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62 她所堅持的幸福(1 / 2)

盧謹歡愣了愣,心想她怎么知道她的手機號碼的?隨後又苦笑一聲,有慕岩在,她想要知道她的電話號碼實在太容易了。她當時就要掛電話,白柔伊仿佛知道她會掛電話一樣,挑釁道:「怎么,盧小姐現在聽到我的聲音,都這么害怕了嗎?」

她此話一出,就算盧謹歡想要掛電話,她也不能示弱,沒得讓某些撬牆角的無恥小人得意。她坐直身體,神情戒備,冷聲道:「你這么千辛萬苦的拿到我的手機號碼,不只是想激怒我這么簡單吧?」

「盧小姐快人快語,的確,我是在慕岩手機里找到你的電話號碼的,不過你也得想想,我們要有多么親密的關系,我才能拿到他的手機。」白柔伊站在落地窗前,陽光從外面折射進來,她臉上的惡毒神色無處遁形。

盧謹歡神色一緊,手指死死的捏著衣角,生怕自己會氣得摔了手機,她冷笑道:「如果你只是為了在我面前顯擺你跟他的親密關系,我勸你還是省省力氣,這世上或許有很多小三上位的戲碼,可絕對不會發生在你我身上。否則我離開的這大半年,你早就上位了。」

要論惡毒,盧謹歡不會輸給任何人。可是心里到底是厭惡的,為了慕岩,她把自己都變成女戰士了。走了大白來了小白,真是沒完沒了了。

慕楚開著車,聽她這樣說,眉頭已經蹙緊,他想象得到打來電話的是誰,沒想到她還真是不消停。

白柔伊也氣得不輕,她早就知道盧謹歡伶牙俐齒,此時被她攻擊得有些狼狽,她拂了拂一頭大波浪卷發,風情萬種的樣子,依然掩飾不住臉上的狠戾,「我可從來沒想過上位,盧小姐,我只是想見你一面,把他的東西還給你。」

「誰的東西你還給誰去,我不是他的老媽子,沒功夫理他這些破事。」盧謹歡聲音更冷,早上跟慕岩吵那一架,她心情已經十分不爽了,白柔伊還敢往槍口上撞,真是不知好歹。

白柔伊也不氣,反笑道:「這樣啊,那我就讓他來我家取,反正昨晚的性感紅紗裙,他還沒機會見到,今天穿給他看也一樣的,你知道情趣內衣吧,就是那種三點都暴露在外面的,他一定會喜歡……」

「你無恥!」盧謹歡氣得聲音都在發顫了,她顯然低估了白柔伊的臉皮,比城牆還厚,她怎么有臉說出這種話?可是她賭不起,若是慕岩真的去了,他們之間會萬劫不復,她稍稍平息了一下怒火,說:「你在哪里,我等下去找你。」

白柔伊臉上噙著一抹奸計得逞的笑意,她報了地址,嬌笑道:「那么盧小姐,我就恭候你的大駕了。」

掛了電話,盧謹歡一陣氣悶,慕岩斜睨了她一眼,試探的問:「歡歡,誰打來的電話,白柔伊?」

盧謹歡心煩氣躁,她把手機放進包里,皺著眉頭說:「慕楚,你跟白柔伊從小一起長大,她到底是怎么生存下來的,臉皮那么厚。當人小三,還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慕楚見她臉色不善,嬉笑道:「演藝圈的女人,沒有點手腕跟臉皮,怎么活得下去?」

「說得也是,確實是個有心計有手腕的女人。」盧謹歡贊同的點點頭,可又想到這么個女人跟她是情敵,她就苦不堪言。她瞅著慕楚,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慕楚被她看得頭皮發麻,警惕的問她,「你有什么話要說?」

盧謹歡狀似苦惱的皺了皺鼻子,猶豫道:「慕楚,好像之前你跟白柔伊在交往吧?也沒聽說你們分手了,她怎么就轉投慕岩懷抱了?」

「誰跟她交往了?」慕楚連忙撇清關系,「她本來就是我媽的侄女,來慕家吃飯很正常,其實她一直喜歡的是慕岩,你剛嫁過來那會兒,她跟慕岩不知道鬧了什么矛盾,就跟我比較親近,我可從來沒跟她交往過,你可別冤枉我。」慕楚一副誰跟白柔伊交往過誰就丟人的樣子,徹底把盧謹歡逗樂了。

