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4 欲 海中沉淪(1 / 2)

盧謹歡呆呆的看著他們,一時之間都忘記了反應,他們之間那么美好,美好的像一幅畫。慕岩從來沒有這樣認真專注的傾聽她說話,他們之間的相處,總是隔著千山萬水。

可是他卻那么認真的聽著那個女孩說話,不知道女孩說了什么,他彎著唇角笑了,那笑就像大地回暖,春花齊開,炫目得近乎刺眼。

秦知禮戳了戳她的手臂,小聲道:「歡歡,我怎么瞧著他倆好像有**似的,你看慕岩笑得臉上都要開花了,我可從來沒看見他笑過。」

盧謹歡心里更是酸溜溜的,「別說你沒見過,我也沒見過。」

「啊,我知道了,情敵,歡歡,她是你情敵。」秦知禮驚喜的大叫,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盧謹歡滿頭黑線,耳邊似乎又聽到了老教授的咆哮聲,「盧謹歡,秦知禮,你們不用來上我的課了。」

眼看慕岩他們快走近了,盧謹歡拿書擋住自己的臉,心里直祈禱:看不見我,看不見我!讓他跟他老情人看見自己這么丟人現眼的一幕,還不如讓她去死。

「知禮,走啦,別看了。」盧謹歡拖著秦知禮的手就要走,此時慕岩他們已經走近,學校教務處的李老師眼尖的看見她倆,大聲道:「秦知禮,盧謹歡。」

盧謹歡脊背一僵,知道跑不掉,她挺直背,轉過身去看著他們,訕訕道:「李老師,您好。」她根本就不敢看慕岩,上課被罰站,他知道了心里還不笑死她。

慕岩知道她今天回學校,想過一會兒去找她,沒想到她自己倒送上門來了。也許是因為心情好,他似笑非笑看著她。

李老師看著她倆手上抱的課本,知道她們正在上張教授的課,這會兒課還沒完,她們就在外面站著,不用說,也是被張教授給趕了出來。為了在慕岩面前顯示他的威懾力,他說:「現在不是正在上課么,你們犯了什么錯被張教授趕了出來,打瞌睡還是閑嗑牙?」

慕岩見他如此說,劍眉微不可察的皺了皺。

盧謹歡窘得半死,都恨不得找個地縫兒鑽下去,「我…我們……」

「我們沒干什么。」秦知禮柳眉一橫,她就見不得李老師這副狗仗人勢的樣子,挑釁的瞪著他。

李老師知道秦知禮是城北秦商的女兒,對她要逢迎巴結一點,可此刻在大財主面前,他不能掉了范兒,於是厲喝道:「沒干什么就被趕出來?你別拿話誆我,去,圍著操場跑20圈,然後寫份檢討交給我。」

白方渝見情況僵持住了,她淺笑盈盈道:「李老師,我看眼前這兩位都是嬌滴滴的美人兒,罰跑20圈是不是太殘酷了一點?慕岩,你幫她們說說話呀。」

白方渝的聲音宛如黃鸝出谷,甜美清脆,又加上那風情萬種的一笑,簡直讓人錯不開眼。李老師買美人的賬,沖著她笑了笑,回頭對著盧謹歡兩人又板著臉孔道:「既然白小姐為你們說情,那就十圈,快去跑。」

慕岩一直沒有說話,他定定的看著盧謹歡,他沒想到平日里謹慎老成的她也會犯這樣的錯誤,倒是讓他想起自己年少沖動的時候。

那時候在部隊里,食堂里的飯菜難以下咽,景辰熙狡猾,提議去打野雞來烤著吃,他們都很心動。便分工合作,景辰熙踩點,他打野雞,剩下偷調料跟偷柴禾的工作分給了其他幾個人。

那時候他不知道他打的野雞,實際上是景辰熙事先去農家里捉來的土雞。那天他打了三只,一只烤一只包了荷葉做叫化雞,還有一只飩成雞湯。

等他們吃得滿嘴油滋滋的,隊長接到農家的告狀找了來,當場將他們抓個現行。結果景辰熙遠遠看見風聲不對,也不提醒他們,自己溜了。

後來他們被罰跑操場50圈,俯卧撐100,蛙跳10圈,一個個累得跟狗似的。

回想往事,他感覺那段青蔥歲月離自己越來越遠了。

女人的天生直覺告訴盧謹歡,眼前這個姓白的女孩跟慕岩的關系十分親密。她看向慕岩,見他似笑非笑,似乎極贊成姓白的說的話。她心里酸得直冒泡。

她不想承她的情,於是一氣之下,腦子短路,說:「20圈就20圈,我才不是養在深閨里嬌滴滴的大小姐。」

秦知禮聽到跑10圈,臉已經綠了,現在盧謹歡還固執得要跑20圈,她險些沒驚呼出聲,歡歡什么時候這么意氣用事了?

