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 居然是他(2 / 2)

官錦起身將他攙扶起來,「你若幫我,我定然不會虧待你!」言語當中威逼利誘皆有。

三兒便是再笨也知道他沒得選擇,只好點頭答應。

待三兒走了之後,格丹卻問官錦:「既然你知道是他為何不直接除掉他!」

「我說了,我不想惹事上身。」官錦淡淡地道,今早見到他在暖閣之外出現的時候他只是懷疑,但是如今見了他的表現卻已經是肯定了的。

也是在不久之前,他方才知道,此人是鳳後貼身宮侍的兄長!

不過也是因為這層關系,他方才可以肯定他不敢將這件事說出去。

然而,便是說了出去,他也沒有證據可以證明!

他進暖閣的時候,里邊滿是酒氣。

而她居然寵幸了一個宮侍,極有可能是醉了酒的緣故!

格丹道:「他是那個九兒的弟弟,便是死了,大家也只會將他和那件事扯上關系。」

「我如今要做的便是不讓自己和那件事扯上任何的關系!」官錦諷刺道,「便是要動手,短期之內也不能動手!如今宮中氣氛緊張的很,你若是不擔心你們的計劃功虧一簣,便最好什么也不要做!」

格丹不忿,卻沒有反駁。官錦心里認定了三兒定然不敢將這件事說出去雖然是對了的,但是他卻沒有預想到三兒會為了保命而用另一種方式逃離了他的控制,以致後來的一切脫離了他的掌控。

當日下午,觀星殿

雪暖汐抱著大皇子疑惑地看著眼前的男子,不明白為何他會來求他這般一件事,「你想讓本宮恩准你前去南苑照顧鳳後?」

若是他沒有記錯,眼前的這宮侍是九兒的兄長三兒。

「是。」三兒垂著頭不敢看雪暖汐的臉,似乎擔心被他發現了什么似的。

他在清思殿也是呆了好一陣子的,雖然是負責替鳳後監視官公子的一舉一動,可是卻也是知道皇貴君對薛公子的不待見,薛公子是和安皇貴君母族的親人可是皇貴君卻還是這般的容不下他,更何況是卑賤的自己?!

若是他知道了那晚上的事情,便是官公子不殺他,他也不會放過自己!

而官公子……

他的那番話分明是警告他,雖然他說會照拂自己,可是自己很清楚,他若是不殺自己,便一日不會安心!因為自己便是他欺君的唯一證人!

他不想死!

可是自己卻沒有證據證明那晚上的人是自己!

便是有,陛下下旨殺了九兒,如何會容得下自己?

還有皇貴君……

還有豫君……

三兒知道,自己不能繼續在皇宮當中待下去了,可是他是宮侍,自從進了皇宮之後便再也沒有權利出宮。

在絕望之時,他想到了鳳後。

去南苑照顧鳳後,是他唯一的生機!

九兒因為鳳後而死,鳳後定然也會善待他的!

「為什么?」雪暖汐蹙眉道,雖然九兒被處死的原因是說他犯了錯,但是卻也沒有明說是什么錯,而這個三兒也應該不知道宮宴那晚上的事情方才對。

司慕涵殺了九兒,卻並沒有將蜀青之死歸咎於他身上。

九兒的死只是為了安撫蜀羽之,只是效果卻不怎么好,甚至是起了反效果。

而對於蜀青之死,司慕涵始終未曾給出一個明確的答復,若是死的人是其他的人,或許這般處理會引出不少的閑言閑語,但是蜀青在外人眼中不過是一個侍君的宮侍,而且這個侍君還是永熙帝的初侍。

永熙帝對於初侍身邊宮侍的死不甚上心,卻也沒有人會說什么。

便是有好事者,也不過是認為這件事也是後宮斗爭的小插曲罷了。

蜀羽之是看明白這一切,所以,他的心方才會這般的痛,也放才會這般的狠。三兒來這之前早便已經將說辭想好了,「奴侍昨夜夢見了奴侍的弟弟,九兒說他生前鳳後對他極好,如今他犯了錯走了,卻還是放心不下鳳後,所以想讓奴侍代替他好好照顧鳳後。」

