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36 內衣的誘惑(2 / 2)

兩人剛剛走到一樓樓梯口,身後就傳來幽幽的女聲,「你們怎么現在才回來?」冷不防聽到這滿含幽怨的聲音,盧謹歡嚇得汗毛倒豎,反射性的回頭看去,一眼就看到坐在沙發上恍如鬼魅的言若,她嚇得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

慕岩也被嚇了一跳,他轉過身來,抬手將客廳的燈按開,突如其來的光線讓三人都不適的眨了眨眼睛,待適應了屋里的光線,慕岩笑盈盈的看著言若,說:「媽媽,我不是讓您別等我們了嗎?我們會很晚回來。」

「兒子夜不歸宿,我這個做媽的能睡得著嗎?」言若怨聲載道,凌厲的目光射向盧謹歡,好像是她搶去了慕岩的注意力。

慕岩不以為意,反而覺得好笑,盧謹歡乖乖的叫了一聲「媽媽」,然後就不說話了。此刻她有氣,她多說多錯,索性不說,她總不能挑她的錯處吧。

言若十分生氣,她越是不想慕岩跟盧謹歡膩在一起,他們越是膩得更緊。慕岩晚上為了陪著她,竟然都不回來吃飯了。盧謹歡的心計真深,就想把慕岩迷得團團轉,連老娘都能忘在一邊不管。

「謹歡,你是名門閨秀,自是一個懂理知事的,怎么現在也這么糊塗了?慕岩白天就很忙,晚上你還讓他帶著你東奔西跑,你有沒有一點心疼他?」言若無端發難,令兩人都是一怔。

慕岩剛想解釋,盧謹歡連忙攔住他,沖他搖了搖頭,然後乖巧道:「是,媽媽,下次我會注意的。」

她越是乖巧,言若就越是生氣。她說:「下次下次,我看你根本就沒有把我的話放在心上。慕岩那么累,沒看你怎么變著法的給他補身體,盡想著用狐媚手段去壓榨他的精力,你知不知羞恥?」

盧謹歡茫然的看著她,聽不懂她在說什么。慕岩皺緊眉頭,沉聲道:「媽媽,您管得太多了,我自己的身體我豈會不清楚,什么叫狐媚手段,您至於說得那么難聽么?」

言若見他護著盧謹歡,心里更是恨鐵不成鋼,這世上的好女人多的是,他為什么就非得要盧謹歡不可?「慕岩,你現在是嫌我這個當媽的多事了是么?好,我馬上收拾東西,我也不在這里礙你的眼了。」

慕岩頭疼的看著她,說:「您知道我是什么意思?您一定要這么胡攪蠻纏么?從小到大,您跟爸何時左右過我的決定,除非歡歡不愛我,不願意跟我在一起,否則我不會放棄她,您若一直找她麻煩,也是在找我麻煩,我希望您能夠真心接納她,就像您愛我一樣愛她,行嗎?」

「除非我死。」言若撂下這句狠話,搖著輪椅回卧室里去了。

盧謹歡看見她朝她瞥來的那充滿恨意的目光,惶惑的向後退了兩步,事情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媽媽之前明明接納了她,難道就因為阮菁的一句挑撥離間,她對她就有這樣大的恨意?

慕岩無奈的看著言若的背影,他不知道媽媽為什么對歡歡有那么深的厭惡,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

………………

白柔伊並沒有睡著,她在樓上聽到車開進來的聲音,連忙跑到窗邊,拉開一小側的窗簾,然後看到慕岩跟盧謹歡兩人歡歡喜喜的從車上下來,她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了。

今天晚上,她做好了一桌子的佳餚等著他回來,結果他卻打電話來告訴言若,要跟盧謹歡去約會。她的心被嫉妒瘋狂的啃咬著,為什么她努力想要得到的東西,卻怎么也得不到。

而盧謹歡什么也不用做,就可以得到她夢寐以求的東西,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她久久沒有聽到走廊里傳來兩人的腳步聲,她光著腳輕手輕腳的走到樓梯間,聽到慕岩跟言若又爭執起來了。她心口更加悶痛起來,她知道慕岩有多愛他的母親,連重話都舍不得說一句。

可如今為了盧謹歡,一再的頂撞言若,他說只有盧謹歡放棄,他才會放手。

好,她一定會制造一個讓盧謹歡放棄的理由。

察覺到他們在往樓上走,她迅速往自己的房間跑去,跑得太快,她受傷的腳又葳了一下,她也顧不上疼,狼狽的沖進客房,直到將門關上,她才放下心來。

她貼著門,靜靜的聆聽外面的腳步聲,腳步聲漸漸近了,然後又漸漸遠去,她坐在門後,美麗的臉蛋扭曲猙獰。

慕岩牽著盧謹歡的手回房,將門關上後,他把購物袋扔在一旁,將她抵在門上,彎腰與她平視,見她眼中盡是落寞,他笑了笑,說:「怎么,還在擔心媽媽不接受你?」

盧謹歡愁眉不展的看著他,「我真蠢,要是那天沒有推媽媽出去,就不會遇到阮菁,就不會讓阮菁有了挑撥離間的機會,媽媽就不會這么恨我,你也不用這樣左右為難。」

「那么現在說這些有什么用呢?」慕岩靜靜的看著她,「世上沒有賣後悔葯的,歡歡,既然事情發生了,我們就該往前看,盡量去克服。媽媽一天不接受你,我們就奮斗十天,十天不接受你,我們就奮斗一個月,我相信,總有一天她會想通。」

