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 不值一晚(1 / 2)

辰安殿宮門前,白氏不知道自己在宮門前站了多久,一直到了冷雨上前喚醒了他。「正君。」

白氏面色一慌,竟不知他什么時候站在了那里,「你怎么在這里?」

「主子想太女殿下今晚上是不會出宮的,因而讓奴侍給殿下和正君安排住處。」冷雨回低頭道,仿佛方才什么也沒看見似的,「奴侍正是來稟報殿下和正君,住處已經安排好了。」

白氏雙手緊緊攥成了拳頭,「方才……你都看見了?」

冷雨抬頭看了他一眼,隨後低頭,默認了。

白氏深吸了一口氣,「冷雨……本君錯了嗎?」

冷雨抬頭。

「本君知道她對那人有意思……本君心里也是不好受,可是,她是太女……本君也只想她開心……」白氏和冷雨並不熟悉,可是,如今他真的想找個人問問。

他錯了啊?

「你告訴本君,本君錯了嗎?」

冷雨看了看他,隨後道:「回正君,奴侍沒有嫁過人,並不懂這些,只是……」沉吟會兒,語氣轉為了凝重,「殿下是太女,而程公子,雖說是大師身邊的人,可畢竟是在後宮,此事若是傳出去,殿下便會落得一個惦記陛下後宮之人的名聲。」

白氏面色一凜,「可他和陛下並無……」

「程公子也並非皇貴君身邊的人,甚至不是鳳後身邊的人。」冷雨打斷了白氏的話,「正君,在這後宮,所有男子在名義上都是屬於陛下的,若是有鳳後的恩賜或者殿下父君的賞賜,太女或許還可以名正言順地得到那人,可如今卻沒有!殿下染指陛下後宮宮侍,這並不比犯上之罪輕!」

白氏慌了,思索也隨之停頓,「那……那我該如何做?」

「要么立刻停止一切,要么將程秦要到辰安殿來。」冷雨繼續道,「皇貴君方才回宮,太女定然不想在這時候給皇貴君添亂的,因而,最好的辦法便是停止一切!」

「可是殿下……」

「正君。」冷雨嘆息道,「奴侍雖然不懂情愛,可奴侍是局外人,方才殿下的反應,分明是在惱正君的冷靜。」

白氏眼眸微睜。

「正君是殿下的正君,結發之夫,您是沒有權利阻止殿下納新人,可是,你卻有資格過問。」冷雨正色道,「即便程公子真的入門了,將來也是由你來管你來掌控,正君如何可以如此的不緊不顧,當做什么事情都沒發生?」

白氏不是糊塗之人,他沒繞過出來是因為他身在其中,「你……你是說……殿下氣我在這事上面過於冷淡?」

「您是殿下的結發之夫,或許之前殿下和您沒有來往,也沒有多少感情,但是,你們成婚了,便是最親密的人,殿下是將您當成了結發之夫,因而方才會在乎你的不在乎。」冷雨分析道,「而您的不在乎,便是讓殿下覺得在您的心中,殿下無足輕重。」

白氏如醐醍灌頂一般,一股異樣的興奮在血管里面跳動著,「多謝!」對冷雨鄭重點頭致謝之後,便起步往司予述離去的方向追去。

很快,他便找到了司予述了。

便在寢殿的外面。

司予述站在了寢殿外面,目視著仍舊亮著燭火的寢室,心底的躁動漸漸平息了。

里面有著她這一輩子最愛的兩個人。

他們都好好的。

這就夠了!

「殿下……」白氏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

司予述轉過身,看著眼前的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男子,眉頭蹙起。

「殿下!」白氏伸手握住了司予述的手,不顧寢殿外守夜的兩個宮侍,開口道:「我不同意你納程公子入門!」

司予述一愣。

「我不是善妒,也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以及責任……」白氏握緊了她的手,一字一字地道:「殿下若是需要侍君側君,我可以為殿下張羅,即便我心里多么的難受多么的不願意,我也會替殿下張羅,可是,程公子不成!至少,現在不成!」

司予述眉頭蹙的更緊,想開口說話,可白氏卻沒有給他機會。

「是我糊塗了,之前都是我糊塗了!殿下,程公子畢竟是母皇後宮的宮侍,若是我們這就跟父後提,便會讓殿下落的一個窺伺母皇後宮之名,你是太女,你不能背上這樣的污名!」白氏繼續道,「你若是有心,那便再等等,等過了年,至少過了年,等父君在宮中安定了,我便求父君將程公子調來辰安殿,等到了合適時機,再讓父君將他指到太女府伺候你,可程公子的身份畢竟不高,而且,侍君側君的位子都是有限的,方氏那是特例,殿下的側君必須對殿下有所幫助,所以,程公子的位份不會太高,可我保證,我不會為難……」

話,沒有說完便斷了。

司予述猛然伸手將他摟入了懷中。

白氏眼睛睜大著,心,卻仍是跳的厲害,因為不安。

他,這樣做,是不是也錯了?

