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29 讓老公抱抱(1 / 2)

盧謹歡怔怔的看著黑色路虎絕塵而去,感覺像是被遺棄了般。他說過,他不會拋下她不管,可是現在,他卻能夠狠心地對她視而不見,將他遺棄在這個對她來說全然陌生的地方。

慕岩,你是個騙子,你在擔心我會不會離開你的時候,你已經先放開了我的手。

委屈的淚水在眼眶里直打轉,她咬著下唇,硬是不讓它掉落下來。

景辰熙看著小兩口的矛盾升級,無奈的搖頭。眼見盧謹歡像一座雕像一樣立在夜風中,他踱過去,輕聲說:「白柔伊被陸一梟強暴了,慕岩很自責,又加上救出言姨,心情一定很復雜。這個時候顧及不上你,你別生他的氣。」

盧謹歡搖了搖頭,她知道他現在心里肯定很亂,但是這不是他丟下她的理由。原來夫妻之間的相處,不僅要相互信任、坦城,還有共同面對。

景辰熙見她不說話,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看了看她幾乎要毀容的臉,說:「走吧,我送你去醫院處理一下臉上的傷,這么漂亮的一張臉,若是留下疤痕了,就不好看了。」

盧謹歡勉強笑了笑,扯著臉上的傷痕,頓時呲牙裂嘴起來。

景辰熙極有紳士風度的拉開副駕駛座的車門請她坐進去,然後快速繞回到駕駛座上坐下,將車緩緩駛離,景辰熙偏頭問她:「去最近的醫院好嗎?」

「好。」盧謹歡微笑道,「麻煩你了。」

事實上,這是他們第二次見面,卻仿佛已經是老朋友一般。景辰熙的不多問不多勸,讓她感覺很輕松。

車開出去老遠,兩人都沒有發現,一輛黑色路虎又折返回來了,與他們的車擦身而過。

景辰熙陪她去醫院處理了傷口,又將她送回了慕宅。盧謹歡本來想回學校去的,可是想到他們現在這種情況,她直覺還是回慕宅比較好。

也許她比自己想象中更在乎慕岩,所以言若回家的第一天,她無論如何也該在家里,雖然她現在並不喜歡言若。盧謹歡說不清楚自己對言若到底是種什么樣的感情,她怕她,這是毫無疑問的。然而更多的,是言若眼底的仇恨,讓她望而卻步。

站在慕宅外面,她從未有過這么忐忑。風一陣陣吹過來,她覺得冷,雙臂緊緊環住自己。剛剛她還信心百倍,這會兒怎么就猶豫不決了呢?

她沒有猶豫太久,因為羽絨臉服包里的手機響起來,依然是那首《客官不可以》,其實她一直想不通,為什么秦知禮要把慕岩的來電鈴聲設成這首歌。不管她換了幾個手機,她都執著的給她改成這個。

不過此時響起來,她卻備感輕松,唇邊不自覺的逸出一抹笑來,「喂?」

「該死的,你去了哪里?」慕岩憤怒的咆哮聲從電波彼端傳來,盧謹歡卻不以他的惡劣態度為意,唇邊的笑意越擴越大,她卻故意抽泣著,委屈道:「你不要我了,我能去哪里啊?」

慕岩聽到她的抽泣聲,心都要碎了,臉上的焦急之色越來越明顯,「你到底在哪里,我馬上去接你。」

丟下她,他立即就後悔了。最後還是沒有忍住開車回去接她,可是當他回去時,她已經不在原地了。他很生氣,沒有給她打電話。

回到家,見她不在家,他打電話叫來家庭醫生,將母親跟白柔伊安頓好,才有時間給她打電話。一聽到她委屈的聲音,他就想捶自己兩拳,做什么跟她斗氣呢,她小他也跟著失去理智了?

盧謹歡都快要笑出聲了,他聲音里裹著濃濃的緊張,讓她十分受用,看來他還知道緊張她去哪里了。她忍住不笑,繼續可憐兮兮的說:「我也不知道這里是哪里,越走越偏,我找不到路了。」

「你在原地站著別動,我馬上去找你。」慕岩說完,也顧不得跟母親交代一下,快步奔出了南苑,坐上車發動引擎,黑色路虎咆哮著沖出去。

電話一直沒掛,盧謹歡在那邊聽見他打火的聲音,心知玩笑開大了,她急道:「我…我好像認得路了,前面就是慕宅……」

她的話音陡然一頓,因為她已經看到他開著高大的越野車沖了出來。眼淚幾乎在那一剎那涌了出來,晚上所受的委屈在他如此緊張的態度下,似乎已經不值得一提。

她將手機拿離耳畔,怔怔的看著從越野車上下來的男人。慕岩手里還拿著手機,他大聲說:「臭家伙,還不快過來。」

她飛奔過去,沖進他已然張開的懷抱里,啜泣不止。慕岩很是心疼,她是個堅強到讓人心疼的女孩子,嫁給她後,他卻總是讓她流淚,他親吻著她臉上咸濕的淚水,動情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丟下你一個人。」

剛才的心涼,此時因為在他火熱的懷抱里全都煙消雲散,原來戀人之間,吵了架無須多言,只要有一個溫暖的擁抱,就能讓彼此都釋懷。

慕岩的吻突然僵住了,路燈下,他看到她臉上的傷痕,瞳孔倏然緊縮,連聲音都發著顫,「這是怎么回事?誰弄的?」

盧謹歡囁嚅著,目光閃爍,不敢對上他的眼睛,心虛道:「沒…沒事,已經上了葯了。」

「是媽媽對不對?她打了你?」慕岩心痛的低吼道,媽媽被關了五年,情緒失控是可以理解的,可為什么她傷害的,偏偏是他最愛的女人?

