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頭皮發麻,自然知道太子殿下是什么意思,自己卻不敢明說,只能揣著明白裝糊塗。
陸平有種哭笑不得的錯覺……至於么?
至於么!
陸家啊,三代鎮北軍統帥啊,殿下啊,你至於為了那個女子,都對陸三郎動了那種心思嗎?!
要他說,那女子的確比其他閨閣女子聰敏慧智一些,但也並無甚特別的了吧。
所謂,女為悅己者容,但那女子,長得也並不好看啊。
陸平從始至終,都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殿下看重那女子哪里了。
放著出色的沈家微蓮不要,卻非把一根狗尾巴草惦記在心里了。
……
天色微亮,晨光微露
漁船的油燈,不知何時熄滅。
陸三郎悠悠醒來,睜開眼,眼球發澀,他伸手就揉。
一只帕子遞到他的面前:
「用這個。」
望著那一塊素色的帕子,不似其他女兒家刺綉紋花,用料卻綿軟實在,陸三郎發起呆來。
「要不要?」
見對方要說起,陸三郎嘴比腦子快,「要!要要!」
搶過那帕子,他也不知道,自己剛剛怎么就那么沖動,搶了這帕子,「你別想多了,小爺肯用你的帕子,是瞧著你這帕子還算干凈。」
女人沒說話。
陸三郎擦了擦臉,只覺得手中的帕子,傳來一陣一陣芳香。他忍不住多吸了兩口,心口像是被填滿了,嘴角不自知地溢出傻呵呵的笑。
「魚湯,給。」
一碗魚湯遞到了陸三郎面前,他看了看那只皓白的手腕,又看了看冒著熱氣的魚湯,那熱氣浮動,陸三郎覺得自己心里都滾燙了起來,沉默的接過那碗魚湯,
喝一口,來不及品出魚湯什么味道來,已經抬起頭,一臉傲嬌說道:
「你又是給小爺帕子擦臉,又是給小爺送魚湯,你對小爺是不是別有用心,說,你是不是覬覦小爺的美色?」
連鳳丫又舀了一碗魚湯,「九刀,這湯,應該可以喝。」
陸嵐聽著,臉色變了變:「你拿我試湯?」
「我怕太腥。」
「你!」
他手里死死拽著帕子……那帕子呢?
帕子也是怕太腥?
正想著,手里的帕子被人抽走,「喂,你干嘛……」
「九刀,帕子收好,回頭還要擦碗。」
「帕子是他的?」
連鳳丫回首,一臉奇怪:「當然。不然陸三爺以為呢?」
陸三郎徹底變臉了,回想剛才自己還深深嗅了一口……
哪兒來的芳香!
狗屁的——清香撲鼻!
他竟然拿了一個五大三粗莽漢的汗巾子……陸嵐手止不住地抖成篩糠,「沈鳳丫,你你你……你欺人太甚!」
連鳳丫一臉莫名,她什么時候欺負人了?
又瞧著陸嵐身上衣服單薄,昨夜只披了一件蓑衣,就靠在船上,睡了一宿。
一只手伸了過去:「莫不是燒糊塗了?」
陸嵐望著那一只素白的手,朝著自己伸過來,來不及躲閃,就被罩在額頭上,他想發脾氣,額頭上冰冰涼涼的觸感,帶著薄繭,他臉猛地一紅,「干什么干什么!男女授受不親!」
連鳳丫一驚:「還真的病了?」
連忙去喊謝九刀:「你來看看他。」
謝九刀丟下手中碗,過了去,在陸三郎黑面之下,大喇喇地伸手罩在他額頭上,「嗯,當家的,真的很燙。」
「船家,前面鎮子上,找個碼頭停船。」
「沈鳳丫,我沒那么嬌氣,船家,不必停船,繼續走。」
連鳳丫指了指陸三郎,對謝九刀說:「劈暈他。」
陸嵐聞言,雙眼不敢置信地瞪大,急道:「沈鳳丫你是黑心腸子嗎?」
隨即……後脖子一疼,兩眼一翻,暈死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