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 居然是他(1 / 2)

雪暖汐送水墨笑離宮之後,雪暖汐便立即去朝和殿將大皇子給抱到了自己的宮中親自照料,仿佛生怕晚了司慕涵便會下旨讓蜀羽之來照顧大皇子。

他沒有去找司慕涵,一是心里始終因為她那般的決絕地送水墨笑出宮而不舒服,二是他還要准備大皇子的日常所需根本便沒有時間,三是大皇子自從水墨笑離宮之後便一直哭著仿佛知道了父親不在了一般,雪暖汐一直哄著他但是卻始終哄不停他。

司慕涵得知了雪暖汐將大皇子領去了自己宮中,但是卻沒有過問,她本是想去看看兒子的,但是走到了觀星殿門口聽見了里頭傳來的嬰兒啼哭聲,卻是硬生生阻止了腳步。

在原地站了許久之後,始終沒有進去而是轉身離開。

直到早朝之後,司慕涵方才踏進了觀星殿。

雪暖汐當時依舊抱著大皇子,從他的臉上可以很清楚地看見一夜未睡的疲憊。

「晏兒怎么了?」司慕涵走到他身邊輕聲道。

雪暖汐抬頭看了她一眼,眼中卻是帶著惱意,卻是壓低了聲音說道:「晏兒昨晚上哭了整個晚上,一個時辰前方才睡著。」

司慕涵看了看兒子睡容,「既然睡了便讓宮侍抱下去吧。」

「不行!」雪暖汐當即拒絕,「我之前試過,一放下他,他便會醒,隨後便繼續哭,他昨晚上已經沒怎么休息了,如今怎么還可以繼續哭?!」

司慕涵凝視著他,自然聽出了他的聲音當中有著怒氣,「阿暖……」

「蜀羽之瘋了!」雪暖汐打斷了她的話,雖然聲音很低,但是卻還是讓司慕涵聽的清清楚楚。

司慕涵蹙眉。

「他居然說要你將晏兒交給他代為照顧,他說要將晏兒養的只認他為父而不認自己的生父!」雪暖汐盯著司慕涵,「他瘋了!」

司慕涵心中一沉。

「我不會同意,你若是敢將晏兒交給蜀羽之那個瘋子,我便帶著晏兒走!大不了我也去南苑避暑!」雪暖汐壓低著聲音卻是帶著濃濃的不滿和惱意。

他說完,便不理會司慕涵,抱著大皇子走進了寢殿的內室。

旁邊的配殿還未整理好,他只能先帶著孩子住在自己的寢殿當中。

司慕涵沉默了許久,最終什么也沒說地轉身離開。

半晌過後雪暖汐方才從綠兒的口中得知司慕涵走了,心忽然感覺到了極為難受,她便真的這般的狠心?!

……

當日夜里,司慕涵終究還是往聽雨殿而去。

然而她方才走到了聽雨殿宮門前之時卻見蜀羽之居然站在了那里。

「臣侍恭候陛下許久了。」蜀羽之依舊穿著一身喪服。

蜀青頭七已過,便是依著民間的規矩,蜀羽之也該換下了這一身喪服可是他還是一直穿在身上。

司慕涵知道他這是在向她表達不滿。

她知道這件事情上她對虧欠了他的便也就由著他,就算有御史彈劾他這般行為,她也只是將折子留中不發,任由著他繼續發泄心中的不滿情緒。

可是如今見了他這般模樣,她真的沒有做錯嗎?

