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 我要嫁人(1 / 2)

司以晏愛哭愛鬧,但是卻幾乎從未試過像如今這般動怒,因而司以琝方才會暫且將司予執給放下追上了司以晏。

「大皇兄,你到底怎么了?」

司以琝沒跑多久便停了下來了,卻是面對著開的燦爛的花叢泫然欲泣。

雖然方才司以琝也是同仇敵愾的,但心里也是不知道為何大皇兄會這般。

司以晏轉過了身,一把抱住了司以琝哇的一聲便哭了出來,「三皇弟!三皇弟……」

「大皇兄你怎么了?」司以琝伸手安撫著司以晏,「你是不是還在氣那個人,琝兒這便回去狠狠地教訓她一頓!」說完,便想回去好好教訓庄之斯,然而卻因為司以晏一直抱著他而走不了。

司以晏哭了好一會兒方才停了下來,松開了司以琝便說道:「三皇弟,父後可能不疼我了……」

「什么?!」司以琝很是震驚,父後疼大皇兄這是宮里面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的,怎么會忽然間便不疼了?而且這些日子他也沒聽說父後不疼大皇兄了啊?

司以晏看著司以琝,眼中有著極深的不安,「三皇弟你不知道這些日子父後已經不像以前那般關心我了,他只是關心大皇妹……」

大皇子這件事還得從之前司予赫的異樣開始說起。

那晚之後,水墨笑便徹查了究竟是誰在女兒身邊嚼舌根,最後還真的查出了幾個嘴碎的宮侍來,這幾個宮侍有一次在私底下議論水墨笑養育司予赫的緣由被司予赫無意中聽見了,因而方才會引發司予赫心中的不安。

那幾個宮侍說,水墨笑養育司予赫,而且這般的用心,不過是因為他沒有皇女,而且也不能再生皇女了。

他們說,水墨笑是想借著司予赫爭奪將來的太女之位,從而穩固自己的地位,最終爬上太鳳後的位置。

而若是司予赫未能夠完成水墨笑的期望,那司予赫於水墨笑便是一枚棄子,是枚沒用的棋子。

水墨笑便不會再如同現在這般重視愛護她的。

到時候,司予赫沒有了鳳後的護持,且沒有生父,她在後宮便不過是一個連宮侍都不如的廢人罷了。

司予赫自幼養在了水墨笑的膝下,從未想過這些復雜的事情,這般忽然間聽了這樣的事情如何接受的了,因而方才會有那般的危機感。

水墨笑查清了事情,自然勃然大怒。

更讓他可恨的是,這幾個宮侍居然是出自朝和殿的。

這些年,他嚴謹治宮,後宮一片安寧之象,可是沒想到最後居然是自己的宮里鬧出了事情。

一怒之下,水墨笑下令狠狠地教訓了那幾個宮侍一頓,隨後又交給了內務府,讓內務府以犯上的罪名依著宮規懲處。

只是為了不讓這件事影響到司予赫,便沒有張揚。

此後,為了安撫女兒他對司予赫付出的時間便更加的多,自然,便忽略了原先萬千寵愛的兒子。

司以晏原本性子便大大咧咧的,又一門心思放在騎馬上邊,並沒有察覺什么,該玩的時候玩,該撒嬌的時候還是撒嬌。

雖然水墨笑不像以前那般總是將最多的精力放在自己身上,但是司慕涵卻還是一如既往地溺愛著兒子。

不過時間久了,便是再大大咧咧地也是會有所感覺的,而偏偏這個時候,官貴夫被診出了有孕,司慕涵這個做母親的自然也是分出了一份心到未出生的孩子身上。

還有一向是他最好玩伴的司以琝,最近也是將所有的時間放在了司予執的身上。

因而,司以晏心中被冷落的感覺便顯現出來為他所察覺了。

司以晏最近一直想著把司以佑拉到了武場與他一同學騎馬,極有可能也是因為這份被冷落了的失落感。

這些事情,司以晏從未對任何人說過,也不是他不想說,只是他的性子從來就是事情來得快去得也快,只要沒有什么事情發生,他便難過一會兒便過去了。

可是今日,當他見了庄之斯一直隨身帶著那葯瓶之後,心中這些日子擠壓著的失落感以及危機感便一下子涌上來了。

他的身子也是自幼便不好的,可是卻沒有隨身攜帶一瓶可以救命的葯。

以前父後總是關心自己會不會穿少了,吃得香不香,睡覺會不會冷著,還有母皇,其他的父君也是這般,還有其他的皇妹皇弟,也總是關心著他,可是這些日子,他們都似乎已經忘了他了。

更別說讓人做好一些葯丸讓他隨身攜帶了。

若是有一日他也和那個人一般忽然間成了那個樣子,誰來救他?

