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一道聖旨(2 / 2)

「在後宮生存的男子哪一個沒有自己的小心思的?你送走了一個,還會有另外一個,這後宮就如你的前朝一般,永遠也不能安安靜靜,錦兒雖然不向為外表這般的柔弱和善,但是自進宮以來卻也並未做錯什么罪犯滔天的事情來,反而還幫你了不少忙,你這般對他卻也太過於絕情。」皇貴太君垂著眼簾慢慢說完,卻在最後的兩個字上邊加重了語氣。

司慕涵自然明白皇貴太君的用意,他是擔心有朝一日她也會用絕情的手段來對付他,或許對付薛家嗎?她低頭抿了口茶,隨後道:「既然父君這般說了,朕也只好聽從。」

皇貴太君眸光幽深地看了她一眼,隨後道:「陛下不擔心他會給你或許皇貴君惹出什么麻煩,本宮讓人看著他,今日的事情不會再發生的。」

「那兒臣便放心了。」司慕涵晦澀不明地道。

皇貴太君忽然間覺得有些坐立不安,「本宮累了,陛下先回交泰殿吧。」說罷,起身離開。

蒙斯醉看著司慕涵,動了動嘴唇,但是心中早已經准備好的安慰之話卻始終說不出來,「陛下……」

司慕涵隨即抬頭起身,面無表情地道:「朕去看看他。」

「臣侍也去。」蒙斯醉卻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司慕涵本是想讓他先回去的,但是看了他滿臉堅決的模樣,便只好點頭同意。

官錦如今還是住在了先前西戎皇子所住得那間偏殿內。

司慕涵沒有往蒙斯醉進內室只是讓他在正堂內等著,她走進了寢室後卻見官錦面色蒼白地躺在了錦床上,雖然昏迷著,但是神色卻帶著不安和驚恐,像是在做著什么噩夢似的。

她見了這樣的官錦,眉頭不禁緊緊地皺起。

她本以為送他走只是一件小事,卻不想將皇貴太君也扯進來了!

司慕涵在床邊站了許久,候在一旁照顧官錦的宮侍不經意間抬頭,卻憋見了司慕涵一臉陰沉的模樣,嚇的渾身冷汗。

司慕涵沒有說什么便轉身離開,在除了寢室來到正堂之時,卻聽聞蒙斯醉在詢問為官錦診治的御醫,「官公子的情況可是真的很嚴重?!」

那御醫是太醫院的院判,是專門為皇貴太君診治的,所以她的醫術也是信得過的。

「回豫君,的確如此。」隨後便將病情細細地交代了一番。

蒙斯醉不懂醫術,但是聽了她的話卻也是知道官錦這次是真的病的不輕,雖然如此,但是他還是忍不住將心中最大的疑惑問了出口,「官公子這般的確真的病了?」

他這話問得很隱晦,但是那御醫也是在宮里呆了許久的,卻也明白蒙斯醉的意思,於是正色道:「回豫君,這種病症是裝不出來的。」

蒙斯醉點了點頭,「好好照顧官公子。」

「是。」那御醫回道。

蒙斯醉感覺又道目光看著自己,便抬頭看去,卻見司慕涵不知何時已經出來了,神色微微一僵,隨後方才起身迎了上去,「陛下見過官公子了。」

司慕涵點了點頭,卻沒有問什么,只是淡淡地吩咐了那御醫好生照顧官錦,隨後便對蒙斯醉伸出了手,道:「走吧。」

蒙斯醉綳起得心弦緩緩松了開來。

在司慕涵和蒙斯醉離開清思殿之後,安兒便問起了皇貴太君,「主子為何要為官公子和陛下動氣呢?」

雖然官公子很的主子歡心,但是主子這般的維護他,卻還是讓他這個自幼便跟在主子身邊的人心里不是滋味。

皇貴太君此時在窗前的榻上坐著,眼睛看向外邊陰沉沉的天色,「本宮也不知道怎么了……」

安兒一愣。

「平日沒見到她時,本宮總是告誡著自己莫要再與她慪氣了,這樣對本宮對她都沒有好處,可是不知怎么的,只要本宮見到了她,便總是不自覺地去向那些會讓我們父女關系更差的事情……本宮是喜歡錦兒,但是卻還不至於為了他而和女兒慪氣,可是只要一想到她這般對待一個幫了她許多的人,而且還是一個手無寸鐵的男子,本宮便覺得心寒……隨後便想,她今日能夠這般對待錦兒,來日是否也會這般對待本宮?」