她還沒來得及說什么,盧謹歡就拖著她的手往操場跑去。

白方渝輕輕的笑了,眼底深處閃過一抹流光,她拉了拉慕岩,微笑道:「我們繼續吧。」

慕岩回過神來,看了一眼圍著操場跑步的盧謹歡,沖白方渝笑了笑,然後繼續往前走去。李老師在旁邊介紹h大的建校史,慕岩卻明顯開始心不在焉起來。

白方渝見他時不時看一眼操場上跑步的兩人,垂在身側的手漸漸僵冷了。是她回來得太晚了么?他心里似乎已經住進了另一個女人。

以前只要她在他身邊,他的眼中就只有她。可今天她突然出現在他面前,作為合作公司的代表跟他見面,他又驚又喜,卻再也沒有以往的熱情,這讓她十分受傷。妹妹告訴她,慕岩似乎愛上了他的小妻子,她還不以為然。但是經過剛才與盧謹歡的短暫碰面,她知道,她在他心里的地位岌岌可危。

盧謹歡一邊跑步一邊分神去看他們,看他們挨得那么近,她眼里都快噴火了,心更是像在油鍋里煎熬著。

秦知禮與她並肩向前跑,跑完一圈,已經氣喘如牛,手軟腳軟。她一邊跑一邊觀察盧謹歡,這孩子情緒鮮少外露,總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可這會兒,那雙美目都要噴火了,死死粘在林蔭道上快要貼在一起的男女。

「歡歡,別瞪了,你怎么瞪,他們也不會讓你瞪出兩個洞來。」秦知禮覺得她的樣子十分有趣,忍不住打趣她。

盧謹歡也不想瞪,可是無論她是面對他們還是背對他們,她都要看見他們她才安心。仿佛她一不看到他們,他們就會在她眼前消失。

那個女孩到底是誰?為什么她之前都沒有見過?

「知禮,你見的人多,知道那個女的是誰嗎?」

秦知禮慢慢停下來,她實在跑不動了,體罰神馬的,最討厭了。她雙手撐在膝蓋上劇烈喘氣,「我…我想想。」剛才他們走近了,她倒是仔細的看了看那個女人,總覺得她像一個人,可是她怎么也想不起來她像誰。

「我看著她挺眼熟的,就是怎么也想不起來。」秦知禮苦惱的撓了撓頭,此時有三三兩兩大一新生從身邊走過,一個女的手里捧了一本雜志,封面是《金宮》的宣傳照,白柔伊化著精致的妝容,被一群年輕貌美的妃嬪簇擁在前面。

秦知禮拍了拍腦袋,立即想起來了,「我知道了,是白柔伊的雙胞胎姐姐白方渝,我說怎么看著眼熟呢。」

「白方渝?」盧謹歡詫異道。

她一直以為慕岩愛的那個人是白柔伊,可瞧剛才他們那么親密的樣子,難道她猜錯了,其實慕岩真正愛的人是白方渝?

也對,白方渝跟白柔伊比起來更美更清純更靚麗,若說白柔伊是芙蓉,那么白方渝就是牡丹,百花之王。

「對,是白方渝,剛才李老師也叫她白小姐。三年前,她是影視新星,不知道為什么,突然退下影壇銷聲匿跡了。有傳言說她跟著一個富豪去國外定居了,也有傳言說被富二代看上了,養在深閨中。這個富二代,莫非就是慕岩?」秦知禮生活在上流社會,就算不仔細打聽,這些流言蜚語也會傳到耳里。

「對了,我還聽我哥說過,慕岩5年前退伍是因為迷上了一個小影星,看來這個小影星就是白方渝。我還想起一件事,慕岩的後媽跟白家是遠房表親,白方渝姐妹還是她的侄女呢。」秦知禮道。

