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4 水洗不清(2 / 2)

「為什么?!」

白氏厲色道,「為什么要這樣做!為什么!我是你的親兄長!」

白鞍對白氏呸了一聲,「兄長?當日明明是你說不想讓程侍人和司徒側君平安生出孩子,你害怕他們生了庶長女往後你在太女府沒有地方立足,尤其是司徒側君,他出身好,性子又好,若是他再生了女兒往後殿下定然會更加的寵愛他!你害怕司徒側君會成為第二個全宸皇貴君!」

「你——」白氏渾身顫抖。

「你能夠說一切都是弗兒指示你的,本殿也可以認為你是因為先前不接受你一事而嫉恨弗兒!」司予述說完,隨後正色看向永熙帝,稟報道:「啟稟母皇,先前白鞍來太女府做客,許是弗兒對他太好,或者兒臣因為他是弗兒的弟弟而善待之,他便生了別的心思認定本殿看上了他,會納他為侍君,後來他更是因此而在太女府放肆,弗兒雖然動怒,但是念在其乃親弟便沒有多加計較,只是將人送回白家,之後更是費了心思替他尋了一門好親事!在榮王府出事之前的兩日,白鞍再一次來太女府,當時說是專程來向弗兒道謝以及感激的,隨後,更說嫁人之後便沒有時間再相聚,便請求弗兒留他在府中小住了兩日,弗兒見他說的誠懇想他許是已經放下了之前的事情了,便答應了,如今想來,他的確是專程來的,只是不是為了感謝以及道歉,而是陷害弗兒來的!」

「太女,死了的是你的孩子,你怎么還相信他!」白鞍盯著司予述,一字一字地喝道,「我是專程去太女府,可我不是去陷害他,而是去將他要的東西交給他!先前我也不是誤會你,而是他!」他瞪向了白氏,「是他親口跟我承諾會讓殿下納我為侍人的!他擔心自己生不出孩子,所以便讓我這個弟弟入府代他生,到時候再如齊安王一樣過繼給他!他說自己親弟弟所生的總好過別的側室生的!而且我是他的親弟弟,又是庶出,無論如何都不會威脅到的地位的!可後來他看著殿下對我越來越好,便連我這個親弟弟都不信任,還說我故意勾引殿下,一怒之下便將我攆出府,還親自去找了母親,說我不要臉在太女府勾引太女!他將我送回了太女府,卻還在外面說我是要給太女當侍君的,讓所有人都不敢娶我!當時我還以為他只是恨我,可是不久之後他讓他的近身小侍送東西給主夫的機會告知我,他可以幫我解決如今的困局也可以幫我找到一個好人家,讓我風風光光的出嫁!

而這件事就是要我去給他弄一包墮胎葯!我原本是不想去做的,可是我沒有辦法,我生父跟我說我以後可能只能遠嫁,嫁到那些聽不到京城流言的地方,而且所嫁之人也不能是官宦人家!我雖然是庶出,但是我也是京城長大的,是白家的公子,我死也不嫁去那些偏遠的地方,死也不低嫁!所以,我只能接受他的要挾。

我不敢去葯店里面買,只能去那些穢物的地方!我害怕別人知道,所以只能帶著面紗自己去!也是我自己倒霉,居然掉了面紗還被那下賤的妓子跟蹤,可是我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即使白弗讓我去弄墮胎葯的!我賣墮胎葯的那些銀子也是當了他給我的首飾來的!他不敢給我銀票,因為太女府的銀票都是有印記的,所以給了我好幾樣首飾,陛下若是不信可以去當鋪哪里找!

他也沒有騙我,很快我的婚事便解決了,而他也讓人來催我!我只好讓我的生父陪著我去太女府,然後借口說想和他聚聚得了單獨相處的機會,再將墮胎葯交給他!

可是將墮胎葯交出去之後,我害怕,我雖然被他威脅而做了幫凶,可是我真的害怕,所以,在離開之前我悄悄地告訴了司徒側君,我知道他一定會先對司徒側君下手的,我怕他,所以不敢明說他房中有墮胎葯,只能暗示司徒側君!陛下若是不信可以去問司徒側君!他可以證明我提醒過他!

他沒有先對威脅他最大的司徒側君很可能就是因為我提醒了司徒側君讓他有了防備!所以,他先對程侍人下手!」

白氏渾身顫抖,泛著血絲的眼眸滲出了淚水,卻一直忍著。

永熙帝看向他,「白氏,你有何解釋?」

白氏凄然一笑,他如何解釋?說白家有意送白鞍入府伺候殿下,可後來殿下心疼他不要白鞍,而白鞍便因此而懷恨在心?

殿下方才的那一番解釋便是為了掩飾白家的心思,他如何不明白?