安兒反駁道:「這怎么可能?主子可是陛下的父君!」

「是啊,本宮也覺得沒什么可能,雖然本宮不是她的生身父親,但是本宮也相信她會讓本宮安享晚年,可是安兒……本宮還是總是覺得患得患失……好像,那個可以趴在我膝上談笑宴宴的涵兒已經不在了……」皇貴太君悵然若失地緩緩道。

安兒啞然。

……

司慕涵和蒙斯醉離開了清思殿之後,並沒有乘了轎輦,而是徒步走著。

因為天色不好,而且下過了雨,所以他們走的很慢。

只是蒙斯醉卻發覺自己非常喜歡這一事情。

她握著他的手,緩緩地走在了宮道上。

她的氣息隨著清風在他的鼻尖拂過。

她與他是真真切切實實在在的近在咫尺。

蒙斯醉低著頭,緩緩吸了一口涼氣,「陛下是否覺得方才臣侍過於的多慮?」

司慕涵轉過視線看了他一眼,隨即笑道:「豫君思慮周全,朕深感欣慰。」

蒙斯醉停下了腳步,「陛下怪罪臣侍?」

司慕涵抬頭為他理了理耳邊的散發,「方才父君有句話說的很對,後宮生存的男子每一個人都會有自己的小心思,而朕相信,朕的豫君不會用心中的小心思來禍害他人。」

「謝陛下包容。」蒙斯醉微微笑道。

司慕涵笑道:「朕自認識你開始,便知曉你是個聰明之人。」

「可是臣侍那時卻不知原來陛下生活的這般的累……」蒙斯醉緩緩地說道。

司慕涵笑了笑,「有你們在,朕便不覺得累。」

蒙斯醉臉上的綻放了一抹如青蓮般的淡笑,心中始終忽略不了她用的不是你而是你們……

司慕涵送蒙斯醉回到了流雲殿之後見天色不早便陪他用了晚膳,晚膳過後,司慕涵便起身離開,蒙斯醉也沒有開口挽留,他很清楚此時在她的心中還有其他人牽掛著,她能夠耐著性子陪他用完了晚膳已然是不錯了的,而且,他今晚也需要養精蓄銳等待明日母親父親進宮。

雖然他不打算為母親所利用,但是他們總就是他的至親,他也不想傷害他們。

蒙家是他的母族他沒有忘記,只要力所能及他都會幫,但是若是有人想破壞如今他這般幸福的生活,他絕對不會允許!

……

司慕涵離開流雲殿之後,便去了聽雨殿,只是卻沒有進去見蜀羽之。

她不想再刺激他。

在詢問過在那里守著的御醫蜀羽之的情況之後,便喚來了蜀羽之的貼身宮侍蜀青吩咐他好生照顧蜀羽之。

「陛下放心,奴侍便是死了也絕對不會讓公子再次受到傷害的!」蜀青雖然竭力的壓制但是還是無法忍住對司慕涵的怨氣。

司慕涵看了他一眼,卻沒有說什么,「有什么需要便去內務府要。」隨後起身離開。

蜀青僵硬地行了一禮,便回去寢殿照顧自家公子。

他怎么也想不到家主居然死了,而且還是和陛下有關!

看站在床邊看著床上躺著沉睡著的蜀羽之,也忍不住哽咽起來,這該如何是好?以後公子在後宮中還如何的生存?

