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不死不休(1 / 2)

這件事到此為止!

這句話成功擊毀了蒙斯醉表面的平靜,幾乎將他逼到了崩潰的邊緣。

他整個人都戰栗了起來,腳步也如同水墨笑一般,不穩地往後踉蹌了一般,若不是司予昀及時扶住了他,他怕是已經摔了下去。

水墨笑沒有發覺蒙斯醉的反應,他的眼中此刻只有司慕涵一個。

這件事到此為止?

就這么算了?!

她明著是維護蒙氏,可實際上卻是已經定了他的罪!

她以為將責任推到了柳氏身上便是為蒙氏開脫了,便是皇恩浩盪了嗎?!

水墨笑的心里宛如被一把鈍刀子隔著一般,牙關一咬,隨即上前,沉著面容道:「沒了皇嗣是大事,並不是陛下一句這件事到此為止便會到此為止的!」

若是這件事便被這般定論了,那蒙氏這一輩子即便不會受到懲處也永遠無法擺脫謀害皇嗣的嫌疑!

他不能讓這件事這般不明不白地了結,不僅僅是因為可憐蒙氏,更不是覺得柳氏無辜,這件事鬧出來,柳氏也難辭其咎!

在這一刻,看著眼前的這個女人,他心里涌出了一股極深的恐懼,今日的蒙氏便是明日的他!

若是今日他就這么聽話作罷了,那不就的將來,他也會落得這般一個有口說不清的下場!

「既然安王正君也不清楚這件事,那么當時樓上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便只有三個人知曉!」他說罷,不去看司慕涵越來越冰冷的目光,轉過目光直視蒙斯醉,「豫賢貴君,當時在樓上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

「水氏!」司慕涵勃然大怒。

水墨笑轉過視線,冷冷地盯著她,「陛下要維護自己心愛的男子,臣侍也責任維護皇家的血脈,庇護後宮無辜的君侍,更有責任將後宮興風作浪心懷剖側之人揪出來,如今皇嗣枉死,有君侍為此蒙冤,臣侍若是這般糊里糊塗息事寧人如何對得起大周的列祖列宗,如何對得起陛下這般多年的信任?!陛下若是不滿臣侍的行為可以將旨懲處,但是臣侍只要一日坐在鳳後這個位子上便一日盡心盡力!這樣即便臣侍將來死了也對得起司家的先祖!」

司慕涵的臉色已經鐵青的可怕,眸子內散發著瘮人的目光。

水墨笑仿佛已經不介意司慕涵真的會廢了他鳳後之位似的,「趙氏說是豫賢貴君推柳氏下樓,但是卻只是空口無憑,當時在場的兩人兩個人,豫賢貴君一個字未說,柳氏依然昏迷不醒,陛下卻這般急著坐下定論,難道不覺得有失公允,不覺得對不住枉死了的皇嗣嗎?陛下,那也是您的血脈!」

「朕的話便是公允!」司慕涵的臉龐已經因為憤怒而顯得有些猙獰,「朕說這件事作罷就作罷,你是後宮之主,可是你別忘了你這個後宮之主是朕給得!朕能夠給你便也可以收回!朕給你鳳後之位並不是讓你和朕做對!你便真的以為朕不敢廢了你!?」

水墨笑並不是第一次面對司慕涵的狠絕,也不是第一次聽到司慕涵那鳳後之位威脅他,可是如今,面對這樣的司慕涵,他的心卻比當年她當著他的面揭穿一切,坦白拿他給雪暖汐當箭靶,坦白對他一切的好都只不過是做戲的時候更加的痛!

當年她是為了雪暖汐,為了她心愛之人,而且,他也是做錯了事情,可是如今,他並無過錯,她要維護的也不是雪暖汐!

司慕涵,你究竟有沒有心!

水墨笑在心底凄厲地喝著,而面上卻還是那般的冰冷,他看了一眼一旁仿佛已經嚇呆了的趙氏,心緒如同驚濤駭浪一般一波一波地翻滾著。

他不能在趙氏這個賤人面前失控,他不能!

「陛下自然敢!不過陛下要廢臣侍不是一句簡簡單單的說廢就廢!至少這一刻,陛下廢不成!所以,臣侍還是有資格管這件事!」

司慕涵盯著他的目光仿佛如同烈火一般,恨不得將水墨笑給燒成了灰燼一般,「你……」

「夠了!」一道近乎撕裂般的厲喝打斷了她的話。

司慕涵轉過視線,看向了說話的人,卻在他的臉上看見了哀莫大於心死的絕望之色,她的手,猛然握成了拳頭,神色卻未變。

水墨笑看向了蒙斯醉,滿腹的憤怒之言也沉了下去。

蒙斯醉推開了司予昀的攙扶,然後步履有些艱難地走到了水墨笑的面前,「夠了……鳳後,都夠了……」

「你……」水墨笑看著蒙斯臉上神情雖然難受,但是同時也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惱怒,他這般不顧後果地位他出頭,即便心里也有著私心,但是卻也是為了他好,可是他卻這般不領情?!冷著聲音道:「本宮說了弄清楚這件事的真相是本宮的責任!誰也阻攔不得!」

「真相?」蒙斯醉卻是低低笑了一聲,比外面肆虐的風雪更加的冰冷,「便是查清了真相又如何?又如何?丟失了的東西,永遠也找不回來了……」

水墨笑神色一顫。

蒙斯醉動作僵硬地轉過身看向司慕涵,那雙始終帶著一絲眷念的眸子此時卻什么也沒有,仿佛一切都已經化成了灰燼,隨著寒風而去,「臣侍多謝陛下。」

冰冷的唇瓣緩緩吐出了六個字。

一字一字地清晰無比。

仿佛是某種宣告,也仿佛是某種誓言。

「涵涵……」趙氏握著司慕涵的手臂,低喚道:「涵涵……」

一聲一聲地呼喚,仿佛若是停了,司慕涵便會棄他而去。

司慕涵低下了頭,看著趙氏,隨後,便做了一件讓所有人都震驚的事情,他一甩手,將趙氏的手給甩開了,然後,轉身拂袖而去。

趙氏整個人都呆住了,嘴巴都合不起來。

水墨笑的眼中閃爍起了精芒。

只是蒙斯醉卻沒有過多的情緒變化,仿佛眼前所發生的一切都已經與他沒有了關系一般。

趙氏身子站不穩,最後跌坐在了地上。

水墨笑冷冷地盯著他,像是恨不得趁著這時司慕涵不在,讓他徹底消失了一般。

蒙斯醉木然地抬腳往前。

「父君……」司以佑和司予昀連忙跟上。

水墨笑也開了口,「豫賢貴君!」

蒙斯醉仿若沒有聽見繼續往前走去,甚至連司以佑和司予昀的叫喚都充耳不聞,仿佛他的腦子他的心,已經徹底被掏空了。

他只是覺得身邊是無盡的冰冷,眼前是一片永無止盡的黑暗。

司以佑和司予昀雖然驚恐擔心無比,但是卻沒有攔著蒙斯醉,但是,趙氏卻不一樣,他在蒙斯醉就要走出屋子的時候忽然間從呆愣當中回過神來,隨後便瘋了似的猛然從地上站起,然後沖到了蒙斯醉的面前,滿臉淚痕地哭訴著,「我真的不是故意這樣的……我只是一時沖動……我沒想過害你……真的沒想過……我只是見了涵涵的孩子受到傷害所以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