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 怎么回事(1 / 2)

司予執醒來之後第一件事便是揪著旁邊候著的宮侍焦急地詢問著父親的情況,而在得知了父親還未醒來之後,她便驚恐萬分地跑到了父親的寢室,不顧宮侍以及御醫的阻攔沖到了父親的床邊,渾身顫抖地叫著父君父君。

天亮了之後,官錦的高燒退了不少,然而卻還是有些低燒,而且仍舊沒有清醒。

御醫們是一刻也不敢離開墨韻堂。

「你吵什么!」水墨笑得到了消息之後便從旁邊的偏廳當中趕了過來,見著司予執又是那副瘋了一般的樣子,便厲聲喝道。

司予執像是被水墨笑的話給鎮住了一般,不再失控地大叫著,而是面色蒼白地看著水墨笑。

水墨笑板著臉,走上前,「你父君如今病著,你這般大吵大鬧的是不是不想他好?」

「不是……兒臣不是……」司予執連忙否認。

水墨笑繼續厲聲道:「不是便給本宮安靜一些!」

司予執愣了愣,隨即跪在了地上對著水墨笑磕頭,「父後,兒臣求你救救父君,兒臣求你……」

父君不能有事,父君不能有事!

水墨笑見她又這般大吵大嚷的心里有些惱火,然而又見她這般哭求著自己,便也壓下了這些惱火,沉著聲音道:「你放心,太醫院的御醫都在這里給你父君診治,你母皇說了,定然要治好你父君!你若是真心的想你父君好,便在一旁安靜地呆著!」

司予執停下了哭求,不過是因為方才一陣磕頭,卻將額頭上方才結了痂的傷口又給磕破了,白色的紗布上面染上了斑斑血跡。

水墨笑見了,長長地嘆了口氣,隨即吩咐宮侍將司予執帶下去讓御醫看看傷口,可是司予執卻死也不肯離開官錦身邊,水墨笑無奈之下只好讓御醫在旁為她重新包扎傷口。

司予執像是聽進了水墨笑的話,一直安安靜靜的,也未曾因為額頭上的而有所反應,像是一顆心都放在了昏迷中的父君身上。

水墨笑見了她這般,心里既是惱火也是無奈更是生出了一些憐憫,待御醫重新為她上好了葯包扎好傷口之後,他便沉著臉看著她,「動不動便磕頭,你的頭便這般的不值錢?堂堂的二皇女殿下,也不嫌丟人!」

司予執一愣,卻沒有說話。

「過來給本宮看看。」水墨笑伸出了手依舊沉著臉說道。

司予執又是一愣,似乎想不通水墨笑此時的舉動的用意,然而便是疑惑,她還是依著水墨笑的話上前,她不能再這個時候惹父後生氣。

水墨笑近距離地看了看她的傷口,隨後便沉聲教訓道:「上回你方才傷了頭,如今又傷了頭,你便真的不將自己的性命當回事嗎了?」

司予執聞言,心頭猛然一酸。

「你自己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不打緊,可不要最後丟不了性命卻把自個兒給弄成了傻子。」水墨笑繼續說著,「大周可從未出過這等丟臉面的事情!」

司予執眼中的淚水奪眶而出,她並沒有覺得水墨笑此時的話是在折辱她。

「哭什么哭!」水墨笑沉著臉沉聲道,「堂堂一個皇女動不動便哭,丟人!」

司予執連忙抬手去摸臉上的淚水。

水墨笑只是蹙著眉盯著她,倒也沒有再說什么。

一旁的御醫宮侍等都將頭低到了胸口上,盡量不露出一絲不該有的神色。

鳳後水氏一向在外人的面前都是端庄有禮可是如今說話卻是這般的刻薄難免讓人驚愕。

水墨笑見司予執抹干了淚水垂著頭站著,便打算將話題轉到了正題上邊,昨晚上的事情實在又太多太多的疑點了,先是梧桐院走水,後又是雪暖汐和官氏墜湖,借著便是官氏的貼身宮侍行刺阿塔斯族長?

一個晚上也就這點時間,卻發生了這樣多的事情。

說是巧合,誰也不會相信!