雪暖汐有些不怎么相信。

「奴侍知道自己身份卑微沒有資格伺候鳳後,臣侍也不求近身伺候鳳後,只是希望能夠隨同鳳後一同前去南苑,請皇貴君成全!」三兒磕頭道。

雪暖汐沒有立即回答,這時候,懷中的大皇子卻是哭了起來,雪暖汐便只好先哄著他。

三兒沒有說話一直低著頭跪著,手心中卻已然滿是冷汗。

好半晌,大皇子終於不哭了。

雪暖汐也作出了一個決定,他知道水墨笑心里對於九兒的死還是有些內疚的,所以在出宮的前一刻,他除了警告他好生對待晏兒還有防著蜀羽之之外,便也提過了讓他好好安葬九兒,還有照顧一番他的兄長,「大皇子滿月之後本宮會去一趟南苑,屆時本宮再領著你過去。」

三兒自然知道這不行,「奴侍可否立即前去?!」

雪暖汐見他這般的著急,疑惑道:「你便這般的想去南苑?」

「鳳後的身子不好,又方才生下大皇子沒多久,身邊極為需要人照顧。」三兒滿臉的誠懇,「奴侍想盡快前去照顧鳳後,也好讓奴侍的弟弟走的安心。」

雪暖汐沉思了會兒,應了他的要求,說明日便會讓內務府送他去南苑。

「奴侍還有一個請求,求皇貴君恩准。」三兒繼續道,如今他不能回清思殿,官公子已經懷疑他了,便是一個晚上他也可能性命不保。

雪暖汐看著他,「你說。」

「奴侍今晚想呆在皇貴君宮中。」三兒是將一切都豁出去了,所以他此時的言行沒有過多的惶恐和閃爍,「鳳後出宮養病定然極為的想念大皇子的,奴侍想在皇貴君宮中好好看看大皇子,等到了南苑好向鳳後稟報大皇子一切安好。」

雪暖汐眯了眯眼睛,有些懷疑三兒是不是水墨笑故意留下來監視自己是否對大皇子好的眼線。

「求皇貴君恩准!」三兒磕頭懇求。

雪暖汐沉吟會兒,點頭答應。

三兒連忙謝恩,隨後說要回清思殿收拾,在等他急急忙忙將一切收拾妥當進了觀星殿之後,他幾乎整個人都虛脫了。

又是一晚不眠之夜,次日,他隨著內務府的人出了宮,往南苑而去。

在終於平安走出皇宮的那一刻,他並不知道,當他再一次回到皇宮之時,已經是生命的最後一刻。

……

在京城的南郊有一片皇家園林,乃歷代皇家避暑勝地。

這便是南苑。

雖然水墨笑只是來了南苑幾日,然而他卻感覺仿佛已經過了幾輩子一般長。

南苑很美,可是再美至於他,也不過是個囚禁他的牢籠!

他想兒子,很想很想,從離開和他分別的那一刻起他便想著,除了想念,更是擔心,蜀羽之他瘋了!就算他曾經多么的溫和仁善,可是如今他卻可以肯定,他所說的話便一定回去做!

水墨笑很清楚,一個仁善的人若是瘋狂起來,他可以比那些十惡不赦之人更加的狠戾!

他無法確定雪暖汐有沒有這個本事可以保住他的兒子!

可是便是他明明知道自己的兒子有危險,但是他卻絲毫沒有辦法,他便是連呆在他身邊保護他都做不到!

他是曾經做過不少見不得人的事情甚是手上還沾上了鮮血可是便是上蒼要報應他也不該報應在他的兒子身上!

水墨笑越是想念越是擔心,心里對司慕涵的恨便是越濃。

而更可笑的是,便是這一份越來越濃烈的恨意讓他咬緊了牙關聽從隨行的御醫安靜地調養著自己的身子,他恨她,卻只有把自己的身子養好了才有機會好好回報她!

當他得知三兒從宮里過來之時,他先是一愣,隨即便立即宣召了他。

「你怎么會來這里!」水墨笑看著眼前不算是熟悉的人,問道。

三兒將之前跟雪暖汐說過的那些話重復了一遍。

水墨笑聽了三兒的話之後,雙手緊握了一下,「既然你來了,那便留在本宮身邊吧。」

九兒是為了他而死的!

比起水華,九兒待他卻是忠心不二,而九兒最在乎的莫過於這個兄長!