那個人有父親讓人配制的救命葯丸,可是他卻什么也沒有!

自然,司以晏並沒有想到自己根本便不需要那些葯丸,還有身邊隨時跟著的一群宮侍。

孩子在承受被冷落的感覺之時,便是這般的一個勁地鑽著牛角尖。

與其說,司以晏方才惱的是庄之斯,不如說是他將心中這些日子以來一直不懂得表達的情緒給發作了出來。

司以琝聽了司以晏所說的話之後立即便感同身受,不過他卻無法完全地明白司以晏此時內心之於孩子而言頗為復雜的情緒,他只是想到了一點,那便是父後偏心大皇姐了,他拉著司以晏的手,「大皇兄你不要難過,父後不過是偏心罷了,以後便會好的。」

「偏心?」司以晏看著司以琝,眼神有些疑惑。

司以琝像是一個小大人似的,「對,就是偏心,以前父君不也就是這樣只在乎關心四皇姐的嗎?不過大皇兄你不要擔心,過些日子,父後便不會再偏心了,父君也是這般的。」

司以晏將信將疑,「真的?」

「當然是真的。」司以琝一副過來人的表情,「我以前便是這樣的。」

司以晏的心很亂,從小他的世界便是極為的單純的,雖然總是聽著司以琝總是叫囂著雪父君偏心,可是他還是始終未曾體會過什么叫做偏心,他不知道司以琝所說的是不是真的,不過最後,基於與三皇弟多年的情誼,他還是點頭了取信了他的話,可是,卻又因另一件事很是擔心,那便是他能不能等這般長得時間。

剛剛那個人說了,她自幼身子便不好,看她方才那模樣,像是隨時便會要倒下那般,不過她卻有父親讓人配制的救命葯丸,可是他卻沒有。

會不會有朝一日他便這般倒下了,然而便再也醒不來,就這樣死了等不到父後不再偏心了?

司以晏發揮著不恥下問的精神開口問了司以琝。

司以琝皺緊了眉頭,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因為從他能夠聽得懂別人的話之時開始,便已經不止一次聽過大皇兄的身子自幼便不好的話,說不定真的有這個可能。

司以晏見他這般,再一次淚眼汪汪的了。

「大皇兄……你別哭……讓我想想……」司以琝皺著小臉苦思著,最後猛然叫了一聲,隨後道:「啊,我想到了,不過是葯丸罷了,我們去找太醫院讓御醫配制就是了,父君說過宮里面的御醫是全天下最好的大夫,她們配出來的葯丸定然比那個人的好!」

司以晏破涕為笑,「對啊,我怎么沒想到。」說罷,便拉著司以琝要去太醫院。

司以琝本是想盡快回武場的,可是聽了大皇子的話,也是擔心自家大皇兄會如同他所說的一般被忽然間倒下了便醒不來。

司以晏方才跑了幾步卻猛然間停了下來了,「三皇弟你等等。」說罷,便又轉身便往方才的亭子跑去。

司以琝一愣,隨即趕緊跟上,大皇兄該不會是要去找那個蒙父君弟弟的女兒算賬吧?

