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改組前奏(2 / 2)

晚明 柯山夢 2779 字 2020-08-22

劉民有抓過一張廢紙計算起來,陳新有點好笑的盯著他,過了好一會,劉民有才抬起頭來,「每營轉一個千總部為架子部隊。」

陳新皺起眉頭道:「那就少了三分之一,五個營不到兩萬人。」

「你原來說的就是兩萬人,除了這五個營,還有一個即墨獨立千總部呢,還有單列的旅順守備隊呢,如果加上你的總兵府、中軍部、武學、動員司令部這些直屬機構,兩萬五都不止。」

陳新抓過紙自己算了一會,抬頭道:「那我的近衛營需要滿編,第一第二營各轉一個千總部為架子部隊,第三營轉兩個為架子部隊,第四營是混編營,又在旅順那邊,必須得保證滿員,山地營費用很大,就暫時緩一下。不過這只是現在,以後若是銀子夠了,我就要一步步擴充滿編。」

劉民有算了一下,先搭架子然後分階段擴充,這樣他勉強能接受,終於點了點頭。陳新也松一口氣,總算有了個大家都能接受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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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生門外官道旁的一個大宅里面,就在三進的天井擺開幾桌酒菜,一群臨清口音的人呼被換盞,喝得十分熱鬧,這里是盧傳宗新買的宅子,他正在招待陽谷來的老鄉,也包括最先來的代正剛、徐元華、黃元等人。

他這個宅子是帶左右花園的豪宅,原本是一個富商的家,孔有德他們來的時候那家人躲進城里,後來就沒回來。盧傳宗對外宣稱是買的,實際是他直接搬進來的,也沒有任何人來爭奪,他打算去找找那個蓬萊知縣,把宅子的房契也辦了。

「二屯,以後就留在登州了,這次得聽你盧哥的,要是當年你不回陽谷,如今也該是把總以上了。」盧傳宗臉上喝得發紅。

二屯就是當初跟他們一起在天津拉纖的,後來聽代正剛的話回了陽谷,繼續做了佃戶,後來聽到盧傳宗等人發了,今年舉家遷來了登萊,正等著分地。

二屯了一眼代正剛,其實二屯心中有點埋怨代正剛,當初若不是他要求,自己也不會回陽谷去。後來代正剛來招人的時候,二屯有一大家子人,不像黃元是光棍,所以他也沒有跟著去威海,如今黃元馬上要升千總了,身邊勤務兵跟著,還在文登買了大宅子,妻妾共三個,還買了一個丫鬟。自己跟他們一比就差得遠了,心中確實對代正剛有些意見。

鐵塔般的代正剛正在啃一根豬腳。他卻沒有覺得理虧,而是對二屯道:「你一家子的人,咱們干的是殺頭買賣,沒准哪天去出征就回不來,當年二十多個兄弟一起來威海,現在剩下也就十九人。」

二屯低頭道:「俺願意拼命,在陽谷這幾年,你們那些親眷有你們接濟,日子都過得好了。我們家人太多,去年又賣了一個弟弟。。。」

盧傳宗二屯情緒低落。一拍他腦袋道:「現在來了登州還怕啥,分了地就對了,這里每畝只收兩斗,沒有高利貸沒有假稱,足夠一家人吃飯。有啥事盡管找俺和代大哥,沒人欺負得了你。」

「就是剛來,甲長說還不能分地。」

盧傳宗一指旁邊,「找徐元華啊,他管屯堡的。一准給你先分地。」

徐元華不滿的道:「你嫌我上次被批得不夠咋的,前年被我堂兄磨的,給他占了個文登的官鋪,劉大人批了我好久。再說,我也不管屯堡了。」

代正剛和盧傳宗同聲問道:「為何?」

「劉大人找我談過話了,讓我管工商司,屯堡歸莫懷文統管。」徐元華仰頭喝下一口酒。「要不是當年文登那件事,屯堡怎會輪到莫懷文,他是崇禎二年流落過來,因為認得些字才入了識字班。比我整整晚了兩年,誰都知道屯堡的權力最大。。。」