三兒的心終於可以徹底放下了。

水墨笑隨後便問了三兒大皇子的情況,他想知道,雪暖汐有沒有依照他的誓言一般保護他的兒子!

「自從鳳後出宮靜養之後,皇貴君便將大皇子抱回自己的宮中親自照看著,奴侍出宮之前一夜呆在了觀星殿中,所見的都是皇貴君小心翼翼照顧大皇子的情形,奴侍聽觀星殿的宮侍說,只要大皇子醒著,皇貴君便會一直抱著他哄著他,若是大皇子哭了,皇貴君便比誰都急……」

三兒將昨夜從觀星殿的宮侍口中聽見的事情一一說給了水墨笑知。

水墨笑聞言,心里的感覺十分復雜,雪暖汐這般待他的兒子,他自然安心,可是那是他的兒子,為何要由另一個人這般精心地照顧?!

他並沒有忘記,曾經司慕涵想將他的兒子送給雪暖汐!

「蜀羽之那個賤人有沒有碰本宮的晏兒?!」

三兒不太理解水墨笑這話,不過卻還是言道:「昨夜翊侍君去求見過皇貴君,不過皇貴君沒有見他,奴侍聽觀星殿的宮侍說,皇貴君下旨不讓翊侍君進觀星殿,更不讓他見大皇子,此外……奴侍還聽聞,不久之前有御史彈劾過翊侍君不受宮中規矩在宮中公然設靈堂著喪服,不過……陛下似乎沒有下旨懲處翊侍君……」

水墨笑聞言,發出了一聲極冷的笑……

……

六月下旬,永熙帝一連下了兩道冊封君侍的旨意。

一是冊封薛齊為德貴君,二便是冊封官錦為貴夫,都於嫡皇長子滿月之後擇日行冊封禮。

對於永熙帝的這兩道旨意,不管是朝堂還是後宮,並沒有掀起多大的反應,畢竟在所有人的心中,薛氏和官氏被冊封是遲早的事情。

只是大家有些意外永熙帝居然會給薛齊那么高的位份之外,但是想起去世了的和安皇貴君,便也沒有做過多的糾結。

然而雪暖汐在得到了這兩道旨意之後,卻是震住了。

不是因為薛齊的位份太高,而是官錦居然也在其中。

雪暖汐知道冊封薛齊為德貴君是遲早的事情但是官錦不是說不願意嗎?怎么如今冊封的旨意也有他的一份?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貴夫,連侍君都算不上可是先前不管是官錦還是司慕涵,都說過官錦不會成為後宮的君侍的!

雪暖汐忽然有種被人欺瞞了的憤怒。

雖然經過之前的事情,他對官錦生出過同情,可是同情歸同情,如今他卻忽然間這般,他如何能夠接受?更為重要的是,涵涵明白知道他對官錦極為的不待見的,為何她決定要冊封他之前不跟自己先提一提?為何便這般下了旨意?

雪暖汐因為水墨笑的事情本就對司慕涵憋著一口氣,而這些日子,他也是專心地照顧著大皇子,對司慕涵冷淡了不少。

可是如今得知了這般消息,他便也忍不住了,直奔交泰殿。

這是他自司慕涵水墨笑出宮以後第一次主動找上司慕涵。

司慕涵當時正在御書房旁的暖閣閉目養神,就在這一日的早上,阿塔斯族的使團離開了京城返回阿塔斯。

這一趟阿塔斯族使團的到來並沒有如同大周許多官員所想的那般會生出不少事端,反而是平靜的可疑,在這近一個月的時間中,大周和阿塔斯的使團會面了不少次,交道算是打通了,而阿塔斯更是提出有意要與大周簽訂和約,雖然永熙帝清楚這所謂的和約不過是空口說白話,便是真的白紙黑字地簽了,最後也不過是一張廢紙,不過阿塔斯的這般態度卻讓永熙帝看出了,她們目前沒有和大周對抗的打算,至少在這近一兩年之內沒有。

