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 艱難決定(1 / 2)

「母皇母皇,二皇妹要死了,你快去救二皇妹,快去救二皇妹!」司以晏小臉慘白慘白的,嚇的夠厲害的,也正是因為嚇著了,他除了嚷著讓母親去救人之外便說不出其他的話來,更別說是告訴驚著的眾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而眾人當中最為震驚的可以說是司慕涵,因為她剛剛才見了司予執,雖然她的情緒是有些不好,但是也不至於一陣子便說要死了。

「晏兒,到底怎么回事?」

司慕涵問著兒子。

可是司以晏除了哭便是叫著讓母親去救人之外,還是說不出其他的話。

司慕涵自然不會覺得兒子在說謊,見問不到什么,便想將兒子交給蒙斯醉代為照顧隨即親自去看看怎么回事。

恰在這時,冷霧焦急地進來稟報說二皇女在勤政園外邊倒下了。

翊侍君和三皇子一同將二皇女送了進勤政園,如今正在煙雨閣旁邊的小樓當中。

司慕涵聞言,神色沉了下來,隨即讓方才為雪暖汐整治的御醫去為司予執整治,接著便站起身來,安撫了司以晏幾句便將他交給旁邊的蒙斯醉照看著,隨後便往旁邊的小樓走去。

雪暖汐想下床去看,然而卻被冷雨阻止了,這一次雪暖汐沒有堅持,如今涵涵已經夠煩心的,他不能再給她添麻煩,「冷雨,你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冷雨點頭,然後轉身退下。

蒙斯醉也是憂心不已,大皇子性子雖然軟,然而卻從不說謊的,他低頭替司以晏擦干凈了臉上的淚水,又安撫柔聲安撫了好一陣子,見他情緒似乎穩定下來,方才開口輕聲詢問道:「告訴蒙父君,你二皇妹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好嗎?」

司以晏吸了吸鼻子,看著蒙斯醉,卻似乎仍然驚魂未定。

「晏兒,過來雪父君這里。」雪暖汐見狀,伸出了手說道。

司以晏看向了雪暖汐,再一次淚眼汪汪的。

「你雪父君身子不舒服,過去和他說說話。」蒙斯醉沒有繼續詢問,而是岔開了話題。

司以晏又看了看蒙斯醉,然後方才走到了雪暖汐的面前,隨後撲在了他身上,哭了起來,「雪父君……雪父君……晏兒好怕……晏兒好怕……」

「別怕,雪父君在這里。」雪暖汐安撫著,「雪父君會保護晏兒,晏兒不要怕……」

蒙斯醉眼中的憂慮更深。

雪暖汐看了看蒙斯醉,然後繼續安撫司以晏,「晏兒乖,別怕,雪父君和蒙父君都在這里……來……」他扶著司以晏的肩膀,讓他看著自己,「晏兒,告訴雪父君和蒙父君,執兒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嗎?」

是不是因為昨晚上的事情,她又做了傻事了?

司以晏吸吸鼻子。

蒙斯醉走上前,為他擦了擦臉上,又安撫了幾句。

司以晏方才真正地緩過心神來,然而說起方才的事情,他的聲音還是顫抖著,神情更是驚慌。

昨晚上梧桐院大火之後,司予述和司以琝便只能留在瑤光台了,司予述暫且和司予赫住一晚,而司以琝便和司以晏睡在一起,而蜀羽之也只能在司以晏旁邊的廂房中住一晚。

著火的事情他們倒是都知道,後來落水的事情,水墨笑只是遣人告訴了蜀羽之,而當時孩子們都已經睡下了,便不知道這件事。

蜀羽之雖然擔心不已想過來看看,然而卻也放心不下瑤光台內的四個孩子,便只好留下來,天亮了之後,蜀羽之送了司予赫以及司予述去上課之後,便打算過來勤政園這邊看看雪暖汐,自然,要過來便瞞不住司以晏和司以琝的。

