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良羽『摸』『摸』後頸,感到一陣惡寒。訝異道:「這么厲害?」他對醫術沒有興趣,鬼谷先生也從沒教過他,是以想象不到只是頸椎錯位一下。竟然可以廢了一個習武十幾年地高手。
「頸椎連通人體所有的經絡。一旦受損。頸部以下便無法活動,終生需要人伺候。連正常起居都不行了。」頓了頓,老頭又補充道:「無法恢復。」
公良羽惋惜的望著昏『迷』中依舊嬌顏如花的黑衣女子,這女子和褐衣老者都是他在宮里時地伴當,老者更是一位不出世的奇人,習過一種專門給太監練的功夫,行走天下間從無敵手。而這黑衣女子便是老者一手調教出來的。這師徒兩人對他忠心耿耿,即使自己浪跡天涯,也始終不離不棄,乃是他地地道道地左膀右臂。
眼見手臂被折斷一只,公良羽心里豈能好過。他抬頭對褐衣老者道:「柴叔以後要小心,孤不能再失去你了。」褐衣老者嗬嗬笑一聲,算是回答。
說完公良羽便起身回艙道:「我們回楚國吧,我那幫蠢弟兄也該鬧騰出個結果來了。」
褐衣老者躬身領命,猶豫一下還是問道:「那熙芫怎么辦?」原來這女子叫熙芫。
公良羽沒有絲毫停留,淡淡道:「給她個痛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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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鳥嘰嘰喳喳,把熟睡中的雲裳叫醒,睡得可真舒服啊,就像在母親的搖籃里,又像在壞人的懷抱里,連日地疲勞仿佛一掃而光,而且沒有做噩夢,真希望以後每天都能這么睡啊,姑娘幸福的想道。
怎么在顛呢?睫『毛』抖動幾下,姑娘偷偷睜開眼睛,發現自己依然騎在馬上,身上裹著毯子,被壞人緊緊的抱在懷里。雲裳嘴角微微上翹,眼睛也眯成新月一般。果然是在壞人懷里啊……
這么久還沒到營地嗎,雲裳輕輕轉動小腦袋,卻發現自己身處行軍隊伍中,前後左右全是黑甲黑盔地黑衣衛,再看天『色』已經微亮,竟是已經行了很久。這讓雲裳無地自容,她能在黑暗中自欺欺人地任秦雷輕薄,卻怎么能在被別人看到地情況下安之若素呢……
上千人啊……上千人見到我靠在他懷里睡著了,姑娘心中哀嘆起來,卻又不知如何是好,只得用毯子蒙住頭,不讓人看到她紅櫻桃似地臉『色』。
秦雷見雲裳先是睜開眼,又小意的四處張望,緊接著便把頭鑽到軍毯中,受驚小兔子一般,不由心中一片柔軟,想緊一緊懷抱,把她擁得更緊一些,卻感到一陣酸麻,原來胳膊已經徹底麻木了。
他這一動
了懷里地雲裳,感受到秦雷身上的緊綳,這才想起他勢半夜,定然是身體僵硬難受的。想躲在毯子里給他按按,這人身上卻甲胄齊全,下不得手。只得蚊鳴般道:「人家下來吧……」
秦雷呵呵笑道:「不用害羞,他們都如我兄弟一般,沒有人會『亂』嚼舌頭的。對不對啊?」這話卻是說給周圍衛士聽的。
衛士們轟然答道:「對!」齊刷刷的聲音,卻帶著幾分笑意。
哪有這般安慰人的,卻要羞死了,雲裳緊緊攥起小拳頭,輕輕敲在秦雷胸甲上,輕聲嬌嗔道:「不理你了……」說著,修長的雙腿一彈,便從秦雷懷里脫出。輕巧的落在地上,也不停留,幾個起落後,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一臉得意的望著雲裳嬌羞而去的背影,秦雷這才微笑道:「過來吧。」
石敢湊過來,恭聲道:「戰況出來了。」
秦雷沉聲道:「說。」
「因為很多血殺被炸成灰燼,所以只能估計此役殺敵五百余人。其中二百人死於王爺地神彈,其余三百人是咱們弟兄殺光的。」
「你小子。先報喜後報憂。說說損失吧。」秦雷淡淡道,其實他心里還是很高興的,能把五百血殺悉數留下,就已經達到了目地。相信此戰之後,血殺的凶名便會轉移到自己頭上了,任誰想對付自己,都要好生掂量掂量。
「咱們折了一百三十七位弟兄。傷了十七個,都不重,」頓了頓,石敢又沉重的補充道:「死傷的基本上都是黑衣衛……」那些刺客的武器劇毒無比。只要擦破點皮,便會渾身抽搐,不到十息便氣絕身亡。根本沒有機會施救。那十七個傷號卻是沒有被武器傷到。而是碰傷撞傷之類。
對於這個數字。秦雷並不意外,但聽到之後心中還是一揪一揪的。他沉重嘆息道:「三成黑衣衛就這么沒了?」黑衣衛乃是秦雷地骨干,只有最忠誠、最勇敢的衛士才有資格入選,入選後除了享受更高的待遇之外,更重要的是,可以在秦雷言傳身教下學到很多東西。而且秦雷地大小軍官一概出自黑衣衛系統,所以說黑衣衛是秦雷衛隊菁英所在,未來軍官的搖籃,是毫不誇張的。此時一下子去了三成,怎能不讓他心疼。
良久,秦雷長嘆一聲:「痛殺孤王矣!」這才恨聲道:「這筆血債是要連本帶利討回來的!」
「血債血償!」石敢堅定地回答道,作為黑衣衛的首領,他的難過不亞於秦雷。
「血債血償!」所有人齊聲喝道,聲震雲霄,驚天動地。
「王爺,我們下一步去哪?荊州府還是襄陽府?」報仇是未來的事,現在地每一步還是要走好。
「都不去,我們去襄陽湖。」秦雷堅定道。「全軍掩去行跡,晝伏夜行,不許被人發現,悄悄回到襄陽湖。」
石敢也不管秦雷葫蘆里賣的什么『葯』,恭聲道:「遵命。」
等雲裳換上小兵裝束羞羞的回到隊伍,一行人便往西南一百里方向地襄陽湖行去。其實這段路,騎兵趕緊點,一天就能到。但秦雷果然讓隊伍白天在山林中休息,晚上才悄無聲息地趕路,硬生生走了三天,八月初十地凌晨才到了霧氣中的襄陽湖水寨。
當石敢前去通報,說秦有才家中來人,把黃胡子叫出來與秦雷見面時,看到他驚喜萬狀地樣子,秦雷便知道,自己所料不錯,南方又『亂』套了。
趁著霧氣,秦有才悄悄把秦雷一行放進寨去,便吩咐親兵營關閉水陸寨門,不許任何人出入。
待把秦雷請進中軍營房,關上門,秦有才這才撲通跪下,長舒一口氣道:「我的祖宗啊,您可算回來了,您要是再不回來,這江北山南可又要打起來了!」
秦雷把他拉起來,溫聲道:「有你們在,就是反了天,孤也能把他正過來。」說著又自信笑道:「更何況,南方的天,也翻不過來。」
見秦雷如此沉穩,秦有才欣慰道:「王爺一回來,末將心里立馬就踏實了。」說著先請秦雷洗把臉,吃口飯,便把這些天,兩省發生的事情娓娓道來。
秦雷一聽,怨不得秦有才如此著急,兩省,或者說是復興衙門所在的荊州府,確實是開了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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