「陛下想在這里和臣侍說話嗎?」蜀羽之的臉上雖然微笑但是眼底卻是一片冷意。

司慕涵起步往前走。

蜀羽之如同往常一般恭敬地走在一旁。

兩人進了大殿。

蜀羽之卻沒有如同以前一般款待她,「陛下專程來臣侍這里,可是為了大皇子的事情?」

「朕是聽皇貴君說過。」司慕涵看著眼前幾乎變了個人的男子說道。

蜀羽之笑了笑,「陛下放心,臣侍定然會好好照顧大皇子的!」

「羽之,晏兒是朕的兒子。」司慕涵聲音低沉地道。

蜀羽之笑道:「陛下以為臣侍會為了替奶爹報仇而遷怒大皇子?陛下便是這般看臣侍的?陛下放心,臣侍不會傷害大皇子一根頭發,臣侍甚至會用盡一切能力善待大皇子,會如同對待自己的親生兒子一般對待大皇子!臣侍這一輩子都不能有孩子了,如何會傷害陛下的孩子?」

司慕涵眼中有著極深的痛惜,「便是你奶爹在天有靈也不希望看見你如今這般!」

「給臣侍一個孩子,這是陛下當初答應臣侍的,新婚之夜陛下曾經許諾會捍衛臣侍一生可是陛下自從登基以來,便將這個誓言忘得一干二凈了,如今臣侍也不奢求陛下會實現這個誓言,臣侍只想有一個孩子有一個依靠,雖然大皇子不是臣侍的兒子,但是臣侍相信,臣侍可以做到如同和安皇貴君一般,甚至可以做的比和安皇貴君更好!」

司慕涵震驚地看著他。

「這是陛下對臣侍的承諾,陛下,君無戲言!」蜀羽之一字一字地道,「臣侍等著陛下的答復!」

「羽之,你不是這樣的!」司慕涵伸手握著他的雙肩說道。

蜀羽之猛然揮開了他的手,面容忽然間扭曲了起來,歇斯底里地怒喝道,絲毫不顧及會不會傳出去讓別人聽見,「我不是這樣的應該怎么樣?你告訴我應該怎么樣?你說過會給我一個交代的,可是你的交代是什么?!殺了九兒,然後讓水氏出宮靜養!?奶爹死了,他死了!可是那凶手卻只是換了一個地方住而已,其他的什么也沒變,他依然是鳳後依然享受這榮華!這便是你給我的交代!在你的心中奶爹不過是一個卑微的宮侍,可是他在我的心中便是如同父親那般重要,便如同和安皇貴君之於你一般,當初你可以為了和安皇貴君連自己生父都不認,如今我為何不能為了奶爹性情大變,我什么都沒有了只有奶爹,可是他殺了奶爹,奶爹有什么錯,他不過是去給他送點心發現了不該發現的事情而已,他有什么錯!你不喜歡我現在這個樣子對不對?那你為奶爹報仇,你為我替奶爹報仇,只要奶爹的仇報了瞑目了我便可以當回當初那個溫和溫柔你喜歡的那個蜀羽之,只要你替奶爹報仇!」

司慕涵沒有說話。

「若是你做不到,那就實現你對我的承諾!」蜀羽之繼續厲喝,聲音凄厲無比,「這是你答應過我的!你是大周的皇帝你是君王,你君無戲言,這是你答應我的!我不會傷害大皇子,我會對他如同和安皇貴君對待你一般的好,我要做的只是讓他如同你一般,將來為了我不認他的生父!我要讓水氏痛不欲生比死還痛苦!」

蜀羽之說完,便猛然轉身而去。

司慕涵捂著心口,面如死灰。

蜀羽之的話不僅讓她為難無比卻也讓戳痛了她心中最痛之處。

在空曠的大殿站了許久,司慕涵忽然間心里的某樣東西丟失了一般。

離開了充滿怨恨的聽雨殿,司慕涵便去了觀星殿,她想去看看孩子,然而卻被拒之門外,綠兒告訴她,雪暖汐已經帶著大皇子睡下了,而且說過不要讓任何人打擾他們。

綠兒知道自家公子這兩日休息不好如今難得大皇子不哭不鬧了他自然也希望公子能夠好好休息。

司慕涵只是看著寢殿緊閉的門,沒有勉強便轉身而去,她本是想回交泰殿的,可是在路過了流雲殿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進去了,蒙斯醉雖然沒有將她拒之門外,然而卻是睡下了,只是司慕涵卻知道,他並沒有真正的睡著,不過是他不想見他而已。

司慕涵在蒙斯醉的床邊坐了會兒,便起身離開。

雪暖汐不想見她,蒙斯醉裝著睡也不願理她,而蜀羽之卻用盡了一切方法逼她!