司以晏知曉了雪父君以及官父君落水之後嚇了一跳。

司以琝更是嚇個半死,拉著蜀羽之問父君的情況,再確定了父君沒有性命威脅之後,方才安了安心,隨後便又拉著蜀羽之過來看父君。

司以晏自然也是跟了上來。

然而正當三人火急火燎地趕到了勤政園外邊之時,卻碰上了同樣火急火燎跑來的司予執。

司以琝因為粘了了司予執好一陣子,而此刻也是心里慌的很,一見到司予執便覺得尋到了支柱似的,拉著她講述著自己的擔心,倒是忘了司予執的父親也落了水。

不是他不關心二皇姐的父君,而是他真的嚇壞了。

從他懂事以來,父君從未出過任何事情的,別說落水了,便是淋了雨都未曾試過,而且他也聽說了,父君曾經因為落水失去了母皇的第一個孩子,而且還差一點丟了性命。

司予執卻是從水墨笑那里強行跑出來的,司慕涵離開了墨韻堂之後,司予執便又呆滯了好一會兒,正當水墨笑想讓人送她回她的住處休息之時,她卻猛然間跑了出來。

她要去求雪父君,敢在雪父君跟母皇說出事情的真相之前求的雪父君同意保守秘密。

她一路跑來,幾乎是拼了性命。

可是如今被司以琝攔住了,她焦急萬分,可是司以琝卻緊緊地抱著她,讓她根本脫身不得,她不能推開他,甚至不能開口讓他放手,因為她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自己的焦急。

司以琝並沒有發覺司予執的著急,一個勁地哭訴著父君的事情,同時也狠狠地放下狠話說絕對不會放過那個害他父君的人,還說母皇最疼死父君了,若是被母皇知道誰害了父君落水,母皇一定將那個人千刀萬剮。

蜀羽之在旁聽著司以琝這樣的話,蹙了蹙眉,正想說兩句之時,卻見司予執忽然間倒了下來,然後渾身抽搐。

司以琝因為未來得及放手,也跟著摔了下來。

蜀羽之連忙拉起司以琝隨後查看著司予執的情況同時讓人隨行的宮侍去請御醫。

司以晏在一旁看著司予執渾身抽搐臉色漸漸發青口吐白沫的樣子,驚呆了。

司以琝也是嚇壞了,大喊著二皇姐二皇姐。

司予執根本沒有回應。

蜀羽之也是不知所措只能叱喝著宮侍叫人。

司以琝看著司予執越發難看的臉色,嚇得更厲害,含著二皇姐不要死之類的話。

司以晏一聽這話,頓時白了小臉,下一刻便拔腿往勤政園內跑,一邊跑著一邊大喊著讓母皇來就二皇妹。

「雪父君,你說二皇妹真的會和琝兒所說的快死了嗎?」司以晏結束了講述,緊緊地拉著雪暖汐的手問道。

雪暖汐是愣住了,還未從司以晏的敘述中回過神來。

執兒這是怎么了?

蒙斯醉曾經聽聞過這樣的症狀,也猜想著司予執如今這般的原因,然而他卻不敢說出口,見司以晏得不到回應而有些發白的小臉,便穩了穩心神,安撫著司以晏。

雪暖汐也回過神來,連忙道:「晏兒你別聽你三皇弟胡說,你二皇妹不會有事的!」

「真的?」司以晏再一次確認。

雪暖汐很肯定地道:「當然是真的!」

司以晏又看向蒙斯醉,在同樣得到了蒙斯醉的肯定之後,小臉方才恢復了血色,也重新展露了笑容,「沒事就好。」說完,又轉了話題,拉著雪暖汐道:「雪父君,晏兒要去看二皇妹……不,雪父君病了,不能下床……」他又轉向了旁邊的蒙斯醉,「蒙父君,你陪晏兒去好不好?」

其實他是可以一個人去得,可是想起方才二皇妹的情況,他還是害怕。

蒙斯醉也不是不想去看看,可是如今領著孩子去總不是好事,「如今御醫再給你二皇妹診治,我們待會兒再去好不?」

司以晏有些不樂意。

「若是我們這般過去,恐怕會影響御醫為你二皇妹診治的。」蒙斯醉繼續道。

司以晏方才同意,「嗯,那我現在不過去,不過待會兒,蒙父君記得要陪晏兒去。」

蒙斯醉點頭,「好。」

便在司以晏同意暫且呆在這里的同時,旁邊的小樓當中,御醫給出了初步的診斷結果,可是這個結果卻讓司慕涵震驚不已。

「你說什么!」司慕涵厲色地盯著面前的御醫,眸光鋒利如刀。

那御醫跪在地上誠惶誠恐,「陛下……依著二殿下……的症狀……可能是癲癇之症……不過如今還尚未能夠完全確診……」

「未曾完全確診你說什么癲癇之症做什么?」司慕涵怒斥道,「朕的皇女怎么可能得這些病!」

雖然震怒,但是司慕涵還是在腦海當中回想著許久許久之前關於對癲癇之症的了解。

然後,她想起了之前司予執頭部受傷的事情……

那御醫也忙道,「陛下……二皇女這般症狀的確是與癲癇之症有些相似,不過也可能是刺激過度的尋常抽搐……需要再詳細地檢查……還有長時間得觀察……方才能夠確診……醫書上曾有記載……祖上曾患有癲癇之症後輩……也可能患有……不過皇家從未出現過這種病症,二殿下極可能只是尋常的抽搐……只是……二殿下之前頭部受過重傷……醫書上也有過頭部受傷的患者好了之後也患上了癲癇之症的案例……臣……希望陛下恩准太醫院著手准備……」

