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還你人情(1 / 2)

當一行人趕到泰陵的時候,天方才微微亮,寒風吹拂下得泰陵顯得有些肅穆深沉。.按ctrl+d快速收藏"請看小說網"

看守泰陵的守衛長自從派人將消息送往京城之後便一直在泰陵外等待著京城的來人,便是吹了一夜的寒風也不敢離開一步,生怕京城來人而她沒有在,可是當她看見走在隊伍前方的人之時,不禁猛然一驚,連忙上前下跪行禮:「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守衛長在上次先帝生祭百官朝拜之時曾經蒙永熙帝召見,所以如今方才一眼認出了穿著便服的永熙帝。

可是永熙帝的到來卻讓她更加的惶恐。

皇陵被人闖入而她作為守衛長居然一無所知,而且還讓那賊子一路闖到了先帝地宮前!

幸好守夜的侍衛及時發現,否則若是先帝的地宮受到任何的損傷,那她便是滿門抄斬也彌補不了這個罪過。

司慕涵此時的神色比如今肆虐著的寒風更加的冰冷,下了馬不理會那守衛長便快步直奔先帝的陵墓而去。

隨行的還有同樣心急如焚的安王和滿心不安的刑部尚書,以及護送永熙帝的禁衛軍。

前來泰陵之前,永熙帝命禁衛軍統領留守宮中加強防衛,順天府尹嚴密注意京中的動靜,隨後命刑部尚書和安王隨行,趕往泰陵親自徹查這件事。

前不久皇貴太君方才中毒昏迷,如今先帝的泰陵居然遭人闖入,這兩件事必定有什么關聯,永熙帝不得不小心謹慎的處理這件事,所以如今雖然震怒非常,但是卻並沒有第一時間發作,她需要冷靜處理這件事。

進了先帝的陵墓在確定地宮之門真的完好無損之後,永熙帝的臉色方才緩解了一些,但還是極為的難看,她跪在了地宮的大門前,重重地行了一個叩拜大禮,隨後沉著面命刑部尚書開始著手徹查這件事。

雖然刑部尚書是永熙帝登基之後不久方才任命的,算不得上永熙帝的近臣,但是在刑偵辦案方才還是有一定的能力的,她之前也是在地上的官職上歷練了一些日子,年紀雖然不大,但是卻還是個有經驗的。

這也是永熙帝看中她的原因。

刑部尚書得了永熙帝的旨意之後立即著手去查。

這可以說是永熙帝親自交與她徹查的一件事,若是做好了,讓永熙帝滿意了,她這刑部尚書的位置便可以坐的更穩。

安王則受了永熙帝的示意前去軟禁瑞王的地方查探一下這件事和瑞王有沒有關系。

永熙帝出了先帝的陵寢之後,隨後便往隆恩殿而去。

夜太君早已經等候在哪里。

「見過夜父君。」永熙帝行了一禮之後便立即問道:「夜父君,這是怎么回事?!」尋常人是不可能有膽子和能力闖入泰陵而且一路闖到了先帝的陵墓中!

夜太君自得到消息之後也是滿心的不安,「本宮也不清楚這是怎么回事!?」幸好在那賊人動先帝地宮之前被發現了,否則他便是死也無法彌補這個過錯!「之前本宮已然詢問過了看守先帝地宮的侍衛,她們說那女子武功極高,她們根本便阻擋不了她。」

「武功極高?」司慕涵皺緊了眉頭,「夜父君認為會是何人?」

夜太君搖頭,「擅長皇陵這是滅門的死罪,本宮實在是想不出究竟是誰!」

只是會做出這樣事情的人必定是恨極了先帝之人,可是誰會這般恨先帝?

夜太君真的想不出來。

司慕涵雙拳握的更緊,沒有在說話,但是身上的戾氣卻越發的濃烈。

死者為大,不管那人有什么深仇大恨都不該來這里騷擾安息之人!

旭日在寒風中緩緩升起,卻驅不散寒風中的冷意也驅不走司慕涵心中的陰霾,而此時刑部尚書也漸漸將事情的經過給查了一個大概,便親自前往隆恩殿向永熙帝稟報。

據刑部尚書的稟報,闖入泰陵之人定然對泰陵的情況很熟悉,否則不可能毫無聲息地闖到了先帝的陵寢內,也就是說,不是泰陵內又奸細那就是那人就是泰陵之內的人!