盧謹歡目光游移著,吱吱唔唔不肯說話,她不想當一個挑撥離間的兒媳婦,更不想讓慕岩為難。見她不吭聲,慕岩知道自己猜中了,他重新將她擁進懷里,痛心道:「歡歡,對不起,我代媽媽向你道歉,以前她不是這樣的人,也許是五年的幽禁生活,讓她變得凶殘,我希望你可以理解。」

「慕岩,這些我都明白,你不用擔心的,我可以理解媽媽的行為,任誰被關了五年,都會性格大變,你放心,我可以應付。」盧謹歡懂事的向他保證,當初嫁給慕岩時,她沒有擔心過婆媳問題。現在,她與言若第一次見面,她就給了她這么大一個見面禮,她實在擔心,言若會成為他們之間的矛盾。

她心里擔心,卻還要去安撫慕岩,讓他不要擔心,自己可以應付的。天知道,她一點信心也沒有。

媽媽曾教過她,不要把任何人都想得那么壞,因為有了這種壞印象,就很難相處好。所以現在她需要盡量的去想言若的好,就算她最後不能討好婆婆,至少也要贏得丈夫的心,讓他看到自己的努力。

盧謹歡如是想著,心里微微釋懷,就算為了慕岩,她也要跟言若和平相處。

「歡歡,能娶到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福份。」慕岩重新將她摟進懷里,吻了吻她的發頂,兩人相擁了一會兒,慕岩不放心媽媽,牽著她的手坐上車,回到南菀。

醫生給言若打了鎮定劑,言若已經睡著了。屋里的光線十分暗,因為言若長期被關在地下室跟不透光的密室里,她不能接觸太強烈的光線。

家庭醫生劉醫生收拾好醫葯用具,看見慕岩跟盧謹歡攜手從外面走進來,他說:「大少,夫人已經睡了,我給她檢查過身體,除了一些皮外傷,受創最重的就是兩只腳踝,當年出車禍的時候沒有及時醫治,已經留下後患,這輩子都不可能再站起來了。」

慕岩皺著眉頭,剛才沖進去時,他就感覺到母親的腿腳不靈便,心里已經了然。可這會兒聽到劉醫生確診,他心里還是十分難過。

他還記得母親最喜歡跳舞,那時候他常常能看到她跟爸爸一起翩然起舞,她像一只百靈鳥,輕盈、快樂。可現在,她卻永遠都站不起來了。

「嗯,我知道了,還有別的沒有?」

「夫人精神受創嚴重,人格有些失常,我的建議是將她送進療養院,由專業的醫生幫助她恢復,減少傷害。」劉醫生如是建議道。

「不行,我剛把她從地獄里救出來,我不能再將她送走,醫生,還有沒有別的辦法?」慕岩並不贊成這個提議,他好不容易救出了母親,不可能再把她送進那種地方。

劉醫生咬了咬牙,有些為難的看向盧謹歡。盧謹歡柔聲道:「劉醫生,還有什么話你盡管直說,我跟慕岩都不是諱疾忌醫的人。」

「如果要將夫人留在宅子里,我建議家里危險的東西都要遠離她,還有最好是最親的人照顧她,用愛去暖化她偏激的心靈,讓她慢慢恢復自信,學著跟家人相處。」

盧謹歡看了慕岩一眼,自告奮勇道:「我是她的兒媳婦,大家又同是女人,我來照顧她是最適合不過的了。」

「歡歡,你馬上要畢業了,你哪里忙得過來?」慕岩並不贊成,盧謹歡臉上那五條觸目驚心的血痕還在,他不敢冒險,萬一媽媽再傷害她,他處在中間也不好做。

盧謹歡拍了拍慕岩的手,說:「學校那邊可以不用去了,現在主要是寫畢業論文,我在家里查資料也一樣的。你剛接手公司,一定有很多事要忙,我是你妻子,是媽媽的兒媳婦,我會照顧好她的。」

「可是……」慕岩還在猶豫。

「別可是了,我一定可以兼顧的,要是到時候真的不能兼顧,我會跟你說的。」盧謹歡信心百倍的對他說。

慕岩看著她,許久才點了點頭,「嗯,好吧,但是如果你太累,就不要硬撐,知道嗎?」

「好。」盧謹歡終究還是太天真了,她以為自己能用愛感化言若,可她不知道有些事情,不是她努力就能改變的。

白柔伊在樓上客房,清楚的聽到樓下的交談。她眼中掠過一抹惡毒的光芒,心里迅速產生了一個念頭。如果慕岩這邊無法下手,那么她只能從言若那里下手,讓盧謹歡知難而退。

………………

翌日,盧謹歡是在樓下的嚎叫聲中醒來的,她睜開眼睛,慕岩已經不在身邊。她坐起來,凝神細聽,隱約聽到一個女人粗啞的聲音,她一下子想起了昨晚的事,連忙披上睡袍往樓下跑去。

