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 便殺了她(1 / 2)

喜慶的氣氛隨著天色的漸深而緩緩散去,皇宮中便是仍舊張燈結彩,然而卻始終無法打破那瘮人的死寂。

直到了黎明之分,一道悶雷乍然響起,打破了這籠罩在天下最尊貴之地的死寂。

延安殿內

趙氏從床上霍然坐起,低聲喝道:「誰?!」

他並不是被悶雷給驚醒,而是因為感覺到了有人靠近,帶著威壓。

猛然掀開床帳,便看見一人站在了他的床邊,一身宮侍裝扮,竟然是先前與他接觸過的那作為內應的宮侍。

趙氏看見了這人,臉龐頓時沉了下來,惱怒道:「你來這里做什么?!」

那宮侍卻是冷笑,「自然是有事!」

「有事也不該在這時候來!」趙氏慍怒不減,「先前我便跟你說過,不要來延安殿也不會這般私下接觸本宮!」

「本宮?」那宮侍嗤笑,帶著森森寒意,「你還真的將自己當成了良貴君了?」

趙氏眯起了眼睛,「你這是什么意思?!」

那宮侍冷笑:「你在這里高床軟枕,享受著大周皇帝給予的錦衣玉食無比尊榮,可知此時我南詔百姓正蒙受災禍?可是主子如今正寢食難安?!」

「先前我眼睛做了解釋,我並不認為還需要為這些事情多費唇舌!」趙氏冷下了聲音反駁,「更何況,先前我所說的計劃你也贊同主子也未曾反對,如今你卻來跟我說這些不覺得好笑嗎?!」

「好笑?」那宮侍陰沉下了面容,「你覺得你有這個資格說好笑二字嗎?!」

趙氏臉色一僵,但是卻沒有反駁,「到底什么事情非得來這里?安王提過大周皇帝手中有一股暗勢力,去年永熙帝壽宴那晚,我也是親耳聽見了翊君與永熙帝提過了後宮暗衛,這些日子我雖然一直在留言,但是卻始終找不到任何的線索,即便如今翊君被禁足,可是,卻並不代表這些後宮暗衛便什么也做不了!你這般過來,若是被他們發現,那我們這般長時間的籌劃便都功虧一簣了!」

「你放心,我能夠來自然便是有把握不會被發現!」那宮侍卻不以為意,「而且,我也不得不來!主子已經下了新的指示,他要你無比盡快完成任務,便是暴露了也在所不惜!」

趙氏神色一凝,「發生了什么事情?」

「自二月開始,大周東岸的三大軍營一直都動作不斷,甚至大周駐扎在兩國接壤邊城的那支軍隊偶爾還會做出一些挑釁的行為。」那宮侍沉聲道,「這些主子原先是可以忍耐,可是近兩個月,我南詔三大港口出港商船屢屢遭到海盜襲擊,甚至在沿岸地區也出現了一些海盜夜間侵襲,此外,那些與南詔交好的島國這段時間的態度也是變幻莫測,主子相信,大周皇帝已經是要動手了!」

「等等!」趙氏蹙起了眉頭,「東海上的海盜不是被大周皇帝給肅清了嗎?如今怎么還會有海盜?」

「主子最擔心的便是這個。」那宮侍繼續道,「那些海盜若是真的海盜也就罷,主子就擔心是大周軍隊偽裝的,為的便是刺探我沿海防御,大周滄州軍營中的將士有許多是海盜出身的,要做成這件事也並非沒可能,而且自從大周皇帝東海大捷之後,東海上的那些島國便有意與其交好,甚至必須背棄我南詔,若是大周與那些島國聯合在一起,那我南詔便危矣!」

趙氏聽了這些自然也是知道情況的嚴重性,只是……他沉思了會兒,看向那宮侍,「只是這些日子以來,我一直陪在她的身邊,卻從來沒有見過她做過這些部署……」

「便是她真的信了你是她的全宸皇貴君,但是你也別忘了,她是大周皇帝!一個皇帝便是再愛一個男子也不可能什么都告訴他的!」那宮侍冷聲道,「更何況,你便這般百分百地相信她真的對你沒有一絲的懷疑?」