剛才的郁悶一掃而空,她看著慕楚,說:「你要帶我去哪里?我一會兒還有事。」

「去見白柔伊?歡歡,你去見她做什么,你不在y市這段時間,慕岩跟她走得很近,多次被狗仔隊拍到照片。她肯定不會有什么好話,何必去讓自己添堵?」慕楚不滿的道,若說他之前真的迷戀過白柔伊,那么此刻,他也覺得那時的自己看走了眼。

白柔伊個性好強,凡事不達目的不罷休,能夠長留在慕岩身邊,她不是沒有手段的。慕楚擔心盧謹歡去見她會吃虧。

盧謹歡顯然比慕楚要樂觀許多,她說:「到底誰給誰添堵,還不一定呢?慕楚,我選擇回來,就已經做好心理准備,要打一場硬仗,所以你不用勸我,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歡歡,何必呢?是男人都不會把自己的女人推出去,慕岩沒能耐保護你,這世上能保護你的人多的是,像衛鈺,像炎沉睿,哪一個比慕岩差?你為什么就死腦筋,一定要吊死在慕岩身上?」

盧謹歡苦笑了一聲,慕岩給她的幸福,足以讓她堅持。她搖了搖頭,「慕楚,你別勸我了,等有一天你愛上一個人,你就會明白,我現在委曲求全是為了什么。」

「就算要委曲求全,也要看這個人值不值得?歡歡,你很聰明,為什么遇到慕岩的事情就開始死腦筋轉不過來了?」慕楚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憤怒,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在他眼里,慕岩沒有任何優點值得她這樣做。

且不說結婚之初,慕岩對她是一種什么樣的感情,就是後來的相處中,他也從來沒有保護過她,直到後來,言若被救了出來,她為了愛照顧瘋瘋顛顛的言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再到後面,慕盧兩家的恩怨大白天下,慕岩沒有試著跟她溝通,幾次害得她住進醫院,這樣的男人,她有什么理由還要為了他繼續委屈自己?

「慕楚!好了,我不想跟你討論這個話題,路是我選擇的,就是爬我也要爬下去。慕岩值不值得,只有我最清楚。」盧謹歡說完,偏頭望向窗外,如果不努力就放棄,她不會原諒自己的懦弱。

慕楚無奈的閉上嘴,她到底明不明白,她這樣繼續下去只會受傷?慕盧兩家的恩怨,她知道的,只是冰山一角,如果那層窗戶紙在她面前捅開,她還接受得了嗎?

慕楚甚至猶豫起來,他該不該告訴她事情的真相,還是讓她繼續糊塗的活著,至少這樣,她會是快樂的。

慕楚將車停在了公寓樓下,盧謹歡抬頭看一眼窗外,說:「你怎么帶我來這里了?」

「歡歡,我想有些事情你該知道了,等你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你再考慮你跟慕岩是否要繼續下去。」慕楚一本正經道,然後推開車門下車。盧謹歡心里一緊,難道還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么?

看慕楚一臉凝重,她直覺他所說的那件事,會讓她的生活掀起翻天覆地的變化。她甚至想逃避,可她性格中的執拗卻讓她沒辦法逃避。

盧謹歡推開車門下車,陽光從高樓的縫隙射在她臉上,晃得她睜不開眼睛。她跟在慕楚身後,緩緩走進去。電梯很快到了,慕楚邊掏鑰匙邊領著她往公寓前走去。

打開門,他讓盧謹歡先進。盧謹歡其實不想看到阮菁的,阮菁做了那么多惡事,最後卻讓盧家來承擔。

進了門,家里並沒有阮菁的身影,慕楚去她卧室里找了,也沒有找到,他連忙拿出手機撥通阮菁的電話,電話卻在客廳里響起,他皺緊眉頭,心想阮菁現在會去哪里?

