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 我要嫁人(2 / 2)

司以晏也是聽見了里邊的話,也是狠狠地嚇了一跳,那些那般厲害的葯居然是害人的毒葯?那……他看向了庄之斯,她吃了,豈不是中了毒?「你……」

他的話未曾說完,便被庄之斯猛然捂住了嘴。

司以晏驚愕地瞪大了眼睛。

庄之斯似乎已經將一切給豁出去了,捂住司以晏的嘴便拉著他往外走,一直在一眾宮侍驚愕的視線之下走出了正殿,她方才松開了司以晏的嘴。

「你這是……」司以晏正想斥責她,只是話還未說完,便見她猛然跪在了地上,然後哀求他,不要將方才他們進過去的事情告訴任何人。

司以晏不明白,他正打算稍後去告訴母皇,讓母皇救她了。

庄之斯說她不能讓父親知道自己已經知道了,因為這樣父親會擔心的,因為那些葯是母親讓人給他配制的,父親一直讓他帶在身上不舒服便服用的,自然,父親是不肯能害他的,可是,畢竟是通過了父親的手,還有母親……

若是父親知道她知曉了,心該是如何的痛苦,她不能讓父親原本便難過的心上插上一刀。

司以晏有些聽懂了庄之斯的話,心頭也是有些酸,他走上前,伸手扶起了她,然後,握著她的手,認真地保證道:「你放心,我答應你。」

庄之斯眼中閃爍著晶瑩。

「還有。」司以晏繼續認真地道,「你也不要害怕,以後我來保護你,不會再讓別人害的你!」

庄之斯卻是愣住了。

司以晏隨後又說了許多保證的話,他是真的想保護她,因為庄之斯是他見過的最可憐的人,還有就是,他最討厭的便是那些惡毒的壞人,上書房的太傅說了,惡人人人得以誅之,他身為大皇子,自然更是要鏟除這些惡人。

司以晏這般做不過是出於同情還有身為大皇子的責任感,然而,便是這一份同情,卻是庄之斯心中最大的溫暖。

因為除了她的父親之後,從未有過人這般關心她。

她的手,不禁握緊了他的。

庄家正夫在平息了心情又得到了蒙斯醉的保證之後方才領著女兒出宮,在回庄府的馬車上面,父女兩人都沒有說話,庄家正夫一直緊緊地將女兒護在了懷中,卻也沒有打算將葯丸的事情告訴女兒。

而也因為滿腹的心事,並沒有注意到女兒的過於沉默的異樣。

「父親,女兒會快些長大,然後保護父親。」庄之斯忽然間開口認真地說道。

庄家正夫愣了愣,隨後卻也回道:「父親也會一直保護斯兒!」始終還是未曾想到女兒已經知道了這件事。

父女兩人便是抱著定要保護對方的心思回到了庄家之內,然後卻不約而同地就這件事保持沉默。

兩人都沒有想著要將這件事告知一家之主庄銘歆。

或許,不管是庄家正夫還是庄之斯的心中,都在懷疑,這件事,庄銘歆有沒有參與其中。

……

傍晚時分

武場下課,司以琝親自護送了司予執回了聆鳳殿之後自己方才返回觀星殿,一進了觀星殿便見自家父親一臉春風得意心情大好的樣子。

司以琝瞅著自家父君這個模樣心想著該不會是他也和官父君一般有了孩子了吧,自然如今這些話他是不敢說出口的,「父君什么時候這般高興啊?」

一旁的司予述開口道:「父君說明日外祖母一家要進宮。」

「外祖母一家?」司以琝有些失望,他還以為父君真的有了小皇妹或者小皇弟了。

經過了之前司予執的事情,司以琝是願意認司予述為皇姐了,畢竟那個時候,她可是陪著他一同吃了好些苦的,他也是心軟了,便讓她當了皇姐了,所以,他一直想著有一個皇妹或者皇弟讓他威風威風。

雖然官父君是有了孩子了,可是官父君不喜歡他,往後定然也不會讓他帶著那個皇妹皇弟威風的。

雪暖汐笑容滿面地道:「你大姑母過些日子便要回祖籍了,父君想著你們也有好些年未曾見到她了,昨夜便向你們母皇請了旨意明日請你外祖母以及兩個姑母和一眾表姐表弟的進宮熱鬧熱鬧。」