司慕涵不知道自己的生活為何忽然間變成了這般一團糟!

不過是幾天的時間罷了,可是卻已經亂成了一片了!

她曾經心中自詡過她的後宮是大周立朝以來最為安寧的,可是如今,她卻自己打了自己一個耳光。

她是大周皇帝,她本來可以用另一種方式來處理這些事情的,可是她卻下不了手。

這些日子,她一直控制著自己甚至是強迫著自己不讓自己往聖祖皇帝那般人生發展,可是,便如此,她目前的人生還是這般一團糟!

司慕涵使退了身邊跟著的侍衛和宮侍,單獨地在皇宮中走著。

沒有想是否會有危險。

她只是想一個人靜靜!

深夜的皇宮真的很凈,可是這份安靜卻沒能讓她的心安定了下來,反而將她的心壓的更加的慌!

司慕涵最後去了清思殿。

那里是她生活了許多年的地方,在那里的日子,有一大半是快樂。

她尋了宮侍取了酒過來,便一個人喝著。

呆在和安皇貴君曾經最喜歡呆得暖閣當中,司慕涵一杯一杯地喝著酒,借酒消愁這一輩子她只是做過了兩次,一次是在雲州,另一次便是如今。

原本宮侍想留下來伺候的,只是卻如同先前隨行的宮侍一般被司慕涵給使退了。

……

三兒趁著眾人睡下了之後便拿著藏著的包袱瞧瞧地出了住處,他要去正殿中祭奠死去了的弟弟,包袱里頭是他用不少銀子向內務府的人買到的喪服和紙錢香燭。

未經允許在宮中行祭奠之時是死罪,尤其是弟弟是被陛下下旨殺了的,雖然他也不太清楚弟弟究竟犯了什么過錯,因而這一切他只能偷偷進行。

在正殿的暖閣旁有一個小小的佛堂,聽說和安皇貴君冬日所用的,雖然及不上正殿旁邊的那個大佛堂,但是足以讓他接地祭奠弟弟。

三兒換上了喪服便悄悄地燒著紙錢小聲哭著喪。

當他將一切都做好了之後,便急急忙忙地趕回去。

便在他經過暖閣的時候,卻聽見了里頭傳來了聲音,「誰?誰在外頭……」

三兒嚇了一跳,本來是拔腿便想跑的,可是便在他方才要走的時候,卻見前方有巡夜的宮侍,一時慌張之下他居然躲進了暖閣。

當他看見里頭的人之後便嚇了個半死,「陛……陛下……」

司慕涵循聲看去,卻只是看見了一個模糊的影子,「你……」

三兒想跪下了請罪求饒只是身子卻不聽使喚。

「你……」司慕涵醉醺醺的站起往眼前模糊的影子走去,走進了她似乎看見對方穿著喪服……喪服……「你穿著喪服……」

三兒沒有說話。

「羽之……」司慕涵沒有得到回答卻是更加的肯定心里的猜測,她伸手抱著眼前的男子,「羽之……你來看我嗎?」

三兒渾身僵硬。

「羽之……」司慕涵像是真的將眼前之人當成了蜀羽之一般,「羽之,朕沒有不在乎你,朕只是沒法子,他是朕兒子的生父,朕不能殺了自己兒子的生父,朕做不到聖祖皇帝的絕情也做不到先帝的狠心,他我兒子的生父,我不能讓那孩子方才出生便沒了父親,羽之,我受過沒了父親之苦,不想再讓我的孩子再嘗過這般苦楚,羽之,我真的沒有不在乎你……」