盧謹歡不知道他們的關系還這樣錯綜復雜,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白家家道中落後,白方渝的父母欠債累累,被逼得走投無路,雙雙吞槍自盡。阮菁憐她們姐妹孤苦無依,帶她們回了慕家。算起來,慕岩跟這對姐妹花還是青梅竹馬。」秦知禮越說越興奮,完全忽略了盧謹歡僵住的臉。

原來他們那么早就認識了,難怪白柔伊每天早上會去慕宅陪阮菁吃飯,她以為白柔伊是憑跟慕楚之間的關系才會這樣。

「我還記得白方渝出道時才16歲,演的首部電影是大導演徐楓執導的賀歲片《三朵金花》里的一朵金花,當時她嬌嬌怯怯的一眼,就勾走了無數少男少女的心。那時候的白方渝比現在的白柔伊還要紅。不過真是可惜了,三年前突然宣布退出影壇。白柔伊就憑借一張跟姐姐長得神似的臉,才被炒作得這么紅的。」

秦知禮還在絮絮叨叨的說著那段傳奇,盧謹歡卻想著,如果慕岩當初真的很愛白方渝,最後為什么會放手?秦知禮見她發愣,伸手在她眼前揮了揮,「歡歡,你也別多想,那段往事已經過去了,我看得出慕岩現在很在乎你。」

盧謹歡回過神來,沖她笑了笑,然後又開始跑起來,為什么聽到他跟白方渝那樣一段往事時,她心里會酸得冒泡,她不能這樣,無論慕岩跟白方渝之間是什么關系,現在她是他妻子,不是嗎?

秦知禮見她拼命往前跑,她跺了跺腳,追上去。看來歡歡陷得很深了,怎么辦?當年衛鈺離開,她傷了很長時間,每天都恍恍惚惚的,後來還是因為她母親才堅強的撐了下來。

如今她對慕岩的愛更熱烈,若是慕岩還愛著白方渝,她該怎么辦?

盧謹歡這樣的女孩子,不愛則罷,一愛就會飛蛾撲火。她用了整整7年時間忘記了一段愛情,如果慕岩不愛她,她又會用多少個7年再去遺忘這段愛情?

秦知禮看著她拼命往前跑,似乎要甩掉什么一般,擔憂不已。

盧謹歡一口氣跑了五圈,臉上全是汗,喉嚨干得快要冒火了,雙腿像灌了鉛一般有千斤重,每抬一次腿就無力一次。漸漸的,她感到力不從心,再也挪不動了。突然她腿一軟,栽倒在地。

「歡歡。」秦知禮見她倒下,連忙跑過來蹲在她身邊要扶她,她卻推開她的手,仰面倒在了跑道上。

初秋的陽光不太熱烈,卻刺眼得很。她喘著氣,伸手擋在了眼睛上。她不適合光明,她就是生長在陰暗處的鳳尾蕨,陽光離她永遠是那么的遠。

曾經,衛鈺給她陰暗的生命帶來了一線光明,她拼命要抓住它,可最終,她還是被拋棄了。現在,她明明感覺幸福離她那么近,可為什么最後它也變成了炫麗多彩的肥皂泡,明明觸手可及,可只要她一伸手,還沒有觸碰到就已經破滅了。

她突然感覺老天讓她降臨人世,就是要玩她的,玩不死她它就不甘心。

「歡歡,你沒事吧?」秦知禮焦急的聲音離得那么近,盧謹歡本來不想說的話,又怕她擔心,她搖了搖頭,輕聲說:「我跑不動了。」

「叫你逞強。」秦知禮聽見她說話,一顆心才落回去。她剛想教訓她兩句,結果眼前籠罩上一團黑影,她抬起頭去,看到慕岩不知何時走了過來。

她看了看躺在地上裝死的盧謹歡,沖慕岩比了比手勢,然後又用嘴型說了一句什么,這才輕手輕腳的離開。

慕岩剛才遠遠的看著她發了瘋似的狂奔,知道長跑最忌諱這樣沒頭沒腦的亂沖。一時擔心的停下腳步,旁邊的人看出他的心不在焉,都沒有再說話。

那一刻,他的眼里只有她,他看不到旁邊白方渝隱含擔心的神情,看不到李老師費心思量著什么,更看不到身後那些怪異的眼神,他只看得到她。

看她突然栽倒在地,他再也管不住自己的腿飛奔向她,剛下了台階,他看到她翻過身來,似乎是沒事。他的心定了定,隨即又憤怒起來,地上那么涼,是能躺的嗎?自個兒不愛惜自個兒的身體,難怪要痛經,下次痛死她得了。