司慕涵對於刑部尚書所查的結果不慎滿意但是卻也沒有期待過單憑她一個人可以將那人給揪出來,不過她卻也指出了一個關鍵所在。

闖進來的人對泰陵很熟悉!

泰陵內的守衛都是先帝在世之時親自任命的,先帝駕崩之後,她並沒有動手更換而是一直沿用著之前的人。

只是這其中的奸細究竟是誰?或許該說究竟是誰的人!

恨先帝的人她想不出來,但是恨她的人,她卻知道有哪些,可是那些人如今不是死了就是被流放,會是誰?

沈家的人還是寧王的余孽?或者是蜀家的?還是水韻雲的人?

在刑部尚書稟報了調查結果之後,安王也自軟禁瑞王之處回來。

司慕涵眯著眼問道:「如何?」

「回陛下,臣仔細觀察過,不管是九皇姐還是先帝昭皇貴君都似乎並不知道這件事。」安王沉聲道,「臣以為應該和她們沒有關系,而且,若是她們真的恨母皇要做什么也不會在現在方才動手。」

司慕涵讓安王前來查瑞王之人也不過是為了尋一個肯定罷了,瑞王恨不恨先帝她不怎清楚,不過先帝皇貴君應該不至於做出這等事情,「那究竟是誰?!」

泰陵一行並沒有得到什么結果,而皇宮中的試葯也進行的不怎么順利。

官錦在服下了那有毒的安神湯葯之後隨即毒發,李院正便對他用了自行配置的解葯,但是卻也如她所預測的那般並沒有一次成功。

司慕涵連夜趕去了泰陵,如今清思殿內便由明貴太君坐鎮,蒙斯醉因為懷著身孕,雖然不願意離開清思殿,但是最後卻還是讓雪暖汐給勸回了流雲殿。

雪暖汐便一邊擔心著前去泰陵的司慕涵一邊在清思殿內守著。

在得知御醫第一次的試葯事敗之後,他頓時心下一沉。

這樣不僅皇貴太君不能解毒連官錦的性命也會不保,雖然他不清楚司慕涵為什么非要官錦來做這個試葯之人但是他卻明白若是官錦就這樣死了,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他可不想讓司慕涵一輩子因為官錦的死而內疚在心從而一輩子記住他!

第一次試葯事敗,李院正隨即領著御醫開始了下一輪的試葯。

雪暖汐去看過了官錦,卻見他像是毫無聲息地躺在床上,心里一時間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在吩咐了御醫一定要保住官錦的性命之後,便走出了官錦所在的偏房回到了皇貴太君的寢宮之中,此時在皇貴太君身邊照顧著的是薛齊和明貴太君。

他從旁邊守著的御醫口中得知皇貴太君的情況尚且良好之後方才松了口氣。

明貴太君見雪暖汐滿臉憔悴的樣子,便勸他先休息一下,但是雪暖汐卻怎么也不願意,最後明貴太君說,若是連他也倒下了,那這後宮怕是會更亂之時,他方才點頭到旁邊的暖閣休息一下,始終不肯回自己的寢宮。

如今宮里面發生了這般多事情,他如何能夠好生休息?

蒙斯醉有著身孕不能勞累,水墨笑那便更加不用想了,而蜀羽之……

雪暖汐隨即嘆息一聲,若是若是再或許可以多一個人照顧皇貴太君,可是蜀羽之這些日子性子更加的沉,雖然沒有再因為蜀藍風死了的事情而合司慕涵慪氣,但是卻一直躲著所有人,平日連他想去他宮中見他,他都躲著,仿佛打算就這樣一個人守著自己的聽雨殿過下去似的!

雪暖汐方才到了暖閣坐下沒多久,便見守在自己旁邊的宮侍猛然間倒了下來,他隨即一驚正欲說話,卻見一道黑影竄到了他的面前,竟是暗衛。

「發生什么事了?」雪暖汐收起了驚訝之情連忙問道。

那暗衛從壞中取出了一個錦盒,道:「奉皇貴君的命令,屬下已然尋著了為皇貴君解毒的解葯。.