懷中的人沒有反抗。

「羽之,你是原諒了朕了嗎?」司慕涵抬起了頭看向清他的臉,看清他臉上的神情,可是明明人在眼前,面容卻是模糊不清的,便像是他不願意讓她看清了一般,「羽之,原諒朕好嗎……」

司慕涵沒有得到回答,便繼續呢喃:「你若是不說話……朕便當答應了……」

「陛下……」三兒還不容易擠出了一句話,聲音卻是軟綿綿的。

司慕涵笑了,「羽之……你真的原諒我了……」

以前的羽之便是這般喚她的……

「羽之……其實朕很想你……只是……之前朕不敢留下……朕擔心你不願意……羽之……今晚朕留下來好嗎?羽之……」

好半晌,司慕涵聽見了耳邊傳來了一個極為微弱的好字。

「羽之……」

她伸手緊緊地摟著他……

她的羽之……

……

夜雖然很深了,官錦卻還是未曾睡。

從見過了米恩王子的那個晚上開始他便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

米恩王子的威脅,格丹的日日不間斷的冷嘲熱諷和強大的壓力,不斷地折磨著他的心,也將那些被他遺忘了的記憶一一勾起。

原諒那些記憶不是他不能想起只是不願意想起。

官錦此時方才體會到了和安皇貴君所說的忘了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可是他卻執著地要想起!

想起了之後,卻再後悔!

官錦在黑夜中游盪,穿著白色的衣裳,便像是夜里的游魂一般,好不嚇人,只是他似乎並察覺。

他曾經遇見過了巡夜的宮侍,只是因為他的身份特殊,誰也沒有說什么。

他依舊繼續著近乎折磨的舉動。

這一夜他也是如此。

「官公子……」格丹不知道怎么的便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官錦看著眼前的人恨不得殺了他可是偏偏不能動手,「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說。」

「方才我聽說陛下來了清思殿,據說如今在正殿的暖閣當中飲酒,心情似乎不太好,官公子是不是該過去看看?」格丹言語中帶著明顯的嗤笑。

官錦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想讓他趁虛而入,他並沒有聽他的話而去,而是坐在了長廊的石階上,他明明已經知道自己該做什么可是他卻不知道為什么心里生出了不願意。

記憶已經尋回,只是,當初那般決絕的心,仿佛已然遺失著。

官錦想起了司慕涵,想起了這個他報仇計劃當中最後的目標,卻找不回當日那種恨不得她死的感覺。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有這種改變,更懼怕於自己這種改變!

一直到了下半夜將近天亮的時候,他方才起身,然而他卻還是起步往正殿而去,他沒有再聽見了格丹的話便趕去,或許下意識地想避開和她接觸,而如今前去,便是要證明,他還是當日的那個他!

官錦並不知道,他這般一去便改變了他的一生。

他做出了一個改變了他一生得決定。

便是這個決定讓他得到了一段幸福的歲月,然而卻也造就了他一生的悲劇。

最終,他得償所願,卻也失去了所有……

……

次日早朝之後,司慕涵找來了簡御醫,問了一個讓簡御醫極為驚訝和訝然的問題。

司慕涵詢問他,如何方才可以判定一個男子是身與否。

「陛下……」簡御醫壓下了心里的驚訝和尷尬,用醫者認真嚴肅的態度回答道:「男子出生後不久都會在身上胸前的位置落下代表貞潔的印記的,只要一查看便知。」

司慕涵擰緊了眉頭,這個方法對她來說行不通,因為官錦胸口那印記的地方早在當日太廟前他為了救水墨笑而被火灼傷留下了疤痕,根本便看不出那印記是否還在。

昨夜朦朧的記憶中,那人是身穿著白色喪服的,所以她方才認為他是蜀羽之,而今早醒來官錦身上穿的不是喪服,不過卻也是白色的衣裳。

可是昨夜她喝的那般的醉……

而且,她也的確是行過了那歡好之事……

司慕涵沒有想到自己一時的放縱便做出了這般事情來!

如今該如何收場?!

