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2 睡了她的男人(1 / 2)

耳邊響起斷斷續續的嬌吟聲,盧謹歡整個人都仿佛置身在冰窖里,冷得發抖。她認出了那道聲音,是白方渝,她在她跟慕岩的卧室里,甚至在他們的床上,甚至在睡她的男人……

心尖倏然傳來的劇痛讓她痛得彎下了腰,眼眶熱得發疼,眼圈慢慢紅了。她很想哭,最後還是忍住了。在最初的震驚跟驚慌失措後,她想起了慕岩對她說的話,夫妻之間要信任,她要相信他。

也許他也不想的,也許是白方渝給他下葯了,也許是白方渝以死相迫,他不得已而為之……,一瞬間,她給他想了許多種理由為他開脫,可無論哪種理由,她都說服不了自己去接受這樣荒唐的情事,她發現她還沒辦法大度到跟別的女人共享一個丈夫。

這一瞬間,她想了很多,想到媽媽跟衛希蘭這些年相互折磨的痛苦,她不想成為她們之中的任何一個。如果慕岩真的還放不下白方渝,那么她成全他們。

她的愛是驕傲的,她不能讓自己低進塵埃,更不想讓自己在愛情里受盡折磨。她的手握上了門把,今天無論慕岩是自願還是被迫,她都要親眼看見,親眼讓自己死心。

她鼓起勇氣慢慢推開門,第一眼看到的是門口散亂的紅色高跟鞋以及鵝黃色的羊毛外套,再遠一點,是條黑色真絲短裙與黑色**。

那一刻,她幾乎想奪門而逃。她怕,怕見到令她心碎的一幕。她渾身哆嗦不止,耳邊響起白方渝的淫聲浪語,她根本沒勇氣去看床上。

她緩緩背過身去,她到底還是膽怯了,這段時間慕岩對她很好,好到她心生不安。她是自私的,明明知道他對她的好是愛她,她仍然不肯敞開心懷去愛他。她害怕,害怕自己為了愛他而失去自我,害怕自己會失去做人的原則。

可是現在,她沒有勇氣站到他們身邊,去接受那么殘忍的一幕。雖然她努力克制自己,可是她還是失去了原則。她愛慘了他,甚至不願意去接受他睡了別的女人的事實。

最終,她還是走出了卧室。她像一個失了魂魄的布娃娃,渾渾噩噩的飄盪在走廊里,心已經痛得麻木,眼睛干澀的發脹,她卻流不下淚來。

慕岩,你讓我信任你,可你的作為,你讓我如何信你?就算你放不下白方渝,就算你們要在一起,能否請你尊重一下我,至少…至少別弄臟了我們的床。

你看,愛情才是真正的毒葯,會讓人失了本性失了原則,甘心沉淪。

她以為她會很好的守住自己的心,偶爾小心翼翼的去愛他一下,可是愛情哪里有理智可言,從他像天神一般降臨在她面前救了她之後,再到他對她說,夫妻之間最重要的是信任與坦城,她就無法控制的深陷在他制造的愛情漩渦里。

她喜歡他溫柔纏綿的吻她,她喜歡他一本正經嚴肅的跟她說教,她喜歡他在動情的時候在她耳說著下流的情話,她喜歡他在她身上馳騁時快樂的低吼……,看吧,她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喜歡得那么深,她還想再自欺欺人的說,她不愛,就要放手成全?

突然,她定住身形,她覺得很不對勁。慕岩有著軍人最正直的作風,就算他要跟白方渝發生什么,也絕不會在他們的卧室里。更何況,他喜歡叫床,每次都叫得比她大聲,讓她耳紅心跳。

還有剛才丟了一地的衣服,仔細想來,好像就只有白方渝的衣服。不對,如果他們真的猴急到連另外找個地方的時間都沒有,那么為什么地上只有白方渝的衣服?