她昨晚還跟慕岩保證自己會好好照顧媽媽的,怎么一覺睡過頭了。她沖下樓時,言若的尖叫聲更為響亮,她看到慕岩坐在床邊,一直試圖安撫她。

經過一晚,言若說話不再那么生澀,吐的詞基本都能聽懂了,慕岩好言好語的安撫她,讓她喝杯牛奶,言若卻將牛奶杯揮了出去,尖叫道:「你又端些什么來折磨我,我不會喝的,我死也不會喝的。」

慕岩皺了皺眉頭,讓佣人進去打掃,結果言若看見佣人,嚇得又開始尖叫起來,「阮菁,我乖乖的,我求求你,不要讓她們靠近我。」

盧謹歡見狀,連忙讓佣人下去了,她熱了一杯牛奶重新端到慕岩手里,微笑著看向言若,說:「媽媽,您還記得我嗎,我是慕岩的妻子,您的兒媳婦,以後就由我來照顧您,好嗎?」

言若看見她,突然大叫起來,「鬼啊,岩兒,救媽媽,救媽媽。」

盧謹歡臉上的笑垮了下來,看來言若一時半會兒根本接受不了她跟慕岩,她跟慕岩對視了一眼,仿佛在問他,「怎么辦?」

慕岩也搖了搖頭,此時白柔伊穿戴整齊走下來,她聽到尖叫聲,慢慢走過去,從慕岩手里接過牛奶,說:「慕岩,讓我試試吧。」

慕岩沒辦法,只好讓開,他說:「你小心一點,媽媽有可能會失控傷到你。」

「放心,言姨不會傷害我的。」白柔伊坐在床邊,輕輕去扯被子,溫柔道:「言姨,您別害怕,有我在這里,妖魔鬼怪都不敢來,來,起來,我們把牛奶喝了好不好?這可是我在王母娘娘那里偷來的瓊漿玉露,喝了可以長命百歲哦。」

說也奇怪,聽到白柔伊的聲音,言若就安靜下來,她慢慢從被子里探出頭來,盯著白柔伊手里的牛奶,問:「你沒騙我,這真的是王母娘娘喝的瓊漿玉露?」

「當然,我怎么可能騙您呢,不信您喝一口。」白柔伊將玻璃杯遞過去一點,言若真的拿起杯子喝了起來,仿佛怕人跟她搶似的,咕嚕咕嚕幾口就灌了下去。

白柔伊見她嘴角逸出了一些牛奶,拿紙巾給她擦,她不反抗也不攻擊人,乖乖的讓白柔伊擦了。

盧謹歡與慕岩面面相覷,十分不理解為什么白柔伊就能讓言若卸下心防。

其實這十分能理解,就像剛孵出來的小雞,見到的第一個活物,就會理所當然的認為那是它的親人。而言若被關了那么久,白柔伊去救她的時候,是唯一一個面露善意的人,所以她很容易就相信白柔伊了。

只是此刻盧謹歡他們沒有想通,以為是自己的方式方法不對。

白柔伊哄著老人喝了牛奶,又吃了一碗白粥。言若似乎也鬧騰得累了,再度睡去。慕岩三人退出卧室,這是出事後,三人第一次這樣面對面。

盧謹歡覺得有些尷尬,連忙道:「慕岩,你跟白小姐談談吧,我去樓上換身衣服,待會兒去學校把東西都搬回來。」

「嗯。」慕岩昨晚沒有去驚擾白柔伊,這個時候,他說什么都沒有用了。這個人情債他已經欠下,甩也甩不掉。見盧謹歡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慕岩說:「坐吧,柔伊。」

白柔伊知道慕岩肯定會跟她談那件事,她已經都想好了,決定曲線救國。白柔伊坐下,笑盈盈看著他,「慕岩,你想跟我說什么?」

慕岩坐在沙發上,臉色有些凝重,「我昨晚聽到你哭了。」

白柔伊一怔,是的,她昨天哭了,不過是故意要哭得讓慕岩聽見,她越悲痛,他才會越內疚。她的哭聲里當然也夾雜著真正的傷心,陸一梟侵進她身體里時,那種感覺骯臟的讓她想作嘔,可是她忍了。她早就打算讓這件事成真,所以在陸一梟的迷幻葯里的劑量下得很輕,她去樓上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言若的下落,她知道他肯定藏得很嚴密,否則早就讓慕岩他們發現了。

她再度下樓來時,陸一梟有幾分清醒,看見她從樓上下來,一下子明白過來她接近他的目的,當時他就憤怒了。那一刻,看著陸一梟血紅的眼睛,她幾乎就想逃跑,最後還是選擇激怒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