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3(2 / 2)

因為他知道,經過這一夜的頹廢,他會站起來,會比之前更強大。

慕岩跌跌撞撞回到酒店頂層的總統套房外面,他醉得看什么都是朦朧不清的,所以他並沒有看清楚前面俏生生的站著一個女人。女人穿著一件粉色大衣,腰上系了一個蝴蝶結,風姿楚楚,纖腰不盈一握,赫然是白方渝。

當她知道叔叔出了事,慕岩在新加坡,她就立即飛過來了。她打聽了好幾天,都沒有打聽到慕岩住的地方,異國他鄉,總是特別容易勾起昔日情懷,更何況這里她與慕岩曾經來旅游過一次。

她想趁此機會跟慕岩親近一下,可是新加坡子公司的人根本就不買她的賬,以為她是別有心機的女人,根本不告訴她慕岩的住處。她只好心灰意冷的離去,哪里知道碰巧遇到去公司的陳善峰。

她認識陳善峰,慕岩曾經回家過年時帶過這個俊逸風趣的大男孩回來。陳善峰自然也記得她,向她點頭致意後,只說慕總不會來公司,就要離開。

白方渝連忙跟在他後面套近乎,陳善峰一直跟在慕岩身邊,自然也是慕岩極信任的人,她清楚他在慕岩心中的份量,於是纏著他留下電話號碼。雖然一時沒有用處,後面總是會有用處的。

哪里知道他會那么快打電話聯系她,他的聲音很消沉,讓她直接去了酒店。她欣喜若狂,趕到酒店時,慕岩剛回來,他渾身沖天的酒氣,讓她忍不住顰起了眉頭,看著他連房卡都拿不穩,喂了好久也沒喂進卡孔里,她嘆了一聲,走過去拿過房卡開門。

將強壯的他扶進浴室里,她累得快癱了,慕岩已經醉得不省人事,直接趴在馬桶上睡著了。她一邊揉自己酸疼的胳膊,一邊踢掉高跟鞋,轉身去把房門關上。

回來時見慕岩趴在馬桶上睡著了,她簡直哭笑不得。想給他清洗一下,他也不讓。她哄了又哄,他才讓她給他脫衣服。

這些年在國外,白方渝沒少出去鬼混過。從她被那名導演強奸後,還被他拍下短片威脅後,她有很長一段時間自暴自棄,甚至去夜店里跟那些男人鬼混。

所以男人的身體她並不陌生,她將慕岩扒得只剩一條短褲,他的身體像上帝最完美的藝術品,古銅色肌膚更是讓她差點流口水。

她玩過許多男人,或許該說許多男人玩過她,可從來沒有一個男人的身體讓她僅僅是看著就血脈賁脹,可慕岩的身體卻讓她只是看著就渾身發熱發軟。

她想象自己被他壓在身下**占有的情景,竟然就有了可恥的反應。再看慕岩一副人事不知的樣子,她又覺得羞恥,連忙拍了拍火辣的臉頰,拿灑水頭給他清洗起來。

將他清理干凈,她又吃力的撐著他回到房中的大床上。她想起那天在他跟盧謹歡的卧室里,她幻想他要她的情形,整個人都熱得快要爆掉。她顫著手想去挑逗他,可是手還沒碰到他的身體,她又膽怯了。

慕岩的個性她非常清楚,別看他平時溫和,真犯到他手上的敵人,他會往死里整。如果她趁著他迷迷糊糊時,把他給吃了,後果絕對是她承受不起的慘烈。

最後她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不是她害怕,她只是不想這么快就被他討厭。就像柔伊說的,不可以讓慕岩對她起疑,從而引起他的戒備,到時候她要再接近他,就難上加難。

她很不甘心,明明他已經躺在了她身旁,她卻什么也不能做。她突然想起了盧謹歡那天囂張的態度,她詭異一笑,坐起來將上半身的衣服脫了,然後躺在慕岩身邊,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上,做出正在**的動作,然後她閉著眼睛吻上他的唇。

咔嚓幾聲,她連拍好幾張照片,然後又換了一個姿勢,是她跪坐在他身上,裝出一副正在激烈碰撞的樣子,然後再拍了幾張,她這才心滿意足的放開慕岩。她穿好衣服,看著手機里那些似乎真的在發生的照片,差點欲火焚身而死。

可她真的不敢動慕岩,至少現在她不敢動他。

陳善峰若是知道自己一時的善意,會讓慕岩跟盧謹歡長久的冷戰,或許他會後悔死的。但是那晚他也不好受,他去夜店里找了個女人,想試著跟她上床,最開始他還很堅挺,可是看著那對**,他沖到廁所里吐得稀里嘩啦,也算是報應啊報應。

白方渝很想將照片發給盧謹歡,想了想又沒有,她才做過狼來了的事,現在發給她,只會被她譏笑以為她是用ps忽悠她。這么給力的證據,怎么也要留到最關鍵時再用,讓它發揮出最大的效果。