雪暖汐臉色微變,「你說什么?」

「屬下已經尋著了解葯。」那暗衛重復道。

雪暖汐面容沉了下來,「你是如何找到的?御醫說了,除了那下葯之後,誰也不知道解葯的方子?你找到了那下毒之人?」

那暗衛恭敬道:「回皇貴君,屬下奉皇貴君的旨意在宮中暗中查探這件事,最後在宮中的一處發現了一個行跡可以的女子,那女子雖然作禁衛軍打扮,但是屬下卻覺得其並不像宮中的禁衛軍,因而便上前想要擒獲那人,但是卻沒有成功,只是那人在逃離之時卻丟下了這個錦盒,說里頭的解葯可以解去皇貴太君身上的毒。」

雪暖汐聽完之後錯愕不已,就好像是聽見了一件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似的,「你所說的話都是真的?!」

不是他要懷疑暗衛,而是他口中所說的事情實在是近乎荒誕。

那暗衛卻是肯定。

雪暖汐沉思會兒,隨即便伸手拿起了那錦盒,「去查清楚那個人究竟是什么人!本宮不管你們用什么法子,總之一定要將那個人給本宮揪出來!」

居然跑進了皇宮里頭,若是不將她給揪出來,他便是睡覺也不安寧!

下了毒居然還能送解葯?

太囂張了吧!

那暗衛領命隨即離開。

雪暖汐沒心思去管被暗衛給擊昏了的宮侍,隨即拿著那盒子去找了御醫,雖然他很是懷疑那人送來的究竟是不是真的解葯但是卻還是要讓御醫看看!

御醫收下了雪暖汐所給的解葯之後也一時間無法確定,但是卻還是在官錦身上用這葯,一個時辰之後,經過御醫們的一番診斷甄別,竟然確定了那解葯是真的。

雪暖汐忽然間有種荒謬的感覺,就好像是明明已經被逼入了絕境,但是這時卻有人告訴他,這不過是一場夢罷了,醒了便沒事。

由於過於的震驚,所以在李院正請示是否在皇姑太君身上用這葯之時,他竟然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還是明貴太君最後點的頭。

當司慕涵從泰陵之中趕回來之時,李院正已然確定,皇貴太君體內的毒素已經清楚,只要稍加調養,很快便會蘇醒康復。

回宮之後,司慕涵先是去看過了皇貴太君,隨後方才向雪暖汐詢問解葯一事,在聽完了一切之後,司慕涵忽然間感覺頭頂似乎懸了一把刀似的,有種被人一步一步地推入絕境的感覺。

「泰陵的事情如何了?」雪暖汐隨後問道。

司慕涵斂了斂心神,「朕從西南大營中調了一支小隊前去加強泰陵的防衛。」

「沒有抓到那個膽大包天的賊人?」雪暖汐問道。

司慕涵搖頭。

雪暖汐皺起了眉頭,「涵涵,昨晚上怎么會一連發生這般兩件大事?」

司慕涵看了他一眼,連他都覺得不尋常,「別擔心,不管發生什么事情,都有朕在。」

雪暖汐握著她的手,「我知道,我也會一直陪著你的!」

司慕涵笑了笑,隨後問道:「官錦的情況如何了?」

「李院正她們已經開始為他解毒了,雖然他因為之前試葯事敗,所以他比皇貴太君多中了些毒,但是李院正說她有把握讓官錦平安無事的。」雪暖汐正色道,隨後猶豫了會兒,又問道:「涵涵,你為何要讓官錦來試葯?」

司慕涵聞言,卻蹙起了眉頭,不是因為雪暖汐的問題,而是因為她也似乎不知道如何想他解釋這樣做的理由,「朕不會因為他為父君試葯而對他怎么的。」

雪暖汐雖然對這個答案不怎么滿意,但是卻也沒有繼續詢問,「如今皇貴太君沒事了,你也可以安心些了,泰陵的事情你也莫要過於憂心,我相信,我們定然能夠將那些在背地里暗害我們的人給揪出來的!」

司慕涵握緊了他的手,淡淡地笑了。

他說的對,不管背後之人是誰,她都會將人給揪出來!

她絕對不會允許有人在背地里傷害她的親人!

