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 你說什么(2 / 2)

若是她運氣好了,或許司予執還會真的能夠成為她對付太女的利刃。

……

這廂,司予昀開始著手自己的計劃,而被她算計之人卻絲毫不知情。

司予執一直呆在書房當中。

從宮中回來之日開始,除了降罪的聖旨到了二皇女府之外,她出去接旨之外,其他的時間,她便未曾踏出過書房半步。

行宮所發生的事情,除去了她的秘密之外,司予執將一切如實地寫在了折子上,同時還將竇英留在她書房的遺書交上。

只是,結果卻出乎她的預料。

母皇沒有繼續說要殺她,只是罰了一年的俸祿,甚至還將竇英的遺書交回。

遺書甚至沒有拆封。

這樣的結果她該是高興方才對,可是她高興不起來。

心甚至像是壓著一塊巨石一般。

竇英的遺書她看了,沒有什么特別的內容,只是說了希望能夠將她的遺體火化,然後,將骨灰交給她的兒子,希望他的兒子能夠同意將她和她的正夫合葬。

不是一個很難的事情,可是於她來說卻是一件極為艱難做到的事情。

因為她是刺客。

若是她插手遺體的處理,那她的嫌疑便更深了,這件事便又會平生波折。

而便是到了這一刻,她仍是無法全然相信她的故事。

此時困擾著司予執的還不只是竇英身份的真假,還有司予述上折子求情擔保一事,這是她怎么也想不到的事情。

也因為這件事,她內心的負罪感更深。

她本是親自去太女府一趟,可是,思前想後,最終還是沒去,只是讓人送去了療傷的補品,然而,東西卻被退了回來。

而此時,她正盯著那些被退回來的補品失神。

這是她所預計到的結果。

「太女府的人說是三皇子的意思。」管家垂著頭低聲道,「自從太女遇刺之後,三皇子便一直呆在太女府,聽聞太女正君為了能夠一心照顧太女,連管家的權利都交給了三皇子。」

司予執會過了神來,「既然退回來了,那應該是不缺,收下去吧。」

不管是三皇弟的意思還是太女的意思,都是一樣。

她雖然不知道太女為何會上那道折子,但是她心里不會這般樂觀地去想太女真的不怪她。

況且,這件事原本便是她的責任。

如今只是罰了一年的俸祿,也是很輕很輕的懲罰。

管家應了下來,隨後又道:「殿下,這幾日正君一直病著,請來的太醫說是驚懼過度。」

司予執垂下了眼簾,「讓下人好好伺候著吧。」

「是。」

……

司予昀的計劃很快便悄然實施,便在兩日之後的早朝,又是一場為誰去接任陸明儀一事的爭論,兵部的一個大臣提及二皇女,而理由便是陸明儀的女兒是二皇女的伴讀,而自從陸明儀出事之後,陸明儀的女兒便以通過文學院以臣女的身份向永熙帝請求前去東南照顧受傷的母親。

永熙帝准了,而且害怕御醫以及侍衛隨行。

可這個建議便像是一陣旱天雷一般將所有人都給震了震。

司予赫也是吃驚不已。

讓皇女前去並不是沒有人提及,但是讓二皇妹去,這提議之人是腦子傻了嗎?

她認得提議之人,那是兵部一個不算大也算是小的官。

兵部。

司予赫看向了兵部尚書白瑞,心里不禁起疑,難道是太女?可是她為何要這樣做?

雖然她在兵部,但是未曾動過掌控兵部之心,因而兵部此時仍是在兵部尚書白瑞的手中,如今兵部有人提出了這個建議……

司予赫是懷疑白瑞,可是,白瑞此時卻懷疑司予赫,畢竟先前她是那般極力維護司予執。

而同樣身為兵部眾臣的庄銘歆,此時卻想著另一件事,那便是兵部並不如她們所想的那般干凈。

這個建議提出之後,原本不少人都以為那提議之人不是傻子便是有人在背後操控,而便在這個建議提出之後,竟然還有其他朝臣附和。

雖然不多,但是,足以造成巨大的震撼。

白瑞見了這等情形,心沉了沉,如今的情況足以證明此事是有人在背後操控,白瑞自然是不想這件事成為現實,只是,這個時候,以她的身份卻不能說出反駁之語。

因為之前太女已經擔保了二皇女清白,若是這時候她主動出言反對,那便是打了太女的臉。

司予赫也是皺緊了眉頭,斷定了此事定然有人在背後操控,可是她卻無法肯定是誰。

庄銘歆眯起了眼睛,將出來附和的那幾個大臣一一記在了心里。

司予昀暗中將眾人的反應掃入眼底。

便在一陣詭異的安靜之後,其他朝臣也開始反對,包括刑部尚書在內。

六部尚書之中,除兵部尚書已經可以說是明確站在了太女一方,其他的幾人都是中立,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不過,太女是儲君,這個臉面,大家都會給。