司予述又忽然間松開了他,卻盯著他不語。

白氏幾乎要哭了,他說不出此時心里究竟是什么感覺,「殿下……我不是不在乎你……我只是想要你高興……」

司予述凝視著眼前之人半晌,然後,方才一字一字地道:「本殿是對程秦有興趣,可也只是興趣,以前本殿或許會真的納他入門,可現在父君回來了,父君不會希望見到我做這事的。」

白氏不知道該是高興還是該是傷心。

「記住,你是本殿的正君,本殿的所有事情,你都必須放在心里!」司予述近乎蠻橫地道,話落,似乎又覺得自己的話太過了,便又道:「本殿不能承諾往後沒有新人入門,可本殿可以保證,往後每一個新人入門,都會經過你的同意!」

「殿下……」

「我也希望,你都能夠認真對待,而不是本殿說什么你就是什么!你是本殿的正君,太女正君,不僅僅是要為本殿生兒育女,伺候本殿高興,而是要幫本殿處理後宅的一切事情!」司予述又繼續道。

白氏壓下了眼眶中的淚水,「好……」

司予述其實也不太清楚此時自己的心情,甚至不清楚此時自己如今所作所為究竟是出自何種心態,是占有欲嗎?她希望她身邊最親密的人將她的一切都放在心上,正如父君對母皇,看著白氏眼中的淚水,她動了嘴唇,想說些什么。

可這時候,寢殿的門卻打開了。

司予述當即斂了情緒,轉過身。

門打開了,司以琝和雪暖汐走了出來。

「皇姐,你怎么還沒走!」司以琝搶先開口,雙手緊緊地抱著父親的手,像是生怕司予述會跟他搶似的,「今晚父君是我一個人的,你不能跟我搶!」

司予述還未完全平復心中的糾結情緒,又聽了司以琝這話,一時間有些呆愣,隨後,便是哭笑不得,也有些懷念,「琝兒,我沒想跟你搶,也沒法子搶。」

許多年前,這樣的一幕,時常上演。

「你以前也是這般說,可每一次都跟我搶!」司以琝不信道。

白氏上前,眼眶中的淚水在聽見開門聲傳來的時候,已經被他抹干凈了,「三皇弟,殿下已經成年了,是不可能跟你搶父君的。」

司以琝卻仍是不願意相信一般,「真的?」

「自然是真的。」雪暖汐代替女兒回答,「你皇姐長大了,怎么還能跟你搶父君?」

司以琝這方才放心,可看了一圈寢殿前站著的兩人,「那你們怎么還不出宮?這是宮門都要關了!」

「兒臣已經跟母皇請旨了,今晚上便留在宮中。」司予述回道。

「你還說不跟我搶父君……」

「好了。」雪暖汐打斷了兒子的話,「你皇姐要陪正君,哪里有時間來跟你搶父君?都當了父親了,還是這般小心眼!」

「父君,你還是偏心!」司以琝惱道,說完了之後,卻面色一變,當即便要改口,「父君,兒臣不是……」

「就是你會說父君偏心!」雪暖汐抬手點了點兒子的頭,「父君為了你連你母皇都趕了,你還說偏心?就是偏心也是偏你!」

兩句話,化解了司以琝的不安。

司以琝抱著父親的手,示威似的瞪了司予述一眼,「父君,我們進去吧,你累了,該睡了!」

司予述看著他這般,既是好氣又是好笑。

「好。」雪暖汐寵溺地敲了敲兒子的頭,然後看向司予述,目光在她和白氏之間徘徊了會兒,方才道:「很晚了,去休息吧。」

司予述點頭:「兒臣知道了,父君早些休息。」

「嗯。」雪暖汐應了一聲,隨即和兒子進了寢殿。

門緩緩被關起。

白氏將注意力轉回到了妻主身上,「殿下……」

「去休息吧。」司予述看著他道,態度已經恢復到了往常。

白氏一愣,面色隨即一白,她還在生氣嗎?

「我今晚守在這里。」司予述繼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