司慕涵目光狠戾地射向了那御醫。

那御醫立即垂下了頭。

司慕涵自然是知道御醫口中的准備是什么,若真的是癲癇之症,那將來,便有可能再發作,而若是發作之時來不及救治,便會要了性命,司慕涵無法接受自己的女兒居然患上了這樣的病症,癲癇之症在如今這般的醫術水平根本不可能治愈,若是真的確診了,那執兒這一輩子可以說便這般毀了,然而,她不願意接受也不得不冷靜下來說做好兩手准備,「該做什么准備便做什么准備,還有,此事不得泄露出去!」

尚未確診之前,她不想將這件事鬧得人盡皆知。

「是。」御醫在心底猛然抽了口氣,慶幸自己保住了性命,也慶幸方才她讓陛下屏退了左右,雖然癲癇之症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病,然而,對於皇家來說,皇女得了這般的病,卻也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一個有機會爭奪皇位的人。

不過若是二殿下真的被證實了患上了癲癇之症,那便徹底與皇位無緣。

如今只希望是不過是她多疑罷了,否則太醫院將來便不得安寧了。

御醫退下了之後,司慕涵的臉色依舊沒有緩解。

外邊等的急切不已的司以琝一見御醫出來,便立即拉著御醫詢問司予執的情況。

御醫只是說了暫時沒有性命之憂。

司以琝松了口氣,便沖進去看望司予執。

蜀羽之卻沒有司以琝這般放心,雖然他也不知道司予執那般情況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卻可以從御醫的神色當中看出來司予執的情況並沒有這般的簡單,他隨著司以琝進了寢室見了司慕涵的神色,更是肯定了自己心里的猜測。

他本是想問問情況,可是他還未開口,司慕涵便已經示意他不要詢問。

蜀羽之的心更是不安了。

……

這廂南苑亂可以說是亂上加亂,而那邊,由兵部尚書白瑞一行人領著阿塔斯使團參觀西南大營的事情卻是進行的很順利。

對於這一次的行程,作為西南大營新任主將的謝凈紋可以說是下足了功夫,以求達到永熙帝想要的目的。

震懾。

謝凈紋新官上任要做的第一件事自然是收買人心以及得到永熙帝的認可。

因而在這件事上面,她更是絲毫不敢怠慢。

而白瑞與庄銘歆更是為阿塔斯使團一行人安排了一場好戲。

便是試練兵器坊中方才打造出來的幾張新式武器,尤其是對岸作戰武器。

面對大周近乎挑釁的行為,阿塔斯使團的眾人可以說都是憋足了氣,只是無奈自己在別人的地盤之上,只得忍氣吐聲。

便是一向淡定的米勒婭一個行程走下來,臉色也是不好看。

待該走的形成都走完了,禮部尚書便笑容可掬地上前恭請阿塔斯使團回南苑,只是米勒婭卻以天色不早直接回京城更為方便唯有拒絕,且說要回驛館。

禮部尚書請示了安王。

安王同意。

禮部尚書便將人送回了京城的驛館。

韓芷依然留在驛館當中近身保護阿塔斯使團。

謝凈紋留在了西南大營,與庄銘歆一同處理善後事情。

安王與白瑞前往南苑向永熙帝稟報此行的情況。

便在阿塔斯使團離開了西南大營之後,謝凈紋尋了個機會打聽起西南大營當中兵器鑄造坊的事情,雖然兵器鑄造坊是在西南大營之內,但是西南大營只負責防衛,卻不能擅入,便是她身為西南大營的主將也沒有陛下的手諭也不得進,而今日又見了那些新型武器裝備,她便更是想知曉里面的情況。

庄銘歆不願意得罪謝家的人但是更不想違背永熙帝的旨意輕描淡寫地說了幾句,便打住了。

謝凈紋也不是一般只會上戰場殺敵的武將,見庄銘歆這般態度,也沒有繼續多問,只是心里卻更是不踏實,外人眼中,謝家飽受皇恩,可是,不管是她還是母親心里都清楚,陛下從來便沒有將謝家當成了心腹,可是無奈的是,如今的謝家,除了依附陛下生存,便再無他法。

從謝家離開西南遷往京城的那一刻起,便已經注定了如今這般境地。

當初謝家自毀其根的做法錯了。

可是當時的謝家同樣是沒得選擇!

