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二章 升堂! 威武……(2 / 2)

權柄 三戒大師 2402 字 2020-08-24

雖然之前十幾年來,文彥博說啥是啥。昭武帝從不反駁。但自從去年冬天開始,情況開始都變了,昭武帝會說不了,雖不經常說,可在丞相府建議撤換秦守拙這件事上。他偏偏說了不。

昭武帝那里不松口。文彥博也拿秦守拙沒奈何,眼看著三堂會審迫在眉睫。只好責令魏錚義和曲岩親自出馬,又搬來都察院的頭頭王辟延,希望能壓住秦守拙的苗頭,卻不想一上來就被他拔了頭籌,反倒把眾官的氣焰打壓下去。

「請王爺上座。」秦守拙恭敬拱手道。

秦雷微笑道:「秦大人秉公即可。」說完一撩袍角,施施然坐下,舒服地點點頭,出聲表揚道:「不錯。」

秦守拙又跟秦雷熱乎幾句,才拱手訊問道:「王爺,是否可以開始了?」眾位堂官看著心里膩歪,但這是人家的地盤,人家想怎樣就怎樣,卻也輪不著他們管。其實幾位大人都是人精,哪還不知秦守拙這番做作,是給下面看起來頗有些彪乎乎地狀師看的,可看那狀師一臉不屑的樣子,只怕秦大人這番功夫要白費了。

待秦雷點頭之後,秦守拙才猛地一拍驚堂木道:「升堂!」

「威武……」一干衙役分兩班列於左右,一齊從嗓子底下叫喚道。

待提威叫場完畢,秦守拙便清清嗓子道:「今有大理寺轉來數起案宗,著上諭、中書省令,交由本府審理。因數案被告皆系……」說著朝秦雷拱拱手,這才接著道:「隆威郡王殿下,是以數案並作一案,由本府開堂受理。」

說著又一拍驚堂木道:「帶原告。」在邊上等候已久的十幾個各『色』男女便被衙役帶了上來,只是神『色』都十分地張皇,跪在那里瑟瑟發抖,聲音更是如文鳴般細小:「叩見青天大老爺……」

啪地一聲,秦守拙一拍那方木塊,怒斥道:「此處有王爺在上,爾等卻要先拜本官,到底是何居心?」

眾原告被他唬地一愣一愣說不出話,但也堅決不拜那殺害親人的凶手。

秦守拙眉『毛』一挑,冷笑道:「爾等狂徒可知不敬王爵有何後果,」說著便要拔出面前簽筒中的火簽,這玩意一扔出去,少說要杖責二十。只要衙門們認真些,立時便能將這群家伙悉數打暈,今天便可以收工喝茶了。

「且慢,大人……」一個拖長調的聲音響起,那東三省第一狀師羅鼎文便搖著折扇,不慌不忙的走到場中,朝堂上幾人團團拱手道:「王爺、諸位大人,學生這廂有禮了……」

眾人還未回話,秦守拙先冷哼一聲道:「你是何人?公堂之上為何不跪?不知道未得本官允許,這大堂上無人可以說話嗎?」他也特怕這看起來神神道道的青衣狀師橫生枝節,讓邊上幾個老狐狸抓住機會,給王爺上眼『葯』使絆子,那可就太沒面子了。

但那羅鼎文的鼎鼎大名,全靠一張顛倒黑白的利嘴所得。豈能被這三言兩語堵住,自以為很宋玉的歪嘴一笑,啪地一聲合上折扇,這才朝秦守拙拱手道:「回稟大人,學生名喚羅鼎文,隴右祁陽人氏,昭武八年地舉人,被眾原告聘為此案狀師。因為有功名在身。可以見官不跪,是以學生沒有跪;因著是原告的狀師。按照《大秦律》規定,狀師可以替代原告申辯、抗訴,是以大人問原告,學生便可以回答。並能不算是唐突大人。」

這一席話說得如鐵鍋炒銅豆般嘎嘣嘎嘣的。噎得秦守拙一時不知該說什么好。卻樂壞了邊上旁聽的文銘禮,心中暗贊道:「老子地眼光就是不錯,找了個如此毒舌地家伙,可夠這倆人喝一壺了。」邊上地曲岩等人的表情也輕松起來,心道:有這人在,我們就不用上陣了吧。能不得罪秦雷最好,他們也樂得看戲。

那羅鼎文見這位府尹大人如此不堪,暗暗得意道:連俺們那地知府都不如,太沒有挑戰『性』了。便准備乘勝追擊、一鼓作氣的奪過主動權:「大人方才無中生有、隨便鉤織罪名就要責打原告。請問大人依得是《大秦律》的哪一條?為何學生想遍律法,都找不到大人斷案的根據呢?」

他能以一介布衣縱橫東三省十幾年,與無數對手過招而不敗,狠大程度上要歸功於其對《大秦律》地爛熟於胸。此時的科舉考地是四書五經、破題策論,卻沒有涉及《大秦律》的題目。是以官員們大都對這部律法不甚了解。基本停留在現用現查的地步。

但秦守拙是個例外,這位大人可是老刑部出身。對律法極其熟悉,大秦律的很多內容還是他修訂地呢。是以羅鼎文想在《大秦律》上做文章,算是打錯算盤了。

唯一沉『吟』,秦守拙便冷聲道:「大秦律第十三條中,凡大秦百姓,若是白身,須見官則跪而行禮,違者可杖責二十。大秦律第十四條,凡大秦子民見嗣王以上王爵者,均應行二叩六拜大禮,違者以不敬論處,杖責八十、發配邊疆四千里。」說完面無表情地望著羅鼎文道:「本官說得對嗎?羅…狀…師。」最後三個字語帶挪揄,意思是別以為就你們狀師才研究律法。

見對方這么快便反應過並同時反攻,羅鼎文暗道:看來是遇到對手了。但他什么樣的場面沒見過?面上毫無懼『色』道:「但大秦律上沒有規定原告必須給被告下跪。所謂法無明文不糾的道理,大人應該清楚吧。」

見他如此活用《大秦律》,秦守拙心道:這是個難纏的家伙,我還需利用下主審官的權威。想到這,啪得一聲,敲響驚堂木道:「一派胡言,若按你的說法,《大秦律》也沒有規定本官不得驅逐狀師,是不是本官現在便可以將你驅逐呢?」

「這……」羅鼎文沒料到這位大人如此難纏,稍頓片刻才拱手道:「學生對此理解在前,大人對此解釋在後,即使您解釋的權威,也只能規范以後的事情了,卻不能追溯方才的事情。」

秦守拙冷哼一聲,算是默認了他地說法,那邊羅鼎文也就坡下驢,讓一干原告不情不願的給秦雷二叩六拜完事,雙方這一回合算是打平了。

一直沒事人一樣坐那的秦雷,看一眼滿面威嚴的秦守拙,心中不禁樂道:這家伙論才干絕無問題,人品雖然窪點,卻識時務,老子還真是賺到了。卻也打消了時候與他算總賬的念頭。

畢竟人才嘛,無論到哪里都是最重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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