刑部尚書提出反對一是因為太女,二便是因為,司予執從未入朝從未有過任何的經驗,根本便不是適合之人。

她將第二個反對的理由給說了。

只是,出乎所有人預料的是,永熙帝卻否定了她的反對。

「沒有經驗便並不代表不能做事,東南一事一直懸而未決,暗中歹徒過於猖狂,若是不嚴懲以正律法,那便朝廷威嚴便盪然無存。」永熙帝言,「這件事討論的已經夠久了,既然幾位愛卿都認為二皇女適合,那便讓她去就是了!」

眾人驚愕。

便是連司予昀也是驚愕不已,朝堂上的提及不過是整個計劃的第一步罷了,其後她還有其他的步驟,按著計劃,該是這些步驟走完之後,永熙帝方才會同意的,可是如今……

司予昀看著皇位上的帝王,仍是沉靜威嚴,話語雖然帶著厭煩,但是,神色當中卻沒有絲毫的顯露,而她的眸光,在這一刻,高深莫測……

袖中的雙手,緩緩握緊。

這一刻,她忽然間有種感覺,她主動走進了一個為她設好的陷阱里……

……

早朝之後,司予赫便尋了一個機會揪住了那提出讓司予執去東南的大臣,旁敲側擊地想問出一些什么來,自然,結果是什么也問不出來。

那大臣跟司予赫說了一大堆,說她之所以提出這個建議是一時腦熱的行為,身後她也是後悔驚恐不已,好在陛下寬宏並不責怪雲雲。

司予赫無法全信,可是卻也問不出什么來。

雖然之前她懷疑白瑞,但是卻也還未沖動到直接去問白瑞,而是讓人私下留意,而結果便是白瑞也是對那提出建議的大臣旁敲側擊了一番。

司予赫更是困惑了。

若不是太女,那會是誰?

難道真的只是歪打正著?

可是,這也未免太過於荒謬了!

司予昀壓住了一切的情緒,如往常一般回到了禮部的衙門,待無人之時,她再也壓不住內澎湃的情緒,揚手狠狠地摔了桌上的茶杯,面容扭曲猙獰的可怕……

……

朝和殿

隨著一聲青瓷落地的聲響,暖閣內靜默了起來。

水墨笑滿目驚愕地瞪大了眼睛,足足維持了一刻鍾,「你……你確定這件事是真的?!你確定你沒有打聽錯?!」

每日派人去打聽早朝的情況可以說是水墨笑一日里最重要的事情,在這般情況之下,他已經無法思考這樣做會不會引來更多的懷疑。

即便太女遇刺一事已經可以說是落幕了,可便是因為這種落幕方式讓他的心怎么也無法安下來。

果然,這又出事了!

「奴侍並無打聽錯。」面前的宮侍戰戰兢兢地道。

水墨笑又呆愣了半晌,隨後方才起身往外走去。

不殺二皇女對她來說已經是極為難得的事情了,如今不但不殺她,居然還派她去東南?她是想接著這個機會讓她命喪東南?

便是她不願意放過二皇女,也不該用這般方法,若是太女得知了這件事,會作何感想?

難道她真的相信太女上了那份折子便是真的相信二皇女?

水墨笑原本是想去交泰殿的,可是走了一半卻停下了腳步,這些日子,他們之間的關系可以說是用相敬如冰來形容,若是他這個時候過去,也必定是不歡而散。

那樣對這件事根本便沒有任何的作用!

水墨笑靜站了半晌,隨後,轉了一個方向往承月殿而去。

方才到了承月殿,卻見蜀羽之正要出門。

「本宮有些話想跟你說。」水墨笑揮手打斷了他的行禮,起步走進了大殿。

蜀羽之沒有說什么轉身跟了進去。

「都跟本宮退下。」水墨笑入座之後便屏退了宮侍,「無本宮的命令誰也不能進來。」

蜀羽之對著自己身邊的宮侍點了點頭,待宮侍都退了出去之後,便在次座上坐下,「鳳後來找臣侍可是為了早朝上的事情?」

水墨笑點頭:「這幾日都是你在陛下身邊侍奉,你知道她為何要做出這般荒謬的安排?」

「荒謬?」蜀羽之低喃道,聲色有些悵然。

水墨笑蹙眉:「不荒謬嗎?即使她真的想借著這個機會除了二皇女,但是也不能不考慮太女的想法?還有琝兒!本宮雖然沒有出宮,但是太女府內琝兒整個人像是發瘋的情況,本宮如何會不知曉?你也應該知曉,為何便不勸勸陛下?便是要針對二皇女,但是也不能不顧及太女和琝兒的情緒!」