她的心狂跳起來,隱隱覺得這是一個陰謀,一個讓她自動放棄的陰謀。她拔腿跑了回去,她要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跑到卧室門口,激動的大力推開門,發出一聲哐啷巨響。她站在門口中央,看見白方渝身上只穿著紅色蕾絲胸罩跟t字小內褲,蹲在地上撿衣服。紅艷的色澤襯著白皙的肌膚,性感誘人。

可盧謹歡哪時顧得上看一眼眼前的美景,她像旋風一樣卷進去,在白方渝錯愕的目光下,將浴室、更衣室和衣櫃都挨著搜了一遍。

屋里沒有慕岩的身影,她又跑到床邊去把被子掀下床,仔細查看床上是否有歡愛的痕跡,沒有,什么也沒有。空氣里沒有歡愛過後的曖昧氣息,床上沒有歡後過後的痕跡,屋里沒有慕岩的身影,那么這一切,只能說明一個問題。

這是白方渝一手導演的一場戲!她差點就被騙了!!

白方渝臉色青白交加,勾人的鳳眸里盡是錯愕與慌亂。她意識到自己在盧謹歡眼前還是半裸著,她心里難堪極了,連忙手忙腳亂的穿衣服。

她怎么也沒想到盧謹歡的內心會那么強大,如果換做是她,慕岩跟最愛的前女友在卧室里激情纏綿,她一定會受不了這個打擊奪門而逃。

可她明明已經走了,最後竟然還倒了回來,讓她精心導演的一場大戲功虧於潰。

盧謹歡抱臂站在卧室中央,冷冷的看著白方渝,白方渝在最初的慌亂與難堪之後,迅速的恢復了高傲的本性。即使她做了這么丟人現眼的事,最後還是能夠理直氣壯的回視盧謹歡。

她慢條斯理的穿衣服,完全無視盧謹歡的存在。就算此刻她很丟人,她也不願意在她面前失了氣場。

盧謹歡氣得渾身發抖,她到底要多么厚顏無恥,才能夠做出如此下作的事來?而且看看她的表情,一點羞恥心也沒有,做人做到這份兒上,簡直無可救葯!

「白小姐,用這樣下三濫的手段,你不覺得你很無恥么?」她忍無可忍,剛才她差一點就相信了慕岩真跟她上床了。此時知道是虛驚一場,她心里冷怒交加,連手心都在發顫。

太無恥了,她太無恥了。

白方渝已經穿好衣服,她站起來,輕蔑的看著她,傲慢道:「要論無恥,誰也沒有你無恥吧。你不過就是慕岩花一千萬買回來的暖床與生孩子的工具,你以為慕岩會愛上你么?」

她的話一下子觸到她的痛處,盧謹歡臉色發白,連嘴唇都在顫抖。是的,她一直不敢敞開心扉去愛慕岩,最大的原因還是因為她介意自己與慕岩的婚姻是建立在交易上的。

即使他撕毀了那份契約,可這個疙瘩始終存在她心頭,讓她裹足不前。

「如果慕岩沒有愛上我,那么也不用白小姐費盡心機的導演出這場戲了。我知道白小姐曾經是演戲的,你的表演天賦也確實讓我驚嘆。不過戲子就是戲子,你的身份比我也高尚不了多少,大家半斤八兩,誰也別說誰!」盧謹歡冷冷道。

要論伶牙俐齒,她也不輸給誰。白方渝想要在她這里討嘴上便宜,根本就是自不量力。

白方渝氣得紅毛綠眼的,都恨不得將盧謹歡撕成碎片,「盧謹歡,不信咱們走著瞧,看在慕岩心里,是你重要還是我重要。」

白方渝說完,踩著高跟鞋走了,直到房門被大力甩上,盧謹歡全身都像失了力氣一般滑坐在地上。空氣里還殘留著白方渝身上的香水味,她一時覺得惡心,瘋狂的干嘔起來,嘔得眼淚鼻涕都流了出來,她也沒有停下來。

臟,真臟!

她覺得屋里每樣被她碰過的東西都像帶著病毒一般,臟得不得了。她站起來沖到床邊,將床上的被子全都扔到地上,連床單跟床墊都不放過,她邊扯邊流淚,她只不過想得到簡簡單單的幸福而已,為什么就這么難?