她做好這一切,又將屋里自己來過的痕跡全部抹去,連一根頭發都沒有留下。臨走時,她又極其不舍的在慕岩脖子上種了一顆小紅梅,這次款擺柳腰走了。

阮青天在監獄里自殺的消息當晚就傳回了y市,慕岩在被白方渝算計的時候,阮菁得知哥哥在獄中自殺,當時就傷心得昏了過去,陸一梟當時陪在她身邊,好不容易將她弄醒過來,她倒在他懷里傷心欲絕的痛哭起來。

「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哥哥他……」阮菁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她這些年變了許多,從一個天真的小姑娘變成了如今滿手沾滿血腥的狠毒女人,可是對家人,她始終還是一如既往的好。

阮青天出事,她費了許多周折,以前看她面子的人,現在都躲了起來,那些政府官員根本連見她都不見,她第一次發現,原來再有錢,也沒有有權勢厲害。

她疏通不了關系,就連去新加坡見哥哥一面都成難事了。她從來沒有這么無助過,她心里默默祈禱,希望哥哥能挺到她去新加坡。

這幾天她總是碰壁,隱隱感覺到慕岩在阻止她去新加坡,他的用意很簡單,人在越脆弱的時候,意志力越薄弱,經不起對方的再逼問。哥哥久久等不到她,又被關在那種暗無天日的地方,心里肯定特別難熬。

只要她出現,哥哥心里就會有一道曙光,再難,他也會咬牙堅持下去。她甚至想,就算哥哥最後挺不住了供出了她,她也不會怪他。如果她站在他的立場上,或許一天都挺不住。

可是為什么,為什么結果是這樣?哥哥寧願死也要保住她。她哭得聲嘶力竭,用力捶著自己的胸口,那種失去至親的痛,讓她整個人都喘不過氣來。

哥哥,我欠你的,我一世都還不清了。

陸一梟擁著她,虎目深處閃過一抹狠絕。他一直都知道,做大事者,不可心慈手軟。像阮菁,像慕岩,他們往往失敗就是失敗在太仁慈。

………………

翌日,慕岩在昏昏沉沉中醒來,刺目的陽光從窗簾的縫隙中**進來,他揉了揉脹痛的眼睛,腦中有片刻是空白的。慢慢的,昨天發生的事浮現在腦海里,他蹙緊眉頭,慢慢坐起來。

絲被從胸口滑了下去,他才發現自己竟然沒有穿衣服,他撐了撐額頭,絞盡腦汁的想昨晚是誰送他回來的,可是不管他怎么想,那段記憶都是空白的。

他怕自己酒醉後做下荒唐事,連忙扯開被子,看見下身的內褲還在,他稍稍松了口氣。起身去浴室沖洗,他渾渾噩噩的,險些被拖鞋絆倒。

他走到浴室里,洗了澡後,他看著鏡子里朦朧的自己,眼神黯然,神情憔悴,下巴上長出青青的胡茬,不修邊幅的樣子十分邋遢。他是慕岩,誰也無法打倒的慕岩。

曾經在七天七夜的徒步行走中不曾折過腰的慕岩,這點打擊根本就無法讓他跌倒。對,他不能對阮家的人心存仁慈,阮青天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是他咎由自取。

慕岩不斷對自己催眠,直到心里好受了,他才動手打理自己。無論他多么頹唐之後,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慕岩,永遠應該是強大又驕傲的。

他拿起酒店備好的刮胡液抹在下巴上,然後拿起刮胡刀慢慢的刮起胡子來,等他刮完胡子,才發現脖子上有一顆曖昧的吻痕,他頓時如遭雷擊。

昨晚他雖昏昏沉沉,可是還是感覺到有女人扶他進了房間,然後幫他清洗一身的狼籍,後來扶他躺回床上,似乎親吻了他,似乎還騎在了他身上。

當時他醉得一塌糊塗,想將女人掀下去,卻連抬起手臂的力氣也沒有。他沒有太費勁,因為他知道,喝醉的他根本沒有任何的危險性。

可是這個女人是誰?沒有他的准許,根本就不會有女人敢上頂層。而且還敢在他脖子上種下這樣曖昧的痕跡,若是回去歡歡逼問起來,他又該如何解釋?

他向她保證過,他們的婚姻不會有第三者存在,他不會出軌,可是這話才說了多久,他就在異國他鄉跟別的女人做出對不起她的事,他又讓她怎么相信他?

更荒唐的是,他根本就不知道這個女人是誰?換言之,他慕岩差點被人強上了,可他連那個女人是誰都不知道,這樣的奇恥大辱,他如何向歡歡啟齒?

別說她不會相信他,就是他自己也不相信。

他狠狠一拳砸在了鏡子上面,鏡子應聲而碎,他的手背頓時被鋒利的碎片劃傷,鮮血流了出來,他卻一點也感覺不到疼,這兩天發生的事情,讓他的心臟都變得麻木,他又怎么會感覺得到痛?

