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 多年再見(2 / 2)

「你一日是我宗哲景遙的人,這一輩子都是!」宗哲景遙繼續道。

司以琝咬著牙,「你這句話對其他男子說或許有用,可是於我,不過是一句廢話罷了!宗哲景遙,你是當皇帝當久了忘了我是誰?忘了這里是什么地方?!一輩子都是你的人?你有什么本事去這樣做?像之前那樣大軍壓境?還是讓你的使節提出和親?即使我母皇同意了和你們和親,也絕對不會扯上我任何關系!」

「未必!」宗哲景遙冷笑。

司以琝嗤笑:「若是我母皇不知道當年的事情我或許真的會被你嚇到,我母皇即使知道了當年我做錯了事情但是卻還是選擇了維護我,你以為她會為了和你們所謂的交好而將一個已經出嫁了的皇子送去和親?!即使我母皇真的不在乎我,也丟不起這個臉面!」

宗哲景遙沒有說話,只是冷冷地看著他。

司以琝繼續嗤笑:「或許你想直接動手將我擄走,就如當日欲將我一輩子禁錮在那暗無天日的密室一般!」

「你以為朕不敢嗎?」宗哲景遙冷冷道。

司以琝面色微變,卻還是強硬道:「那就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宗哲景遙上前一步,欲動手。

司以琝抬著下巴盯著她,沒有絲毫的驚慌,「你不敢!這里是大周皇宮,不是西北邊城,你敢來但是你未必敢暴露身份!母皇可以為了我而原諒當年我所做過的錯事,可是母皇不會為了我放棄要西戎國皇帝性命的機會!你也是皇帝,你該知道我的母皇會如何做!」

宗哲景遙卻從他的這番話中讀出了他的不安,輕輕一笑,「琝兒,你還是害怕的,很好,害怕就好,害怕就不會忘了你是誰的人!」說罷,便伸出了手。

司以琝猛然後退一步,眼眸大睜,她真的敢動手!正當他欲反抗之時,宗哲景遙卻猛然縮回了手臂,左手隨即捂住了縮回去的右手手臂。

淡淡的血腥味隨即散發在寒風中。

司以琝敏銳地看見了她的手臂上刺著一枚暗器,先前的不安頓時消失,張狂譏諷:「西戎國主陛下,你若是現在走或許還能活著走出皇宮!」

宗哲景遙目光銳利地環視了四周,最後定在了司以琝的身上,盯著他。

司以琝抬著頭昂著胸,冷冷地盯著她。

宗哲景遙一字一字地道:「你這一輩子只能屬於朕,即便是死,你也只能葬在朕的皇陵!」說罷,轉身快速離去。

但是離去之時眼中仍舊是有著不甘。

她仍是不肯死心不肯放棄。

司以琝僵著身子半晌,隨後一個踉蹌,整個人倒在了冰冷的地上。

即便在凜冽的寒風之中,他卻還是汗濕了重衣。

方才的冷靜已經消失無蹤。

此刻,他只是覺得渾身發麻,冰冷。

便是想站起身來,卻也無能為力。

「琝兒!」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道焦急的聲音傳來。

司以琝抬頭循聲看去,便見李浮焦急地跑了過來。

眼眶忽然間一濕。

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涌出。

「你怎么了!?」李浮快步上前緊緊地抱著他,「怎么了?是不是……」

「我……沒事……」司以琝艱難地擠出了三個字。

李浮不信,若是沒事怎么會這般?可他不說,她也沒問,「這里冷,我們先回去吧!」

「她……方才來了……」司以琝緊緊的扣住了她的手臂。

李浮一驚,即便已經有了心里准備,可如今聽了卻還是難以置信,「她在哪里?」

「走了……」司以琝繼續道,淚水仿佛永遠也流不完一般,「我……沒有叫人……李浮……我沒有叫人……母皇……母皇會不會生氣……」

李浮心中一痛,「不會的!即使陛下知道了也不會在宮中動手的。」

「是嗎……」司以琝低喃著,「方才……」他抬頭看了一眼四周,「母皇一直派人保護我對不對?」

「是。」李浮回道。

司以琝淚水落的更慌,「母皇一直都是這般縱容我……」

李浮不知道該說什么,伸手將他抱了起來,「我們先回去,剩下的,我們便相信陛下,讓陛下處理好不好?」

司以琝看著她,合上了眼睛,「先……不回去……樂兒見了我這樣……會難過的……」

「沒事。」李浮說道,「樂兒被父君叫去了正殿了。」

「父君是不是擔心我?」司以琝睜開了眼睛,問道。

李浮點頭:「我們先回偏殿,等你冷靜下來了,我們再去正殿。」

司以琝再一次合上了眼睛,「好。」

李浮將人抱緊,隨後起步離開。

便在李浮帶著司以琝離開之後不久,旁邊青松叢中,一個人跌跌撞撞地走了出來,最後,癱坐在了地上,看著前方司以琝兩人離去的方向,發出了一聲極為難聽的笑聲,隨後,掙扎著欲起身。

