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風哥說,陪你們兄弟過過招。」陸雨笑嘻嘻,手上的雙劍一點也不客氣地比劃。
杜宣之心知肚明,今日想要全身而退,實難也。
「兄弟們,拼了。」他喉嚨里滾著一口痰一樣,上不來下不去:「只要狗太子一死,朝堂必亂!」
「拼了!」
「狗太子詭異多端!拼了!」
「我們跟他們拼了!」
四對四的格局,杜宣之果然不愧為快劍,他的劍,仿佛長了眼睛,快得人看不清。
其他三人尚且弱上一些。
風雨雷電能在太子爺身邊當差,被視之為心腹,絕不是喊喊口號而已。
無論這屋子中,如何的劍拔弩張,那軟塌上的俊美男人,始終沒有任何的波動,眼前的這一切,仿佛都跟他沒有關系。
飲一杯甜釀,眸光瀲灧地掠過那打作一團的人。
陸風對上杜宣之,顯然有些不能招架。
杜宣之的劍,快如風,時間一久,陸風就有些占了下風。
節節敗退下,杜宣之的劍,居然已經逼近了他,那一劍,劈下去的時候,劍風劃破了氣流。
陸風臉色陡然一變,來不及躲閃——
一只小小的酒盅,無聲無息地射將了過去,叮——的一聲,竟然破了杜宣之的快劍。
而軟塌上的那人,終於飛身而起,一掌拍出,盡是雷厲風行,噗——杜宣之被這一掌所擊之下,噴出一口鮮血來。
他連連倒退數步,一口真氣壓在胸口,才堪堪靠著門板,停住了。
彼時,他已狼狽落敗,如喪家之犬,身上的夜行衣,早已經被那一掌震碎破爛,臉上的遮面,更是不知何時,已經不見蹤跡。
「大哥——」
「大哥——」
「大哥——」
三道聲音,同時響起,焦急擔憂,藏也藏不住。
杜宣之垂著腦袋,頭上的黑布早已經沒了,發髻凌亂,黑色長發,亂糟糟一團,整個遮住了他的面孔。
罩在陰影下的面容,無人看得清。
他靠著門板,耷拉著腦袋,對於三個伙伴的擔憂,充耳不聞。
忽地。
「一只小酒杯,竟破了我的劍意……呵,呵呵呵……」他緩緩抬起頭,驀地拔劍而起,爆射而出,目標,直指那黑色廣袖寬袍的俊美男子。
叮——的一聲,那凌冽的一劍,生生在離著那俊美男子身前寸余之處,紛紛碎裂。
劍身以精鐵打造,又加注了他畢生功力的一劍,就這么碎成千千塊,杜宣之驀然苦澀:「狗太子,你贏了,殺了我。」
太子爺眯眼望著杜宣之,他豈能不知剛才那一劍,杜宣之的用意?
驀地挑眉:「你想尋死。」
不是問好,而是陳述一件事實。
杜宣之一震,更加頹敗,他是尋死,那一劍用盡了渾身的真力,刺不刺得中,殺不殺得了,他杜宣之在這一劍之後,都逃不了一死。
卻也不過是剎那間做出的抉擇,也讓這狗太子看出來了用意!
不甘!
不甘!!
不甘!!!
但,卻無可奈何,在對方強大實力下,這不甘卻無法發泄,就像是吃了一顆死蒼蠅一樣,惡心又無可奈何!
「殺了我。」杜宣之咬牙切齒:「狗太子,今日杜某取不了你的性命,有朝一日,必定有人讓你生不如死!
千千萬西夏百姓的性命,大慶必須還來!~」
「西夏覆滅,咎由自取。」太子爺淡淡道。
早已經猜測出,是西夏的復國會的人馬,今日杜宣之的話,不過是應征了他的猜測罷了。
「狗太子,你住嘴!你們這幫吃人血饅頭的畜生!
你們大慶會遭報應的!」
一旁,風雨雷電四使者,聞言,臉色皆鐵青。
雙雙牛眼怒瞪杜宣之一行人。
卻聽太子爺極為冷淡地說道:
「西夏會亡,是西夏皇族的昏庸,乃至整個朝堂上下的腐朽。
上不知百姓疾苦,貪污民脂民膏。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上行下效,影響深重。
太祖打西夏時,西夏百姓,十中有九,願歸附。
正因如此,才出現了,西夏國,我大慶軍過境時,城中老百姓為我大慶軍隊開城門相迎的一幕幕。
西夏亡國,怪不了別人,只能怪西夏皇族好逸惡勞,又奴役百姓,不知民眾疾苦。
你說西夏千千萬的百姓性命?
何來千千萬百姓的性命?
西夏百姓歸附我大慶,從此成為我大慶的子民。
我大慶待西夏百姓,如自己子民一般無二。
分田地,建城門,分發種子,一切事宜,皆不曾區別於我大慶其他子民。
如今,這些曾經的西夏子民,生活過得如何?
杜宣之,你若是有眼睛,不會自己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