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求學難難如登天(1 / 2)

農門丑婦 池鳳起 1966 字 2020-08-20

聞府門前,出奇景。

「這都是干啥子咧?」有路人經過,不明所以,旁邊路人聽見,指著聞府門前一群書生:「老兄弟,這些可都是讀書人,他們啊,都是來拜聞老先生為師的。」

「拜師?」那路人更是一連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俺還是平生第一次看到這么個拜師的法子。」

「別說你,咱們這些人,今日個也才開了眼見。」

路人換了一批又一批,先是驚詫好奇,駐足觀看了一會兒,卻只見那些學子們,各個埋頭練字,看著也就沒了興趣。

駐足看一會兒,也就拔腿走人了。

夏日的天氣炎熱,越靠近中午,就越熱。

聞府門前學子頭頂上頂著大太陽,火辣辣的,要曬暈人。

人群開始有些亂了,有學子抬手時不時擦汗,有的則注意力開始分散。

在這些人群之中,也有依舊伏案而寫不為外界所擾的,比如……連海清。

連海清昨天見到了聞老先生,盡管,聞老先生並沒有見了他之後,收他為弟子,可連海清怎么會如此輕易就放棄!

那個啞巴要是都能夠得到聞老先生的青睞,他連海清也可以。

連鳳丫隱在不遠處的拐角,淡漠的目光,落在連海清的身上……連海清出生鄉野農戶,能夠走到今日,除了他從小聰穎,也跟他自身的勤奮努力分不開。

連海清此人心術不正,她雖看不上眼這個人,但也不會就否認了他為人的勤奮和努力。

日頭已經正當空,正午時分,那些學子餓著肚子。

有些人坐不住了:「不如我們先去吃了午飯,再來拜師求學。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我輩讀書人,怎么能夠餓著肚子讓家中老父母擔憂我們的身體?」

這人這么一提議,立即就得到一群人的應和聲:「是這么個理兒。」

便呼啦啦走掉了一小半的人,沒過多久,剩下之人也有人默默站起來,離開了聞府前。想來是受不了挨餓。

這么幾次走掉人,聞府門前所剩下的也就只剩下七八個人。

其中一人冷哼一聲:「明明是強詞奪理,我三歲蒙學,五歲入私塾,後又入府學,讀書十載,首次聽聞,這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是這么個用法。荒謬至極!」

另一人說:「他們要走便走,求學之路,如登高山,中途退走,乃缺毅力。我等不必與之為伍。」

說著浩然正氣,肚子卻「咕嚕~~~~~」一聲,那人紅了臉,摸著肚子:「這也不是辦法啊。」

「我等在此求拜師,聞老先生定然是知曉的,聞老先生賢達威嚴,卻不失長者慈和,若他知曉咱們一群學子餓著肚子頂著大太陽求學,該是要讓府中的下人,送來吃食才對。」

連海清身邊的這人,名喚張崇山,是連海清的同窗好友,此刻因著肚子餓,側頭看著連海清說。

連海清溫和笑了笑:「崇山兄所言有理。」

這二人對話,被周圍幾人悉數聽了去,各自都認為那張崇山所說的對極了。

聞老先生,賢達慈和,怎會任由一群學子,在他府門前餓著肚子。

先前那個自言「三歲蒙學,五歲入私塾」的學子,看穿著打扮,就是個富家子弟,此刻聽著張崇山的話,沖著張崇山拱拱手:「這位兄台說的有理,看這位兄台品貌不凡,不知可是城中張家的公子?」

張崇山愣住一下:「正是,家父正是淮安通判知事,張潼。」張崇山是張府大老爺張潼老來得子,自然寶貝。

「原來是張兄,在下劉宸風,家住城南,我父劉忠良,與張潼張大人乃有數面之緣。」劉宸拱拱手:「今日倒是緣分,讓宸風在這里遇上張兄。」

張崇山擺擺手:「既是我父舊交,我與你又有緣在此遇見,叫我一聲崇山就好。」

劉宸風雙眼閃爍精光,今日求學,卻沒想到遇上張家大老爺的公子。便起了結交之意。

劉宸風看重張崇山,自然也就看到張崇山身邊的劉海清,「張兄身邊這位公子是?」

「你說海清啊,他是一位難得的才子,為人溫善和藹,向學之心,無人可比。」張崇山興致勃勃介紹。

劉宸風卻沒了興趣。

張崇山一味地誇贊他那位好友人品如何,才學如何……聽在劉宸風的耳中,那就是變相的在說,這連海清沒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出身背景。

那就是一個兢兢業業死讀書的書呆子,一輩子也就是個書生,到死也就是個老秀才而已。這樣的人,何必結交。

劉宸風視線只在一旁的劉海清身上瞥了一眼,就淡笑著拱拱手:「原來是海清兄弟,幸會幸會。」

這話看似客套有禮,那劉宸風的做派,卻忒的敷衍。

連海清面上看不出什么來,只有禮溫和地回了劉宸風的禮,一派的斯文爾雅,一派的光風霽月。

連海清回禮之後,垂下了眼皮,遮住眼底的情緒。

眯著眼,靜靜看著面前的紙張,那邊劉宸風還在和張崇山攀談,連海清隱在張崇山身後,

忽然的抬起頭,笑容可掬地看向正誇誇其談的劉宸風一眼,含笑的視線,從劉宸風的臉上掃過,那笑,第一眼看著溫和無害,第二眼,叫人看著心里發毛,不寒而栗。

劉宸風是對著張崇山說話的,連海清就在張崇山身後,劉宸風自然也看到了連海清突然笑著看他,劉宸風稍稍頓了一下,但隨即,視線又從連海清身上挪開,落在張崇山身上。

自然,也就察覺不到,連海清那笑容的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