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47 讓我來愛你(1 / 2)

炎沉睿見他氣勢洶洶走出來,心里一驚,連忙攔上去,沉聲問道:「慕楚,你要干什么去?」

慕楚臉上盡是憤怒,看見盧謹歡躺在床上毫無生氣的樣子,他就氣得快要發瘋了。慕岩答應過他,無論如何都不會傷害盧謹歡的,所以這兩天他看到他的緋聞,以為他是權宜之計,內里已經安撫過歡歡,他現在才知道,他從來就沒打算放過他們。

「我要去干什么?我要去把那個言而無信的偽君子殺了,他答應過我,絕對不會傷害歡歡,可你看看,她被他傷成什么樣子了?」慕楚頭上都要冒出火花來,以往他敬重的那個男人,如今已經被仇恨蒙蔽了雙眼,他不能再坐視不理了。

炎沉睿見他滿臉殺氣騰騰的樣子,格外心驚,他從來沒見過他這么憤怒過,他攔住他的胳膊,安撫道:「慕楚,別意氣用事,你姐姐還在病床上躺著,她現在無依無靠的,如果你再出什么事,你讓她怎么活?/你聽我的,先等她身體好些了再說,行嗎?」

慕楚滿心的憤怒已經凌駕在理智之上,他甩開炎沉睿的手,惡狠狠的瞪著他,他劈手指著病房門口,咆哮道:「她是我姐姐,不是你姐姐,你當然能站著說話不腰疼,誰都不愛她,我愛!誰敢欺負她,我就一百個回敬他。」

炎沉睿從來沒見過他這么失控過,被他誤解,他心里又酸又難過。他一拍他的肩膀,豪氣萬千的道:「好,你的姐姐就是我的姐姐,我跟你一起去,揍死那個沒良心的家伙。」

朋友,就是在你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二話不說站在你身邊。你不需要他給你指點迷津,只想你陪他痛痛快快的瘋一場。

慕楚很幸運,有這樣一個朋友。

兩人開車來到慕氏大廈下面,炎沉睿看著副駕駛座上慕楚一副擦拳磨掌的樣子,知道今天這一架勢不可免。他沒有再勸說他,推開車門,與他一同下車。

到了前台,前台小姐知道慕楚的身份,沒有為難他就放行了。兩人一路暢通無阻的進了電梯,慕楚一直沉默著,可站在他身後的炎沉睿卻能感覺到他心里的翻江蹈海。

他跟慕楚相處了這么多年,他知道他有多崇拜他的哥哥,甚至他去部隊上歷練時,都聽過慕岩的赫赫威名。可是現在,為了盧謹歡,他卻要跟他自小就崇拜的男人翻臉,他心里又怎么會好受?

「叮」一聲,電梯到了,慕楚一聲不吭的走出去,炎沉睿連忙跟上。慕楚熟悉這里的環境,知道慕岩的辦公室在什么地方,一路上都沒有人來阻攔,可見慕岩早已經知道他會來,正在等到他。

他走到董事長辦公室外面,也不用手推,一腳踹開了門,慕岩正站在落地窗前,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巨響,他回過頭來,雙手環胸,微眯著眼睛盯著他,說:「我等你很久了,你終於還是來了。」

慕楚握緊拳頭沖過去,二話不說一拳頭砸向他鼻梁。慕岩畢竟不是吃素的,他身體往後一仰,輕松的避開了慕楚的拳頭。慕楚更怒,他邊揮拳頭邊咆哮:「慕岩,我**就是看走了眼才會相信你,如今你言而無信,我不會再將歡歡送到你身邊讓你糟蹋。」

他的拳頭如影隨形,雖沒有慕岩的格斗專業,倒也刁鑽得厲害。慕岩招架起來也有些難度,炎沉睿在旁看著,一直糾結自己要不要加入隊伍中。兩人打一人,就算贏了,好像也勝之不武呀。

可漸漸的,慕楚就招架不住了,慕岩在部隊里的威名可不是說出來,而是實打實的打出來的。近幾年雖然西裝革履一包裝,身上那如虎如狼的凶猛氣勢卻絲毫未減。

在吃了慕楚兩下拳頭後,他果斷的開始反擊。一時間拳來腳去,慕楚很快就落了下風。炎沉睿見苗頭不對,立即加入戰局,三人打得風生水起,辦公室里的擺飾被砸得稀爛。

炎沉睿的身手自然不低,跟慕楚又是多年好友,兩人聯手,慕岩身上掛的彩越來越多,最後慕楚一拳沖他臉上揍去,慕岩一記飛毛腿,將他撂翻在地上,炎沉睿急中生智,從後面撲過去,慕岩借勢身體一蹲,炎沉睿撲了個空,慕岩一記擒拿手,揪住他的後頸,將他摔倒在慕楚身上。