而這邊,在司以晏忽然間跑開了之後,庄之斯便異常的不安。

司以佑雖然也不知道自家大皇兄為何忽然間這般,但是看著庄之斯難看的臉色,還是安撫了幾句,只是他也是個孩子,便是再安撫,也無法讓庄之斯安心的。

而司予昀想了會兒,最後提議先回流雲殿去找父君。

司以佑自然同意。

庄之斯也只能跟著附和。

正當三人准備打道回府之時,便見司以晏跑來了過來。

庄之斯正想上前向司以晏下跪請罪,卻被司以晏搶先了一步。

司以晏跑到了庄之斯的面前,便伸出了手對著庄之斯道:「你能給一顆方才你那葯丸給我嗎?」

庄之斯一愣。

「就一顆,你放心,將來我定會還你的。」司以晏此時沒有方才的惱怒,有的只是請求,這人的葯丸那般厲害,他若是拿一顆給御醫,那定然可以配出更厲害的葯丸來的。

庄之斯自然不會知道司以晏心中的想法,只想著他還是想如方才那般胡亂吃葯,她雖然不願意得罪大皇子,但是,卻也無法昧著良心將葯丸給他,雖然父親說過這些葯丸都是一些補身子的,可是試葯便有三分毒的,她自己身子不好,很清楚一個康健的身子是何等的重要,況且,眼前這人可是鳳後嫡出的大皇子,若是她累了他出事,她自己沒命不要緊,父親豈能再被她連累?「對不起大皇子,臣女不能給你。」

司以晏從小面對最少的便是拒絕,「我真的會還你的!」

「大皇子,這葯是不能亂吃的。」庄之斯還是咬著牙堅持。

司以晏有些覺得眼前之人小氣了,正想說什么之時,卻聞身後父後的聲音,他隨即轉過了身,便見自家父後正急色匆匆地走過來。

水墨笑本是也是在御花園中散步的,因而他方才能夠在大皇子身邊的宮侍前來稟報他這些事情之後,他方才這般快便趕了過來。

方才水墨笑拉著司以琝要去太醫院的時候,他身邊的一個宮侍便立即要去稟報水墨笑,正巧在路上遇上了水墨笑,而水墨笑一聽兒子出事了便不管什么的隨即趕來,那宮侍便只好緊跟上去,將方才的事情一一說給了水墨笑知道。

「父後……」司以晏走到了父親的面前,抬著頭看著父親,有些委屈也有些難過。

眾人紛紛行禮。

水墨笑看著兒子這般心疼不已,若不是方才聽了那宮侍的話,他還不知道兒子居然這般的難過,這孩子性子大而化之,便是連他也忽略了他心中的不安和難過,「晏兒,父後沒有不疼你,也沒有偏心,只是最近你大皇妹出了一些狀況,父後方才多關心了她一些,不過晏兒始終還是父後最關心最在乎的人。」

司以晏愣了愣,雖然不知道父後是如何得知他心里的想法,不過聽了父後這話,心里還是高興不已,「父後父後——」

他伸手抱著父親,便又哭了起來。

「大皇兄我就說嘛,父後一定很快便會不偏心的。」司以琝走上前拉著司以晏的手笑道。

司以晏停下了哭泣,也是笑了起來,「嗯,三皇弟,我相信你。」

水墨笑瞪了一眼司以琝。

司以琝趕忙咽下了就要說出口的話。

庄之斯依然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水墨笑為兒子擦干凈臉上的淚水,隨後又安撫了幾句,便想拉著兒子回宮,再細細安慰一番,卻在此時,蒙斯醉以及庄家正夫走了過來。

蒙斯醉見了水墨笑在,便上前行禮,「見過鳳後。」

「嗯。」水墨笑淡淡地應了一聲,隨後便看向了蒙斯醉旁邊跪著的人,眼底閃過了一絲冷光,「多年未見,庄正夫可好?」

庄家正夫此時心里想著的是為何女兒一直跪在地上,可是鳳後因為當年的事情遷怒於斯兒?他沒有去想是不是女兒做錯了什么,因為女兒的心性如何他最清楚,她是不可能惹事的,「多謝鳳後關心,臣夫很好。」

水墨笑輕輕地溢出了一聲冷哼。

蒙斯醉看了看庄之斯,隨後便上前一步,「鳳後,這里可是發生了什么事情了?」方才他從宮侍的口中得知了大皇子過來找佑兒,便與雲兒出來看看。

水墨笑自然看出了蒙斯醉的維護,「本宮也是方才過來,也想問問這是怎么回事。」

「斯兒?」蒙斯醉看向庄之斯,開口叫道。

庄之斯雙手緊緊地握著,然後緩緩地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水墨笑也從宮侍的口中得知了這些,可是此時還是當做不知道一般任由著庄之斯說著。