將床墊掀到地上,她看著一室狼藉,跪坐在地上,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砸落在木地板上,如果這么繼續下去,不是白方渝自己先瘋,就是把她逼瘋。

慕岩開完緊急會議出來,正打算給盧謹歡打個電話,就見陳善峰臉色古怪的走過來,他挑眉看著他,靜等他走近。

「總經理,大明星找呀。」陳善峰跟慕岩在部隊上就認識,也知道他這三年跟白柔伊曖昧不清的關系。自從慕岩結婚以後,白柔伊就再也沒有來過慕氏。所以今天他看見她來,以為他們舊情復燃了,所以他笑得格外的猥瑣兼下流。

慕岩不用想已經知道他在想什么了,他踢了他一腳,他已經機警的閃開。他沒有乘勝追擊,轉身向辦公室走去。白柔伊坐在沙發上正翻閱雜志,聽到開門聲,她抬起頭來,對著來人風情萬種的一笑。

倘若是一般的男人,見到一個大美人對自己如此嫵媚的一笑,只怕身心都酥軟了。不過慕岩不是一般的男人,他僅僅是禮貌的對她頷首,「你怎么過來了?」

白柔伊臉上的笑容僵窒了一下,隨即又盪開一個很憂郁的微笑。她來這里只是為了拖住他,好讓姐姐能夠順利做事。於是她說:「我路過這里,就想上來看看你,沒有別的意思,你不用急著趕我走。」

自從上次在這里勾引他失敗,白柔伊自尊傷了許久,都不敢再來找他。所以這次,她先把話說在前頭,免得被他的冷漠給凍傷。

慕岩淡笑了一下,說:「我聽說你剛接拍了一部電影,馬上要去橫店拍攝,恭喜你。」

比起白方渝,白柔伊更適合演藝圈,因為她清楚自己的所長,懂得利用自身的優勢去贏機會。換言之,她比白方渝世故,比白方渝有心計,更比白方渝聰明。

白柔伊心里一喜,「岩,你還關心我的對嗎?」

慕岩臉上噙著客氣疏遠的笑意,並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柔伊,不要在我身上花心思,也不要對我有所期待,我不想看到你受傷。」

白柔伊的臉瞬間失去了所有血色,他真殘忍,總是在給了她希望時,又狠絕的讓她陷入絕望中。她怎么會愛上這樣冷酷的男人?可即便是痛苦,她還是深陷其中。

她勉強笑了一下,幽幽嘆息道:「拋開這一切不談,我們也還是朋友,不是嗎?朋友之間的問候,你就非得要將界限劃得這么清么?」

慕岩動了動唇,他始終無法對她太狠,當年若不是她,他早就淹死在冰冷的湖水里。「對不起,我只是希望你能夠過得好。」

她展顏一笑,只要他沒有將最後的狠話說出來,她就還有機會,「岩,我過得很好,你不用擔心。」

慕岩沒再說話,沉默在兩人間蔓延,白柔伊也不介意,只要是跟他在一起,就是靜靜的看著他,她也覺得很滿足。時間就在指縫間慢慢溜走,直到手機鈴聲突兀的響起,才打破了這種沉默。

白柔伊從手包里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她站起來對慕岩道:「岩,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好,我讓陳善峰送你回去。」慕岩站起來准備送她出去,白柔伊抬了抬手制止他的動作,「不用了,我自己出去,你忙吧,我不打擾你了。」

慕岩沒有堅持,目送她離去後,他迫不及待的收拾東西准備回去。今天他本來想跟盧謹歡一起去盧家的,結果接到陳善峰的電話,只好回公司加班。

原來是新加坡子公司出了點問題,他打算等明天盧謹歡去學校後,就去新加坡一趟。收拾好東西,他快步走出去,到了助理室時,他敲了敲陳善峰的桌子,說:「今晚就是天塌下來,你也給我頂著,不許打擾我。」