「你這是什么意思?」趙氏道,聲音顯得有些尖銳。

那宮侍見了他這般反應,臉上的陰郁之色更濃,「你是否對大周皇帝動了情?!」

「你胡說什么!?」趙氏想也沒想地反駁,只是藏在了被子下得手卻緊緊攥著,「我如何會動情?!」

「沒有就最好!」那宮侍冷冷道,「如今趁大周皇帝對你還算是寵愛,盡快將防衛圖弄到手,最好是能夠將大周皇帝的部署以及策略也套出來!不管她是否對你起疑,至少如今你還有可以接近她的機會,若是再這般拖延下去,你連最後的機會也沒有!」

趙氏垂下了眼簾,「我知道了!」

「你最好是如此!」那宮侍還是補了一句警告,「別忘了,南詔方才是我們的家!而大周,是正要蠶食我們家鄉的野獸!你若是對大周皇帝動情,那不但毀了你自己,也會成為南詔的千古罪人!」

不是他多疑,而是這些日子他在宮中聽見看見過永熙帝對他的寵愛。

那般的溫柔那般的萬千寵愛,誰會不動搖?

而且他們還同床共枕!

在這方面,男子永遠都是處於劣勢!

「你放心,我知道自己再做什么!」趙氏抬起了眼簾,眼中冷光漣漣,「只是若是我在這時候動手,暴露的可能性很高,便是不暴露,也會被她所懷疑,如今她身邊便只有我一個可以近身的,豫賢貴君蒙氏去了南苑,翊君被禁足宮中,幾個皇女都出了京城,兩個皇子出嫁,其他的君侍又不得寵,一個月也不的召見兩次,鳳後這些日子也都不踏進交泰殿半步,我便是想找一個替罪之人無法!」

不說還好,一說他心里便又起了疑心。

永熙帝將身邊近身的人似乎都打發了出去。

她這般做法……

可有其他深意?

只是這幾日以來,她對他也是溫情款款,便是先前三皇子的事情,她也做了解釋,而他無法從她的神色言語當中找到一絲的不對勁……

她有沒有懷疑過他?!

「此時主子也有交代。」那宮侍冷聲道,幾乎不帶感情,「若是你的身份暴露,主子的旨意便是讓你認作西南土著或者是西戎國的細作,絕對不能承認是南詔人!若是永熙帝只是懷疑,你便找個機會,殺了她!」

趙氏眼眸猛然睜大,然而只是很短的一瞬間,被子下的手攥的更緊,「殺了她?」

「沒錯!」那宮侍道,「若是她懷疑你,那即便你不死,將來也不可能再有機會做什么,與其被困在這大周皇帝,不若將她給殺了!如今大周皇室內斗已經有了征兆,若是大周皇帝忽然駕崩,大周必定內亂!屆時,大周即便有再完全的准備也不可能繼續侵蝕我南詔,再加上你偷取的防衛圖,我南詔不但可以保全,甚至有機會反蝕大周!」

趙氏沒有說話。

那宮侍見狀,陰鷙道:「怎么了?難道你下不了手?!」

「自然不會!」趙氏抬起頭,神色也冷了下來,「你放心,若是到了那般情況,我絕對不會手軟!」

「如此便最好!」

……

次日清早,兩個皇子攜妻主進宮請安謝恩。

水墨笑天一亮便起身准備了,只是氣色卻不太好,因為昨晚上幾乎一夜未睡。

「主子可是昨晚上想大皇子了?」進來伺候梳洗的宮侍見了主子這般,開口問道。

水墨笑輕笑一聲,「以前本宮總是為他的婚事擔心,如今他終於嫁了,可是本宮心里卻比先前更加的慌,像是一夕之間沒了什么東西似的。」

是啊。

即便這些日子鬧出了很多事情,晏兒也沒有小時候那般黏他,而他也有其他得煩心事,可是昨晚上,他去了兒子的院子,看著空盪盪的院子,心里那難受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當年,父親送他出嫁,可是也有這般感覺?

「本宮現在倒是有些明白為何人人都說男子必須生一個女兒,除了這承繼家業養老送終之外,便是為了孩子長大之後自己不至於失去。」

水墨笑從未有過此刻這般想若是他能夠生一個女兒,那該多好。

那宮侍安撫道:「大殿下不是回來了嗎?大殿下一向孝順。」

水墨笑微笑道:「說的也是,人啊,總是無法真正的完滿的。」說罷,他又想起了昨日送嫁之時司慕涵的那些話那些反應,笑容隨即斂了下去。

「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