即便大家都知道白家這般做的目的,可是大白天下卻是另一回事,好些便壞了白家的名聲,壞些便是殿下和大臣私底下沆瀣一氣!

他如何能夠解釋?!

便是解釋了,陛下也未必信!

「弗兒……」司予述輕聲喚了一聲。

白氏看向司予述,可從她氤氳的眼眸之中卻讀出任何的情緒,其實,她也是有懷疑的吧?

白鞍說的如此的言之鑿鑿,而的確在他哪里搜出了墮胎葯……

白氏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轉過身跪在地上,「回母皇,兒臣從未做過任何傷及皇家後嗣的事情!至於白鞍這番污蔑的原因便如同殿下所說的,他是嫉恨殿下對他無意,嫉恨兒臣勸殿下納他!」

永熙帝眯了眯眼,「那你為何不勸太女納他?」

眾人聞言皆是一驚。

雪暖汐尤甚,她這時候說這件事到底是做什么?!

「你嫁給太女兩年卻一直未孕,府中接連有人傳出喜訊,你便不慌?白鞍的話是真是假朕不知道,但是他所說的也未必沒有道理!」

白氏沒有驚惶,抬著頭一字一字地穩穩道:「兒臣之所以不同意一是因為殿下無意,若是殿下有意,兒臣定然不會心胸狹隘,定會讓殿下如願以償,二是因為白家,兒臣雖然已經出嫁,但是也不希望白家因為兒臣蒙上一個送兒子博前程的不好名聲!最後,兒臣不想讓母皇,讓朝堂的其他人認為太女和母親暗中賣子勾結!」

永熙帝微微眯起了眼睛。

司予述聽了這些話,看向白氏的眼眸多了一抹掙扎。

雪暖汐則更是心疼,雖然白鞍說的言之鑿鑿,可是他還是不信白氏會是這般惡毒的人!他走到了白鞍的面前,低著頭沉聲質問:「你說弗兒是因為你提醒了司徒側君讓他沒有機會下手便轉向程侍人,可先前榮王府出事,鳳後讓御醫查過,陛下也讓冷總管查過,程侍人所帶去的糕點以及程侍人的院子都沒有任何的問題,別說是墮胎葯的痕跡,便是一些對有身子的人不好的東西都沒找到!」

說完,看向水墨笑,「鳳後也讓人查了許久,有問題的是那補品而不是糕點,補品是來自於榮王正君的院子的,白氏雖是太女正君但也不過是一介男子,他如何將手伸到榮王正君的院子!?」

隨後,轉向白鞍,「唯一能夠解釋的就是你說謊!弗兒並沒有要你購買墮胎葯,是你因為記恨白氏,正如述兒所說的,你覺得述兒不納你是因為弗兒在背後說了你的壞話!弗兒寢室內的那包墮胎葯也是你放進去的,目的就是構陷弗兒,你出眼警告司徒側君也是因為要構陷弗兒!你想要司徒側君因為你的提醒而大鬧一場,然後讓弗兒寢室中的那包被你栽贓的墮胎葯被發現從而讓弗兒水洗不清!」

「我不知道他是如何將墮胎葯下到榮王正君給馮側君的補品中的!也許他早就在榮王府安插了他的眼線,又或許是買通了榮王府的下人!」白鞍說這兩句話的時候語氣有些慌亂,但是說完了之後便安定下來了,勾著嘴角繼續道:「程侍人經常去看望馮側君,而程侍人身邊的下人都是他給的,也就是他的人,這般多次機會,他若是想收買馮側君的身邊的下人有多難?程侍人每一次出府都必須稟報他,他有的是時間准備如何下手!或許根本就不必收買榮王府的下人,程侍人身邊的人根本就是他的人,他大可將墮胎葯交給陪同程侍人去的人,然後伺機下葯!馮側君也許只是倒霉中了招,又或者他根本就是目的之一!榮王府出事之後不是所有人都說馮側君方才是被害的目標而程侍人只是運氣不好無辜受連累!這樣一來,誰也不會懷疑到他的身上!皇貴君,我這個嫡出的兄長腦子可精明著了,他可是主夫精心培養出來的,這等計謀對他來說算的了什么?!今日他可以如此算計您的皇孫,明日他也可以如此算計你!到時候,你後悔都沒有機會!」

「放肆!」永熙帝怒喝一聲。

白鞍看向永熙帝,「陛下,我沒有說謊,我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陛下若是不信大可讓御醫去驗驗從他房中搜查出來的墮胎葯和榮王府出事的那些是否是一樣的!」

他在賭最後一次!

白鞍知道這一次他恐怕活不成了,便是活成了,回白家也絕對不會有什么好下場,所以,他已經不抱希望了。

可便是死,他也要抱著白弗死!

若是上蒼有眼,便讓兩種墮胎葯都是一樣的,這樣,白弗便是水洗也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