可方才站起身來沒多久,便直覺後頸一痛,整個人倒在了地上。

……

大殿內,仍舊是歌舞升平。

雪暖汐看著席位上坐立不安的李樂,心里也開始焦急起來了,他讓李浮去看看李樂父女便是希望看看有沒有事情,可沒想到李樂倒是回來了,那兩個大人卻沒回來。

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了?

「別擔心,琝兒沒事的。」永熙帝握著他的手,安撫道。

雪暖汐不是不信她,可是這般情況他如何能夠安心,「陛下,我去看看?」

「李浮已經去了,你便無需去了。」永熙帝卻不同意。

「可是……」

永熙帝打斷了他的話:「說好今晚上只陪著朕的。」

雪暖汐一怔,沒想到她會說出這般的理由,「可……」

「好了。」永熙帝又一次打斷了他的憂慮,「孩子的事情便讓孩子自己處理吧,說不定如今兩人正躲在一旁親近了。」

雪暖汐淡淡地瞪了她一眼,「好了,不去便不去。」話落,隨後掃見了旁邊空了許久的鳳後坐席,「鳳後去了許久了,怎么還沒回來?」

永熙帝看了一眼旁邊的位置,也是蹙了眉頭。

「會不會發生了什么事情了?」雪暖汐憂慮道,「翊君也去了許久了。」

永熙帝沉吟會兒,隨後喚來冷霧,低聲吩咐道:「去看看。」

「是。」

便在冷霧離去沒多久,方才借著解手而離去的副使節回到了坐席上,入座沒多久便與西戎主使節耳語一番,西戎主使節眼神一變,隨即端起了酒杯起身,敬了永熙帝一杯酒,隨後便提出了離開的請求。

「宴席尚未結束,使節為何匆匆離去?」永熙帝淡淡問道。

西戎主使節歉然道:「外臣不勝酒力,若是繼續飲下去恐會失儀,還請大周皇帝准許外臣等離席,至於聯姻一事,便等來日朝堂再議!」

永熙帝擱下了酒杯,「如此,朕也不留了,天冷路黑的,使節等可要小心。」

「多謝大周皇帝。」西戎主使節回道,「在大周的京城,外臣相信安全定然沒有問題。」

永熙帝扯了扯嘴角,「禮部尚書,送使節等出宮回驛館!」

禮部尚書起身領旨:「是。」

西戎主使節兩人當即起身,仿若擔心永熙帝會改變注意一般。

司予述見了這般情形,眼睛不禁微微眯起,今晚上的事情怎么看怎么奇怪,她看向了永熙帝,卻見永熙帝面沉如水,臉上除了帝王的威嚴,便看不出其他的情緒。

心中的疑竇更濃。

西戎國使節離開了,大殿內的陰郁氣氛頓時消減了不少。

一些大臣也壯了膽子出列向永熙帝敬酒。

永熙帝笑著一一接受了。

而就在西戎使節離去之後不到一刻鍾,冷霧回來了,面色卻是凝重,他直接走到了永熙帝的身邊,隨後低語一陣。

永熙帝面上的淡笑隨即消失,目光轉為了冷冽。

「怎么了?」雪暖汐不安問道。

永熙帝沒有回答,身上明顯染上了怒意。

「陛下……」

永熙帝倏然起身,隨即,起步離席。

眾人一愣。

雪暖汐也站起了身,正欲追上去,卻聽司予述叫了一聲,他停了腳步,看向司予述,「太女,這里你先看著。」隨後,追了上去。

司予述眉頭蹙緊。

到底怎么了?!

「太女,這是……」司以晏也奇怪的起身問道。

司予述看向他,卻是搖頭。

其他人也是一臉的疑惑以及不安。

司予述穩住了情緒,轉過身來看向眾人,「諸位大人,陛下有事離去會兒,宴席仍舊繼續,諸位大人繼續飲酒聽曲吧。」

有了太女的話,眾人也只能繼續待著。

在所有人中,唯有一個人對於這般變故沒有任何的反應,那便是豫賢貴君蒙氏,他一直低著眼簾,手中的酒杯握的死死的,幾乎要將酒杯給捏碎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