這一次除了母親和大姐二姐一家子之外,還有綠兒也要來。

幾年前綠兒出嫁了,嫁回了雪家,做雪府管家一個侄女的正夫,雪府管家的侄女和綠兒說起來也算是青梅竹馬的,兩人成親之後,過的也是和樂。

當初雪暖汐本是想著給綠兒找一個好人家的,不想最後綠兒還是選擇嫁回了雪家去。

提起綠兒嫁人這件事,便也順帶提提另一件事。

那便是和安皇貴君生前的貼身宮侍安兒,本來他是在皇陵給和安皇貴君守陵的,但是後來雪暖汐要給綠兒找妻主,司慕涵感念其伺候和安皇貴君多年,便給了恩典,也讓雪暖汐給他尋了一個妻主,除去了宮籍嫁人去了,婚後過的也是不錯。

司以琝興致似乎不大,若是往常他一定很高興,可是如今,他的心思都在如何保護司予執上面了,還有便是想著之前司以晏說讓御醫做的那個葯。

大皇兄沒有回武場,他也不知道那葯做的如何了。

雪暖汐見兒子這般模樣,便又說出了另一個好消息,「父君給你們母皇說了,明日免了你們一天的課,讓你們呆在宮里見外祖母他們。」

只是這個消息聽在了司以琝的耳中卻並不是一個好消息。

他當即便拒絕了,「不要!」

雪暖汐一愣,「什么?」

「我要去保護二皇姐,不要呆在宮中。」司以琝認真地道。

雪暖汐很高興兒子這般懂事,可是如今聽了卻還是有些不是滋味,感覺自己這個父君被兒子給漠視了,於是板起了臉,「你又不聽話了!」

「我才沒有不聽話了!」司以琝據理力爭,「我都說了是要去保護二皇姐,又不是去惹事情!」

雪暖汐瞪著兒子,「父君和你二皇姐,究竟誰比較重要!?」

「二皇姐!」司以琝想也沒想地說出口。

二皇姐差一點死了,而且還是為了救他,如今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好了,而父君好好的,自然是二皇姐重要一些的。

大不了二皇姐真的好了之後,他再陪父君就是了。

雪暖汐一陣氣結,正欲教訓這個不孝的兒子,便聞外邊傳來了一聲熟悉的聲音。

「在吵什么啊?」

雪暖汐抬頭看去,便見司慕涵緩步走了進來。

司慕涵一見雪暖汐的神情,又看著一臉倔強的兒子,便知道這對父子又在開戰了,「琝兒又惹你父君生氣了?」

「我沒有!」司以琝惱了,「是父君硬是逼著人家留下來陪外祖母她們!我都說了要去保護二皇姐,可是父君就是不信,總是說我是去闖禍。」

司以琝向母親起了狀來。

司予述一如既往地斡旋,「參見母皇。」隨後道,「母皇,不是這樣的……」隨後便將真實的情況如數復述了一遍為父親辯護。

司慕涵有些好笑,「你二皇姐的傷都好了你還這般緊盯著她,便不怕你二皇姐惱了你嗎?」

「二皇姐才不會了!」司以琝別過了頭,就知道母皇會幫著父君的。

司慕涵笑道:「便是你二皇姐不會惱你,但是你總是這般提著之前的事情,你二皇姐心里也是會不舒服的,她救了你卻讓你一直這般內疚自責的,心里也是不好受的。」

司以琝沒想過這一點,「可是……可是我真的是擔心二皇姐!」

「母皇也不是不讓你去看你二皇姐,可是也用不著這般日日跟著。」司慕涵好笑地勸著。

司以琝撇了撇嘴,「大不了以後我不這般步步緊跟著就是了。」說罷,又別扭了一陣子,隨後看向父親,「父君,明日兒臣留下來就是了。」

這話說的像是自己及其委屈似的。

雪暖汐又是一陣氣結,瞪了兒子一眼。

司慕涵笑了笑,隨後便陪著女兒和兒子說話,半晌後,雪暖汐見司慕涵似乎挺累的,便讓宮侍領著兩個孩子回去梳洗。

隨後兩人便進了暖閣,司慕涵舒適地靠坐在了榻上。

雪暖汐見狀,便親自給她倒了一杯熱茶,「很累嗎?」

「有些。」司慕涵接過了茶喝了一口道。

雪暖汐蹙了蹙眉,「這幾日你都往宮外跑,可是有什么大事情?」

「也沒什么大事,只是例行的巡視而已。」司慕涵微笑道,沒有將那些煩心的事情告知他,「明日的家宴准備的如何?」

雪暖汐笑道,「都准備好了,明日你可要出席?」

「不了。」司慕涵笑道,「朕若在你們只會更加的不自在的。」

雪暖汐心里有些失望,但是卻也無法反駁她的話,若是她在,不管是母親還是姐姐,都只會更加的拘束,加了一個皇帝的妻主,便是這般不好,明明是一家子人,但是卻要生分的可以,「你若是累了,便先去浴房沐浴,然後再用晚膳。」