一場架以他全勝落幕。

慕岩撐著桌沿直喘粗氣,多少年沒有這么暢快淋漓的打一場架了,他睨著摔成一團的兩人,說:「沒想到我的家務事還要勞動炎局出面,真是失敬失敬。」

慕楚爬起來,還要跟他打架,被炎沉睿攔住,「慕楚,算了,教也教訓了,我們回去吧,萬一歡歡醒了找人,見不到你該怎么辦?」

慕楚瞅了他一眼,冷著臉瞪了一眼慕岩,趔趄著往門外走去。

慕岩何其精明,一下子聽懂了炎沉睿話里的深意,他搶步過去,劈手攔住他們的去路,心急道:「歡歡怎么了?她在哪里?」

昨天傷了她之後,他十分懊悔。當時也是被她不用腦子的行為給激怒了,他才會口不擇言。昨晚他回去過,她不在慕宅,他猶豫再三,也沒有給她打電話,他們之間的問題,已經不是愛不愛的問題了。

他放不下仇恨,就必須放下她。否則兩人勉強在一起,也只會傷害彼此。

慕楚聽他還有臉問,一時氣極道:「你還有臉問么?慕岩,從現在開始,我不會讓你靠近歡歡一步。」

炎沉睿見他像只被激怒的猛獸,又想揍人了,他連忙拉住他說,「走了,歡歡胃穿孔躺在病床上,你也想被揍得爬不起床么?」

慕楚剜了他一眼,二話不說往辦公室外走去。

慕岩心驚肉跳,追著上去扯住炎沉睿的手腕,厲聲問道:「告訴我,她怎么樣了?」

炎沉睿是故意的,他挑眉看著他,一臉冷淡,說:「她怎么樣了都不關你的事了吧,當時舍得狠心對她,這會兒也別裝得這么緊張,慕楚,我們走吧。」

輕輕震開慕岩的手,炎沉睿扶著慕楚向電梯間走去。慕岩呆站在原地,沒有再追問,目送他們離去。

進了電梯,慕楚對炎沉睿十分不滿,他說:「你干嘛告訴他歡歡住院的事?」

「這你就不懂了吧,你看你大哥是真的對歡歡沒感情了么?在我看來,他很在意她。對待敵人,攻身為下策,攻心為上策,我就是要讓他知道歡歡的情況不好,讓他心里難受。看得見的傷口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看不見的傷口。有時候蠻力是解決不了問題的。」炎沉睿淡淡解釋。

慕楚瞥了他一眼,嗤笑一聲,「那種地方果真適合你這樣城府深的人,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呀。」

「那是。」炎沉睿垂下眸子,將眼里的精光掩住。

待慕楚他們走後,慕岩撥通分機,嘟了一聲,就被人接起來,「善峰,你派人跟著慕楚的車,查清楚歡歡在哪里。」

「是,慕董。」陳善峰恭敬的掛了電話,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慕岩對盧謹歡的感情已經超出他的預料,他以為當慕岩知道盧文彥干的那些好事後,一定會跟盧謹歡離婚,看這情形,他們是越糾纏越深了。

醫院里,盧謹歡剛剛醒來,宿醉之後,她渾身都沒有力氣,好不容易爬起來,頓時頭暈眼花的倒了回去。鼻子里充斥著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她皺了皺眉頭,胃上方冒起一股尖銳的疼痛,她頓時疼得冷汗直冒。

胃里空空的,疼得她瑟縮在一起,臉色更是慘白。她抬手按了鈴,等了一會兒,一名護士跑了過來,「歡歡姐,你醒了,感覺怎么樣?」

原來是小雨,看護沈潔之後,她從試用期轉正了,現在是vip病房這邊的護士。今天剛好她交班,在盧謹歡昏迷時,她已經來過幾次了。

「胃很痛,我怎么了?是不是要死了?」她虛弱道。

小雨被她的話逗笑了,須臾又皺緊眉頭說:「瞧你說的什么話,你胃不好,又空腹喝酒,造成胃穿孔。歡歡姐,我去叫醫生來給你看看,你先別亂動。」

將盧謹歡扶著躺好,小雨連忙去叫醫生了,一通折騰後,醫生給她開了止痛針,然後離去。小雨又跑到食堂里去買了白粥上來,喂她喝了半碗,她就再也吃不下了。

短短時間未見,盧謹歡的臉已經瘦得只剩巴掌大,小雨拉著她的手十分心疼。她聽慕楚跟她講過盧謹歡的事,這是個苦命的女孩,小時候吃了許多苦頭,長大了,原以為嫁給慕岩能過上幸福的日子,孰料慕岩會變成這樣。