庄家正夫心疼女兒跪在濕冷的地上,如今雖然入了春,但是卻是最容易得病的時節,而且,依著女兒的講述,這件事根本便不是女兒的錯,他也更是肯定了鳳後是因為忌恨當年的事情所以方才會讓大皇子挑事。

幾個大人之間幾乎暗潮洶涌,只是幾個孩子當中,除了庄之斯心里格外的緊張之外,其他的都不在狀態。

而司以晏等庄之斯說完了話之後便立即反駁自己並不是要吃葯丸,而是想讓御醫看看,然後配制更好的葯丸而已,似乎忘了自己一開始是真的想將那葯丸給吞進肚子的行為,隨後便哀求著父後讓他向庄之斯要一粒葯丸。

水墨笑自然不會拒絕兒子的要求尤其是在知道了兒子如今心里的想法之後,「本宮也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樣的葯丸這般的神奇。」

庄家正夫開口道:「不過是一些尋常的補身子的葯丸罷了。」

「既然不過是一些尋常的葯丸,那本宮替本宮的兒子向庄正夫要一顆也是可以的吧?」水墨笑似笑非笑。

蒙斯醉開口斡旋,「鳳後若是想要自然是可以的,不過葯畢竟是葯,適合斯兒的便不一定適合大皇子的。」

「晏兒方才說了不過是用來給御醫做做參考罷了。」水墨笑不冷不熱地道,「難不成豫賢貴君會認為本宮的兒子會這般傻的見了葯便吃?」

蒙斯醉微笑,「大皇子聰慧,自然不會如此。」

水墨笑淡淡地掃了他一眼,隨後便看向跪在了地上的庄之斯,語氣有些冷凝,「庄銘歆的嫡女?」

「臣女正是。」庄之斯很敏感地感覺到鳳後並不喜歡自己。

「本宮的晏兒向你討一枚葯丸,你肯不肯給?」水墨笑眸光清冷地道。

庄之斯自然是應允,隨後,便從懷中取出了那瓶子。

司以晏很高興,便上前便要接過那葯丸,卻被父親給阻止了。

「等等。」水墨笑忽然間想到了什么似的。

司以晏轉過身看著父親,有些不明白,「父後……」

水墨笑看著兒子微笑道,「既然是要給御醫看的,不過便現在看吧,整瓶看總好過只好一顆。」

司以晏自然不知道父親的真實用意,便點頭笑道,「父後說得對。」

水墨笑隨即對旁邊的宮侍下令,「宣御醫。」

「鳳後,外邊有些涼了,不如去臣侍的宮中小坐片刻?」蒙斯醉擔心一直跪在地上的庄之斯。

水墨笑一眼便看出了他的目的,本是不想隨了他的意的,他動不了他,難不成還動不了庄家的這父女,不過看了庄之斯越發難看的臉色,便也同意了,他可不想庄銘歆的嫡女死在宮里,「本宮也是有些乏了,便去你宮中坐坐。」

