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零九章 怎么跟瘋子講道理?(2 / 2)

權柄 三戒大師 2426 字 2020-08-24

沈冰點頭道:「還沒來得及向王爺稟報,當日公良羽在玉帶河上打劫四殿下的畫舫,乃是借用南楚柱國諸烈手下的水鬼,而為這些南楚水鬼北上提供便利的。正是皇家密諜。」

秦雷拊掌笑道:「最終趙承嗣當上了京都衛將軍,河陽公主還真是位賢內助呢。」

沈冰輕聲道:「看來陛下也不能容忍公主殿下的肆意妄為了。」

秦雷還未說話,一直沉默不語的沈青突然開口道:「陛下此舉有深意。」

秦雷笑道:「說來聽聽。」

沈青點點頭,恭聲道:「敢問王爺,公主殿下的采邑在哪里?」

秦雷呵呵笑道:「這不廢話么。當然是在山北省地河陽府了。」

「屬下今年研讀王爺所贈《新三國志》。發現所有被驅逐出京的王公,無一例外都是放還采邑。卻沒有安置在在別處,另立門戶的。」說著沉聲道:「而且自從一百多年前,武帝陛下置東都起,那里就被當作進攻東齊的大後方,每次對東齊作戰時,都會取代中都,暫時成為大秦的核心所在。」

秦雷聽出了些門道,沉『吟』道:「四十萬征東邊軍的後勤,都要通過這個樞紐轉送軍糧,而且老大現在也在那。」

沈冰聽得有些糊塗,忍不住問道:「這代表什么呢?」

「戰!」沈青咬牙道:「朝廷還有一戰的決心。陛下要讓公主殿下去協助大殿下。」

秦雷哂笑道:「倒不一定是朝廷主動,若雙方真有一戰,我賭是東齊挑起的。」說著抬手道:「秦衛,把我地……」話說道一半,他才意識到那人已經作古,神『色』不由一黯。

沈冰輕聲道「王爺要什么?屬下給您取來。」

秦雷搖頭道:「不必了,說說就行了,」抖擻起精神,對沈青解釋道:「根據馬奎和許偉那邊傳來的消息,齊國的改革雖然問題重重,但通過一些切中時弊的方略,他們今年的財稅收入還是增長了近一倍。這讓焦頭爛額地上官丞相著實揚眉吐氣了一把,一時間反對的聲音小了很多。」

「齊國上層又開始自我膨脹起來,復仇雪恥、收復失地的呼聲甚囂塵上,若不是上官丞相和趙無咎壓著,齊國的大兵壓境,怕是指日可待了。」

沈青輕聲問道:「兩人為何要阻止呢?」

秦雷呵呵笑道:「這事館陶最清楚,你回去問問他吧。」說著拍拍沈冰的肩頭道:「我去一趟沈家,拜會下老爺子,今晚可能就住在那了,你們也放假回家吧,明日去沈府接著我就是。」沈冰和沈青都是沈家地旁系子孫,家就在沈府附近。沈冰曾經考慮過搬出來。但秦雷認為那會讓沈家心里不痛快,便阻止了他。

秦雷又對沈青道:「你已經快一年沒回家了,就在家里多住兩天。孝敬孝敬老夫人。月底前趕回京山營就行。」

沈青感激地頷首道:「謝王爺。」

車行到沈府門口,門子見是表少爺的車駕,趕緊四門大開,飛也似地進去通報。

沈子嵐和賦閑在家的沈濰出來,將秦雷迎進府中。

秦雷有些怵這個舅舅,倒不是因為他多凶悍,而是他望向自己地眼神,總是有些難掩的深情。就像……那位舅媽一樣,這讓秦雷感覺有些難以接受:大家雖然是親戚,但又不熟,那么零距離多尷尬啊。

沈濰挽著秦雷的胳膊,大笑著往院子里走去。不一會兒,聽到消息地沈夫人也湊了過來,還沒說話就先啪嗒淚,抽抽搭搭道:「孩子受苦了。孩子瘦了……」弄得秦雷好不尷尬,唯有撓頭笑道:「冬天跌膘,等春里就胖了。」沈子嵐面『色』有些僵硬,不聲不響地跟在後面,直到進了大廳與沈老爺子見面。他都沒有吱一聲。

沈老爺子精神依舊矍鑠,見了秦雷放聲大笑道:「好外孫啊,可給外公爭光了。」說著便拉秦雷進了廳,嘴上不住聲的誇贊秦雷這半年多的表現。

沈夫人把秦雷看了又看,這才喜滋滋的下去籌備晚膳。沈濰和沈子嵐在末座陪著。

與老爺子敘了陣別情。秦雷誠懇道:「春里外公一番鞭辟入里的講解,被孩兒一直奉為金科玉律。因此少走了許多彎路。」

沈老爺子呵呵笑道:「那些東西都是死的,能從里面體會出什么門道,可全靠殿下的悟『性』。」頓了頓,又笑道:「回想春里,咱爺倆縱論大秦英雄時,殿下還是個空筒子王爺,但半年下來,您已經背靠南方兩省,手握幾萬雄兵,這成果實在令人振奮啊。」說著看了沈濰一眼,微笑道:「昨天我還對你……舅舅說,就是沒了軍權,咱們沈家也一樣是沒人敢欺負的。」

沈濰微笑著捻須頷首,沒有一點兵權被奪地沮喪,反而神采飛揚道:「父親沒有看今日朝堂之上,殿下站在御階上,就是那么一揮袖子,便把文丞相唬的退了一步,那威勢!看得人熱血沸騰啊!」

沈老爺子滿臉惋惜道:「如此勝景不能親見,實在是抱憾啊。」

秦雷不好意思笑道:「沒有什么好誇耀的。」三人笑了一陣,沈子嵐也勉強跟著笑笑,看起來有些心緒不寧。

秦雷關切問道:「子嵐是不是身子不爽利,怎么無精打采的?」

沈子嵐強笑道:「今天騎馬被風吹著了,腦門子有些發熱。」老爺子便讓他到後面去找先生看看,再回去發發汗,不必過來陪著了。

沈子嵐如蒙大赦,忙不迭地起身告辭。

屋里三個都是成精的人物,那里看不出他這是心病,卻不好明說,便把他暫且放過,繼續方才的話題。秦雷微笑道:「孩兒卻是來給舅舅報喜的,陛下把鐵甲軍交還給您,還晉了您二等忠毅伯。」

哪知沈濰並不如何歡喜,只是淡淡道:「謝主隆恩,」就岔開話題,竟是十分不領情的樣子。

秦雷轉念一想,便明白了此中地關節:這些年昭武帝將鐵甲軍經營的鐵桶一般,偶有幾個沈家的死忠,也借著這次事變,被太子清理出了鐵甲軍。手下都是別人的心腹,就算當上那勞什子鐵甲將軍,又有什么味道呢?還不是隨時都能被架空。

三人說了會兒京都的事宜,很快便轉到運河上去了,畢竟那才是沈家地命脈所在,更甚於什么勞什子兵權。

沈老爺子斟酌道:「殿下上次提出的那個聯合河務衙門,咱家的議事堂反復討論了幾次,都沒有統一意見。」

秦雷微笑問道:「爭論出在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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