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1 / 2)

(9)深夜回陵陽

赤裸裸昏死在地上的亞麗醒來,見屋子里張威人已經不見了,衣服卻一件都不少地零亂地散在地上,她馬上意識到發生了什么,強忍頭疼從地上爬了起來,抓起床頭櫃上的電話,暈沉沉等了好久,才聽到話筒里傳來馮曉靜為煩厭,夢語一樣的聲音,「喂,是呀——」。亞麗哭泣著,仿佛電影片里垂死的人在臨死前給親友留遺言一樣,有聲無力的只說了一句話,「張威被雷振清帶走了!快想法子救救他!」話音未落,便倒在了床上。

我看罷馮曉靜的短信,馬上吩咐司機去陵陽縣。司機愣了,半夜里出市區跑去這么遠的縣他心有顧忌,不肯去。我苦苦求他,拿出我的身份證讓他看,證明我的確是個良民,不是劫匪,並答應給他加錢,他要多少我出多少。

司機打量我長得滿臉良善的確不像是匪類,在利益驅動下,勉強答應下來。但提出一個條件,到了陵陽縣城後,他說停哪兒就停哪兒。我說沒有問題,他才肯上路。

馮曉靜反反復復地給我打傳呼,瞪著兩眼盯著電話苦苦地等了許久也沒見我回電話,便急不可待地穿起衣服,要跑到聖雄旅館去看究竟。但卻被她母親攔住了。深更半夜,一個女孩子跑出去,做母親的怎么放心得下!馮曉靜拗不過,只好又打電話給亞麗,想讓亞麗先到她家里來。可是話筒里只有盲音,跟本無人接聽。馮曉靜不知發生了什么,心里忐忑不安,憂心如焚急得在屋里一個勁兒地來回劃圈兒。

司機很老練,很謹慎,臨近縣城邊界,便停了車。步行,從這兒到聖雄最少還要走半個小時。但我沒有要求他再向前去,便付給他錢,下了車沿路向聖雄方向小跑著疾走。

此時,已經是後半夜兩點多鍾了,街上的路燈已經熄了,陵陽縣城里漆黑一片,死寂得像一座墳墓。一道光束從遠處射過來,像鬼火一樣,迅速地與我拉近,變強,刺目,然後隨著急迫的一聲呼嘯從身旁飛掠過去,消失。

我在經過路旁一處插ic卡電話亭時才意識到還沒有給馮曉靜回電話,便站住,從衣兜里抽出ic卡。話筒里「嘟」的聲音還沒有響過,就傳來了馮曉靜急切帶著嗔怨的尖叫聲,「你怎么這個時候才回我電話張威的屍體都涼了!」

心焦情急中的我當真了,驚得攥在手里的話筒差點脫落。「我剛到陵陽!張威……他、他怎么了?!」

「你跑陵陽來了?!」話筒中,馮曉靜的嗔怨之聲馬上變成了驚愕置疑之音,語氣也舒緩許多,傳進耳朵里,讓我的心也踏實了些。「嗯!張威在哪兒?」我答應著急地問。

「我也不知道……」馮曉靜激動得忽然哽咽了,不知是被我的義舉感動的還是女孩子天性中的脆弱在做怪。「亞麗的電話打不通了。你到聖雄了?」

「我在路上,正往哪兒走!」

「你先來我家接我,我和你一起過去!」

我們趕到聖雄旅館,直奔亞麗的屋子,只見亞麗衣服還沒有穿整齊早又歪斜著身子暈倒在了床上。馮曉靜嚇得全身都在發抖,一下子便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