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 背後之人(1 / 2)

司予昀到翰林院內招司予述,但是卻沒有遇見她,翰林院內的人說太女去了太醫院,司予昀轉身便**太醫院而去,然而此時卻被一人給攔住了。

此人便是余雅淳。

「禮王殿下請留步。」余雅淳緩步上前,恭敬卻不卑:「禮王殿下可是來找太女殿下?」

司予昀神色平靜,「正是。」

「不知禮王殿下為何找殿下?」余雅淳微笑道,「可是因為陛下命禮王殿下接手太女手中事務一事?」

司予昀沉吟半晌,神色已然平靜,「余大人有話不妨直說。」

「下官如今說的便是直話。」余雅淳繼續微笑道,「倒是不知道禮王殿下為何認為下官在繞彎子,疫症一事之前一直是太女在負責的,如今陛下讓禮王殿下接手,禮王殿下自然是要來與太女殿下溝通一番,以免在處理的過程當中出什么問題。」說罷,又反問道:「難道禮王殿下來找太女殿下還有其他的原因?可是擔心太女會認為禮王殿下搶了太女的差事而怨惱殿下?若是這般,請恕下官妄言,殿下實在是多慮了,太女殿下一向重視手足之情,也並非那等心胸狹隘、詭計多端之人,怎么便會責怪殿下?」

話說到了這一步,便是再愚笨的人也覺察出了這里面的譏諷之意,司予昀自然也是明白,不過她卻沒有表露出來,反而是笑著道:「本殿來找太女一自然是為了交接一事,二……余大人也算是猜對了吧,本殿的確是擔心太女會因為這件事而對本殿心生芥蒂,不過,倒不是本殿思疑太女胸懷,相反,本殿知曉太女一向都是仁心仁愛,對待我們幾個姐妹也都是手足情深,本殿擔心的是那些潛藏在我們姐妹身邊一直唯恐天下不亂的小人,與其給機會那些小人借著這件事離間我們姐妹之間的手足之情,不如本殿便當一回惡人,將這件事攤開來說,即便被人認為本殿思慮太多,也總好過傷及了手足之情,余大人你說是吧?」

余雅淳微微笑道:「難怪大家都稱贊禮王處事從無錯漏,是下官疏忽了,還請殿下莫怪。」

「太女能得余大人這般知己,本殿歆羨不已。」司予昀笑道。

余雅淳回道:「殿下謬贊了,殿下還有重任在身,下官便不打擾了,對了,太女上午已經將手頭上的事情都交代好了,殿下若是找不到太女殿下,可以直接去找內閣姚大人,之前一直都是她在輔助太女處理這事。」

「多謝余大人。」司予昀道。

余雅淳還了一禮,隨後便又道:「對了,今早太女和榮王殿下去了一趟京郊的營地,回來之後便直接去見陛下……」話沒有說完便又岔開了,「如今京郊的營地情況很差,希望禮王殿下接手之後,能夠盡快解決這事,讓陛下和太女都能夠安心一些,禮王殿下辦事一向穩重牢靠,相信這一次,陛下也不會選錯人的!」說罷,微微屈身,「下官告退。」

隨後,轉身離開。

司予昀臉色沒有多大的變化,只是眯著眼看了會兒余雅淳的背影,隨後也起步離開了翰林院,不過卻也沒有繼續去找司予述。

這般一趟,她不過是走給一個人看罷了。

……

司予述進了太醫院之後便一直沒有出來,就像是駐守在了太醫院中似的,便是次日的早朝,她也未曾去上。

永熙帝並無在意,而朝臣在私底下卻還是議論紛紛。

而榮王司予赫卻為此而憂心焦急萬分,一下了早朝便直奔交泰殿求見永熙帝。

永熙帝並沒有拒見。

司予赫一進了御書房忙行了一個禮之後便焦急開口:「母皇,去京郊營地一事是兒臣硬拉著太女前去的,之後也是兒臣懇請太女進宮向母皇稟報那些事情,母皇若要怪罪,還請母皇怪罪兒臣一人,母皇,太女並非有意忤逆母皇的!」

說罷,便跪了下來。

永熙帝合上了盡早從東域加急送來的折子放在了一邊,然後抬眼看著跪在地上的司予赫,「誰告知你太女忤逆朕了?」

司予赫一愣,「這……母皇讓三皇妹接受太女的差事不就是……」她的話沒有說下去,看著永熙帝的臉色,她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多想了,若是太女真的做了什么惹怒了母皇,母皇還會這般平靜?還是母皇震怒,而她沒有看出來?「兒臣……兒臣自己猜想的……」