陳善峰買了早點上來,他本來還猶豫著要不要闖進去,萬一慕岩正跟白方渝纏綿呢,到時候豈不是很尷尬。但是他上樓上,大堂經理告訴他,天剛亮的時候,那位小姐就離開了。

他有些驚詫,白方渝對慕岩的心思他再明白不過,她從y市追到新加坡,如今有這么好的機會可以跟慕岩訴情衷,她竟然不要,實在讓他覺得很意外。

但是他沒有想太多,只讓大堂經理將此事壓下,不要讓慕岩知道就行。

他剛用備用的房卡開了門,就聽見浴室里傳來碎裂聲,他將早點擱在茶幾上,快步沖過去,推開浴室門,就看到慕岩像撒旦一般,陰戾的瞪著前方,而他的手背上的鮮血正汩汩冒出來。

他沖了進去,握住他的手擔心道:「總經理,你的手……」

慕岩渾不在意,他收回自己的手,冷鶩的看著陳善峰,問:「你知道昨晚誰來過我房間?」

陳善峰見他不善的眼神,根本不敢供出是他叫白方渝來的,看他一副要吃人的表情,只要他說出真相,估計會死得很慘。他一時低下頭不敢直視他的目光,吱吱唔唔道:「我…我不知道,要…要不我去問問大堂經理。」

慕岩沒有錯過他心虛的表情,「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到底是誰?」

「我真的不知道。」陳善峰被逼急了,只要耍起無賴來,「我昨晚回到酒店,見你許久沒有回來,就開車出去找了,找到半夜,大堂經理告訴我,你已經回來了,你要懷疑有人來過,可以調出錄相來看。」

陳善峰知道,為了確保客人的隱私,像這種知名酒店的總統套房外面是不會安裝攝像頭的,慕岩要查,根本無從查起。

於是他鋌而走險,故意激他。

慕岩定定的瞧了他許久,果真沒有再追究。反正他跟那女人什么也不會發生,就當這是一個小意外。他轉身往外走去,邊走邊道:「在新加坡發生的事,回去不准對任何人說,如果傳到歡歡耳朵里,你知道該怎么做。」

「是。」陳善峰松了口氣,真怕他會去詳查。看來今後他不能再自作聰明了,昨晚他也是沖動行事,叫白方渝來了之後,他又開始後悔。他就怕第二天慕岩醒來會生氣,他現在跟盧謹歡如膠似漆的,這會兒要是橫生枝節,估計殺了他的心都有了。

他知道慕岩是個很長情的男人,在這個骯臟的世界上,像他這么干凈的男人已經不多了。而他昨晚的行為,無疑是在他的干凈上橫添一筆污漬,幸好,幸好他不知道始作俑者是他。

現在他只祈禱,祈禱白方渝會聰明一點,不要把他賣了。

在陳善峰心里,以為慕岩昨晚肯定跟白方渝翻雲覆雨了,因為看他脖子上種的草莓就知道。只有慕岩自己知道,酒醉的他,根本什么事也做不了。

不過陳善峰心里的想法是大多數人的想法,也包括盧謹歡。

阮青天的死,阮菁沒敢告訴阮父跟嫂子,她帶著陸一梟悄悄的乘早班飛機到了新加坡,到新加坡分局時,已經是下午一點了。新加坡的天氣格外明媚,晴空萬里,一碧如洗。

白熾的陽光刺得她睜不開眼睛,她昨晚一晚沒睡,這樣的強光下,她險些暈倒。陸一梟及時扶了她一把,她穩住身子後,對他感激一笑,然後匆匆走進警局。

分局局長有事外出,只派了一個小警員將他們帶到停屍房認屍。阮菁看著蒙著白布靜靜躺在那里不動的男人時,眼淚止不住往下流,她凄厲的喊了一聲「哥哥」,就撲倒在了阮青天的屍體上。

白布掀開,阮青天死不瞑目的樣子分外可怖,陸一梟看見了,心底直發怵,仿佛他在控訴他。他別過臉去,不敢再看。

阮菁哭得死去活來,「都是我害了你啊,都是我害了你啊。哥哥,我來遲了,對不起,我來遲了。」

她哭得凄涼,又加上這個地方陰森恐怖,陸一梟害怕了,他去攙扶起她,安慰道:「小菁,別哭了,啊,哥哥知道你來了,他也就安息了,我們現在要振作,不要讓親者痛仇者快。」

阮菁抹了抹臉上的淚痕,看著哥哥死不瞑目的眼睛,伸手去幫他合上,說來也奇怪,她連撫了三次,他都還是睜著眼睛的,她哭著說:「哥,我知道你死不瞑目,你放心,我不會讓害死你的真凶逍遙法外的,你安息吧。」

阮青天這才合上了眼睛,阮菁又哭了一會兒,才讓陸一梟扶著她走出停屍房,簽了火葬同意書。她不敢將此事告訴阮父跟嫂子,她怕他們得知噩耗會撐不住。

陸一梟看著工作人員將屍體抬上車,心中的大石終於落下來。

將阮青天的後事辦了,阮菁不敢將骨灰帶回國,只好將他寄放在新加坡的墓園里,她承諾,一旦手刃仇人,她就立即接他回家。

慕岩當天下午就回國了,他刻意穿了一件高領的毛衣,將脖子上的吻痕蓋住。一下飛機,就急忙趕去學校,他剛經歷了一場變故,此刻迫切的想見到他的小嬌妻,然後將她摟在懷里,好好親吻,訴說離別情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