梧桐院走水一事可以說是意外,但是雪暖汐和官氏墜湖的事情卻不能僅僅是一個意外便可打發了的,而這件事的當事人都未曾想來,那剩下唯一一個可以說清楚事情的便是司予執。

水墨笑想著此時司予執應該可以冷靜說話。

「昨晚上……」

他的話方才開口,外邊便傳來了宮侍的通報聲說陛下駕到。

而司予執在水墨笑一說出「昨晚上」這三個字之時臉上頓時升起了一陣驚恐的神色,她原本冷靜下來的心湖再一次掀起了巨浪,之前她一心擔心著父君的情況,卻將那般重要的一件事給忘了。

雪父君如今是不是已經將事情都告訴了母皇了?

是不是?

母皇如今過來,便是因為要殺父君嗎?

母皇都知道了,她要殺了父君嗎?

司予執想到這個可能雙腿一軟跌坐在了地上,渾身顫抖著。

她並沒有想到若是母親真的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她的父親便不可能安然躺在這里有鳳後和眾多的御醫照看。

此時她的腦海當中只有一個念頭,那便是母皇要殺父君。

水墨笑被司予執這般反應給怔了怔,他狐疑地盯著坐在地上一臉驚恐的司予執,眉頭皺的更緊,難道昨晚上的事情真的這般的不可告人,否則她怎么一聽見陛下來了便嚇成這個樣子?

他沒有說什么只是沉默地盯著司予執。

而司慕涵進來的時候,便是見了這般一幕。

御醫和宮侍向司慕涵行禮。

水墨笑從司予執身上收回了視線,看向司慕涵,卻見她正沉著臉看著自己,「二皇女為何會嚇成這般,陛下還是自個兒問她吧。」

不過是一眼,水墨笑便已經看出來了,她是在以為他這個嫡父折騰她的女兒。

司慕涵蹙了蹙眉。

「臣侍可什么也沒對二皇女做過!」水墨笑的眼中泛著怒火。

司慕涵看了看司予執,又看了看水墨笑,隨後臉色緩和下來,「執兒?」

司予執一聽司慕涵的聲音,整個人重重地打了一個寒顫,然後猛然抬頭盯著司慕涵,卻是臉色慘白,滿眼驚恐。

司慕涵看了女兒這般,眼眸沉了沉,上前了一步,緩聲說道,「怎么了?」

司予執盯著司慕涵,褪去了血色的雙唇抖了抖,然而喉嚨便像是被什么東西給哽住了一般,怎么也說不出話來。

「可是身子還是不舒服?」司慕涵又問道,見了女兒這般,便是又再多的問題也只能先壓一壓,在見女兒始終不給她回應,便轉過視線看向旁邊的御醫,「御醫,快給二皇女看看!」

水墨笑也開口讓宮侍將司予執扶到了外室好讓御醫診治。

司予執很想反抗很想求母親可是她便像是被人定住了身子一般,動彈不得。

司慕涵看了看床上已然沉睡著的官錦,隨後也轉身出了內室。

外室中,御醫給司予執把著脈。

司慕涵尋了一個位置坐下。

水墨笑也跟著出來,只是臉色卻不怎么好看。

司慕涵知曉他在動氣,看了看他,倒也沒說什么。

御醫診過了脈之後直說司予執是驚嚇過度,並無大礙。

司慕涵卻並不怎么滿意這個答復,又是驚嚇過度?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讓她嚇成這般?她看向了女兒,卻見女兒也是一樣看著自己,只是她的眼中卻是充滿了恐懼,她沉吟了會兒,隨後開口,「執兒,母皇在這里,別怕。」

「她怕的人是你。」水墨笑隨即緩緩說道。

司慕涵看向了他。

水墨笑沒有回避,「你來之前,她還好好的。」雖然激動了一些但是卻不至於這般。

司慕涵看向司予執,又是沉默會兒,「執兒,昨晚上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是因為昨晚上的事情,她方才這般怕自己嗎?

「不管發生什么,母皇都不會怪你。」

司予執還是沒有說話。

司慕涵凝視著她,「不信母皇的話嗎?」

司予執繼續沉默。

司慕涵站起了身走到了她的面前,伸手撫摸著她的頭,「執兒,母皇答應你,不管發生什么事情,都不會責怪於你,母皇問你,也不是想怪罪於誰,母皇只是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司予執身子終於動了,她抬頭看著神色溫和的母親,嘴唇再一次顫抖著,只是這一次,卻能夠發出聲音,雖然聲音極為的沙啞,「雪……雪父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