以她的身份這件事本是算不得什么,可是如今的狀況卻可以讓這件事變得極為的復雜,尤其是她對官錦從來便沒有那份心思……

她看向簡御醫,綳著一張臉,「除了這個,還有什么辦法可以證明?」

若是真的有這般的一個男子,她希望是別人,而不是官錦!

這也是她找來簡御醫詢問這些事情的緣由。

不是官錦,這件事或許可以更加輕易解決!

「這個……」簡御醫顯得極為的不自然,支支吾吾好半晌方才說道:「陛下……一個男子是否失了身,身為妻主的,在同房的時候,多多少少……憑對方的反應也是可以有所感覺的……陛下……應該明白……」

她實在想不明白為何陛下會找她問這些事情?!

難不成陛下懷疑如今後宮的主子有哪一個婚前不清白?!

簡御醫心頭一凜,趕緊制止了這個想法!

司慕涵的臉色極為的沉郁,不是因為簡御醫反應,而是因為自己心中最後的希望也沒了,更是因為,自己這般行為的卑劣。

司慕涵啊司慕涵,你是想推卸責任還是想如何?

她自嘲一笑,隨即讓簡御醫退下。

昨夜之人若不是官錦,還會有誰?

若是真的有這個人,那那個人為何不出現?

印象中,昨夜那男子並沒有反抗。

若是不願意,那男子該是激烈反抗方才對。

這一切最可恨的便是她昨夜醉的根本看不清那人的臉。

她只是朦朧中聽見,那人叫她陛下……

便如同羽之前那般輕柔地喚她……

……

便在司慕涵懊惱不已的時候,官錦卻在被格丹冷嘲熱潮。

格丹沒想到官錦的手段居然這般的厲害,「大周皇帝身邊的男子雖然不多,但是去也不是一個沒有經驗的,你居然可以瞞住她?」

「不是我的本事厲害,而是她醒來之時見了我躺在她身邊早便慌的可以。」官錦淡淡地道,他並未對他隱瞞昨夜他所做的事情,因為這可以讓他信任他!「皇貴君不待見我,而在陛下的心中,皇貴君卻是極為重要之人,可是她居然寵幸了我,你說,她如何還能鎮定自若地查看我是否真的被她寵幸了?」

說罷,便又補了一句,「更何況,我在青樓中呆了那般久,要瞞過這一切有何難!」

「那也要你有這個本事!」格丹冷笑,隨即忽然察覺到了他話中的不妥,警覺地看著他,「你想起了忘記了的事情?!」

官錦笑了笑,「想起了一些,不過卻尚未完全想起來,不過我想起這些事情,對於你我來說不是更好嗎?」

格丹眼底閃過了一道異色,「說得對,那你便好好想想,你若是真的將所有的事情想起來了,便知道你該做什么!」

「你說的對!」官錦似笑非笑,「我知道我該做什么!」

他的最終目標原本只是奪了大周的江山,可是如今,他要整個阿塔斯族毀滅!

格丹似乎不想繼續這個問題,「昨夜雖然你撿了個好機會,只是那真正被大周皇帝寵幸的人究竟是誰?」

「人應該是清思殿內的。」官錦斂了斂心緒,淡淡地道,昨晚他去暖閣的時候遠遠地看見了一個人匆忙地從里邊出來,還有今早……

格丹面色一寒,隨即表示必須找出那個人除掉滅口。

官錦嗤笑,「方才死了一個蜀青,如今你便又要殺人?你是將大周的後宮當成了阿塔斯族的領地不成?」

「他若是不死,死的人就是你!」格丹冷冷地道。

官錦冷哼一聲,「蜀青的事情你們逃過了是你們運氣好,可是若是清思殿內死了人,那我定然會沾上這件事,你比我清楚,如今我們可經不得任何的調查!」

「你想如何?」格丹道。

官錦垂了垂眼眸,「今早躺在她身邊的人是我,那她定然認為昨夜寵幸之人也是我,至於那個真正被寵幸的人,昨夜他既然這般消失了,那便證明,他不想要這個名分。」

「清思殿中除了你和那個薛齊,其他的男子都是宮侍,那些宮侍會放過這般一個飛上枝頭的機會?!」格丹不信,「方才我已經打聽過了,那薛齊昨夜並沒有出過他的住處,所以定然不是他!」