他不慌不忙走過去,秦知禮看見了他,用口型對他說了句什么,他也沒看明白。等她走遠了,他才蹲下來,寒聲問:「躺在地上舒服嗎?」

盧謹歡渾身一震,倏然睜開雙眸,看見他鐵青著臉蹲在她面前,她以為是產生幻覺了,她揉了揉眼睛再看,真的是他!她驚得差點蹦起來,可渾身一軟,再度摔在地上,她痛得悶哼了一聲。

慕岩聽她痛得悶哼,又氣又怒又心疼,伸出食指使勁戳她的腦門,恨聲道:「痛死你得了,就沒見你消停過。」

「噝」,盧謹歡痛得倒抽了一口冷氣,她瞪著慕岩,慕岩還是那副冷冰冰的樣子,她突然就覺得委屈了。他剛才對白方渝可是極盡溫柔,轉過頭來面對她時,就把她當女金剛了。

「你輕點兒,好疼。」

「你還知道痛,看痛不死你。」慕岩氣得下狠手的戳,盧謹歡連忙翻身躲,「哎呀哎呀,你這人怎么回事呀,都說痛了。」

見她滿地亂爬,他都覺得丟人,當下手一抄,將她打橫抱起來,斥道:「以後不准再躺在地上了,你自己不愛惜自己的身體,還怎么指望別人心疼?」

盧謹歡被他抱在懷里,心里甜絲絲的,目光觸到他身後不遠處站著的白方渝時,她頓時清醒過來,「慕岩,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走。」

慕岩收緊手臂,怒斥道:「你就不能消停會兒,再鬧我就直接把你摔下去。」他說完作勢要扔她,嚇得她連忙伸手攬住他的脖子。

兩人離得近了,熾熱的呼吸交纏在一起。盧謹歡不自在的看向別處,結果又看到了白方渝。她的神情一片凄哀,似乎難以相信自己看見的。

盧謹歡的女人第六感告訴她,白方渝以後一定會成為她跟慕岩在一起的障礙。

慕岩抱著盧謹歡迎向白方渝,他的神情光明磊落,沒有一點遮掩。慕岩就是這樣的男人,做什么都覺得理所當然、無愧於心。

白方渝的心一直沉一直沉,沉進了深淵。但凡他現在有一點在乎她,他都不會當著她的面跟盧謹歡親親我我。剛才盧謹歡跌倒那一剎那,她清清楚楚的看到他的失控與焦急,他甚至都忘記了她的存在。

「方渝,我送歡歡回宿舍,關於學校大樓修建的圖紙,我們回公司再談。」慕岩說完,也沒有細看白方渝難看的臉色,徑直抱著盧謹歡向宿舍樓走去。

秋風中,白方渝形單影只的站著,臉色比身上的白裙還白,她看著慕岩抱著另一個女人從她身邊擦肩而過,眼中委屈的淚水直打轉。

慕岩,你就一定要利用另一個女人來羞辱我嗎?

盧謹歡看著秋風中靜立的白方渝,心里莫名覺得難受起來。她還愛著慕岩吧,要不然她不會一臉的受傷。可是慕岩呢,他還愛她嗎?