雪暖汐又是一次直接闖了進來。

他真的很想守規矩,可是偏偏這些日子,司慕涵所作的事情將他逼得忘卻了這些事情。

司慕涵聽見了動靜睜開眼睛的事情雪暖汐已經站在了她的面前一蓮怒容地看著自己。

「陛下……皇貴君硬是要闖進來……」

身後跟著進來的宮侍誠惶誠恐地稟報道。

司慕涵揮了揮手讓他們下去,隨後看向眼前的男子,這些日子她知道他心里惱他,所以她除了每一日去看晏兒之外,其他的便也順著他的心,「怎么了?」

雖然她是發了問話,但是心中卻也猜到了雪暖汐這般前來的原因。

「你要冊封官錦為貴夫?!」雪暖汐握緊了拳頭。

司慕涵凝視著他會兒,「是。」

「為什么!?」雪暖汐喝道,「你不是說過官錦不願意嗎?怎么忽然間又要冊封他?你是不是喜歡上他了?」

這是雪暖汐心中如今最為擔心的事情,他知道這段時間沒有理她,蜀羽之恨她不將晏兒交給他撫養,而蒙斯醉也許也是因為鳳後的事情而惱了她,而自己雖然知道她心里難受,也不是不心疼,可是每當他想向她示好之時,他便想起了那一日她那般的決絕不顧晏兒尚未滿月便將水墨笑送走的情形,他的心便是惱的很,他不是放下這份惱意,可是每當他見晏兒啼哭不止,每當他抱著晏兒怎么也無法哄他安睡之時,他這惱意便怎么也散不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會這般在乎晏兒多過於她,可是他卻真的無法釋懷!

蜀羽之不理她,蒙斯醉也理她,而自己卻也是這般,難道她心里難過寂寞而被官錦趁虛而入?!

她喜歡上了官錦,所以放才會未曾告訴過他便下旨冊封官錦?!

雪暖汐這一路跑來腦海中飛過了許多想法,最後定格在了這般一個上面。

「那日朕去了聽雨殿,見了羽之。」司慕涵看著雪暖汐,緩緩地道,「我們吵了一場。」

雪暖汐一愣。

「那晚朕心情不好,去了觀星殿,可是綠兒卻告訴朕你領著晏兒睡了,之後朕便去了流雲殿,醉兒明明醒著,可是卻不願意見朕,便一直裝著睡……」司慕涵繼續說道。

雪暖汐心中一痛,臉上的惱怒也漸漸地消失,他知道自己這般對她不好,可是……「所以你便喜歡上官錦了?」

司慕涵盯著雪暖汐,「阿暖,在你心中朕便是這般的人?」

雪暖汐啞然。

「冊封官錦本就是朕答應了父君的,不過後來官錦不願意,朕也是順了他的意思,在那以後,朕更是想過送他出宮為他安排一種另外的生活。」司慕涵語氣有些自嘲。

雪暖汐長了嘴想說話但是卻不知道為什么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那為什么?既然她無意,那為什么要做出這個決定?

「朕從流雲殿出來之後,心里有些難受,便去了清思殿,隨後便在正殿的暖閣當中喝酒。」司慕涵垂下了視線繼續道。

雪暖汐安靜地看著她始終弄不清楚她說這些事情和官錦一事有什么關系。

「朕喝醉了。」司慕涵抬眼看向雪暖汐,沉默許久,方才開口道:「將官錦當成了羽之……醒來之後方才發現,那人居然是他……」她最不該做的便是不留人在身邊!

雪暖汐聞言頓時瞪大了眼睛。

「朕毀了他的清白。」司慕涵深吸了一口氣一字一字地說道,「不得不負責!」

「你……」雪暖汐的身子開始顫抖起來,不知道是因為震驚還是因為憤怒或許是因為失望,「你和他……你們……」

司慕涵沒有說話,她早便知道若是他知道了這件事,他會是這般的一個反應。

雪暖汐始終說不出後邊的話,他的腦子亂成了一片,他的心便像是被人刺進了一把刀似的,疼得厲害,他盯著司慕涵,許久許久再也說不出一句話,最後猛然轉身,便要往外邊走。

這一次司慕涵並沒有如同上回在御書房中任由他負氣而去,而是立即站起快步走到了他的身後伸手保抱住了他不讓他走。

她知道這件事傷了他,可是,她不想讓他這般走!

「你也真的要不理我了嗎?」

雪暖汐沒有回答。

「阿暖,你答應過我不管發生什么事情都不會離開我的!」她緊緊地抱著他,低聲吼道。

雪暖汐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件事,他只是知道他的心難受的很,從官錦出現在十六皇女府開始,這件事便是他最為擔心的事情,可是如今終於發生了!而且居然還是在這般情況之下發生的!