「歡歡姐,你要快些好起來啊。」

盧謹歡躺在床上,雙眼無神的看著天花板,她真的希望自己昨日就已經醉死了,那么現在她就不會疼。盧文彥的那番話一直在她耳畔回響,她怪不了慕岩薄情,是她家對不起他,他如何報復傷害她,都是應該的。

如今有了仇恨,她跟慕岩就不可能在一起了,可是為什么,她心里還存著那么一點希冀,希望他們還有未來。

「小雨,你出去吧,我想休息一會兒。」她輕輕抽回手,她的手很涼,小雨的手很溫暖,卻不是她要的那處溫暖。

小雨看見她毫無生氣的樣子,心里很難過,她差點就落下淚來,她垂了垂眼瞼,「那你好好休息,我一會兒再來看你。」

說完她轉身出去了,來到走廊上,她深深的吸了口氣,眼里已經霧氣蒙蒙了,可憐的歡歡姐,她的命怎么那么苦?

「小雨,我肚子疼,我要去廁所,你幫我去給衛醫生換下葯。」小雨還沉浸在悲傷中,冷不防見到同事推著車跑過來,也不等到她同意,就往廁所里跑了。

小雨無奈的看著推車,自從上次表白被衛鈺拒絕了,小雨極力避免跟衛鈺碰面。可現在被同事這一鬧,她不得不去面對他。

來到衛鈺的病房外,她深深的吸了口氣,抬手敲了敲門,她才走進去,「衛醫生,該換葯了。」

衛鈺正坐在床頭看今天的報紙,近來他在醫院養傷,成天無所事事,就把護士拿來的花邊新聞拿來看。一連幾天,他都看到慕岩的緋聞,他知道慕岩跟盧謹歡之間出現了問題。

他好幾次想給盧謹歡打電話,都在按到最後一個數字時取消了,這個時候,他能做什么呢?他豈會不知道盧謹歡倔強的個性,他的關心只會讓她更難堪。

看見小雨,他笑了笑,把報紙折起來放在一邊。小雨眼尖,一眼就看到他折起來的那頁上,正是慕岩的緋聞。她心里澀澀的,一邊給衛鈺換葯,一邊說:「衛醫生,你還喜歡歡歡姐嗎?」

衛鈺一怔,看著眼前這個小女孩專心的給他換葯,又瞄了一眼報紙,沒有說話。小雨也沒有打算聽到他的回答,她說:「如果老天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會珍惜嗎?」

「你的意思是?」衛鈺皺著眉頭睨向她,不懂她的意思。

「歡歡姐就住在你隔壁,也許這是老天給你們的機會,你要珍惜,別再將她拱手讓人了。」小雨苦澀的說完,繼續手里的活。

衛鈺又驚又喜,他抓住小雨的手,激動道:「你說她就在隔壁,這是真的嗎?她怎么樣會住院,出了什么事了?」

「衛醫生,你抓痛我了。」小雨看著他狂喜的雙眸,心里還殘存的那點愛戀慢慢的消失。眼前這個如玉般的男子不是她的,他的心里眼里,從來就容不下別的女人。輸給歡歡姐,她沒有什么樣不甘心的。

衛鈺連忙松手,他也顧不上身上的傷口,掙扎著下床,「我要去看看她,我要去看看她!」

「衛醫生,你要看她也等到換好葯再說呀,不急這一時吧。」小雨漸漸釋懷了。

衛鈺沒有聽她的,他掙扎著坐進輪椅里,瘋了似的沖出病房,他等不起。他曾經對天發誓,如果老天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不會錯失分秒,一定要將她留在身邊。

小雨看著他消失在病房里的身影,微微笑了。

衛鈺來到盧謹歡的病房外,激動得連手指都在發抖。他舉起手,輕輕的敲了三下,「篤篤篤」,這三下,看似極輕,卻是他用盡了力氣才敲響的,這一次,他不會再錯過她。

小雨走後,盧謹歡一直無神的瞪著天花板,滿眼都是白,除了白就再也沒有別的顏色。好沒有再哭,昨晚她已經把她一生的淚都流盡了。她告訴自己,別哭,哭泣是弱者的行為。

眼淚不能留住將要離去的人,只會讓自己變得更可悲。

她聽到了敲門聲,卻充耳不聞。她無心理會旁人,因為她快要心痛得死去了。衛鈺敲了兩次,見沒人應門,便推門而入。

門推開了,映入眼瞼的是一張小小的病床,病床上的女孩子將自己蜷縮成一團,雖有厚厚的棉被裹住她的身體,他依然能猜到,被子下,她一定將自己縮成還在母親子宮里的最原始的姿勢。