司以晏沒有意見,去哪里也無所謂。

司以琝也跟著去了,他想著那葯既然這般厲害,不如也讓御醫配一些給二皇姐,這樣二皇姐便更加的安全了。

司予昀以及司以佑自然是跟著父君回去。

庄之斯由父親攙扶著跟在了宮中一眾主子的身後,只是庄之斯跪的久了加之受了驚訝,走的十分的艱難。

「父後……」司以晏拉著父親的手,眼睛卻是看向了後邊的庄之斯,「不如讓人抬了轎輦過來給她坐著回蒙父君的宮中吧。」

看她那樣子好像很可憐。

庄之斯聞言卻是一愣,猛然抬頭看向方才還為難自己的大皇子。

司以晏眼中有著真誠的擔心。

庄之斯心里不知為何有些酸澀。

「斯兒的身子自幼便弱。」蒙斯醉也開口。

水墨笑掃了他一眼,隨後應了兒子的要求。

蒙斯醉隨即讓宮侍抬了一個轎輦過來先送庄之斯以及庄家正夫去偏殿休息,也是為了避免水墨笑再為難他們。

水墨笑心里冷笑,不過也不想在兒子面前與他計較。

眾人回了流雲殿。

司予昀去看庄之斯了,估計心里想著是自己領著她去了御花園,所以方才發生這般多事情,有些內疚吧,司以佑向水墨笑告了退,便回了自己的住處繼續安靜地做著自己的事情。

而司以琝自然是留下等待著御醫過來。

司以晏膩在了父親的身邊,仿佛討回這些日子失去了的關愛似的。

蒙斯醉淡淡地喝茶,心里也是明白水墨笑讓御醫看那些葯丸的原因,想必是懷疑庄家想害大皇子吧,他心里有些為庄家正夫父女不平,然而這件事,卻也說不上是誰對誰錯。

御醫很快便請了過來,正是專門為鳳後診脈的院判,行禮過後,她便領著水墨笑的命令開始檢驗那瓶子葯丸,然而,她方才檢驗了一顆葯丸,神色便微微變了,隨後,便越發的凝重起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之後,方才全部檢驗完畢,那模樣已經清清楚楚地說明了那葯丸有問題。

水墨笑眯起了眼睛。

蒙斯醉也蹙起了眉頭。

不過在場的兩個孩子卻沒有發覺。

司以晏很心急地詢問她是否能夠做出更好的救命葯丸來。

御醫看了一眼鳳後得到了同意之後方才稱是。

司以晏很高興。

司以琝隨即趁機提了讓那御醫多做一些給司予執。

御醫依舊得到了水墨笑的暗示方才點頭同意。

司以琝得到了答復之後,便又想著回去照顧司予執了,於是拉著司以晏要走。

司以晏一開始有些不樂意,但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最後便同意了,向父後以及蒙斯醉告退了之後,便和司以琝走了。

水墨笑沒有阻攔,他不想讓這些不干凈的事情污了兒子的耳朵。

待兩個孩子退下了之後,水墨笑便使退了在場的所有宮侍,然後冷冷地看了一眼蒙斯醉,隨後便對那御醫道,「說!」

「這葯什么問題?」蒙斯醉也是神色緊張,倒不是擔心水墨笑會不會借著這次機會對付庄家,而是擔心庄家正夫以及庄之斯。

這葯是斯兒的救命葯,若是出了問題,便會要了斯兒的命!

那御醫沉吟會兒,隨即肅然道:「這些葯丸的配方大部分都是一些養血滋補的名貴葯材,但是據臣方才檢驗,這葯丸當中,有兩味葯卻是不能同時服用的……」

「若是同時服用會如何?」蒙斯醉焦急地道。

那御醫繼續道:「若是同時服用便會產生一種毒素,然後漸漸地滲入血脈當中,最後不治身亡,而症狀卻只會是像是久病不治一般。」

蒙斯醉心中猛然一沉。

水墨笑沉了沉眸,雖然此時心中也有著看戲的心情,但是居然用這般惡毒的手段來對付一個孩子,卻也過於的骯臟了些!不過便是看不過去,也沒有打算插手,庄家的內斗,與他這個鳳後沒有任何的關系,他只是想確認一下,今日的事情不是一場陰謀而已,倒是沒想到居然牽出了這般一件事,他看向了蒙斯醉,「這件事你便看著辦吧。」

葯有問題,但是卻是慢性毒,針對誰,他還是猜得出來。

說罷,便起身離開。

蒙斯醉起身恭送了水墨笑,隨後,便看向那留下來的御醫,神色凝重,「斯兒吃了這葯也有兩三年了,既然這葯有問題,為何總是能夠在斯兒危及之時救斯兒一命?」

「這便是這葯丸的狠毒之處。」御醫垂首道。

蒙斯醉心頭像是壓了什么似的,是啊,這便是那下手之人的狠毒之處,因為這葯丸有效,所以雲兒方才一直讓斯兒服用,卻不想,他這是在一步一步地將女兒推向死地,誰這般狠毒?!