他的心很痛,很難過,可是明明先前和安皇貴君病重的事情他便已經接受了官錦後來會成為她君侍的事情,那為何如今真的發生了,他的心卻是這般的痛?!

「你答應過我的!」司慕涵的心有些慌了。

雪暖汐低下了頭看著環著在自己腰間的手,面容忽然間扭曲了一下,隨後雙手猛然拉起了她的一只手,隨後便低著頭狠狠地咬了下去。

司慕涵渾身顫動了一下卻沒有阻止。

雪暖汐發狠地咬著她的手,便像是要將所有的難過和傷心都給發作在這上頭一般。

司慕涵仿若感覺不到疼痛似的,任由著他咬著。

知道雪暖汐嗅到了血腥味他方才松口,隨後轉過了身盯著司慕涵,眼中泛著淚光,「你為什么要這般做你為什么!誰讓你去喝酒了?!你便是要喝酒也為何不在交泰殿里頭喝?!這里又不是沒有地方!為何要跑到清思殿里面去?!你知不知道,我以為官錦不會成為你的君侍的,我以為官錦早晚是要離開這里的!我是小氣,我是小心眼,和安皇貴君病重的事情我明明說好了自己接受官錦成為你的君侍的,可是後來我又反悔了,我以為官錦不願意那這件事便了結了,我往後也不要再這般死死地盯著官錦了!我真的以為他會走的,可是如今好了,他這一輩子都走不了了,他甚至還會為你生孩子!我都沒有為你生孩子,你怎么可以這樣做!」

「對不起!」司慕涵除了這三個字她真的不知道該說什么。

雪暖汐一邊哭著一邊吼著,他怎么也想不到官錦最後居然會以這種方式留在皇宮當中,他怎么也想不到,他和她已經……有了那種關系……那是不是他如今已經有了她的孩子了?她怎么可以這樣?他還在因為水墨笑的事情而生她的氣,她怎么可以在這個時候也官錦那般!

司慕涵任由著他罵著甚至打著。

雪暖汐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失控了多久,直到他終於冷靜下來了,卻發現了她的手上被他咬出了血的手腕如今上面的血已經干了,但是那牙印卻是那般的清晰無比。

比他第一次咬她要厲害的多。

「你怎么……你怎么不阻止我……」

雪暖汐看著她手上的傷,慌了。

「別哭……」司慕涵抬起另一只完好無損的手替他抹去臉上的淚痕。

雪暖汐看著她,「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司慕涵微笑道,「這件事是我的不對,所以你可以隨便的咬。」

「你——」雪暖汐有些哭笑不得,「你冊封官錦真的只是想負責任?!」

「是。」司慕涵沒有猶豫地回道。

雪暖汐深吸了口氣,緩解了心頭上的難受,「你真的不喜歡他?」

「是!」依然是斬釘截鐵的回答。

雪暖汐哽咽了兩聲,「你以後不許再這般喝醉酒了!」

「好。」司慕涵承諾道,便是他不說,她也不會再犯這般錯誤。

雪暖汐抬手抹了抹眼睛,隨後便看著她手上的傷,「我去給你宣御醫。」說完,便要往外走。

「阿暖……」司慕涵伸手拉著他。

雪暖汐看著她,「我沒有不理你,我去給你叫御醫……」這件事說到底他也是有錯,若不是他惱著她,便不會讓她心里難過也沒有地方去而跑去清思殿那里喝酒!

還有那官錦,他不是住在了清思殿的偏殿嗎?怎么會忽然間跑去正殿的?!

而且涵涵喝醉了,難道他也喝醉了嗎?!

他是不是早便存著這份心了!

「你去宣了御醫,那朕便真的顏面無存了。」司慕涵苦笑道。

雪暖汐一愣,隨後看向她手上的牙印,臉有些紅了,「你還說!」他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綠兒在外邊,我讓他去取些葯過來。」

「你不會一走了便不會來?」司慕涵眯著眼道。

雪暖汐甩開了她的手,「你趕我也不走,我才不會讓那個官錦在背地里偷笑!」他以為這些日子他已經是變好了的,可是沒想到居然還是這般不安好心!

