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二十四分鍾,我二十九歲的生日就要過了,明年就得步入奔四大軍。」
因為不是希望的那個人發的短信,又加上是欲求不滿的男人,這會兒是看什么都不會太順眼。
當第三條短信彈跳出來時,郁紹庭的眉頭皺得能夾死一只蒼蠅。
「你說,要是我拎著蛋糕突然出現在你家門口,你會不會嚇一跳?」
如果說第一條短信算隱晦,第二條短信是曖昧,那這一條已經差不多直接點破了。
第四條短信進來時,他看到第一個字「姐」就沒再看下去,直接刪了關機,上床睡覺。
有時候,沉默的無視比直言的拒絕更來得傷人。
吃了早餐,白筱去醫院附近的超市買草莓,回來時郁紹庭已經坐在病房里。
郁景希板著一張小臉,瞧見她進來,從鼻子里哼了一聲,然後轉開頭。
郁紹庭抬頭,望向她的目光很專注也很溫柔,仿佛要把她凝化了一般。
白筱有點不自然,「我去洗草莓。」說完,轉身就躲進了洗手間。
郁紹庭收回視線,眼角瞟到郁景希正仇深似海地盯著自己,轉過頭看過去,小家伙哼著別開臉。
白筱先翻好病床上的小餐桌,然後才把洗好的草莓擺到上面,盡心盡力地伺候著小祖宗。
「中午想吃什么?」郁紹庭突然開口,輕描淡寫的口吻。
「肯德基。」
白筱勾了勾耳邊的頭發,回答也很簡單:「隨便吃點就好了。」
「那我去訂餐廳。」說著,人已經起身,西裝革履,拿著手機出去了。
郁景希看看替他整理被子的白筱,又望望忽視他回答出去的郁紹庭,氣得抓起一捧草莓往嘴里塞。
白筱看見想阻止他已經來不及,郁景希使勁咀嚼了幾下,然後哇地一下全部吐了出來。
「怎么了?」白筱以為草莓味道不好,結果發現郁景希又吐出了一口血沫。
白筱嚇得不輕,忙掰著他的小嘴:「張開嘴,是不是哪里破了?」
郁景希自己也嚇壞了,嘴巴里咸咸地,血腥味很濃,好像有血液不斷在噴涌而出,白筱給他擦嘴的紙巾被血染紅了,他害怕到不行,一咧嘴撕心裂肺地大哭起來:「你看你們干的好事,都把我氣得吐血了!」
白筱看著紅紅的紙巾,郁景希又閉著嘴不給她看,她忙跑出去喊醫生。
剛打完電話回來的郁紹庭一把拽過她的手臂:「慌慌張張地跑什么?」
「景希吐了好多血!」病房里還傳來孩子悲戚的哭聲,她也跟著紅了眼圈,所謂母子連心也不過如此。
郁紹庭攥緊她的手臂,然後松開她:「我去叫醫生。」說著就轉身,邁著長腿去找醫生。
……
醫生沒多久就來了,浩浩盪盪地來了好幾個,都緊綳著臉,表情嚴肅。
郁景希極其配合醫生,張著小嘴,又是啊又是哦的,最後又一臉害怕地看著收了電筒的醫生。
「醫生,孩子有沒有怎么樣?」等做完檢查白筱就急著問。
醫生卻低頭看地上那堆被郁景希吐出來草莓,蹲下再站起來,手里多了一顆牙齒。
「你家孩子快六周歲了吧?換牙是正常情況,別太緊張。」
等一群醫生又浩浩盪盪地離開,白筱虛驚一場,雙腿還是有點抖,郁紹庭冷硬的聲音響起:「郁景希。」
小家伙已經不哭了,看到郁紹庭沉下來的臉,縮了縮脖子,故作無事地轉開臉。
白筱拉拉郁紹庭的袖子,開玩笑地試圖平息他的慍怒:「有驚無險是好事,別板著臉,你笑起來多帥啊。」
郁紹庭偏頭望著她,眼神讓白筱臉紅,他終究沒發作,稍稍松了松領帶,手機響起時,拉開她的手就又出去了。
等病房門合上,白筱倒了半杯熱水,然後去洗手間兌了一半冷水才回到床邊:「漱一下口。」
郁景希賭氣地哼哼,固執地別著腦袋不配合。
白筱捏了捏他的小臉蛋:「快點。」
郁景希拿斜眼瞅她,但還是乖乖地低頭,含了口水咕嚕咕嚕地,然後吐回杯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