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8 朝堂發難(1 / 2)

肆虐了一晚上的大雪,將京城裝飾成了銀裝素裹的世界。

如同過去的每一日一般,一眾大臣清早時分便紛紛趕往皇宮上朝,太女監國,上朝的自然是太女,而經過了這半月的事情,朝臣對於皇位之下所設御座上的太女也少了之前的幾分輕慢,多了幾分忌憚。

即便是大雪封街,但也未曾有一個大臣延緩上朝或者告假。

今日的正宣殿似乎比往日更加的威嚴肅穆。

四周的積雪在眾人前來早朝之前便已經被當值的宮侍給清掃干凈,便是大殿上琉璃瓦上的積雪也被清掃了干凈。

若不是天上仍舊飄著細雪,昨夜的一場大雪便更像是夢境。

眾大臣踏著冰冷的地面不緩不急地往殿內走去,站在了自己所屬的位置之後,便低聲與身旁相熟的同僚低聲寒暄。

而昨夜受邀前往太女府的三人,除謝凈芸滿眼壓不住的興奮之外,其他的兩人,都是低著頭,神色平靜的幾乎可以說是木然。

而對於庄銘歆和於靈來說,面對即將發生的事情,她們沒有能力阻止,但是,卻真心不希望發生。

不是支持禮王而不支持太女,而是,這件事揭發,對兩人都各有損傷,甚至可能就此受制於太女,庄銘歆還好,還有轉彎的余地,而於靈,從今往後,便只能依附太女生存。

然而自古,完全依附當權者的朝臣有幾個有好下場的?

早朝的時辰將至,一眾大臣停下了寒暄,各自站好,等候著這個帝國未來的主人進來。

然而,她們先等來的卻是另一個人。

禮王。

司予昀是在今早方才接到了司予述派人傳得口信,她讓她今日早朝務必出席,傳口信的只是一個正宣殿內的一個尋常宮侍,她無法從那宮侍口中問出什么,這樣不清楚情況的話,她本不該聽,可是,在如今這樣的狀況之下,她卻不得不來!不是忌憚她會借她不聽詔令而發難,而是擔心她會在此時再做什么!

司予述這半月的舉動可以說是完全出乎司予昀的意料之外。

她沒想到在永熙帝還未駕崩之時便開始借機攬權,而且還如此明目張膽!

對於司予昀的到來,除了知情的三人之外,一眾大臣紛紛愣了一下,隨後,便開始綳緊了心弦,自從上一次司予昀被水墨笑帶走之後,便一直未曾出現在朝臣面前。

對外,宣稱她是在宮中侍疾,可所有人心里都清楚,禮王是被鳳後約束在了宮中!

而今日,她忽然間出現在朝堂,再聯系起最近太女的舉動,那便預示著,即將有大事情發生!

不是禮王反擊,那便是太女真正地將矛頭指向禮王!

司予昀心中思緒雖然快速飛轉,但是面上卻平靜無波,即便太女在這時候對她發難,但是,也得有發難的理由!

她面色平靜地往前,走到了屬於自己的位置上。

在這時候,原本站著一眾皇親的地方,此時,卻是空曠的可怕。

康王、樂王在宮中侍疾,孝王在西南大營,而當朝的皇女,榮王也在西南大營,二皇女在東南,太女的位置,換成了金階上新設得御坐上。

禮王站在了自己的位子上,前後左右,都沒有人。

她便像是一個被一切孤立的人似乎,孤零零地站在了那里。

而這一切,她感受到了,卻也忍下了。

同時也咬牙發誓,總有一日,她會將今日所受的恥辱如數還回去!

站在了這個位子上,司予昀再也無法掩蓋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她知道,自己輸了,輸給了時機,輸給了她尚未豐滿的羽翼!

她不是輸給司予述,只是輸給了自己!

而她,如今未必輸不起!

只有再給她一個機會,她一定不會再輸,而這一次,她也一定不會再給任何人在挾制她,打壓她的機會!

只是需要一個機會!

一個機會!

司予昀低垂著眼簾,長袖內的雙手緊緊地扣著。

庄銘歆悄然地看想司予昀,心里的思緒復雜無比,能夠設下那般一個局,心機城府暫且不說,單單是能夠布下這樣一個大局的能力,便是不容小覷,即便這里面有蒙家的手臂,可若是一個沒有膽量的人,是絕對不敢這樣做的。

而整個局,唯一意外之處便是陛下。

可即便是陛下,恐怕也不得不承認,禮王這手筆於謀略而言的確做的不錯。

君王要的不僅僅是仁心,還要謀略以及適當的陰謀詭計,可偏偏,禮王不是太女!

而如今,陛下心中的秤仍是偏在了太女一方。

禮王不是太女,而她做出這樣的事情,便是罪大惡極!

若是,陛下不打算更換太女,那禮王將來的下場只會有一個,那就是死!

便是圈禁,恐怕也無法讓陛下安心。

而太女這時候發難,是出自陛下的意思還是太女欲趁著陛下病重而除掉禮王,卻仍是未知之數。

庄銘歆收回了視線,禮王能夠逃過這一劫,怕真的要靠上天。

而作為內閣成員,姚心玉見了禮王到來之後,便蹙緊了眉頭,隨即,便是憂心,在這個時候,她是最不希望朝堂發生巨變,這也是她一直不阻攔太女打壓異己的舉動的主要原因。

因為太女所做雖然有獨攬大權之嫌,但是,太女所作的打壓的,其實也算不上是什么大人物。

朝中占據要職的大臣,立場仍是未曾有多大的變化。

可若是太女要在這時候對禮王下手,卻是完全不同。

陛下病重,但是只要她一日不死,朝中的皇女一個也折損不起!

陛下便只有五個皇女!

即便太女已立,但是,只要未曾登基,太女仍舊是太女!

外面,宮侍揚聲通報,「太女駕到。」

眾人紛紛收起了發散的思緒,低頭肅靜。

禮王眼簾微抬,隨即,便又是沉靜。

司予述身著太女的朝服緩步走進,目不斜視,與往常唯一不同得是,那張臉日益的冷硬,她走過了眾臣中間,踏上了金階,走到了皇位下方設著的御坐上坐下。

一眾大臣隨即依例行禮,「參見太女,太女千歲千歲千千歲。」

司予昀沒有異動,跟著眾人下跪。

司予述目光淡淡地掃過了司予昀,然後,揚聲沉穩道:「眾位大人平身。」

「謝太女。」眾人謝恩,隨即起身。

姚心玉隨即上前,站於眾臣面前,「諸位大人可又要事奏請太女?」

司予述面容肅穆,靜待著眾大臣的回復。

眾人沉默半晌,隨即,便又大臣出列奏稟手頭上的事情。

早朝,也往常的沒有區別。

這讓先前憋著氣的朝臣不禁微微松了口氣,可對於禮王忽然道來,卻仍舊是不解。

司予昀自然不信司予述讓她來只是想在氣勢上打壓她折辱她,她抬起頭,輕掃了司予述一眼,看著那張與永熙帝更為相似的面容,心中不禁生出了一股不安。

她究竟手中握著什么,讓她如此有把握?!

是上回截殺榮王正君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