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四六章 春意(中中)(2 / 2)

贅婿 憤怒的香蕉 2299 字 2022-11-21

「不要說漂亮話。」樓舒婉目光清冷地看著他,「什么叫用一場兒戲的刺殺,讓我下不來台。你露了臉,落了我的面子,鄒旭,你踩著我和華夏軍的臉往上走,你知道會怎么樣了嗎?」

鄒旭愣了愣:「姨啊,這個……這個可以解釋的,我的那句話,它根本就沒有……」

「……要、加、錢。」樓舒婉看著他,一字一頓。

「那這個……」鄒旭目瞪口呆,他攤了攤雙手,遲疑片刻,又攤了攤:「這個……您……」

「……」

終於道:「那我們……好好商量嘛……」

鄒旭這一行與晉地的各種合作才剛剛開始展開協商,不久之後,他在這場對峙中的頭角展露,便成為了旁觀各方口中流傳的佳話。華夏軍被壓了一頭,汴梁鄒、戴二人的評價驟升,當然,關於女相樓舒婉在後續談判之中下刀的分寸增加了多少,這樣的事情,便不是外界能夠打聽到的了。

如此一來,鄒旭得了名,女相得了利,看起來一番雙贏的局面,唯有華夏軍方面,在這場事實上思慮不周的刺殺後,顯得多少有些尷尬。而如此過了兩天,就當樓舒婉在協商中酣暢淋漓地剁下第一刀,漫天要價的時候,便有人來向她報告:

「薛、薛將軍他不肯出去,而且……東城的華夏軍,罷工了。」

「……罷工?」

對於如此新潮的詞匯,樓舒婉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當然也不是什么大事,她隨後便派了人出去,與展五、薛廣城等人進行商談。

商談毫無意義,沒有結果。

又過得兩日,這天中午,樓舒婉嘆了口氣,方才著人叫來展五,隨後提著食盒與其一起去到晉地的天牢,揮退獄卒後,僅由史進護衛,與薛廣城、展五擺開餐食,協商起來。

「刺殺鄒旭那天,你們確實思慮不周,被鄒旭抓住空子打了臉,你們怪我一個女人干什么?不管你們這場刺殺成功還是失敗,我都得抓你們,做個樣子而已。現在是你薛廣城行刺不成,你要是行刺成功,我抓住你還是會放了你,你不出去,你跟我一個女人撒潑打滾啊薛廣城!」

「……但是跟鄒旭的來往我們早就警告過你。樓相,華夏軍也是有頭有臉的,你做過了,不給我們面子,我們肯定要做事。思慮不周這件事,我們認,我們內部檢討,但你想讓我出去,沒那么簡單。你再大張旗鼓,你跟鄒旭的面子有了,華夏軍不可能沒脾氣,東城肯定不會開工,這些事情,你要處理好。」

雙方嚴肅地對峙。

樓舒婉看著兩人:「鄒旭跟我說,他願意跟晉地合作,圖謀西北,打下來了,小蒼河歸他。鄒旭不是善茬,你們別逼我,要真這樣做,你們華夏軍臉丟盡……」

她拋出了殺手鐧,薛廣城這邊遲疑了一下,一旁的展五籠了袖子:「存人失地,人地皆存,這件事情我們有結論,樓相請便吧,最好讓鄒旭把小蒼河建設得漂亮一點,將來咱們還少費事。」

薛廣城隨即點頭:「嗯!那就拿去玩吧。」

「……無賴。」樓舒婉的臉上陡然笑起來,她回過頭,「史大哥,你跟他們說,我是怎么回答鄒旭的。」

史進道:「樓相第一時間拒絕了鄒旭。」

樓舒婉回過頭來,起身倒酒。

「薛兄、展兄,不管怎么樣,咱們才是自己人啊。」她的臉上笑意盈盈,態度也誠懇起來,這是極為少見的卑微態度了,「鄒旭奪了汴梁,清了尹縱、陳時權他們的家當,如今又吃了劉光世,現在是很肥的,這口肥肉放到嘴邊不吃,太可惜了,咱們兄弟姐妹,合作這么多年,打打鬧鬧是有的,對外總是一家人,是吧。這次的事情很復雜,但是關起門來,咱們自己人總的有個坦率的交談,這樣,華夏軍的面子,也確實是個事,要撿起來,你們說個辦法,只要不過分,我都盡量答應,我配合,好不好。」

她殷勤倒酒、夾菜,對面兩人倒是有些不太適應、不好意思了,薛廣城推了推手:「樓相,不要這樣……」

展五在對方倒酒時還恭敬地抬了抬杯子,受寵若驚的模樣,然後過得片刻,他將那張朴實敦厚的臉抬了起來。

「既然……樓相這么有誠意,小蒼河的事情也拒絕鄒旭了,那這樣吧,面子什么的小事,就先不說了。」

他道。

「……分成要加一點。」

「……」

樓舒婉放下了夾菜的筷子,也收斂了笑容,坐了回來。她目光冷冷地看著展五,展五也帶著誠懇地笑容,看著她。

猶如一對好友,安靜地對望了好一陣……

「所以到最後,還是這么俗氣的一回事。」

「……沒錯……加點錢。」

「……要多少?」

「……加兩成您看……」

「……怎么算的兩成……」

「……當然是總數的兩成……」

……

「……我去你大爺的你們這幫王八蛋,在天牢你住到死吧你們,展五你也住進來算了,老娘供你們吃到死,讓你們把兩成都吃光光,你們不要臉的王八蛋——」

「……可以商量可以商量可以商量——」

談判向來都是很復雜的。

天牢之中一時間掀起了風暴、爆發了戰爭。而直到許久之後,幾人才在無法對外細說的可恥交談當中分配好了利益,薛廣城、展五承諾了將會恢復東城的生產,隨後,吃下了女相帶來的事先摻雜了瀉葯的食物,方才心滿意足地從天牢里出去了。

這些可以細說的、不能細說的權力故事於這個二月里,在晉地部分高層人員之間津津樂道、口耳相傳,到得二月過了上旬,游鴻卓與梁思乙婚期將近,亂師舉行的家宴聚會上,他們便也聽到了源自於此的、各種各樣的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