「榮王。」永熙帝凝注著她緩緩道,「你是朕的長女,別聽風便是雨的!」

司予赫臉色有些尷尬,隨後垂頭領了教訓,「母皇教訓的是,兒臣知錯。」

「朕讓禮王接手太女的差事之理由,聖旨上面朕已然說清楚。」永熙帝聲音有些低沉,「往後此時無須再提,還有,雖然如今疫情嚴重,但是,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往後疫症一事,你也莫要再插手!」

司予赫心中一凜,抬頭道:「母皇……」她的話沒有說下去,看著眼前沉靜威嚴的帝王,她所有疑惑的話一瞬間都化成了一抹戰栗的不安,視線緩緩垂落,「兒臣領旨。」

「無事便退下吧。」永熙帝拿起了另一本折子,沒有抬頭地道。

司予赫道了一聲是,然後起身便要告退。

「赫兒。」永熙帝忽然間開口。

司予赫轉過身抬頭,卻迎入了一雙深沉幽暗的眼眸,「母皇……」

「往後面對任何人任何事,要多想多思,我司家的女兒雖然不必個個聰敏不凡,但是,卻不能糊里糊塗地淪為別人手里的棋子。」永熙帝正色道,聲音低緩卻堅定,「你是朕的長女,大周的榮王,該有自己的判斷以及思量。」

司予赫眼眸微微一睜,雙手也不禁攥緊了起來,她靜默地看著永熙帝半晌,然後,方才開口:「兒臣領旨……」

聲音僵硬,帶著一絲呆愣。

領旨,而不是明白。

這一刻,大周的榮王殿下仍舊無法接受這份轉變。

永熙帝沒有再說什么,揮手讓她退下。

司予赫從御書房出來之後,心情卻比進去的時候更加的沉重,唯一讓她可以欣慰的是,司予述並不是因為惹怒了永熙帝方才被罰。

可是,她的心卻仍舊亂著。

被永熙帝的那一番話給攪亂了。

司予赫從小便不是一個將心里話壓在心底的人,便這般呆愣心亂了半晌之後,她便直接去了後宮去了朝和殿。

她需要有一個人在這時候給她做出指引。

原先這個人是母皇,可是如今,或者是在她成年立了軍功被封了榮王之後,她便知道,她和母皇之間已經隔了一層,即便她很不願意,可是,她不得不承認,這便是帝王家的母女關系。

這樣的事情,早在她還在上書房的時候,太傅便叫過了她。

因而,如今她唯有去找父後。

父後該是這世上最了解母皇的人。

司予赫沒有隱瞞,將事情都說了,包括她和司予述去了京郊的營地一事。

水墨笑聽完了之後,心底流過了一股冰冷,他原以為這件事不過是太女心善所引發的,卻不想背後還有這般隱情,沉吟半刻,眼眸有些冷,沉聲道:「你為何知曉京郊營地的那些事情?」

司予赫臉色忽變,即便她心亂,即便方才她沒有辦法轉過彎來,可是她也不再是當年那個一心只想著如何在課業上面拿到好成績的大皇女,這幾年的歷練,雖不至於讓她成了城府深沉之人,但是,心思卻還是有了一些,「父後的意思是……是有人故意利用我引太女去那里?」

「京郊營地內的事情既然你母皇沒有明令下旨,那營地的那些人不會敢將這些事情鬧大,太女雖然負責這些事情,但是,營地那等地方,她是萬萬不可能去的,便是她有心要去,她身邊之人也不可能讓她去!你母皇讓內閣的姚大人給太女當副手,其中一個原因便是讓姚大人摁住太女因年輕氣盛而引起的沖動莽撞,姚大人即將告老,她不可能辦砸了這份差事的。」水墨笑沒有直接回答司予赫的問題,而是攥著拳頭一點一點地分析道,「不管那人是誰,心機都不是一般的深,若是直接將營地的事情告知太女,便是能夠越過姚大人這一關卡,將來事發之後,陛下也定然可以輕易查到,可若是通過你,則多了一道保護,而且,這人不僅心思細密,更是將你和太女兩人的個性拿捏的一清二楚,那人是斷定了若是你知曉這件事便必然會先去告知太女,而太女從你口中得知了此事,也便信了一半,是一定會去這般一趟的,不過若是你沒有同去,太女性子多思,未必會硬闖,便是她闖,太女是大周儲君,容不得一絲閃失,營地的人是絕對不會放人進去的,可若是你在場,以你的性子,必然會直接闖進去,而結果正正也是這般,你動了手,太女得以進去,隨後,太女證實了你的那些話都是真的,最後,一氣之下找上了你母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