「慕岩,為什么你總是這么有信心呢?」盧謹歡抬頭看著他,假如他有一點動搖,她都不能堅持下去。如今,他的愛是她的動力。

「因為我身邊有你呀。」慕岩理所當然的回道,他刮了刮她的鼻子,「寶貝兒,有老公在,沒有什么事是解決不了的,你要相信老公,相信你自己,知道嗎?」

盧謹歡偎進他懷里,臉上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嗯,我會努力堅持下去,直到媽媽接受我那天為止。」

「這才是我的好老婆,乖。」慕岩說完,親了親她的臉頰。

「可是我要怎么做,才能讓媽媽喜歡我呢?」她仍舊愁眉苦臉的,有信心是一回事,但要改變言若似乎也不容易,她都把除非她死的狠話都放出來了,心里肯定恨死她了。

唉,婆媳問題真的是從未被破解過的千古疑難問題。

慕岩等的就是她這句話,貼在她耳邊說:「你現在要保持身心愉快,盡快懷上我的孩子,等孩子呱呱落地時,媽媽肯定不會再為難你了。」

盧謹歡的臉羞得通紅,「孩子也不是我想懷就能懷得上的。」

「不是還有老公我幫你么?你最近的經期似乎穩定了許多,過完年,我陪你去醫院再看看,好好調理一下身子。我們都還年輕,你也別心急,知道嗎?」

盧謹歡心想,到底是誰在心急呀?幾次三番提孩子的人可是他。

當晚,兩人為了懷上孩子,自然又是一番濃情蜜意。

第二天,慕岩依然去上班,公司已經頒布了年假的時間,從二十九那天開始放假,一直放到初九回來上班。放假之前,公司會舉辦一場抽獎晚會。

慕岩決定在那天,將盧謹歡介紹給大家,讓所有人都知道,盧謹歡是他的妻子。

言若對盧謹歡是各種憤恨,折磨起她來簡直毫不留情。盧謹歡默默的忍了,她知道,慕岩比她更艱難。只要想到他,她就覺得十分有動力。

盧謹歡很少做家務,言若為了折磨她,連家務都讓她做。盧謹歡有心想反抗,想了想,還是拿起拖把開始拖起來。言若不滿,非得讓她拿毛巾趴在地上用手擦。

她一樣照單全收,只是看著自己剛擦干凈的地面,被言若跟白柔伊吐了一地的瓜子殼,她就忍不住生氣。言若要折磨她,她可以照單全收,但是白柔伊算哪根蔥?

她只是慕宅的一個客人,她憑什么指揮她折磨她?

在第n次清掃了瓜子殼後,盧謹歡終於忍無可忍,挑眉瞪著白柔伊,說:「白小姐,你的腳傷應該痊愈了吧,我看是時候該回你自己的家了吧,否則我怕你在慕宅待久了,會不認識回家的路。」

白柔伊臉上清一陣白一陣,盧謹歡的姿態放得再卑微,她的名銜上好歹掛著慕大少夫人。她要趕她走,名正言順。

可就是因為盧謹歡這副理所當然的神情,她才會更恨,她泫然若泣,拉著言若的手,說:「言姨,您看呀,盧小姐就是這么對待客人的?這樣小家子氣,哪里出得了廳堂?」

言若忍了一天的邪火正沒處發呢,聞言狠瞪著盧謹歡,說:「道歉。」

盧謹歡不卑不亢的站著,目光磊落的直視言若,說:「我沒說錯,我道什么歉?更何況,她正覬覦我老公,我能寬容大度的容她這么久,已經很難能可貴了,白小姐,你長得漂亮,身材又好,還很會賺錢,外面有多少男人巴望著娶你,你何必要吊死在慕岩身上?」

白柔伊臉色十分難看,既然盧謹歡已經跟她撕破臉了,她也沒必要再在她面前裝好人,她站起來,冷笑道:「盧小姐,你這番話說得很對,你不也有一個愛了七八年的老情人么,他為了等你,至今未娶,你又何必硬要賴在慕岩身邊?」

言若詫異的看著白柔伊,仿佛第一次聽說這事,驚聲問:「柔伊,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千真萬確,前段時間報紙上還報道了的,言姨,這個人你或許認識,就是城北衛家的小公子衛鈺,兩人在天台上擁吻,可真是情意綿綿。」白柔伊毫不放過這個機會,只要讓言若知道盧謹歡在外面還有一個情郎,她會更討厭她。

盧謹歡的臉刷的一下白了,不是嚇白的,而是氣白的,「白柔伊,你不要胡說八道。」

「我是胡說八道么?報紙上寫得清清楚楚,我能睜眼說瞎話?盧謹歡,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白柔伊欣賞著她陰晴不定的臉色,心里只覺得痛快。

對,她要的就是這樣,她在慕岩身下有多開心,她就要她在言若面前多痛苦。

這是她欠她的!