她一直試圖看懂他,可是她看不懂他。如果把男人比作是一本書,那么慕岩就是最深奧的原文書籍。觸手摸得到,可卻讀不懂,每每想讀懂一點,就會大傷腦筋。

………………

慕岩把盧謹歡送回宿舍,宿舍里其他的同學還沒有回來,他抱她進去後,徑直來到靠窗的一張床邊將她放下。盧謹歡詫異的看著他,「你怎么知道我是這張床?」

慕岩指了指她全是米老鼠的床單說:「每個女人心里都住著一只小怪獸,你心里住著的小怪獸就是它。」將自己偽裝成很大的樣子,實際比任何人都膽怯、害怕改變。

「你的意思是我像老鼠?」盧謹歡怒了。

慕岩攤攤手,「我可沒說,是你自己說的。」突然他又邪笑了起來,說:「你還記不記得你嫁給我的那天晚上,你的內衣內褲上面都是印著它們。」

「慕岩。」盧謹歡羞得都快冒煙了,她將腦袋埋在兩腿間當鴕鳥,這人壞死了。

慕岩心情大好,拉開一張椅子坐在床邊,看她將腦袋埋起來,忍不住逗她,「歡歡,要不我們趁現在沒人,重演一下那晚的情形?」

「你!」盧謹歡抬起頭來狠狠瞪了他一眼,又立即埋下頭去,「你快走啦,讓同學看見,我不好解釋。」

「要怎么解釋,我是你合法的丈夫。」慕岩挑了挑眉,他知道她心里一直排斥已婚的事實,可這不是她排斥就能改變的。

「我知道,但是……」盧謹歡不想跟他扯,「你快走啦,你的青梅竹馬不是在樓下等你么,別讓人家久等了。」

盧謹歡一說完這句話就後悔了,慕岩的臉色頓時變得黑沉,他瞪著她,冷聲道:「你就這么迫不及待的要將我往別的女人懷里推?」

「我……」盧謹歡咬唇,她心里明明不是這樣想的,可是這會兒她卻說不出辯解的話來。白方渝的出現確實亂了她的心,她那么高貴,那么耀眼,根本就不是她這種低進塵埃的雜草可以比得了的。

她一直覺得人活著不是為了攀比,可自從她知道自己喜歡上了慕岩,心里潛藏的那些自卑都一古腦兒的涌了上來。她昨天還跟自己說,要努力爭取自己的愛情,可今天看到白方渝,她就全然失去了自信。

若是像白方渝那樣成熟魅力的女人慕岩都不喜歡,她拿什么去讓他喜歡呢?

慕岩見她半天都沒有我出個名堂來,氣得一踢椅子,怒氣沖沖的走了。走到門邊,他回過頭來,惡狠狠的瞪著她,「盧謹歡,我告訴你,你別想讓我放開你,然後讓你回到衛鈺身邊。這輩子,我跟你耗定了。」

如果女人有處女情結,那么男人也會有處男情結。慕岩將他珍藏了30年的第一次交給了盧謹歡,那么這輩子,他就注定只有盧謹歡一個女人。

這些年,他不亂搞男女關系,不僅是因為他身體里流著軍人嚴苛的血液,還有他身體上有潔癖。他的身體,他只會交給自己的妻子。

所以當年他那么喜歡白方渝,甚至愛逾生命,他都沒有跟她突破最後那層防線。少了一張紙,是對她的不負責任,更是對他自己的不負責任。

慕岩扭頭就走,盧謹歡震驚的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後,他說他這輩子跟她耗定了,可他知不知道,若是他們之間沒有愛情,遲早都會分開的。

………………

時光如梭,轉眼到了星期五。對秦知禮來說,這五天過得非常快,可對盧謹歡來說,這五天度日如年吶!好不容易挨到下午,她接到衛希蘭的電話。

盧謹歡成年之後,除了當著別人的面會叫衛希蘭一聲媽,其他時候都是用您字代替的,衛希蘭打來電話只為一件事,就是問她跟慕岩提錢的事了沒有,慕岩有沒有說什么時候給錢?

盧謹歡這才記起來,她吱吱唔唔的道:「我…我沒找到機會跟他說,這樣吧,我晚上回去就說,明天我給您打電話。」

衛希蘭應了一聲,「歡歡,我們家現在就全指望你了,你走的第二天,我就請了人照顧妹妹,你可一定要讓慕岩同意給錢啊。」

衛希蘭的意思是她已經做到了她說的條件,她就一定要辦成這件事。

盧謹歡答應下來,掛了電話,她煩得想撞牆。她跟慕岩結婚就是因為錢,如今還要她跟他開口。她還有基本的廉恥心,怎么能一而再的獅子大開口。

說句不好聽的,就是買個**也花不了那么多錢,他憑什么給她那么大一筆錢?

秦知禮從廁所里出來,見盧謹歡坐在床邊上,十根手指已經扭得發白了。她只要一焦慮就會這樣瘋狂的虐待自己的手指,她剛才在廁所里將她的話聽得清清楚楚,知道衛希蘭又找她要錢來了。

「你怎么了?不是說放學後去醫院嗎?」

「沒事。」盧謹歡舒展了一下眉頭,這事無論怎么也躲不掉,她不可能眼睜睜看著盧家破產。現在她賺不到錢,還是慕家的傀儡兒媳婦,就算她要將母親接出來,現在她也無能為力。

要不心一橫,跟慕岩提了,他不同意再想辦法?