「鳳後……」蜀羽之並沒有因為水墨笑的訓斥而感覺到委屈,或許自從知曉了司予執的事情之後,便再沒有其他事情可以讓他情緒產生大的波動,「此時臣侍先前也是不知曉。」

「難道便沒有一絲的征兆嗎?」水墨笑慍怒道。

蜀羽之搖頭,「臣侍未曾發覺。」

「那陛下這些日子到底是怎么一個樣子?」水墨笑聲音激烈了起來。

蜀羽之道:「平靜,很平靜。」

水墨笑一愣。

「鳳後。」蜀羽之看著水墨笑,「臣侍雖然不知道陛下為何會這樣,但是臣侍相信陛下這樣做必定的有她的打算,鳳後,陛下雖然平靜,但是並不是糊塗。」

「可是這件事……」

「鳳後,請聽臣侍一句。」蜀羽之正色道:「這件事鳳後便不要插手,不要插手。」

水墨笑正想反駁,可是卻發現了蜀羽之的異樣,「翊君,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事情?!」

蜀羽之沒有承認但是也沒有否認,「臣侍只是知道,陛下比我們所有人都要痛苦。」

「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水墨笑站起身來,「便是本宮也不能知道嗎?」

蜀羽之也站起身來,「方才陛下讓人來傳召了臣侍到交泰殿試駕,臣侍若是再不過去,陛下怕是會不悅,臣侍告退。」說罷,起步離開。

水墨笑睜大了眼睛,但是卻沒有叫住他,一雙眼眸泛起了濃郁的憂慮之色。

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

而便在此時,流雲殿內蒙斯醉也是被這個消息給怔住了,許久之後方才回過神來,「憶古,你去跟本宮好好打聽打聽!」

憶古領命,「奴侍這就去。」

而便在憶古離開之後沒多久,一個宮侍進來稟報道:「回主子,方才舒君派了他的貼身宮侍溫林去了內務府,說是要領令牌出宮去周家。」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去周家做什么?」蒙斯醉沉下了面容。

那宮侍回道:「據說是舒君得知了周大人領了吏部的差事特意派了貼身宮侍前去周家送禮。」

「你去內務府一趟,便說本宮派你出宮辦事,暗中跟著那溫林。」蒙斯醉沉聲下令。

「是。」

……

太女府內

司以琝得到了消息之後將客房中的擺設毀了一個干凈,目光狠戾,「為什么?為什么——母皇,你為什么要這般做!」

皇姐都已經放過了司予執,都已經不再追究了,為什么你還要這般做!

那司予執有什么好?

她有什么好?!

你難道忘了,父君是如何不見了的嗎?

為什么!?

為什么——

客房內的一切自然瞞不過司予述的眼,眯著眼沉默半晌之後,她沉聲吩咐白氏:「你去陪著琝兒,不管如何,不能讓他離開太女府!」

「是。」白氏自然意識到事態的嚴重。

司予述握緊了拳頭,臉色也是極為的難看,母皇,你到底想做什么?!

……

這一日注定了不平靜。

因為司予述的及時措施,司以琝最終沒有鬧出來,而同時,蒙斯醉也將事情都給打聽清楚了,可是卻猜不透永熙帝此舉到底是為了什么,水墨笑心里懷疑過的他也都想到,只是最後卻都認為不可能,直到他讓人去請司予昀,但是卻被司予昀以公務繁忙一事推了之後,方才隱隱猜到了什么。

隨後,憂慮更重。

而這一次,水墨笑也是想盡了辦法去打聽蜀羽之口中不願意說出來的事情,但是最終都一無所得,更是焦慮不已。

下午時分,蒙斯醉再派下人去請司予昀。

只是,還未等到司予昀的回復,先前派去跟蹤溫林的宮侍卻跌跌撞撞地回來了,臉色驚惶至極。

「到底出了什么事!?」蒙斯醉因為女兒的心情本就心情煩躁,見了來人如此狀況,便怒斥出聲。

那宮侍跪在了地上,「主子……主子……大事不好了……」

這話一落,他的臉色更是難看至極。

而同一時間,承月殿內,方才從交泰殿回來的蜀羽之也得知了蒙斯醉即將得知的消息。

「你說什么?!」

同一句驚怒的話從兩人的口中同時喝出……<&:bold; color:#ff0000」>請牢記本站域名: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