司慕涵點頭,「嗯。」

雪暖汐喚來了如今的貼身宮侍冷雨,讓他去看看晚膳備的如何。

冷雨領了命令便前去執行。

司慕涵看了一眼退下去的冷雨,「他如何?」

雪暖汐明白她的意思,「還好,雖然沒有綠兒與我那般親近,當時做事情也是利索,更重要的是,讓他在我身邊,我便可以隨時掌控後宮暗衛的動向,而無需尋時機再私下召見。」

年後,花費了近十年培育的新一批的後宮暗衛重新入宮作為後宮的暗中防衛,而冷雨便是其中各方面最為突出的一個,雪暖汐衡量再三,便讓他到自己身邊任他的貼身宮侍,以便隨時了解後宮的防衛。

「那就好。」司慕涵點頭,這一批的暗衛是她花了近十年時間無數的人力物力方才培育出來的,雖然她也無法百分之百肯定這批暗衛不會出任何的問題,但是至少比用混有貴王眼線的那批暗衛要強。

如今後宮的暗中防衛到位了,她便也可以更加的安心處理朝政。

「先去沐浴吧。」雪暖汐看著她似乎是真的累了。

司慕涵點頭,隨後正欲起身,卻見一宮侍進來稟報說,豫賢貴君說有事請陛下前去流雲殿相商。

雪暖汐一愣。

司慕涵看向了雪暖汐,「朕過去看看。」

「嗯。」雪暖汐沒有阻攔,也想著蒙斯醉可能是有什么事情。

……

正當雪暖汐在宮中准備著明日和母家共聚的同時,雪府內,雪千醒等人也是在准備著明日進宮的事情,這些年,雪家的人很少進宮,而雪硯常呆在老家負責雪氏族人學院的事情,更是少進宮見雪暖汐了。

雪傾如今也是孩子的母親了,她與正夫雖然婚前並不相識,但是她的正夫性子溫和,雖然與她的性子有些相悖,但也算是互補吧,日子過得也是和樂,而她也因為當了別人的妻主以及母親,這些年也沉穩了不少。

如今雪家的兩個女兒,長女雪傾在老家負責雪氏學院的事情,而次女便留在京中照料母親以及雪府一切事情。

雪千醒如今還是在文學院中任院長一職,這些年,雖然依舊沒有正式的官職,但是也頗得朝中之人敬重,名望也挺高的。

只是許是操心的緣故,這十年來,她似乎老了許多。

母女三人就明日進宮的事情商議了一番,隨後便開始說起了閑話。

雪千醒提得最多的自然是孫女的前程,雪家三代以內不得入朝為官,這是先帝聖旨,便是當今陛下也沒有能力破除,而雪家如今漸漸長成的孫女輩也在三代以內,因而,雪千醒必須為孫女一輩另尋出路。

雪硯不欲母親過分憂慮,便說她已經安排好了,定然不會因為不能為朝為官而讓女兒荒廢人生。

雪傾也是一樣保證。

雪千醒見女兒這般說,也放了些心。

倒是雪硯卻看出了母親的起色不好,囑咐了她多多保重少些憂慮。

這也正是雪傾最擔心的,年後母親的身子便一直不怎么好,可是卻還是要這般的憂心,她也想著這一趟進宮和雪暖汐提提,讓陛下准許母親從文學院院長的位置上退下來頤養天年,畢竟,母親也是年老了

雪千醒也沒說什么只說自己沒有事情,她的身子她自己清楚,是沒有什么大病,不過是不得不服老而已,如今見著不管是女兒還是在宮中的兒子都生活和順,便是時候到了,也沒什么好遺憾的了。

……

卻說司慕涵到了流雲殿之後,蒙斯醉便將今日所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她,也開口請求司慕涵幫幫庄之斯。

