門進去,沒理會站在身後的謝然,謝然愣一下,才慢慢反應過來他的意思。

時敘想說的話其實很簡單:我想帶誰回家是我的事,要你管?

時敘在說沒有後悔。

謝然站在光線明暗的交匯處,垂下眼,忽的勾一下唇角。

他看到桌上蛋糕與蠟燭,這是他的第一個生日,新奇又離譜,竟讓他同時感受到了死亡與重生的滋味。

再之後過了一段平靜的日子。

謝安的事只是一個小插曲,所有人都沒想過這件事還有後續,謝然也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