盧謹歡見他一臉焦急的樣子,她說:「慕楚,怎么了?」

「媽媽不見了,她會去哪里?我交代過她,不要亂跑的,她怎么不聽呢?」慕楚急得不得了,阮菁吸毒的劑量越來越大,他知道時已經為時已晚,他曾勸過她,讓她去戒毒所。她說她寧願死,也不去戒毒所。

他不敢強迫她,卻見到她的精神日日委靡。他又氣又怒,發過一頓脾氣,卻不能不管她。明知道讓她繼續吸毒是害她,卻只能給她錢。後來,他才知道,她會染上毒癮,完全是拜盧文彥所賜,他去找盧文彥大吵了一架,沒過多久,盧文彥卻被逮捕了。

「她那么大個人了,你擔心什么?」盧謹歡覺得他的反應太過。

慕楚也沒功夫理她,剛要出門去找,就聽到書房那邊傳來阮菁的歌聲,慕楚連忙沖過去,推開門,他差點被眼前這幕給嚇得心臟破裂。只見阮菁坐在窗台上,半個身子都懸在窗外,雙手張開,嘴里叫著:「我要飛了,我要飛了。」

慕楚嚇得不得了,他大氣都不敢喘,喊道:「媽,你下來,有什么話我們好好說,你先下來。」

阮菁聽到他的聲音,回過頭來,就看到慕楚旁邊的盧謹歡,她臉色一下子就變了,她厲聲道:「你這個狐狸精,你走你走,我不想看見你,啊,爸爸,狐狸精要來搶走我丈夫了,你快殺了她,殺了她啊。」

盧謹歡看著有點不正常的阮菁,她的聲音都跟平常不一樣了,帶著點白痴的音調。而且身體懸在窗外,隨時都有可能掉下去,她心一緊,望向慕楚,說:「她怎么了?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慕楚哪里有時間解釋,他的心神全都懸在了阮菁身上,他試圖靠近她,卻被阮菁瞧出了企圖,她不准他靠近,尖叫連連,「不要過來,不要過來,我要飛,長昕在天上等我呢,呵呵。」

盧謹歡看著阮菁像個精神病人一樣胡鬧,皺起了眉頭。她不在的這大半年,到底發生了些什么事,為什么阮菁好端端的會變成了神經病?

「媽,你快下來,你下來,我帶你去看爸爸,好嗎?」慕楚雙手張開,趁阮菁不注意的當口,向前跨一步,如是再三,他終於靠近她了。而此時阮菁也察覺了他的企圖,她身子一斜,整個人都往下滑去。

「啊!」盧謹歡眼見著阮菁的身影消失在窗口,她尖叫一聲,捂住了眼睛,心開始狂跳起來。

慕楚一個箭步沖過去,電光火石間,他抓住了阮菁的手,拼命握住,急道:「媽,你抓緊我,不要放手,你抓緊我啊。」

盧謹歡聽到聲音,連忙睜開眼睛,見慕楚上身全懸在了窗戶外面,正吃力的想要將阮菁拉回來,她連忙沖過去,趴在窗前,就看到20幾樓高的半空中,阮菁的身體搖搖晃晃,她嚇得心臟都快要停止跳動了,也伸出了手,說:「抓住,快抓住我。」

阮菁在身子飄向空中時,神智就清醒過來,她低頭看著距離很遠的地面,差點嚇暈過去。盧謹歡叫她抓住,她吃力的伸手,想要夠住盧謹歡的手,卻怎么也不能如願。

慕楚吃力的抓住她,頭上已經浸出一頭冷汗,他感覺得到阮菁的手在他手心一點一點往下移,他心里一陣絕望,死死的捏住她的手不放。「媽,我會救你上來,我一定會救你上來的。」

盧謹歡趴在窗台上,拼命想要抓住阮菁亂揮的手,可怎么也抓不住,她眼前一熱。阮菁對她其實並沒有多壞,除了那日在靜安雅築外,她陷害她,她沒有再做過傷害她的事情。

她之所以這么憎恨她,是因為她把言若害成了那個樣子。而現在,在生死面前,愛恨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要活下去。她一手抓住窗台,一手盡量往下探去,好不容易抓到了她的手,她跟慕楚同時使力,將她慢慢的拉了上來。