「這句話該我對你說才是,你做過什么,也不要以為大家都是睜眼瞎,難怪慕岩不愛你,像你這種惡毒的女人,他永遠都不會愛你。」盧謹歡恨恨的瞪著她。

白柔伊在她厲聲斥責下,慢慢開始心慌起來,她已經知道她指使人去刺激言若了么?不,不可能,她一定是瞎說的,這事她做得那么隱秘,她不可能知道的。

盧謹歡確實不知道白柔伊指使人刺激言若的事,此時只是她一時氣極說的話,結果白柔伊心里有鬼,以為自己被她識穿了,嚇得臉都白了。

「你在說什么,我聽不懂。」白柔伊不肯承認,就算她知道了又怎么樣,只要她抵死不承認,她也不能硬把臟水往她身上潑。

言若見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吵了起來,耳邊嗡嗡嗡的,她抬手憤怒的吼道:「你們都不准說了,盧謹歡,再怎么說來者是客,你這是對待客人的態度么?柔伊是我讓留下來的,不看僧面看佛面,你就這么不把我放在眼里?」

盧謹歡咬著唇,眼睛里已經閃爍著淚花。言若要折磨她羞辱她,她都不在意,唯獨是她這種不把她當家人的心態,真的讓她受不了。

人家說,家人小打小鬧沒什么,但是有外敵侵犯時,槍口就一直對外,這才是家人。可在言若心里,她還比不上白柔伊半根指頭。

說她不沮喪是假的,今天她擦了一天的地,累得腰都直不起來了,哪怕能在言若眼里看到一絲不忍,她都覺得欣慰。可是她除了拼命找她的茬,就是拼命維護白柔伊。

她真的受不了了,她怕自己再待在這里會窒息,轉身就往門外跑去。以前她陪媽媽看韓劇的時候,對韓劇里的媳婦任勞任怨的受婆婆欺負很是鄙夷。

想著她怎么不知道反抗呢?為什么要接受婆婆的欺負?現在她才知道,有那么多的事情是身不由己,因為愛上一個人,想跟他相守在一起,不想讓他母親跟妻子中間左右為難,所以注定要妥協。

但是現在她發現,對言若妥協,只會讓她變本加厲,她存的心就是拆散她跟慕岩,無論她多么卑微,這個觀念她始終不會改變。

可她能一直妥協下去么?為了讓言若接納她,她要失去自我么?

如果沒了自我,慕岩還能愛她嗎?如果有一天,她熬成了黃臉婆,是否依然是慕岩心尖尖上的那個人?

她不知道答案,但是她知道,她做不來韓國媳婦的委曲求全,也做不來她們的低眉順眼。所以她必須強大起來,強大到不用慕岩的保護,強大到任何人都傷害不了她。

盧謹歡跑到外面的時候,眼淚已經流了下來,她沒有開車出去,而是順著一旁的花壇,一直跑到一個沒人的地方,蹲在地上無助的哭了起來。

以前,她最鄙視眼淚,現在的自己卻把流淚當成稀松平常的事。她深刻的體會到愛情讓她軟弱了,為了慕岩,她已經漸漸失去了自我。

她感到恐慌,感到無措,她不能再這樣下去,一旦放任自己成為一個家庭主婦,她的夢想就會徹底離她而去。所以她要振作起來,既然不能改變,那就試著接受,試著不再針鋒相對。

她不知道自己在地上坐了多久,站起來時,天色已經晚了,外面燈光已經亮了起來。她看了看四周,這才發現她現在所處的位置就在言若房間外面。

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抬步往別墅前門走去,走到言若的窗戶外,她感覺有什么東西發出的光耀花了她的眼。她在雜草叢中翻了許久,終於翻出了一條款式新穎的金鏈子。

這條金鏈子十分眼熟,她似乎在哪里見過,可這會兒認真回想,卻又怎么都想不起來。

言若受驚嚇病發的第二天早上,她懷疑有人故意去嚇言若,於是跑到這後面來看過,但是當時並沒有發現什么不對勁的。這里位置偏僻,很少有人到這里來。

這條金鏈子上面沾了許多塵土,想必掉在這里很久了,會不會是那晚驚嚇言若的人留下的?

她把金鏈子收在包里,大步往外走去。而在她身後不遠處,卻站著一個人,她自然看到了盧謹歡撿到了那條鏈子,心里十分著急。她找了好幾次,都沒有找到,現在被盧謹歡撿走了,這下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