……

先帝陵寢被人闖了進去的事情並沒有傳開來,這雖然是一件大事但是也是一件丟了皇家臉面的事情,所以,那些知情的大臣都不約而同地將這件事給爛在了肚子中。

因此,雖然一些敏銳的大臣覺察到了京城的防衛似乎加強了,宮中的巡防似乎嚴密了不多,但是也只不過是認為這和皇貴太君中毒一事有關,沒有聯想到泰陵一事。

雖然這件事沒有公開,但是調查卻已然繼續。

接下來的日子,刑部尚書幾乎是守在了泰陵之中,對泰陵所有的守衛一一進行調查,而原本平靜安寧的泰陵卻也因為這件事而多出了許多人氣。

從西南大營調來的士兵幾乎是三步一哨五不一崗,晝夜十二個時辰都有士兵巡查。

而永熙帝也派遣了暗衛在暗中守衛著先帝的陵寢。

如今的泰陵的防衛可以說比皇宮更為的嚴密。

也許正是因為這樣,蘇惜之在接下來的幾日並沒有再見到貴王前來,只是這卻也不能讓他的心再一次安定下來。

心亂了便很難再恢復。

在泰陵一事發生之後的第四日,蘇惜之找上了夜太君,提出了希望回皇宮的要求。

夜太君聽了蘇惜之的話之後硬是愣了好半晌,隨後便狐疑地凝視著他,「惜之,為什么?」

「奴侍細想過那一日夜太君所說的那些話覺得甚是有道理。」蘇惜之低著頭緩緩地道。

夜太君卻不怎么相信他的話,「惜之……」

「請夜太君幫奴侍這一個忙。」蘇惜之打斷了夜太君的話,堅持到。

夜太君忽然間發覺自己是越發的看不出眼前的這個男子,仿佛在一夕之間,他變了許多,變得有些陌生,他沉默了會兒,隨後還是道:「既然你這般堅持,我會讓人給陛下傳話,若是陛下同意了,你便進宮吧,陛下身邊也的確是需要一個能夠幫得上手的人。」

「謝夜太君。」蘇惜之垂首道。

夜太君最後還是補了一句,「惜之,你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事情了?」

蘇惜之緩緩抬起頭,一臉的平靜,「回夜太君,奴侍並沒有什么事情。」衣袖下的手卻緊緊地握著。

夜太君細心查看了他許久,但是卻尋不著一絲不對勁的痕跡,便只要放棄,「那你先下去收拾吧。」

「是。」蘇惜之垂首,隨後轉身離開。

「惜之。」夜太君忽然叫住了他,不知何故,他忽然間問起了一個問題,「那日有人闖入泰陵一事,你覺得會是什么人做的?」

蘇惜之臉色閃過了一抹顫抖,但是因為他背對著夜太君,並沒有被發覺,他緩緩轉過身,臉上已然是平靜無波,「奴侍不知。」

隨後,再次轉身離開。

而夜太君心中的狐疑卻越深。

……

皇貴太君在解毒後次日便醒了過來,但是為皇貴太君試葯的官錦卻遲遲未醒。

皇貴太君醒來之後便知曉了官錦為他試葯一事,在得知這件事之時,他除了震驚還是震驚,他沒有想到會有一個人這般不顧及自己的性命來給他試葯。

因而在得知官錦一直都沒有醒來的消息之後,他便再顧不得自己仍然虛弱著的身體趕去偏殿。

當他到了偏殿之後,卻見司慕涵也在。

而司慕涵正在和李院正了解官錦為何一直未醒的原因,見皇貴太君趕來,便立即起身相迎,「父君怎么來了?」

皇貴太君沒有回答便直接問道:「錦兒如何了?」

司慕涵一愣,隨後正欲回答,卻見皇貴太君不等她回答便推開了她的攙扶往寢室走去,她看著皇貴太君急匆匆走進寢室的背影,心不知為何忽然間生出了一絲酸澀。

什么時候,父君對別人的關心已經遠遠超過了她了?

在半晌的呆愣之後,司慕涵便微斂心神往寢室走去,隨後看見,皇貴太君正坐在官錦的床邊,臉上擔憂的神色是那樣的熟悉。

去年的這個時候,她病了之時,他也是這般地擔心她。

然而不過是一年的時間,如今想起,竟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父君……」

她的話還未說完,皇貴太君便轉過頭來,言語近乎質問地道:「錦兒為何會這樣?先前你不是說過他不會有事的嗎?如今怎么還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