當三人都仰躺在書房的木地板上,他們都氣喘吁吁,情不自禁的哆嗦起來,剛才那一幕,想想都讓他們感到後怕。阮菁眼前一熱,眼淚落了下來,真的經歷過死亡,才會感覺到害怕。

慕楚本來想要訓她幾句的,最後看見她像個孩子一樣哭起來,他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他想了想,還是不甘心,說:「媽,你有什么想不開的,要去跳樓?你下次要跳,別在我眼前跳,要死也死遠點。」

他的話惡毒了一點,卻是真的被氣得狠了。盧謹歡瞪了他一眼,斥道:「慕楚,你怎么說話的,快去給阮姨倒杯葡萄糖水。」

慕楚終究沒有再說些違心的話,他扭頭出去倒水了,書房里,只留下盧謹歡跟阮菁兩人。如果是以前,盧謹歡肯定不想跟阮菁共處一室,可今天,她並沒有絲毫勉強。

眼前這個哭得像個孩子似的女人,她何嘗不是無辜的呢?她帶著天真爛漫嫁給了慕長昕,原以為她的丈夫能夠疼愛她,與她攜手到白頭,卻在一年之後,被丈夫無情拋棄。還要面臨她丈夫公然帶小三回家,與小三共處一室,分享同一個男人。

他殘酷的擊碎了她的童話,跌進現實中。盧謹歡理解她當時想要捍衛婚姻捍衛尊嚴的心情,因為現在,她也在做同一件事。

只是她的方法太過極端,不僅害得身邊的人不能善終,也害慘了自己。盧謹歡見她哭得跟淚人兒似的,嘆了一聲,說:「您又是何苦糟蹋自己的生命呢?你自己都不愛自己了,又如何讓別人來愛你?」

阮菁的哭聲一頓,仿佛沒料到盧謹歡會安慰她,她身體也沒有剛才顫抖得厲害了,只是說話的聲音依然在顫抖,「這輩子,沒有人真正愛我。」

「那是你從來沒睜開眼睛好好看看這個世界,阮姨,就算沒有人愛你,你自己也不能不愛自己呀,如果連你自己都不愛自己了,你不是很可憐?」盧謹歡輕嘆道,阮菁憔悴了許多,她眼圈深陷,像畫了一個煙熏妝,以前白皙的肌膚,現在也變得暗黃,因為剛才的驚嚇,臉慘白慘白的,連油亮的頭發都失去了光澤。

她到底是怎么把自己折騰成這樣?她還記得初次見到阮菁時,她高貴典雅,氣質出眾,讓人望而生畏。如今,怎么就變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了?

阮菁抹了抹眼淚,心里微酸,她一直以為盧謹歡一定很討厭她,沒想到她會來安慰她。「歡歡,對不起。」

盧謹歡詫異的看著她,「為什么要跟我說對不起,你有做過什么對不起我的事嗎?」

「有,太多太多了。」盧謹歡的善意,讓她想要對她坦白,「我當初不該選擇你趟進這淌渾水里,你原本可以有一段很幸福的婚姻,我卻……」她深深的懺悔著,當初她被利益沖昏了頭,就想奪得慕氏經營權,讓慕岩永遠都被她踩在腳下,是她錯了,才害得她如今生活得這么痛苦。

算起來,她跟慕楚才是真正的無辜,卻因為慕盧兩家的恩怨,牽扯至深。

盧謹歡釋懷一笑,「能聽到您說一句對不起,就算不幸,我也值得了。阮姨,我不該怪你,當初你們誰都沒有強迫我,是我自己選擇嫁進慕家,現在的結果,我怪不了任何人。」

「難得你這么懂事,之前我還誤會你。慕楚說得對,你是個好女孩。歡歡,離開慕岩吧,他不適合你。你們之間有太多的事情放不下,勉強是不會幸福的。」阮菁已經不再抖了,她的神智也清醒了許多,仿佛剛才那個瘋顛的女人,只是他們眼花看錯了。

盧謹歡回來之後,接連已經幾個人讓她離開慕岩,她笑了一聲,說:「我跟慕岩,是命,從相遇那一天起,就注定一生糾纏。阮姨,為什么你跟慕楚都讓我離開他?」