徐元華說完悶頭吃肉,盧傳宗罵道:「屯堡一直是你在管,怎地給了莫懷文,工商司管得了什么,下面煙廠工坊各有主管,銀子也不從工商司過。」

代正剛把杯子在桌上一頓,瞪著徐元華和盧傳宗,「你們他娘的是在埋怨劉先生?你徐元華不是劉先生手把手教著,你能識字能算數?你當年在村里媳婦都說不上,如今你能管著這許多人這許多事,還有啥不知足的。怎么做人還知道不?」

徐元華忙搖手道:「代哥你別,俺哪敢埋怨劉先生,俺只是見不得莫懷文小人得志。」

盧傳宗滿不在乎的道:「劉大人若是做得不公,有何不能說。」

代正剛怒道:「文登商鋪那事,徐元華就是做得不妥,做人坦坦盪盪,怎會怕人來說。二屯你該何時分地便何時分地,沒來由別人都要修路熬資歷,你一來就分好田。說出去別人怎么咱們陽谷人。劉先生怎么安排自有道理,你們還覺著不公,劉先生掌管十萬人生計,手中錢糧無數,你們幾時到他往自己包里放兩個。莫懷文在平度干得不錯,能耐不見得比你差了。」

徐元華臉一紅,不再跟代正剛說話,盧傳宗也低頭不語,不過他並不覺得代正剛有理。那邊黃元見代正剛發火,連忙端起酒杯勸酒,代正剛氣鼓鼓的一飲而盡。

黃元小心的對徐元華道:「這事在此處說了也沒用,大人怎生安排,俺們就怎么干。象俺不也是被調到第三營了嘛,營官還是鄭三虎,俺又哪里比他差了,其他幾個老兄弟也換了營頭,有兩個要去旅順,轉歸朱國斌統轄。」

盧傳宗接話道:「原本都是老兄弟了,在我這個營待得好好的,偏生要調去其他營頭,聽說這整編方案是劉破軍搞的,這人著實讓人厭惡。」

代正剛敲敲桌子,大聲說道:「這事情陳大人在船上已經跟你我分別談過,這次調整大伙都要重新編制,不是對某一人來的,咱們文登的戰法一直都在改進,日後再調其他地方也沒准。陳大人說了無數遍,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你們是不是都成了兵油子,不記得了?難不成你還埋怨陳大人?」

代正剛聲音稍大,其他桌的人都轉頭來,盧傳宗腦袋一縮,趕緊湊到代正剛耳邊低聲急道:「代哥你害人咋地,俺有幾個膽子埋怨陳大人,別人聽了還以為我真有怨言,落入黃思德、聶洪、周世發這幾個混蛋耳中就是大麻煩。」

代正剛自知聲音大了些,憋著又覺得心中不快,站起來對幾人道:「俺們現在都是將官了,指揮那許多人,總要人服從咱們的軍令,自己卻私下發牢騷,這事兒不妥當,你們自己想想。」他說罷就大步往門口走去。

盧傳宗趕緊追出來,拉住代正剛要解釋,代正剛直接搖手止住他說話,然後板起臉低聲道:「盧驢子,你也知道黃思德、周世發這幾個人,特別是那周世發,他們做的好些事情都是私下做的,著情報局屁大點地方,人手遍布登萊,你就不會用你腦袋想想?再說了,若非陳大人劉先生,你如今還不知在哪里吃糠咽菜,他們對你是天大的恩情。陳大人安排的事情,就是軍令,咱們其他事情也做不來,帶兵就好好帶兵,私下發牢騷於事無補,你在此抱怨陳大人劉先生,反而多出許多麻煩。不管你是否答應,明日大會一開,就把你降成小兵你又能如何?別徐元華和黃元現在抱怨,到時候屁都不會放一個,你呀,還是有些得意忘形了。」

盧傳宗低頭沉默一會,點點頭道:「代哥說的是,兄弟以後注意著。」

代正剛緩緩臉色,拍拍他肩膀道:「想通就對了,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往年我帶著你們二十多人在天津,都覺著費勁,兩位大人要管十多萬人過活,那難處不是咱們能想象的,要是換成咱兩去,要不了一月就得被下面人趕下來。咱們就別給他們添亂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