司慕涵彎起了嘴角,露出了一個這些日子以來最為真實的笑容。

雪暖汐出去了一會兒便回來了,手上拿著一瓶葯,跟著他進來的還有兩個宮侍,一個宮侍手上端著一盆清水,另一個宮侍手上捧著一個托盤,上面放在干凈的紗布什么的,雪暖汐讓宮侍放下東西之後便出去,隨後便親自給司慕涵包扎傷口,雖然雪暖汐這般做有些誇張但是司慕涵卻沒有阻止,「還好交泰殿中有這些外傷的葯,否則綠兒便要回去觀星殿取了。」

司慕涵低頭看著正忙著為她包扎的雪暖汐,「阿暖,真的不恨我?」

「恨你做什么!」雪暖汐抬頭看了她一眼,「只要你不喜歡官錦,我便不恨你!不過你以後若是真的喜歡上了他,我便帶著晏兒離家出走,不,離宮出走!大不了我也去南苑!」

「朕送水墨笑出宮一事,還氣朕嗎?」司慕涵繼續說道。

這時雪暖汐也包扎好了,聽了司慕涵的話卻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喚宮侍進來收拾東西。

司慕涵放下了衣袖,蓋住了那包扎的地方,免得惹出什么不必要的閑話來。

宮侍收拾妥當之中,雪暖汐方才開口,「氣,很氣!便是鳳後有錯,可是晏兒還小,雖然我這般做對不起蜀羽之,可是晏兒他還這般的小,你怎么可以這般的狠心?!你知不知道鳳後出宮的那晚上,晏兒哭了一個晚上,便像是知道他以後再也見不到他的父親了一般,每當見晏兒哭,我便更加的氣!」

司慕涵沉吟會兒,「在朕決定送鳳後去南苑的四日前,章善前來稟報朕,說流雲殿送去給鳳後的道喜禮物當中發現了毒葯。」

「什么?!」雪暖汐大驚,「毒葯?!」

司慕涵點頭。

「可是……蒙斯醉……他會……」雪暖汐的話沒有說下去,若是他知道有人想害他的孩子,他也一定不會放過那個人,蒙斯醉……也應該是這樣……可是……他真的做了嗎?

「所以,他出宮,是最好的選擇。」司慕涵沉眸道,「這對誰都好。」

「你沒有查嗎?」雪暖汐問道。

司慕涵垂下了頭,「便是醉兒不會這般做,他的那個父親卻未必不會這般做,查下去,沒有好處,鳳後早產難產一事,朕不想再發生!」

「可是鳳後……」雪暖汐不是不明白司慕涵的用意,「他不是很委屈……」

「委屈?」司慕涵笑了笑,卻有些悲涼,「最委屈的人不是他。」

雪暖汐啞然,沉默半晌後道:「你會讓鳳後回來的對不對?」他真的怕,她會狠下心來,不讓鳳後回來,讓晏兒一輩子也見不到自己的生父。

「他跟朕提過,你跟他說過,朕不會讓自己的孩子重演朕幼時的悲劇。」司慕涵看著雪暖汐。

雪暖汐神色一僵,「我不是故意提及你不開心的事情,只是那時候……」他只是想安慰鳳後……

「不過你卻是說對了。」司慕涵淡淡地回道。

雪暖汐心中一喜,「那你什么時候讓鳳後回來?」

「時候合適了,朕便會讓他回來。」司慕涵沒有給出明確的答復。

雪暖汐本是想繼續問她什么是合適的時候,可是見了她沉郁的神情,便也問不出口。

七月初一,嫡皇長子滿月,永熙帝下旨大辦。

卻在這一晚嫡皇長子司以晏的滿月宴之後,流雲殿便派人傳來消息說豫君早產。

司慕涵當時在觀星殿陪著兒子,在聽見了這個消息之後,臉色大變,立即和雪暖汐立即趕去流雲殿,她沒有忘記一個月前水墨笑早產的情形。

而讓司慕涵慶幸不已的是,蒙斯醉雖然也是早產,但是卻並沒有難產,而那孩子也沒有大皇子這般的折騰人,在次日的凌晨之分,便平安地降臨到了這個世上。

永熙元年七月初二凌晨時分,豫君蒙氏平安誕下二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