可若她不在乎他怎么想她,她可以心一橫的獅子大開口,可現在她……。人的心真的不能有顧忌,因為一旦有了顧忌,就會畏縮不前。

盧謹歡收拾了東西,把那個葯瓶放進背包里,然後對秦知禮道:「知禮,我先走了,後天見。」

秦知禮向她揮了揮手,看著她走出宿舍,她緊緊的攥著手心里的銀行卡,攥得滿手心都是汗。歡歡,對不起,不是我不幫你,而是你跟慕岩的關系,總要在試探中前進一步。

盧謹歡走出宿舍,雙肩就垮了下來,若是不能找慕岩要錢,她還能找誰?

她出了校門,坐公交車轉車去了市中心醫院,直奔衛鈺的科室。結果撲了一個空,衛鈺正在做手術。她就在走廊外的椅子上等啊等,等得都打瞌睡了,還不見衛鈺出來。

她站起來伸伸懶腰,動了動僵硬的腿,這才看見衛鈺出現在長廊盡頭。她一臉驚喜的迎過去,「衛鈺哥,我等你好久了。」

「歡歡?」衛鈺很驚訝她會來找他,連忙將她請進了醫生辦公室。兩人寒暄了幾句,盧謹歡從背包里拿出那個葯瓶遞給衛鈺,「衛鈺哥,我在電腦上查過,沒有查到這種葯的資料,你幫我看看這是治什么的?」

衛鈺看到她手里的葯瓶時,眸光就閃了閃,他拿過去,假意看了看,試探的問道:「你從哪里找來的?」

「哦,我上周回去看媽媽,看見她正在吃這種葯,當時她睡了,我沒有問她。我想你是醫生,一定知道這個是治什么的。」

「這就是新的感冒特效葯,不會傷腸胃的,上次姨父帶沈姨來醫院檢查了,她有點小感冒,不礙事的。」衛鈺輕吁了口氣,還好這是美國新研發出來的,網上還沒有任何資料,否則就瞞不住她了。

「真的嗎?」盧謹歡總覺得他的臉色很怪,可又不知道到底哪里怪。

「嗯。」衛鈺用力點點頭,「什么時候,你連我的話也不相信了?」衛鈺心里有些苦澀,若是讓她知道他騙了她,她一定會恨他一輩子吧。

「我沒有。」盧謹歡急急辯解,隨即又擔憂的道:「可是我那晚看見媽媽咳血了,若只是一般感冒,應該不會咳血吧。」

衛鈺知道她心思細膩,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哦,她感冒發炎,扁桃體都腫了,咳血是正常的,我給她開了消炎的葯,不會有事的,你放心。」

盧謹歡將信將疑,總覺得衛鈺似乎要讓她相信她媽真的只是普通感冒。可要是普通感冒,他怎么會這么緊張呢,好像生怕她會發現什么似的。

她沒有再追問,因為她了解衛鈺,如果他打從一開始想隱瞞她什么,就算她口水問干了,他也不會說的。就像當初他突然改而學醫一樣,他明明適合走政途,可他卻穿上了這一身白袍,人的際遇,怎能不讓人唏噓不已?

一時間,兩人都安靜下來,衛鈺仔細打量她,她褪去了年少時的青澀與幼稚,如今變成一個成熟有韻味的小女人。他遺憾,沒有在她最美好的年華陪伴在她身邊。

盧謹歡糾結完這事,又想起提錢的事,忍不住嘆了一聲。衛鈺眉峰動了動,「你怎么啦,看你臉都快皺成小老太婆了,是不是遇到什么煩心事了?」

盧謹歡抬頭看了他一眼,張了張嘴,將即將到嘴的話咽回肚子里。她站起來,道:「衛鈺哥,我要回去了,我改天再來找你。」

衛鈺舍不得她走,想留,又找不到理由。最後只能點點頭,「好吧,那我送你。」說著他就去脫他身上的醫袍。

盧謹歡連忙擺手,「不用不用,聽說你剛做完手術,你休息一會兒,我自己走就行。」說完她朝他揮揮手,一溜煙跑了。

衛鈺無奈的笑了笑,她還是當初那個獨立自強的女孩子,即使肩頭上的擔子讓她很累,她也不曾依賴過別人。所以那年他才能放心離開,他以為只要自己耐心的等她長大,她總會成為自己的。