其實,不問這個問題,他也可以猜到。

他深吸了一口氣,隨後目光凜然地道:「可有解救的法子?」

「那得看服用這葯之人如今的身子情況。」那御醫道。

蒙斯醉沉吟會兒,隨後道,「這件事不要泄露出去。」

那御醫道:「是。」隨後便退了下去。

卻說司以晏和司以琝出了正殿之後便和司以琝分別了,他想去偏殿那里看看庄之斯,司以琝想了想,便同意了,也因為心里記掛著司予執,便不陪司以晏去了。

司以晏小跑到了偏殿。

此時庄之斯身邊只有庄家正夫陪著,司予昀和庄之斯說了一會兒話,見她似乎沒有什么大礙便離開了,趕去武場上課去了。

父女兩人見了司以晏進來,便立即行禮。

司以晏這次端庄高貴地受了他們的禮,「庄正夫庄小姐免禮。」

庄之斯一愣,盯著司以晏看著,仿佛怕自己認錯了人似的。

庄家正夫連忙小聲提醒女兒。

庄之斯隨即低頭,便就方才的事情到了歉。

司以晏笑道:「沒關系,方才是我沒有弄清楚,不是你的錯。」

庄之斯見司以晏又恢復了方才的行為方式,又是愣了一下。

「你的身子如何?」司以晏似乎對庄之斯起了興趣,「要不要讓御醫過來看看?你放心,我也是自幼身子不好,不過後來也好了,你也一定可以的!你會騎馬嗎?母皇說騎馬對身子好,你若是不會我可以教你?你放心,騎馬其實不難學的,雖然一開始有些可怕,不過學著學著便很好玩了,你若是怕,我便讓母皇親自教你,你不知道,母皇的騎術可好了……」

他便像是將庄之斯當成了他家的皇妹皇弟一般說個不停。

最後甚至坐在了庄之斯的面前,笑容滿面地繼續聊著,不,是說著,因為好一會兒,都只是他一個人在說話。

庄之斯徹底石化了。

而庄家正夫驚恐不安,便在他想開口打斷這個大皇子的長篇大論之時,一個宮侍進來,說是豫賢貴君請庄家正夫過去。

庄家正夫一愣,心里有些不安,但是為了不讓女兒擔心,便一直忍著,安撫了女兒幾句,便隨著那宮侍離開。

庄之斯很擔心父親,可是卻也無法跟過去,因為這里不是在家中,她不想再給父親惹麻煩。

司以晏見狀便問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又不舒服了?糟了,那葯丸都被父後拿走了……」

「大皇子放心,臣女沒事。」庄之斯連忙打斷了司以晏的話。

司以晏將信將疑,「真的?」

「是的。」庄之斯點頭,「臣女只是擔心父親。」

司以晏還以為是什么事情,「你擔心你父親?那我們便去看看好了。」

庄之斯猶豫。

「沒關系的,蒙父君很好的,從來不罵人。」司以晏笑道。

庄之斯最終還是無法拒絕,便和司以晏一同過去了。

因為有司以晏的帶領,一路上沒有宮侍阻攔,兩人直接到了暖閣中,因為此時,蒙斯醉和庄家正夫正在里頭單獨說話。

而當他們方才走到了門口,便聽見了暖閣中傳出了庄家正夫的驚呼聲。

「不可能!」

庄之斯嚇了一跳,第一個反應便是要立即沖進去,但是身子卻支撐不住,第一時間扶住了牆壁方才穩住了身子。

司以晏連忙上前,「你怎么了?」

「我沒事。」庄之斯連忙道,然後努力地想恢復力氣。

司以晏擔心地看著她。

而暖閣內的話依然繼續。

庄家正夫無法相信蒙斯醉說出來的話,那個被他視為女兒救命葯居然有問題,居然是要將女兒送向黃泉的毒葯,他如何能夠接受。

還有便是……

配制這葯丸的大夫一開始是他的妻主找來的。

讓女兒一直服用這葯丸的也是妻主的意思。

這對於庄家正夫來說,無疑是毀滅性的打擊。

而庄之斯,也是震驚的幾乎忘了一切。

庄家正夫便是再如何不信,也無法不接受現實,他癱坐在地上,幾乎萬念俱灰,是妻主要取斯兒的性命嗎?

蒙斯醉見弟弟如何,只能安撫,同時承諾,定然不會坐視不理。

庄家正夫如今已經六神無主了,只能求助於蒙斯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