陳善峰嬉皮笑臉的看著他,「我要是頂不住呢?」

「那你就等著發配非洲。」慕岩撂下狠話,無視陳善峰**的俊臉,轉身向電梯方向走去。

白柔伊走出總經理辦公室,立即接通電話,「姐,成功了嗎?」

電話那端的白方渝有氣無力,直接下命令道:「你馬上回來,你回來再說。」

聽著她毫無喜悅的聲音,白柔伊的心沉進了谷底。她沒有耽誤時間,急急忙忙開車回去了。

回到別墅,她連車鑰匙都來不及取,匆匆忙忙跑進去,就看到白方渝一臉鐵青的坐在沙發上,而客廳里那些水晶擺飾被她摔了一地,白柔伊小心避過地上的碎玻璃渣,來到她身邊,急聲問道:「姐,怎么樣了?」

其實看到白方渝發脾氣,她就知道肯定是失敗了,不過還是假意問了一下。

「賤人,竟然敢罵我是戲子,她以為她好得到哪里去。」白方渝氣得都要抓狂了,回來後,她把能砸的東西都砸了,還不解氣,又將她的祖宗十八代都翻出來罵了一遍。可胸臆間的怒氣卻怎么也平息不了,她快要氣死了。

白柔伊坐在沙發一側,靜靜的看著她姐姐發脾氣,此刻的她臉上哪里還有半點柔美的樣子,比起三年前,她現在脾氣沖動易怒,動輒就是摔東西罵人,毫無素質可言。

這樣的她,又拿什么去贏回慕岩的心?

白柔伊正是因為知道她的脾氣,才使勁攛掇她。盧謹歡不是善茬,她能夠讓慕岩對她死心踏地,連白方渝都不是對手了,由此可見她的手段有多厲害。

「唉。」白柔伊假意嘆了一聲,「我當時就說過這個辦法行不通,你偏不聽,這會湊上去讓人羞辱了,要是讓慕岩知道了,你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就要大打折扣了。」

聽她提到慕岩,白方渝的脾氣立即收斂了許多,她擔心的看著白柔伊,說:「你就知道放馬後炮,我們商量時你不是也說這個方法可行么?」

「是啊,我哪里知道盧謹歡不是一般的女人。是不是你表演得不逼真,讓她起疑了,否則怎么會讓她拆穿?」白柔伊想不通,以她對盧謹歡的觀察,她在慕岩面前是一個很不自信的女人,若是她聽到慕岩跟白方渝在他們的卧室里做愛,她沒理由會闖進去。

如果她聰明,她更加不會闖進去,因為撞破了白方渝跟慕岩的情事,她就很難再留在慕岩身邊。

所以她想來想去,都沒有想到一個合理的解釋來說明她的反常。

「我哪里知道,本來她推開門,後來走了,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她又跑了回來,當場撞破我的計謀,你不知道當時我有多尷尬。」白方渝想起當時的情形,就有些無地自容。

白柔伊想象得到當時的情形,她想笑,最後還是將笑意無聲咽下。她把她叫回來,自然還有更大的用處,如果現在因為這件小事跟她鬧翻,就實在太不值得了。

「姐,沒關系的,失敗乃成功之母,我們記著這次的教訓,下次一定會成功的。」白柔伊鼓勵她,她可不想讓她這么早就灰心喪志。

「還下次?」白方渝橫眉瞪著她,「還不嫌丟人現眼?」

白柔伊摸了摸鼻子想,反正是你丟人,又不是我丟人。不過她沒有表露出來,她安撫道:「我說的下次不是指重復用這招,既然盧謹歡都拆穿過一次了,再用這招除了自取其辱以外,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姐,我是說對慕岩真的下葯,你們真正發生關系,若是幸運,你懷上了慕岩的孩子,到時就可以憑借孩子逼他離婚娶你。」

白方渝被她說得心動不已,但是心里又有另一層擔憂,「可是今天我被盧謹歡拆穿了,假如她對慕岩說了,我還有機會接近他嗎?他之前對我的態度就很冷,我甚至都懷疑他還是不是我曾經認識的那個慕岩了。」

「你放心,我敢保證盧謹歡不會說的。以她的性格,她不會告訴慕岩,因為你是慕岩曾經深愛的人,她如果說了,又沒有證據,慕岩只會覺得她無事生非。」白柔伊當時就是料到這一點,才敢讓白方渝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