是他太自信了,所以忽略了塵世的錯過。

想起剛才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衛鈺拿出手機給秦知禮打了個電話,「知禮,歡歡最近是不是遇到了煩心事?」

秦知禮怔了一下,「你指的是?」

「剛才她從我這里離開,我看她好像不太開心,怎么回事?是慕岩對她不好么?」

「小哥,我該佩服你的痴情還是該罵你傻啊,你親手把歡歡送進慕岩懷抱,難道你就不會覺得不甘心么,你這些年在國外受的罪,你……」

「知禮,不要說這些有的沒的,你不肯說,那我掛電話了。」衛鈺截斷她的話,知禮說得沒錯,他是傻,可她早已經燙印進他的靈魂,丟開她,就是丟了他的命。

就算如今他必須以這樣的方式存在她生命里,他都知足了,至少他想看到她時,還能看到,再不是一個模糊的影子。

「等等。」秦知禮在那邊急道,「唉,我敗給你了,估計是你小姨讓她找慕岩要錢的事,你知道她性子有多倔的,未必肯問慕岩要錢。」

衛鈺緊皺的眉頭松開了,只要是錢能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

………………

盧謹歡垂頭喪氣的回到慕家,她該怎么向慕岩開這個口呀,要不先做一桌豐盛的晚餐賄賂他,還是將自己洗白白送到他面前?

不不不,她使勁搖頭,那自己不等於變成出賣自己的身體了么,她不能把自己變得那么可悲。

還有什么辦法呢?

她走進一樓,一眼就看到窩在沙發上看電視的慕楚,她眼前一亮,蹬蹬跑過去蹲在他面前,「慕楚啊,大嫂跟你商量個事行不行?」

慕楚只覺得一團白色的東西滾了過來,再定睛一看,原來是盧謹歡,她蹲在他面前,眼睛彎成了一彎新月,笑得十分甜,可眼里的陰謀卻是怎么也藏不住的。

「你想商量什么事,只要不是把我賣了,什么都成?」

「我……」盧謹歡索性心一橫,「我想找你借錢。」

「借錢,大哥沒給你錢花嗎?」慕楚詫異的問道,大哥沒那么摳門吧。

盧謹歡滿頭黑線,「不是,慕岩有給我錢,可是…可是……」她怎么也說不出口是因為娘家的事來問他借錢的,她不想讓他看低了她們一家人。

慕楚見她為難,知道她不想說原因,他大氣的拍了拍她的肩,「成,你說要借多少,上刀山下火海我都給你找來。」

盧謹歡豎起食指,慕楚說:「一百萬,好,我給你,正好前幾天媽媽給我拿了零花錢。」

她搖了搖頭,「不是一百萬,是一千萬。」

「啊。」慕楚嚇得差點沒有從沙發上掉下去,「你要那么多錢干什么?」

「我有急用,你有沒有一千萬,我可以跟你打借條,你放心,我一定會還你的。」盧謹歡以為他不肯借,連忙道。

慕楚俊臉上浮現一抹為難,「不是我不借,是我沒有啊,大嫂,要不你跟大哥提一下,他錢比較多。」

盧謹歡一臉菜色,她要是能去跟慕岩提,她就用不著繞這么多彎子了。「你沒有就算了,我再想辦法,對了,你那一百萬先借給我了。」

慕楚不忍見她失望,豪氣萬千道:「行,你給我時間,我明天就給你把一千萬湊齊。」慕楚是個講義氣的好孩子,盧謹歡對他有「一飯之恩」,他不能眼睜睜的看她坐困愁城,當下力拍胸脯保證,明天就把錢湊齊給她。

若盧謹歡知道慕楚的想辦法,就是去問阮菁要,最後被慕岩知道了,將她壓在床上用各種姿勢狠狠的罰,她打死也不敢跟他提錢。

得到慕楚的保證,盧謹歡頭上的烏雲立即閃開了,她笑盈盈道:「慕楚,謝謝你,我今晚給你做紅燒肉答謝你。」

盧謹歡上樓換了衣服,就進廚房搗鼓上了。南苑里的廚房用具一應盡有,每天都會更換冰箱里的肉跟蔬菜。盧謹歡蒸好飯,就從冰箱里拿肉出來在微波爐里解凍,然後放在開水里煮了幾分鍾撈起來。

然後切成兩指寬條狀形的,她又洗了兩個土豆切塊,把調料備齊了,就准備開火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