官錦沉默會兒,隨後吩咐了格丹一件事。

格丹聽完了官錦的吩咐雖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是還是去做了。

一炷香之後,格丹領著臉色極為不好的三兒走了進來。

官錦看著三兒,便使退了所有人只留下格丹一個,他對三兒說讓他將今天早上看見的事情保密,他滿臉羞澀地道:「想必你也猜到了吧,昨夜陛下在暖閣中寵幸了我……我本來便是陛下的未來君侍,陛下這般對我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只是你也知道皇貴君不喜歡我……而且,昨夜陛下喝醉了……若是被皇貴君知道了這件事……他定然會認為我趁著陛下醉酒而故意迷惑陛下的……你也知道,在宮中,若是使手段誘惑陛下那可是死罪來的……以皇貴君的性子你也是知道他不會善罷甘休的……」

三兒臉色一白,他這話是什么意思?他說昨夜陛下寵幸的人是他?!

可是……

昨夜陛下明明是跟自己在一起的……

陛下抱著他將他錯認成了翊侍君的時候他曾經想過要反抗可是想起了弟弟下場還有自己曾經受過的苦,他便不再反抗了。

在皇宮當中哪一個宮侍不希望成為陛下的君侍!

這是宮侍出頭的唯一機會!

可是當事情完了之後,他心里卻生出了一股極深的罪惡感,陛下殺了他的弟弟,可是他卻……所以他走了,當陛下還未發現他的時候便走了,可是回到了住處之後,他便又後悔了,那是他唯一一個翻身的機會!

他不想再過回那種苦日子,更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陛下寵幸了他便是他不能得到一個好位子也定然有一個名正言順的名分!

那時候他便是主子了!

他相信便是弟弟在天有靈也希望他過上好日子的!

他本是想趁著天色還早陛下定然還未醒來之前趕回去的,可是當他趕回去的時候,卻發現陛下正神色驚慌地從暖閣中出來。

當時他呆住了,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便這般看著陛下走了,也看著自己的榮華富貴便這般走了,陛下沒有見他在旁,他若是說昨夜和她在一起的人是他,她相信嗎?!

昨夜她是將他當成了翊侍君的!

又過半晌,他便又看見了另一個人從暖閣中出來,那人居然是官公子!

當時他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如今聽了他的話,他便明白了一切……

他讓陛下以為昨夜寵幸的人是他?!

他居然這樣做了?!

那他該怎么辦?!

「官公子怎么說也是陛下尚未冊封的君侍,便是被人知道了,怕也不至於沒了性命,只是若是其他的人,尤其是那等身份卑微下作的人,怕是不死也難!」格丹明白了官錦的意思,便冷冷地開口,眼前這人便是昨夜那真正被大周皇帝寵幸了的人?!

只是他明明知道為何不直接殺了他便算了?!

說這般多廢話做什么?!

「我知道你的弟弟是鳳後的貼身宮侍,也就是前些日子被陛下下旨殺了的九兒。」官錦不冷不熱地道,「雖然鳳後如今不能照看你了,不過你放心,只要你幫我這個忙,往後我定然會好生照拂你。」

三兒看著官錦沒有說話。

「官公子,陛下下旨殺了他的弟弟,若是你留他在身邊,那陛下恐怕會懷疑你會對陛下不利,畢竟,陛下始終是殺了他的弟弟,難保他不會為弟弟報仇。」格丹繼續道,「別說是陛下,便是奴侍,也這般懷疑!官公子你說,若是昨夜被陛下寵幸的人不是您而是三兒,那陛下今日定然會大發雷霆,下旨殺了他!」

三兒雙腳一軟,跌坐在地上,顯然他沒有想到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