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回長安亂 (四)(2 / 2)

大唐一品 墮落的狼崽 2552 字 2020-08-20

「臣想到當年漢景帝時期,太子剛剛被廢,竇太後請漢景帝立梁王的故事,不知道殿下可還記得。」魏征臉上盡是一臉的不屑之色,望著盧昌青說道:「殿下想的很是有理,可是一旦他人登上皇位,還會像上皇所言的那樣,甘心將皇位讓給太子嗎?」

「孤說讓就讓。豈會留戀皇位。」魏征話音一落,在一邊等的不耐煩的盧承嗣越眾而出,仰著腦袋說道。就在此刻,他好像已經登上了皇位一般。

「哈哈大兄,真是有趣,我盧氏怎么會出現你這樣的人物。」大殿內頓時傳來盧恪的哈哈大笑聲,而其他的繼位皇子也都哈哈大笑起來,就是一邊的盧承祖臉色也並不好看,俊秀的臉孔上現出一絲陰沉來。見過無恥的,但是沒有見過這么無恥的,居然說出這種話來,還是如此的口不對心。其他大臣們臉色也並不好看,崔仁師等太子黨人臉上更是譏諷之色,連掩藏都不用掩藏,盧昌青更是臉色氣的通紅,狠狠的瞪了盧承嗣一眼。雙目掩藏不住的是失望之色。

所謂的長者繼承皇位,雖然眾人都知道是說盧承嗣的,但是也只是知道而已,而不是點出來的,而盧承嗣此舉卻是有大言不慚的嫌疑,讓人聽之生厭,容易讓別人瞧不起盧承嗣,難怪讓眾人譏笑不已了。

「哼二郎,孤可不同於你,孤想要這皇位,就是想盡快整頓軍隊,與契苾何力進行廝殺,孤要鏟除整個突厥。」盧承祖臉上不但沒有任何羞愧之色,反而冷哼道:「太子殿下雖然是父皇親自冊封的,但是生性懦弱,如何能指揮軍隊,消滅突厥人,為父皇報仇,至於皇位,哼哼,哪里有當一個將軍舒服。」眾人聽的面色一愣,不由自主的望著盧承嗣,沒有想到,這位粗魯的大皇子居然是這么一個心思,難道眾人都看錯他了,他是真的不屑與一個皇位?很快,眾人都搖了搖頭,面對至高無上的皇權,沒有任何人會去拒絕的,更何況是盧承嗣這個有著帝王血脈的王子呢?

「咳咳西域王話說的雖然很是直白,但是卻是說出了心里話。」盧昌青無奈的掃了眾人一眼,最後落到盧寬身上,淡淡的說道:「宗正卿因為如何?」

「論陛下之後,臣以為唯有西域王殿下能夠指揮大軍,直搗黃龍,消滅突厥人,為陛下報仇。」盧寬想也不想,就出言說道:「臣也認為西域王應該登基稱帝,以維護長安穩定,以使天下安定。」

「嘿嘿,盧大人,你雖然是宗正,可是此時關系江山社稷,一個皇位的決定也不是你能決定的」崔仁師慢條斯理的說道,臉上充斥著不屑之色,站起身來,拱手說道:「列位大人,江山社稷國之重,太子殿下乃是陛下欽點的繼承人,可是如今陛下還沒有任何消息,在這大殿之上,有的人公然違背陛下的聖旨,妄圖顛覆陛下的聖旨,諸位大人,難道這皇位就是私相授受的嗎?若是如此,那陛下當年為什么還要祭告天地呢?若是如此簡單,當初宗室的幾個王爺在一起研究一下,就能決定何人為太子,何人為親王就是了,何必如此呢?盧寬盧大人,不知道當初陛下冊封太子的時候,可曾征求過大人的意見,或者說當今的太子殿下就是當初盧大人心的太子殿下呢?」