司慕涵聽了蒙斯醉的話,心里也有些感嘆,這般多年很多事情都在改變。

蒙斯醉見她不說話,心里有些焦急,「臣侍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不想雲兒的日子過得太過苦,畢竟如今他這般的日子,很大程度上與臣侍有關……而斯兒還小,不該受這些罪的……臣侍知道陛下不該插手臣子後宅的事情,可是……」

「朕知道。」司慕涵打斷了蒙斯醉的解釋,「其實這幾日朕也在想著一件事,宮里的幾個皇女也漸漸長成了,朕想著從朝中的大臣當中選幾個年紀孩子進宮給她們伴讀,是時候讓她們接觸一些外邊的事情了。」

蒙斯醉聞言,心頭忍不住有些輕顫,從皇女們進上書房開始,他便覺察出了,她有意將幾個皇女與外面的紛爭隔絕,讓她們在最干凈的環境當中成長,可是如今……「陛下……」

他的心很不安。

皇位只有一個,可是,宮中如今便已經有四個皇女了!

他沒有忘記當年先帝在世之時的皇位爭斗。

「她們是皇女,朕沒得選擇,她們也沒有。」司慕涵握著他的手說道,「你放心,這些年她們這般長大,也是有了姐妹情分的,只要將來我們再加以引到,未必不能兩全其美。」

蒙斯醉明白她的意思,可是,心還是無法安下來,皇位爭斗從來便是殘忍無情的,他們真的可以避免嗎?

「孩子如今還小,想這些事情還早了。」司慕涵不欲他再這般憂心,便岔開了話題,「朕也還未到而立之年,想來朕也不會這般短命的,往後……」

「你胡說什么!」蒙斯醉連忙打斷了她的話,「好好的怎么便說起這些不吉利的話來!」

什么短命不短命的!

司慕涵笑道,「好了,朕不說了。」隨後見他還是板著臉,便又道,「醉兒,朕今日在外邊跑了一整日,累的渾身都散了。」

蒙斯醉見了她這般想氣又氣不氣來,不氣卻又心里不舒坦,不過不管如何,最後還是心疼了她便不再與她生氣了。

司慕涵見狀繼續道,「庄家那邊朕是不方便插手的,不過你既然是庄家正夫的兄長,若是管管也沒有人會說什么,明日便讓御醫去一趟庄家看看那個孩子,他們一個總是庄家的正君,另一個是名正言順的嫡女,往後你再照拂幾分,讓那些人都知道,他們在豫賢貴君的護持之下,那些人便不會敢放肆了。」

「伴讀的事情……」蒙斯醉問起了這件事。

司慕涵明白他的意思,「你若是想便讓她來給昀兒伴讀吧。」

「謝陛下!」

「謝什么。」司慕涵笑道,「說起了孩子,如今佑兒也十歲了,再過三四年的,也該說親了,這些日子朕估計分不出時間,只能讓你這個做父君的注意注意。」

說著說著司慕涵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兒子養了這般大了忽然間要送給別人心里如何舒坦的起來,可是偏偏還不能避免。

蒙斯醉聽了果然上了心,「臣侍會留意的,不過還有幾年的時間,可是好好留意一番。」

兩人說著兒子的婚事,這邊兒子便過來求見了。

司以佑進來便給母親以及父親規規矩矩地行了一個禮。

司慕涵招收讓兒子過來自己身邊坐著,只是司以佑卻有些別扭,像是又事情要說似的,「佑兒可是有話想跟母皇說?」

這個孩子不喜歡粘人,而且每當他露出這個表情,便是心里有為難的事情。

司以佑猶豫了一下,隨後便說了,「母皇,兒臣不喜歡去武場,可是大皇兄和三皇弟卻硬是要拉著他去,三皇弟說,若是兒臣不去,便是不認兒臣這個皇兄,往後他們也不和兒臣玩,還有大皇兄……」

他的話沒有說下去,但是司慕涵已經猜到了大兒子是走了哀兵政策。

「你不想去便直接跟大皇兄和三皇弟說清楚,只要你說清楚了,不管是你大皇兄還是三皇弟,他們都不會怪你的。」司慕涵摸著兒子的頭微笑道。

司以佑看著母親,「真的?」

他不喜歡去武場,他喜歡看書寫字不喜歡騎馬,他喜歡去御花園看那些開著好看的各色鮮花不喜歡去武場弄得一身是汗水。但是卻也不想惹了大皇兄哭三皇弟生氣,更不想他們以後不認他。

