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1 / 2)

(12)搬家為了避流氓

馮曉靜不知找了誰,給她出了個主意,說讓我們搬家,搬到一個叫「聖雄」旅館的地方。

聖雄旅館並比我們現在住的這里條件好,一定要比的話,只能是廁所里的味道比這里清淡些,不那嗆鼻子,可房租卻貴了一倍還要多。我很奇怪,如果是為了避開張野,陵陽縣城蛋丸之地兒躲到哪兒他找不到?等馮曉靜把詳情對我說了,我才幡然明白。

這個聖雄旅館,是雷振清開的。雷振清何許人也?本縣城數一數二的老大,黑白兩道通吃!厲害到哪一種程度呢?舉例說明:有一天下雨,他正路過縣城北關,鞋上沾了點兒泥,便跺了跺腳,就聽「轟轟」兩聲,路邊兩間房塌了!別說我是編來唬人,這是陵陽縣城里廣為人知的傳說,而且真發生過。

當然,事實情況與傳說有點區別。這兩間房是年久失修的老坯房,屋內房梁立柱已腐朽不堪,經雨水一泡無法支撐,倒塌已是必然,只是倒塌的時候正趕上雷振清路過跺了跺,如此,必然變成了偶然。事實雖然如此,可是因雷振清的威名太大了,縣城里的人認可相信就是被雷振清震塌的!你質疑還不成,他有理有據地反駁說:雨也不是今天下的,怎么偏偏他路過跺了跺腳就塌了?房子邊上樹下拴著的那頭叫驢,四個蹄子天天「咚咚咚咚」地彈,怎么也沒有把這兩間老房咋的?!

——靠!什么邏輯?!

「就是房租太貴。」我心里盤算著公司給的那點可憐費用,猶豫著和馮曉靜商量。

「這是最低了!還是看著我找的一個和他認識的熟人的面子。」馮曉靜看著我說,「多花房費,總比張野來鬧強,鬧出事,到時候,恐怕就不是多掏這點錢了。」

我微蹙著眉,心里仍在猶豫。不當家不知柴米貴,現在的辦事處就好比月子里女人的乳房,因營養不足,本來產奶就不多,每月除了養孩子的,還要擠點兒喂曹斌。

「而且,只有這樣才能同雷振清扯上關系,到時候好托他調節張野的事。」馮曉靜像個老江湖上的混混,老道地接著說,「這事不調節,就是我們搬過去了,張野雖然不敢去他哪兒鬧,但在別的地方也難免讓他盯上。」

我深以為馮曉靜說得有理,搬過去,就好比搬進了老上海的英租界,不但辦事處安全,以後的事也好協調,就憑這點,就不能嫌房租貴!

「顧不得乳房里有多少奶水了,只要乳房還在就不怕擠不出來!」我暗自琢磨,決定馬上就搬,立即向公司寫報告,理由當然不能寫是因為打架斗毆。

「你們真的要搬了?」魏燕睜著大眼睛看著我,半信半疑地問。

「搬,不搬我這腦袋就不是一個窟窿的事了,弄不好得開花!」我肯定的回答。

「還疼嗎?」魏燕蹙著眉,看著我受傷的腦袋插話問。

「不疼了,就是暈。」我摸了摸頭上纏的綳帶接著說,「不搬你們也別想安生。你沒見出事後老太太都不願意搭理我了,見了我,總用大白眼珠子翻我!」我說。

「可老太太沒有說過讓你們搬家呀!再說那天的事兒也不願你們。」魏燕頗帶些傷感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