謝凈紋想,如果當時謝家知道先帝命不久矣,或許便不會這般輕易就范。

然而,若是謝家當時真的做出什么違抗聖意的事情來,難保先帝動用雷霆手段,徹底為新帝鏟除謝家。

謝凈紋嘆了口氣,不管如何,如今的謝家已經走到了這個地步了,若是謝家想要繼續生存,除了接受現實別無他法。

庄銘歆不知道謝凈紋心里的思量,也沒空去管別人家的事情,她自個兒家的事情也是一個頭兩個大,後宅不寧,朝中尚未站穩腳跟,她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

庄銘歆離開西南大營之後便直接回了京城的庄府。

而一回到了庄府,便見管家一臉焦急地等候在大門前。

庄銘歆一見管家的神色,便知道這一日府中再一次不平靜,她嘆了嘆氣,然後起步踏進了府門,同時從管家的口中得知了今天後宅的紛爭。

自然庄家主夫心疼黃氏兩個庶出的孫女趕來了京城之後,庄銘歆的後院便雞飛狗跳。

庄家正夫是完全轉了性子似的,不再如同當年一般面對父親總是一副怯弱的表現,而是爭鋒相對毫不退讓。

庄家主夫心疼黃側夫和他所出得兩個庶女,對庄家正夫那是恨上加恨,每一日總是挑著庄家正夫的錯處,便是沒有錯處他也會制造出一些錯處,然後大張旗鼓地興師問罪,勢要將庄家正夫給逼的主動下堂一般。

庄家正夫也是斗志昂揚,怨氣滔天,不僅與庄家主夫斗著,更是連黃氏的兩個孩子也不放過,總是以嫡父的身份下手教訓,若不是不想落得一個毒夫的名聲連累女兒和宮中的豫賢貴君,他甚至恨不得將黃氏所出的庶女給弄死,不過黃氏的孩子有人護著,另外一個側夫和孩子庄家主夫卻沒有護的這般的緊,因而便撞在了槍口上,日子過得苦不堪言。

庄家主夫見庄家正夫苛待庶出子女,自然揪著這個錯處不放,庄家正夫依舊我行我素,甚至放話說有本事便讓你女兒休了我。

庄家主夫氣的牙癢癢的,可是卻也不敢真的讓女兒休了他。

兩人便這般一日一小吵三日一大吵的,有幾次差一點便動起手來了。

尤其是在庄家正夫從南苑中回來之後,這種情況更是嚴重。

而這一日,兩人便差一點因為一碗冰鎮酸梅湯打起了。

因為最近天氣熱的很,所以庄家主夫每日午後都要飲上一碗冰鎮酸梅湯解暑,而今日,廚房卻沒有送來。

庄家主夫便認定了是庄家正夫使絆子,便領著貼身小侍前去興師問罪,而庄家主夫之所以因為一碗酸梅湯便這般暴怒除了兩人積怨已深之外,還有便是因為掌府大權的爭奪。

庄家主夫來了京城之後,先是將黃氏所出的庶女從庄家正夫手中搶了過去,而便是提出要爭斗掌府之權,十年前庄家主夫到了京城,也是第一時間掌控府中的大權,可是這一次,庄家主夫的如意算盤卻是沒有打響。

庄家正夫沒有與庄家主夫爭斗黃氏所出的庶女,但是掌府的大權他卻怎么也不肯放手,更不肯交給庄家主夫,既是他在掌府的經驗上邊不足,但是他也不會讓自己和女兒再捏在庄家主夫的手中,庄家主夫下毒的事情都做得出來,難保不會讓下人在他們的飲食當中再下毒。

庄家主夫因此大怒,吵到了庄銘歆的面前。

庄銘歆尚未作出決定,庄家正夫便冷著臉說出了自己心里的擔心,當著庄家主夫的面說。

庄家主夫氣的臉色發青。

庄銘歆見父親如此雖然擔心,但是最後還是站在了庄家正夫這一面,讓庄家正夫繼續掌府,而庄家主夫安詳天年。

庄家主夫氣憤不已,然而在女兒的堅持之下,也別無他法,只得暫時偃旗息鼓以待時機。

而這些日子他這般諸多挑剔,除了惱極了庄家正夫之外,便是想奪回掌府大權。

庄家正夫懷疑他會在他們的飲食當中下毒,他更是懷疑他們會不會對他下毒。

且說回庄家主夫找庄家正夫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