……

雪暖汐自司慕涵和蒙斯醉離開之後便著手准備晚膳了,但是一直到了入夜,還是沒有司慕涵的影子。

此時他正坐在餐桌旁望著一大桌子已經菜發呆。

綠兒實在看不下去了,便提議讓人去請司慕涵。

下午發生的事情雖然雪暖汐對宮里的宮侍下了封口令,但是經過清思殿那般一鬧,官公子大鬧觀星殿一事還是在宮里面傳開了。

不過具體的情況卻傳得不清不楚罷了。

綠兒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在聽雨殿和蜀青一同照顧翊侍君,他當場便嚇了一跳,隨即匆匆忙忙趕回觀星殿,在見了自家主子平安無恙之後方才松了口氣。

隨後他又以雪暖汐的貼身宮侍的身份從觀星殿的宮侍口中聽到了事情的過程,頓時氣的直跺腳,若非雪暖汐攔著,他定然已經跑去尋官錦的晦氣了,不過心里一直憋著一口氣,直到聽說那官錦害人不成反倒將自己的身子給弄垮方才泄了這口怒意。

雪暖汐當即攔住了綠兒,「不許去!」說不定如今她還在生他的起了,若是他還讓人去催她豈不是讓她更加的生氣?

「可是主子……」綠兒滿臉焦急,如今這個時辰主子還不願意用晚膳,身子如何受得了?

雪暖汐打斷了他的話,「我說不許去就不許去,你這般啰嗦做什么!」

綠兒有些委屈。

雪暖汐隨即發覺自己的話說過了便道:「我不是有意說你,只是我心里煩……」

綠兒並不知道雪暖汐和司慕涵之間的症結,只道他是因為始終沒有懷上孩子而難過,正欲安慰幾句卻外邊傳來陛下駕到的稟報聲。

雪暖汐一聽這聲音,頓時從椅子上挑起,正想往外沖之時,卻猛然收住了腳步,心里擔憂著司慕涵此時是不是還氣著他。

綠兒見主子這樣,不禁驚訝不已,以往陛下來主子總是第一個出去迎接的,怎么今日……

便當這對主仆呆站著之時,司慕涵依然在宮侍的帶領之下走進了餐廳,當她看見了雪暖汐滿目的擔憂之時,眉頭緩緩蹙起。

「主子……」綠兒在雪暖汐身邊提醒道。

雪暖汐這方才回過神來,看著她張開了嘴唇,但是卻發現自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而准備好了一下午的腹稿此時都不知道丟到哪里去了。

司慕涵緩步上前,又看了一桌子為動得菜,眉頭皺的更緊,「這個時候了怎么還不用為晚膳?!」

「主子說要等陛下來了方才用。」綠兒代替發愣中的主子說道。

司慕涵微沉聲音道:「怎么不讓人去告知朕?」

「是我不讓他們去得!」雪暖汐立即說道,像是生怕司慕涵因為他而責罰別人似的。

司慕涵凝視著雪暖汐,先前他明明還好的,怎么如今卻又這般誠惶誠恐的?「阿暖……你……」

方才雪暖汐之所以方才能夠一如往常,那是因為他的心里有另一件更讓他不安的事情,然而如今,那件事解決了,先前自己居然那般對司慕涵的愧疚之意又涌上心頭,便成了這幅模樣。

雪暖汐抬頭看著她,「你用了晚膳了?」

司慕涵捕捉到了他眼底的期盼,便道:「早些時候在豫君宮中用了些,如今倒是可以再用些。」

「那……我……不,臣侍伺候陛下用膳?」雪暖汐看著她道。

司慕涵微微笑道:「好啊。」

雪暖汐微微松了口氣,她讓他伺候她用膳,那便表示不是很生氣。

雖然說是雪暖汐伺候司慕涵用膳,但是司慕涵夾起的菜多數進了雪暖汐的口。

雪暖汐不斷地往司慕涵的碗中夾菜,而司慕涵便將自己碗中的菜夾起說了一句你嘗嘗便喂到了雪暖汐的口中。

雪暖汐一開始還以為這菜不好,所以便沒有拒絕司慕涵送到了嘴邊的菜,想要試清楚那里不好下次讓廚子改進,後來他也的確餓了,而且也極為的喜歡這種親密的行為,便更是不會拒絕了。