「當然是真的。」司慕涵點頭道,「佑兒也知道大皇兄雖然愛哭,但是卻也是很關心人的,至於你三皇弟嘛,說話總是沖,但是心眼兒也是不壞的。」

司以佑笑了笑,「兒臣知道,兒臣明日便跟大皇兄和三皇弟好好說說,兒臣不打擾母皇休息了,母皇父君兒臣告退。」說完,便退了出去,因為了解了一件心事,因而腳步也輕松了。

司慕涵見了兒子這般,隨後看向蒙斯醉,「你小時候是不是也是這般的?」

「陛下不喜歡?」蒙斯醉似笑非笑。

司慕涵笑道,「喜歡,朕怎么會不喜歡。」……

聆鳳殿

司予執沐浴過後便如同往常一般陪著父親用晚膳,只是如今聆鳳殿的晚膳不想以前那般的沉默,聆鳳殿內也因為主子重獲聖寵且懷有孩子而重新煥發了生機。

飯廳內只有父女兩人。

這是官錦希望的,他希望,能夠和女兒單獨地用膳沒有顧忌地說話。

司予執問起了格丹今日的情況,詢問格丹有沒有欺辱父親。

原本父君說是找個機會除掉格丹的,可是後來聽說阿塔斯族長要來,父君便想留下格丹好打探阿塔斯族長的消息。

司予執沒有反對,畢竟對於殺人,她還是有些懼怕,只是她卻很擔心阿塔斯族長的到來。

「別擔心,這件事由父君憂心便好。」官錦看出了女兒擔心便說道。

司予執卻皺著眉頭道:「可是父君如今有了孩子了……」

「執兒想父君生一個皇妹還是皇弟?」官錦不想讓女兒繼續糾結著這些事情以致連晚膳也用不好。

司予執注意力被轉移,想也沒想地回道:「皇弟。」

「嗯?」官錦有些訝然。

司予執道,「幾個皇姐皇妹不是有皇兄便是有皇弟,兒臣也想要。」

更重要的是,若是父君生了皇弟,將來便不會和她這般,需要時時警惕自己不得窺伺大周的江山。

自然這句話她無法對父君說出。

官錦如何看不出女兒的心思,然而卻什么也沒說,只是微笑道:「好,那父君便給執兒生一個皇弟。」

司予執笑了。

……

是夜,三更時分,宮里面大部分人都已經入睡了,包括水墨笑,然而水墨笑卻在睡下了之後沒多久便被自己的兒子叫醒了。

水墨笑看著居然不睡跑過來他這邊的兒子,訝然道:「晏兒怎么過來了?可是做了噩夢?還是哪里不舒服?」

「兒臣沒有。」司以晏搖頭。

水墨笑疑惑了,「那晏兒這是……」可是還因為白日的事情而不高興?

「父後……」司以晏拉著父親的手,撒嬌的語氣認真的神情,「我要嫁人。」

「什么?!」水墨笑猛然一驚,「晏兒,你說什么?!」

什么嫁人?!

「兒臣要嫁人,要嫁給今日的那個庄小姐。」司以晏一本認真地道。

水墨笑瞪大了眼睛,心里隨即涌出了一陣怒火,他想著是不是蒙斯醉的一個陰謀,不過憤怒歸憤怒,但是他卻沒有當著兒子的面發作出來,「晏兒,你告訴父君,為何要嫁給那個庄小姐?!」

敢將注意打到他兒子的身上,找死!

水墨笑怒不可謁。

司以晏有些奇怪父親為何這般的驚訝,不過還是將理由說了還有白日所聽見的事情。

白日的事情之後他便一直想著該如何保護庄小姐,不能告訴母皇,不能讓母皇來幫,雖然他沒答應她不能讓父後保護她,但是他既然說了要自己保護她,便要說到做到,可是她又不住在宮中,如何能夠保護她?要保護她自然要一直呆在她的身邊了,可是她不能住在宮中,而他似乎也不能出宮的,那該如何呆在她身邊保護?

