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緣何在此(1 / 2)

蘇念惜再一次醒來之時,卻現自己已經離開了那房子。<-》

而此時,自己身處的地方,是一個四面石牆的房間。

房間不大,可以說是很小。

而他躺著的地方,是一個石床。

房間內四周都沒有窗戶,唯一的光源便是東面牆上的那盞油燈,油燈的光不亮,勉強可以讓人視物。

房間沒有窗,因而,顯得格外的悶熱。

只是單憑這一盞油燈,他除了勉強看清了所在的環境之外,便無法得到其他於他有用的信息,他不知道現在究竟是白天還是黑夜,不過,他卻可以推斷出,他應該是昏厥了很久,因為此時,腹中一片飢餓,而口中,也是一片的干涸。

這里,究竟是哪里?!

蘇念惜掙扎了起身,而也正是這一刻,他現了,自己的雙腳已經沒有被幫助,嘴中沒有塞任何制止他說話的東西。

他跳下了床,然後,四處尋找著逃生的門。

然而,讓他幾欲絕望的是,他居然找不到門!

四處都找過了,一個門也沒有!

他被人關在了一間密室之中!

「救命——救命——」蘇念惜拍打著牆壁叫喊著,然而,直到他的喉嚨干涸的再也無法叫出聲來之時,都沒有得到一絲一毫的回應。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蘇念惜情緒開始有些失控,在求救直白之後,眼前的密閉空間開始讓他驚恐,讓他不安。

即便是聲音已經沙啞難聽了,可是,他仍是,堅持地喊著。

「救命……救命……」

半刻鍾過去,一刻鍾過去,小半個時辰過去,仍舊是沒有人回應。

蘇念惜此時已經消耗到了大部分的力氣,整個人,跌坐在了地上。

即便如今是六月的天,然而,地上卻是冰涼的。

手,卻仍舊是拍著那石牆。

即便力度已經不如之前,但是,他卻仍舊是沒有放棄。

一直一直堅持下去。

直到,他連這最後一絲力氣都用完了,徹底絕望了,方才有其他的聲音傳來。

那是,石門滑動的聲音。

蘇念惜攥緊了拳頭,力氣,方才又回到了身體中,他撐著牆壁,咬著牙站起。

便在他前方三步遠的地方,石牆緩緩地開出了一個出口。

而出口外面,似乎透著比油燈更加亮的光。

蘇念惜屏氣凝神。

石門緩緩抬高,隨後,便踏進來了一只腳,然後,是第二只,再然後,整個人也都進來了。

蘇念惜抓准了時機,在那人進來的一瞬間,拼命地撞向那人,在那女子猝不及防地被他撞開了之後,便欲奪門而出。

然而,他的腳方才踏出了石門半步,身子,便又落入了身後一雙鐵手的禁錮當中。

「放開我……」沙啞的聲音伴隨著激烈的掙扎而出。

可不管蘇念惜如何掙扎,他最終仍舊是被那人給銩回了石床上。

僵硬的石床撞的他渾身都疼。

他憎恨地抬頭,便見進來的人,正是那擄走他的女子。

「你若是不想受罪,最好安分一些。」女子面無表情地開口,聲音也是平凡的丟在人堆里也不認識。

蘇念惜盯著她,「你……到底是誰?」

他沒有再大聲嚷嚷。

不僅是因為咽喉的不適,也因為,這人在這里,他即便是能夠喊出口,也不可能叫來人,更重要的是,他不能在被她打暈!

他需要清醒!

需要知道眼前這女子是誰,這般對他,有何目的!

好不容易,他方才走到這一步,絕對不能放棄,絕對不能!

「你……你是誰……」

女子沒有回答,轉身往門邊走去,隨後,彎腰,將地上的一包東西撿起,然後,轉身將包袱放在了蘇念惜的身邊,借著,便欲轉身離開。

「你到底是誰?為何將我擄來?你到底想做什么?!」蘇念惜掙扎地起身叫喝道,末了,又補了一句話,「你……是不是認得我!」

女子仍是沒有回答。

蘇念惜咬著自己干燥的雙唇,「是不是……是不是何家派你來的!」

女子還是沒有回答,看了他一眼之後,便轉身走了出去。

石門,緩緩落下。

蘇念惜在石門落下之後,便沖向那位置,然後,動手試圖將石門掰開,只是,最終只是徒勞無功,石門落下之後,連縫隙若是不仔細摸索,也找不到!

他又開始在密室內尋找打開門的辦法,然而,最後還是徒勞無功。

心,一點一點地沉了下來。

慌,漸漸蔓延。

他跌坐在地上,良久良久之後,方才注意到了那女子留下的包袱,掙扎地起身,腳步不穩地走過去,顫抖著雙手打開。

包袱里面有一個牛皮水袋,還有,兩包用油紙抱起來的東西。

一包是白胖的饅頭,另一包則是半只烤雞。

看著這三樣東西。

蘇念惜不禁,悲從中來。

「啊——」

「啊——」

歇斯底里的將三樣東西給摔向了那石門。

然後,渾身戰栗地癱軟在了石床上。

那女子只是將她擄走,限制了他的自由,但是,卻沒有傷害他,甚至,伙食也不差!不差!

這說明什么?!

為什么?!

為什么要這樣對他!

為什么?!

母親……是你嗎?

那人是你的人嗎?你終究還是找到我了?找到我了!

可是母親……

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為什么?!

「為什么要這樣對我?為什么……」

蘇念惜抱著頭,凄厲地低喃著。

若不是那一晚,他沒有喝下那盅燉湯,便永遠也不會知道真相!

從年後開始,他很快便現,他的身邊,總是有人陪著,不是母親,便是寒兒,即便兩人有時間走開了,他的身份,也始終跟著一個伺候的小侍。

即便是睡覺,身邊也有一個小侍在守夜。

家主說,他將寒兒照顧長大,是何家的大恩人,不需再做任何下人的事情,先前是何家疏忽了,而如今,這些待遇不過是何家微不足道的補償報答,她說,何家會竭盡所能,讓他下半輩子過的無憂無慮。

而母親說,既然家主如此厚愛,他們若是推了,只會寒了何家人的心。

而寒兒,她說,她會將他當做父親一般孝順,所以,讓他不必推遲這些。

就這樣,他成了何家的貴客,生怕他有一絲閃失的貴客。

生活品質,比過去十三年都好,然而,他的心里卻無法生出半分的開心,甚至,連感恩也沒有了,因為,這些待遇的代價,便是,他失去了自幼,一切的自幼。

他明白,她們這樣做的目的!

可是,他無法責怪她們。

因為,他何嘗不是在說謊,在做戲!

他一直一直未曾放棄過尋找真相,可是,卻能夠在所有人的面前表現的仿佛真的已經放下了一樣。

這樣的他,讓他恐懼。

因為,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起,變得這般的工於心計。

他從未放棄,也一直因為心中盤算而愧疚!

可是,他做夢也沒想到,那個讓他愧疚萬分的人會那樣對他!

自從年後,自從那小侍到了他身邊伺候之後,每一日的晚上,那小侍都會送來一盅燉湯給他,說是為了調養他的身子。

他從未懷過那湯有問題,而他,也需要養好身子,然後方才可以繼續尋求真相,所以,每一晚,他都喝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