可以說,雪暖汐為司慕涵所布的菜多數進了雪暖汐的口中。

晚膳便在這樣的情況下用完。

用完了晚膳之後,雪暖汐陪著司慕涵往暖閣走去在那里歇歇飯氣,用過了茶之後,雪暖汐本是想立即想司慕涵道歉的,但是不知為何每一次抬頭看著她帶著微笑的眼睛,總是說不出口,就這樣和她安安靜靜地待了半個多時辰。

司慕涵也看出了雪暖汐有話要說,但是他始終不願意說出口,她也不敢去問,擔心答案不是她所期待的。

各自沐浴了過後,兩人之間的沉寂便又開始繼續,只是這一次的地點移到了寢殿內。

一人安靜地看著書,一人找來了許久以前做著的孩子衣裳繼續縫制。

天色漸漸深了,司慕涵便再也坐不住了,好,她承認,如今她的耐性遠遠及不上眼前之人,她丟開了書,聲音低沉地道:「皇貴君,時候不早了,該歇息了。」

雪暖汐一愣,猛然頭抬頭,差一點手指便被針給扎傷了。

「阿暖,你不會想趕我走吧?」司慕涵問道,神態有些怪異。

雪暖汐自然是用力地搖頭,「我沒有。」

「我留下來,好嗎?」司慕涵凝視著他,緩緩地道。

雪暖汐用力點頭,「好!」說完,卻想起什么似的,臉色一紅。

司慕涵此時雖然不知道雪千醒有沒有如她所希望的跟雪暖汐解釋,但是此時見了他這反映,那便是代表他並不抗拒於她接觸,眯著眼笑了笑,隨即起身走到了雪暖汐身邊,將他抱起便往內室的錦床走去。

這一夜,雪暖汐還是沒有如願地說出心中的歉意,不過他的熱情的行為去告訴了司慕涵,他不怕他,也沒有抗拒她。

次日,雪暖汐睡到了將近午時方才醒過來。

綠兒見主子醒來便立即上前伺候主子起身梳洗更衣。

「現在什么時辰了?」雪暖汐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卻發現又是一個陰天。

「還有半個時辰便到午時了。」綠兒笑道。

雪暖汐一陣訝然,「這般晚了?」

「陛下早朝過後來看過主子,見主子還睡著便不許我們吵醒主子,說主子昨晚上累了,讓主子好好歇著。」綠兒笑容有些曖昧。

雪暖汐的臉頓時紅了,隨即想起了自己昨晚上的放縱行為,恨不得找個地洞給鑽進去,無意中卻憋見了桌頭上放著一個長方形的木質盒子,樣子挺精致的,卻不知是什么,更讓他驚訝的是,盒子還被一道封條給封住。

他好奇地拿起那盒子,看向綠兒,「這是……」

「這是陛下早朝後一同帶過來的,說是送給主子的禮物,不過要主子親自打開,而且不能讓別人看見或者知道。」綠兒也疑惑,但是想著永熙帝對自家主子的寵愛,特別些也是正常的。

雪暖汐也是一臉好奇,正欲打開,卻想起了方才綠兒的話,便先讓他出去,隨後緩緩地揭開了盒子上的封條,打開了盒子,讓他驚訝的是,盒子里面不是裝成什么珍稀古玩,卻是一卷明黃色的聖旨……

綠兒一直站在了外室里等著,但是等了將近一刻鍾卻還是等不到主子的叫喚,心里便著急起來,顧不得什么便闖了進去,然而他卻發現了雪暖汐竟然呆呆地坐在床上,雙手緊抱這那個盒子,靜靜地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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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假期,不過貌似樂極生悲了……重感冒中,留言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