於是,大皇子殿下繼續發揮不恥下問的精神詢問了照顧他的宮侍,如何方才能夠一直呆在一個女子的身邊保護她,那宮侍一時間也沒有多想便說了男子嫁給了那個女子便可以一直呆在那女子身邊了,至於保護什么的,那宮侍倒是沒有放在心上。

於是大皇子殿下便整晚想著這件事,最後,跑到了父親這里將睡下了的父親叫醒說自己要嫁人。

水墨笑聽了這般理由之後,憤怒轉為了驚愕,他沒想到這些骯臟事情還是被兒子知道了,更沒有想到他的兒子居然這般輕易的便被騙了,「晏兒,你告訴父後,你喜歡這個庄小姐嗎?」

他的話說的幾乎咬牙切齒。

司以晏點頭。

水墨笑的心猛然一沉。

「父後,她好可憐,比之前二皇妹和三皇弟都可憐。」司以晏滿眼同情地道,「兒臣答應了她要保護她的。」

水墨笑深吸了一口氣,重復了方才的問題,「那你喜歡她嗎?」

兒子如今雖然方才十歲,但是,十歲也是可以動情了的。

「嗯。」司以晏點頭,「她和晏兒一樣都是自幼身子便不好,晏兒喜歡她,就像喜歡皇妹皇弟一樣喜歡她,父後,不如晏兒也認了她當皇妹,這樣晏兒便也可以保護她了。」

水墨笑心頭的巨石消失了,兒子說要嫁給那個庄之斯並不是因為動了情,只要不是動情,那這件事便簡單了,他看著兒子,隨後認真地道:「晏兒要嫁給庄小姐保護她,那便不要父後了嗎?還有母皇,還有你的那些皇妹皇弟的。」

「晏兒沒有。」司以晏立即否認。

「可是晏兒嫁人之後便不能在住在宮里了,而且,還不能時常見到父後母皇皇妹皇弟。」水墨笑打定了注意要徹底斷了兒子這個念頭。

先不說他與庄銘歆的恩怨,便是他不計較當年的事情,可是那庄之斯一看便不是長命之象,他豈能將兒子嫁給這般的一個人?還有庄家烏煙瘴氣的,更是配不上他的兒子!

司以晏還真的沒有想到這一點,「那……那晏兒……不嫁了……可是父後……那晏兒豈不是……失信了?」

「晏兒哪有失信,你放心,父後會幫晏兒的。」水墨笑繼續蠱惑自己的兒子,「我們可以用其他的方法保護庄小姐。」

「有什么辦法?」司以晏問道。

水墨笑微笑道,「讓父後先想想,晏兒放心,父後一定會想到法子的。」

司以晏相信自己的父親,「那父後要快一些,兒臣擔心庄小姐會再被人害。」

「放心,父後很快便會想到法子的。」水墨笑微笑著,說出來的話卻有些沉,庄銘歆,本宮放過了你了,可是你那女兒居然找上了本宮的兒子——

司以晏沒有聽出父親真實的情緒,只是知道父後既然答應了他便一定會想到法子的,雖然這樣做似乎不算是他來保護庄小姐,可是他真的不想以後見不到父後和母皇,還有皇妹皇弟他們……了了心里的牽掛,司以晏也困了,便說要回去休息。

水墨笑是被嚇壞了,沒有讓兒子回去,而是讓他留在這里陪他一同睡。

司以晏自然是樂意之極。

待兒子睡著了之後,水墨笑徹底地褪去了臉上所有的笑容,眼眸也染上了清晰的怒火了。

次日例行請安之後,水墨笑留下了蒙斯醉,說了好一番難聽的話,最後叮囑他盡快解決庄家的骯臟事情,自然,為了保住兒子的清譽,他不可能將昨夜的事情告知蒙斯醉。

蒙斯醉有些不理解水墨笑的言行,他怎么忽然間想著插手這件事?不過疑惑歸疑惑,他還是一一應了水墨笑的命令,同時也向水墨笑借了昨日檢驗那葯丸的院判去庄府給庄之斯診脈。

水墨笑為了盡快了解這件事,便同意了。

兩日之後的早朝,永熙帝下了一道幾乎將整個朝堂都給掀翻了的旨意,因幾個皇女長成,永熙帝希望從朝中大臣的女兒當中挑幾個年紀相仿的入宮給幾個皇女伴讀,眾大臣可以自行推舉。

這道旨意意味著什么,朝中的每一個大臣都清楚。

三日之後,禮部尚書送上了臨淮城守快馬送來的阿塔斯族國書,阿塔斯族族長希望在六月初親往大周,永熙帝次日給出了回復。

大周同意其請求。

這個消息很快也傳到了後宮,當官錦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差一點灑了手中的安胎葯,他伸手覆上了方才兩個月尚未顯形的腹部,忽然間感覺到了一陣窒息。心更是不安了起來……

五月下旬,永熙帝下旨前往南苑避暑,同時,也將原本在皇宮中接見阿塔斯族長的事情移到了南苑當中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