誅心,誅心之言,是何等的誅心。盧寬一下子臉色嚇的蒼白,不知道如何是好。莫說是他,就是盧昌青也面色鐵青,隱隱有不安之色來,眼珠轉動,不知道在望著什么,無論是誰,這句話都是不敢亂說的。當年冊封太子之事,眾人都是知道,是何種情景之下,才冊封了太子,若是自己真的像崔仁師所說的那樣,在盧照辭的背後主導冊封太子之事,恐怕不用對手發難,就會被這些大臣們喊了御林軍侍衛,將自己等人亂刀殺死。連喊冤的機會都沒有。

「好了,好了。」大殿內的眾人不由的靜了下來,因為說話的不是別人,而是當今的首輔大臣岑本。不得不說,岑本雖然不是王爺,也不是宗室,但是他說話的分量要遠在王爺之上,就是盧昌青也望著他。整個大殿內頓時寂靜無比。由此可見,岑本的號召力,那一邊的崔仁師看的分明,雙目不由的露出一絲嫉妒之色來。為人臣者能做到這一步,已經是天大的榮幸了。崔仁師自詡自己聰明,但是若是想做到這一步,那並不是一個官位二字就能做的到得。與岑本一般,宣德殿大學士有好幾個,但是首輔大臣卻只有一個,在群臣之有如此威望的,恐怕也只有岑本和大將軍李靖兩個人了。

「首輔大人有何意見?」盧寬面色一僵,趕緊拱手問道:「陛下臨出征前,曾經囑咐我等,國事多以宣德殿為主,宣德殿也多以首輔大人為主。今日在大殿之,多為國事。還請首輔大臣多多指教。」

「指教不敢當。」岑本淡淡的掃了盧寬一眼,雙目微眯,點了點頭,深深的嘆了口氣,這些年他雖然位居高位,但是不得不承認,人爬的越高,那就老的越快,盧照辭對岑本很是信任,這是不可改變的事實,而岑本也為之感動,君臣相得,這是也是十分難得的。但是多年的國事操勞,使得岑本這個時候變的蒼老了許多,額頭上的皺紋加深,鬢角之上,已經有銀發了。哪里還有當年與盧照辭相遇時的儒雅之色。好像是已經走入暮年一樣,尤其是最近一段時間,從盧照辭被困定襄,到如今的盧照辭失蹤,都讓岑本勞心勞力,不但關注著前線上的一切,還要關注朝之事,這一系列的謀劃,早就讓他變的疲憊不堪了。

「諸位大人的意見我都知道了。」岑本點了點頭,道:「但是如今事情有輕重緩急之分,眼下最要緊的事情是要打探到陛下的生死,陛下若是平安,諸位的爭議自然也就沒有用了。一切都是等陛下歸來之後再做定奪。」話一說完,岑本就掃了眾人一眼,見眾人臉上都有慚愧之色,當下點了點頭。

「若是陛下萬一出事又當如何?」崔仁師等了半響,卻沒有聽見岑本下面的話,心一急,趕緊問道。話一出口,就感覺到不對,果然,就見到周圍的眾多大臣都睜大著雙眼望著自己。

「怎么,崔大人希望陛下出事嗎?」岑本面色一變,冷冷的望著崔仁師說道。

「不,不,當然不是了。」崔仁師心暗怒,但是卻又無可奈何,臉上只能現出尷尬之色來,趕緊坐在一邊,等候著岑本的說話之聲。而有了崔仁師的前車之鑒,哪個還敢說話,就是許輝臉上也是露出一絲懼怕之色來,不敢再說話了。大殿內頓時寂靜了下來,各個都望著岑本,等待著對方說話。

「咳咳,崔大人,這國不可一日無君,皇位也不能就這么空下去,總的有個期限岑大人以為呢?」好半響,盧昌青才出言道。眾人聞言神情一松,也都點了點頭,與旁邊的官員相互討論起來,既然有人說話了,他們自然也就不怕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