他心尖上狠狠一抽,驟然大痛。

第一次見到她,她在雪地里跪著,脊梁挺得筆直,沒有絲毫認輸的意思。她那么倔強,倔強得讓他心疼。而現在,她卻只能借著這最原始的姿勢來保護自己,她到底怎么了?

他慢慢將輪椅滑過去,輪椅邊緣刮在鐵床床腳上,發出清脆的聲響,仿佛驚醒了還在夢里的她,她輕輕扭過頭來,無神的視線在他臉上慢慢聚焦。

衛鈺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當時她眼里的絕望,他張了張嘴,眼淚落了下來。他連忙低下頭去掩飾自己的失態,再抬起頭時,他已經平靜下來,說:「怎么生病了?」

盧謹歡笑了笑,「身體不爭氣,你怎么來了?」

「我聽說你就住在我隔壁,就來看看。歡歡,你要快些好起來,不要生病,不要……讓我心疼。」衛鈺靜靜的看著她,他沒有忽略她眼里的傷痛與絕望,她到底出了什么事?

盧謹歡坐了起來,她笑著說:「我倆都是病號,誰也沒比誰好,你怎么樣了?傷口還痛嗎?」她借著說話的功夫,眼底的神色慢慢收斂起來,不復再見。

衛鈺看著這樣的她,突然覺得很無力,他很想知道她出了什么事,可顯然的,她並不想說。「不痛了,醫生說我的傷口已經在慢慢愈合,過不了多久,就能出院了,只是這只手仍然沒什么力氣。」

「哦,醫生怎么說,真的好不了了嗎?」

「一般的事情可以做,但是拿手術刀那樣精細的事情就再也不能做了。唉,這也許是天意,天意讓我換條路走。」衛鈺意有所指的道。

盧謹歡裝沒有聽懂,她微笑道:「天意總是那么難測,讓人措手不及。衛鈺哥,你還可以做學術研究,不一定要拿手術刀去救人。」

兩人聊著言不由衷的話題,直到慕楚回來,慕楚臉上掛了彩,上樓時已經去外科處理了,右眼眼角被揍裂了,嘴角也浮腫了起來,炎沉睿比他好一些,只有下巴挨了慕岩一拳。

他走進來時,看到衛鈺在,臉色一下子陰沉下去,「你怎么在這里?」

衛鈺不知道慕楚對他的敵意打哪里來,他看了盧謹歡一眼,笑盈盈道:「我聽說歡歡住院了,就在我隔壁,我過來看看她。」

「貓哭耗子個慈悲,你跟慕岩都是一路貨色,這里不歡迎你,你立即給我滾出去。」慕楚在慕岩那里憋了一肚子的邪火,此時找不到人發泄,衛鈺倒霉的撞他槍口上了。

盧謹歡看到慕楚臉上的傷,就想問他,結果兩人一來二去,愣是沒讓她插上話,現在見慕楚語氣不善,她皺了皺眉頭,輕斥道:「慕楚,來者是客,怎么能這么無禮?」

衛鈺算是聽出了點苗頭,難道說慕楚也喜歡歡歡?衛鈺最近都在醫院里,根本不知道盧慕兩家發生的大事,此時已然將慕楚當成了假想敵了。

盧謹歡開口說話,明著是在護著他,暗地里親疏立現。衛鈺心里有些難受,說:「歡歡,聊了這么久,你應該也累了,你休息吧,我明天再來看你。」

「不用來了,我見不得你們這種假情假義的男人,愛她時,恨不得把心肝掏給她,遇到一點事,就掏她心肝,你別想再靠近她。」

「慕楚。」炎沉睿雖調去s市,但是也知道眼前這個男子是衛家的小公子。

慕楚一甩手,走到盧謹歡面前,也不管衛鈺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柔聲問她:「你覺得怎么樣了?胃上舒服些了嗎?以後不准再喝那么多酒了,知道嗎?」

盧謹歡看了一眼衛鈺,嘆了一聲,道:「衛鈺哥,你回去休息吧,你還有傷在身,我弟弟不懂事,你別跟他一般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